謹行慎言 第五十一章 河間府

作者 ︰ 謹行慎言

錦言第二日一早,簡直就沒有起床見人的勇氣了。

昨日夜里,她正倚在床邊看書,就見趙頡站起來向她這邊走來,她還以為趙頡有什麼事要和她說,沒想到他居然從袖子中抽出一條帶血的白絹,平鋪在床上,又把被子抖亂壓在白絹上,讓那白絹只露出一個角來。

她正一臉奇怪的看向他,不知他要做什麼。

可誰知他竟一把扯開了她的外衣。

她以為他要怎樣,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雙手成十字擋在胸前,嘴里不停的說︰「你說過不勉強我的,你說過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她是真的以為他要用強了,可是沒想到他卻轉身去開窗了。

她收了眼淚,把破了的衣服披好,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趙頡站在窗邊有些尷尬的解釋道︰「那個,今天應該是……第一夜,等下、等下你配合點。」說著趙頡指了指床上的白絹。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帶著幾分嗔怒又有幾分羞的說道︰「你直接告訴我便行了,為何、為何要這樣?」

「那樣的叫聲比較真實一些。」趙頡苦笑的解釋道。

她的臉一瞬間又紅了,叫聲比較真實……除了那個的叫聲,還有什麼叫聲?她一瞬間又想起了那本畫冊。

繼而,她又想到,他對這叫聲這麼熟悉,怕是經驗豐富吧。雖然她是現代人,可她從小和外婆一起長大,對這方面的事情還是十分保守的。倒是他,怕是已經是個中老手了吧,她不自覺的咬了咬下唇。

她不想再想下去,轉移話題的問道︰「那個,是不是要叫她們進來收拾一下?」他這麼做一番,不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他和她已經圓房了嗎?

趙頡哭笑不得的說道︰「我可還不想被她們認為我這麼無能。」

她臉不由得更紅了,她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又過了一會兒,趙頡才打開房門,喚了芹芸和子衿進來收拾,自己卻走了出去。

子衿急急地沖進來,問道︰「小姐,你沒事吧?我剛才听見你尖叫了,可芹芸不讓我進來,你怎麼了?」剛問完,子衿就看見了床上的那一角白絹,心里一下明白了,她不由得也跟著臉紅了起來。

芹芸笑著說︰「夫人,我給你打點水洗洗吧?」

她紅著臉,小聲說道︰「嗯。」

不多會兒功夫,芹芸便打了一桶水來,子衿上前扶著她起來,準備替她月兌衣。

她趕忙攔住,說道︰「你們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說著把身上的破衣服月兌下來交給子衿。

芹芸和子衿只當她是不好意思,便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後來她正全身放松的泡在水里時,卻听見趙頡在門外敲門問道︰「娘子,我可以進來了嗎?」。

害得她只能趕緊擦干穿好衣服,去給他開門。

錦言躺在床上越想越惱,越想越羞……

正在此時,門「吱呀」一聲開了,子衿笑盈盈的端著水盆進來了,「小姐,還不起來?姑爺可是卯時不到就起來了。」

錦言嗔道︰「別提他。」

子衿把水盆放到架子上,笑嘻嘻的扶著錦言坐起來,道︰「小姐,我懂。」

錦言惱道︰「你懂什麼。」說著又氣鼓鼓的躺下去,拿被子蒙住臉面。

子衿一點也不生氣,依舊笑著把錦言起來,又拿了干淨的衣服替她換上,說道︰「姑爺方才派人回來說了,他接下來幾天可能要去河間府,問小姐去不去?」

他去河間府,跑來問她做什麼?

子衿見錦言不為所動,又繼續用格外甜美的語氣勾引她道︰「小姐,听說河間府有草原哦,听說河間府還有養馬場哦。」

好吧,河間府有草原,也有養馬場,于是她就這樣被子衿忽悠到了!她從來都不知道她這個一向忠心耿耿的丫鬟是什麼時候被趙頡收買的。在趙頡的馬車上了,錦言一面假裝打量著外面的風景,一面恨恨的想著。

馬車十分寬敞,就算再多加兩個人都沒有關系,可此時馬車里只有她和趙頡兩人。子衿美其名曰不打擾他們兩個人談話,和另一個小丫鬟青若去了另一輛馬車上。

從真定府到河間府,快馬跑一日便到了,但因著馬車的關系,還是到第二日太陽落山方才到河間府。

一進入河間府的區域範圍內,錦言便立馬不後悔了,放眼望去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草原,翠綠連天,一陣微風吹來碧綠色的草浪便一波連一波的一直連到天邊。而河間府,就在這草原的最南側。

河間府可以收是大宋王朝的最北端了,人煙十分稀少,又因和北方各個游牧民族交界,常常會因各種糾紛引發小型戰斗,連帶的連北疆的荒涼了起來,河間府更是變成了一片殘垣斷壁,幾近沒了人煙。

直至後來,當今聖上登基,把北賢王趙頡派來鎮守北疆。這趙頡也著實對得起他這個「賢」字,執管北疆的這短短幾年間先後出台了減免賦稅,免證徭役,獎勵經商等措施,整個北疆很快的就又恢復了生氣,而河間府也漸漸恢復了人煙。

進入河間府,大街上殘破的青石板還殘留著當年戰爭的痕跡,但路邊來往行走的人們,臉上卻充滿著幸福的滿足感。畢竟,自趙頡鎮守北疆以來,已先後和布農、排婭、泰婭等國結成了聯盟,而河間府這個昔日的戰爭前線也變成了後方,人們的生活徹底穩定下來了。其實,人民求的不多,只希望有口飯吃能過個安穩的日子罷了。

再之後,河間府的人們為了感謝趙頡給他們帶來的太平生活,便自發的替趙頡替朝廷養起馬來了。河間府的養馬本領,那可謂是天下一絕,以致于後來發展到整個大宋王朝的騎兵都要依靠河間府出產的良駒了。

錦言當晚在河間府的驛站休息了一晚,她心心念念惦記著去養馬場看馬,天方放亮便醒來了。同樣早起的,還有子衿,她也一樣十分期待那所謂的萬馬奔騰的場面。

說來趙頡算是個十分摳門的王爺了,他在北疆這些年以來,只在北疆修了棟宅子,去其他地方的時候都是住在軍營的,以致于這回錦言跟著來也只能住在驛站了,好在錦言並不在乎這些。

錦言帶著子衿梳洗停當便迫不及待的喊來昨日趙頡留在這里的兩名小校,要他們帶著去養馬場。兩名小校正左右為難之際,趙頡笑呵呵的帶著端硯進來。

兩名小校松了口氣,上前見過趙頡便退到一邊去了。

趙頡神色十分隨意而悠閑,口氣十分輕松的說道︰「想去養馬場?」

「沒有,就是隨便說說。」錦言有些意興闌珊的回屋。

「哦!」趙頡跟進屋,在錦言耳邊低聲問道︰「真不去?」

錦言心中癢癢的,可一想到要和他一起去,心情遂又低落下去了。

趙頡知她還在氣他那日所為,不然也不會在馬車上兩日都不和他說話。趙頡略一思索,柔聲說道︰「方才我來的路上,踫見養馬場的馴馬手,說是前幾日養馬場才出生一批幼馬,你想不想去看看?」

錦言眸子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算了,我還是不去了。」語氣有些低落。

趙頡笑得愈發的溫和了。

「去吧。」他柔聲道,「到那里,我找人教你騎馬。」

騎馬……錦言的心不禁動了,若是可以騎著馬奔馳在這草原上是多少快暢快的一件事!

趙頡見她有些松動,又繼續說道︰「過兩日回真定府了,你就是想看馬都難得。」

錦言這次來本就是想看看草原看看馬場,若是就為了和他慪氣便什麼也不做的回去,那該有多掃興啊。錦言便不再堅持,欣然應允。她問道︰「我要不要戴上錐帽?」一出口,她便意思到自己問的什麼蠢話,不自覺的咬咬下唇。

趙頡微微一笑,說道︰「戴上帽子還怎麼騎馬?放心吧,這里各族混居,各有各的習俗,沒有京城的那麼許多規矩。」

錦言點點頭,拉著子衿率先走了出去登上馬車。

養馬場在河間府的西北方向,出了城走個十幾里路就到了。

馬車還離得遠遠的,錦言便听見馬兒「啾啾」的嘶鳴聲。

子衿興奮地直嚷嚷,「小姐,你听,馬叫,馬叫!」錦言也興奮的臉兒通紅。

不多時,便到了養馬場。錦言下車舉目望去,只見養馬場地勢平坦土壤肥沃,一尺高的牧草,密實得像張大地毯,周圍是用又粗又直的木頭樁子加細密的網圍起來的。

「走,我們進去。」趙頡從前面走過來接她。

錦言紅著臉跟著走過去,還沒走進養馬場,她便聞到一股特殊的臭味,不禁掏出手帕捂住鼻子。

趙頡帶著一絲歉意,笑笑說道︰「我該事先提醒你一下的。」

正說話間,錦言見遠處走來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那男子長得極為壯實,一身皮膚黑黝黝的。他一臉恭敬的向趙頡問好道︰「王爺。」說完又把目光看向錦言,問道︰「這是王妃吧?」

錦言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王妃。

趙頡笑著說︰「正是。」說著又轉身對錦言說︰「這是馬場負責人,丁駿。」

丁駿對錦言十分恭敬的抱拳,道︰「丁駿見過王妃。」

錦言笑著對他點點頭。

趙頡又對丁駿說道︰「前面帶路吧。」

丁駿點點頭,悶不吭聲的一馬當先走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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