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妻逼人 第三十四章 聊天總動員

作者 ︰ 寒號彥

隱白忽然將天欣放到一旁的凳子上,戒備地站到後門,天欣听到漸近的腳步聲。待腳步聲音越來越響,隱白放松警惕,去開了門。

來的是蕭逸清一行人。蕭逸清鐵青的臉,跟著默不作聲的小黑。蕭逸清進屋後沒有看天欣一眼,不知為何,天欣就看出蕭逸清有一種情緒叫內疚,還有一種情緒叫失落。這個未成年的小男子恐怕受到的打擊不比天欣小。他的本性是有著大男子主義的,如今卻連一個小小女孩都無法保全,必定是有著深深的挫敗感。有著人是在挫敗中成長起來的,有些人是被挫敗打敗的。

隱蘭走到天欣身邊,瞄了瞄她的,輕聲問她︰「你還好吧?」

「十板子都沒事,怎地會怕了這一板子。」天欣反倒鎮靜下來。

「我……總會找到機會,讓你離府的。」蕭逸清用硬邦邦的口氣說著,眼神盯著天欣所坐的凳子,仿佛那凳腳才是天欣。

「總有機會的。」天欣說這話,是對自己的安慰,也是對大家的安撫。

「春鵲撞牆了。說是換家人的前途。」隱綠幽幽說了一句。

「死了?」天欣問?這笨丫頭,以為自己死了能幫得了誰?就算她家人沒被攆出去,在這蕭府還有抬頭的日子?

「沒請大夫,直接抬出去了。估模著是死了。」隱蘭說,「二老爺說,你的事情就此作罷,不許再提,若誰不情願,都去找他。老太太那頭,他說他自會有交待。這事兒應算是作罷了吧。」

「一條人命。作罷又如何,不作罷又如何。」天欣喃喃著。這古人對奴婢,真真是不當人,若非今日二老爺出馬,自己也是逃月兌不了打死的命運的。到時,怕是連個哭喪的人也沒有吧。

「你放心」蕭逸清見狀,正要說些什麼意氣話,忽地又停住,轉而澀澀地繼續說,「反正我若保不住你們,也總得想辦法送你們出去的……」這話說得意興闌珊。天欣看見此刻的蕭逸清,就像是前世剛剛離開父母那會兒,弟弟常樂的樣子,忍不住就生出憐憫之意。

「今日里大家伙都想吃點什麼?看看時辰也不早了,怕來不及多弄什麼,給大家弄點香甜番茄蛋包飯吃吧。」天欣轉移開話題,不想大家在今日之事上再多議論。本就沒有解決之道,除非變強。如今的局勢,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蕭逸清終是望向天欣,唇邊溢出一點嘆息,又轉過眼去︰「今日不用你下廚。隱綠,你按著原先的規矩,去大廚房領些來吧。」

「還去大廚房?」隱綠遲疑。

「就一日,無妨的。況且是忽然去領,若要動手腳,應當亦是來不及的。」蕭逸清說著便轉身出門,隱白似要跟上,天欣也從凳子上滑了下來,捂著疼痛未消的,一瘸一拐地跟著出去,扯了扯隱白的袖子說︰「我來開解他吧。」

隱白看著天欣,覺得剛剛那個在她懷里哭泣的女娃,一下子變身了一般,絲毫不見幼稚與無助,倒是沉著冷靜得很。

有些人,在面對不同的人時,總是變換著不同的角色。剛剛還在尋求安慰的天欣,見到失魂落魄的蕭逸清後,自然而然的將自己又代入到前世那個姐姐的角色之中,忍不住變成了安慰別人的知心大姐。蕭逸清听見她說話,轉身望了她一眼,說道︰「你跟我去拿些治傷的藥吧。那板子也挨得不輕。」

蕭逸清本是按著自己的速度行著,又想到天欣剛剛挨打,應是走不快,也算配合著放慢了幾步。兩人就這樣忽緊忽慢地前行。

「孟子曰︰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天欣在蕭逸清身後朗朗念到。她不知道這個時代是否有孔孟之道,卻想借此給蕭逸清一些建議。

蕭逸清詫異地停下腳步︰「你上過學堂?」

「你學過這些?」天欣反問。

「你一個小小女娃都學過的先人之句,我怎會不知」

「你既知道,何必露出一副沮喪的模樣。就這樣便要放棄了麼?」天欣站到他身側,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似這樣就能與蕭逸清一般高矮一樣。

「我有什麼能放棄的。我什麼也沒有……」蕭逸清這話說得明顯中氣不足。

「你跟誰比呢?就這麼點小委屈就把你打敗了?我們那里有種說法︰人生在世,注定要受許多委屈。一個人越是成功,他所遭受的委屈也越多。要使自己的生命獲得炫彩,就不能太在乎委屈,不能讓它們揪緊你的心靈、擾亂你的生活。你要學會一笑置之,超然待之,要學會轉化。智者懂得隱忍,原諒周圍的那些人,在寬容中壯大。」天欣把前世的‘心靈雞湯’一般的小哲理拿來現學現賣起來,能抓到耗子的就是好貓,能幫得到人的才是好話。

「我能忍,可我光忍著有何用?」

「是啊,光忍也不行,那就逼你一逼啊你的條件比多少人好吶我不知你投胎在什麼人家,總也是個光鮮的,如今雖沒有親生父母疼惜,可在這府中有吃有喝有財有勢,出門有人賣你面子,在家有人給你銀子,你知道多少人為了一口飯打得頭破血流?你且看這府中的奴婢,哪個有你的好日子?想要更多,你想誰給你?當然要靠你自己。老天爺已經給你太多太好了人都是逼出來的。一個人如果不逼自己一把,就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優秀。每個人都有潛能的,所以,當面對壓力時,要相信自己,一切都能處理得好。人只有壓力才會有動力,窮者思變,時世造英雄,逼急了好漢可以上梁山。一個人的成長,必須通過磨煉。有時候,必須對自己狠一次,否則永遠也活不出自己。」

「狠一次?活不出自己?」蕭逸清喃喃地復述著,他從未听過這樣的話語,當然了,這樣二十一世紀的話,他若听過才是怪事呢。這樣直白的道理,讓他有些懵懂,模糊中似捉到些什麼,如螢火蟲之舞,亦遠亦近。

「喜歡的就爭取,得到的就珍惜,失去了就忘記。」天欣繼續給他念著心理啟迪。

「爭取」

「是啊,不跨出一步,你就永遠只能停留。」

「可是,我又能爭取些什麼呢……」蕭逸清自言自語,他心里從來不曾樹立的目標,如今時隱時現起來,他想要抓住那遙不可及的夢想,卻又害怕自己如此弱小。

「想要什麼就自己去拿呀」天欣鼓舞著他。她不知道,她的這番鼓勵,對蕭逸清乃至身邊所有的人,會有著如何翻天覆地的改變。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我可以麼?」蕭逸清不是在問旁人,卻是在敲打自己。

天欣微微一笑,覺得自己像一個學校班主任,在引導自己的學生︰「有什麼不可以的我們那里有一句流行語叫︰‘JUSTDOIT’,就是‘放膽去做’的意思。」

「可我現在連身邊的奴婢都保不住。保不住你,保不住銀鶴、彩玉……」

「沒有一個好將軍能保證自己每一個士兵都好好活著,只能保證更多的勝仗,只有打了勝仗才能讓跟著自己的小兵雞犬升天,要提升自己,才能保護手下,這是必須的」

蕭逸清蹙眉盯著天欣︰「所以你拼命賺錢,即使失去父母,也不沮喪,因為你要爭取?」

「對,我有奮斗的目標。錢也好,權也好,都是為了讓自己彪悍起來,這樣的人生才能不受拘束,這樣的人生才能任我翱翔,這樣的人生才會活得精彩我討厭卑微,討厭溜須拍馬,討厭壓抑的生活。如果不能自由,不如死去」

「你……真是個奇怪的丫頭。」

「你也是個奇怪的少主呀。物以類聚罷了。我以前從不覺得你是個傷春悲秋的人,怎地如今反而為奴婢們哀傷起來?莫不是我自作多情了?」天欣的語氣中略帶調侃。

蕭逸清扯嘴一笑︰「我幾時像你說的這麼不近人情了。只是想到你挨板子,又想到銀鶴被燒死,覺得無能罷了。」

「銀鶴可不是被燒死的。你若想替她申冤,我能給你幫點小忙。只是即使查出她的死因,又能如何?紅顏薄命而已。」

「你知些什麼?」蕭逸清追問。

「我只知她若是活生生在那屋子里,被燒被燻怎會沒有反應?好端端躺在那凳子上等死不成?真要知道死因,只怕要找人偷墳掘墓了……我曾見過一本叫洗冤錄的書籍,上有提到,凡生前被火燒死者,其尸口、鼻內有煙灰,兩手腳皆拳縮。緣其人未死前,被火逼奔爭,口開氣脈往來,故呼吸煙灰入口鼻內。若死後燒者,其人雖手、足拳縮,口內即無煙灰。若不燒著兩肘骨及膝骨,手、腳亦不拳縮。銀鶴並未被燒成灰燼,可從尸首查獲很多訊息。還有一招蒸骨驗傷之法,可知她死前是否受過傷害。」

蕭逸清看天欣的眼神,越發異樣,仿是看著怪物一般。天欣才意識到,自己說太多這個時代未有的知識,難怪蕭逸清一時接受不了了。只是與蕭逸清和小黑們一起,她總是不由想放出內心的自我,怕是在這一世憋得太久抑郁過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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