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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一時一刻,醫護隊長小燕陪同趙大年匆匆走進二號宿舍。
包括夏雨在內,十一個姑娘正在說笑,一看趙副團長和小燕過來,宿舍里頓時鴉雀無聲。
當小燕點完五個衛生員的名字,趙大年宣布
為了給支援友軍戰斗中犧牲的戰士報仇,團部決定,今夜天亮前偷襲店頭區新駐防的日軍中隊,由你們負責戰地救護,請立即做好準備,去一營二連操場集合,一點三十分準時出發。
說完,趙大年與通信員轉身就走。
幾分鐘過後,夏雨跟隨五個衛生員趕到二連操場,但夏雨卻從操場邊緣處遠遠地停頓腳步。
此時一營二連和三連的指戰員已經全副武裝,列隊站齊,山子、玉梅和趙大年全都到場。
參加行動的部隊由金葉發布動員令
同志們,在支援友軍戰斗中,**團失去一個連,操他媽小日本,血債要用血來還,小鬼子殺咱一個,姑女乃女乃殺他十個、一百個,大家有信心沒有?
戰士們齊聲高呼
有,堅決給犧牲的戰友報仇。
然而金葉又罵
女乃女乃個頭,都沒吃飯是吧,再大點聲。
于是戰士們撕破嗓門,再次發出震吼
打倒小日本,給烈士們報仇。
春兒接著喊
出發。
目送金葉和春兒率部隊跑步走出營地,「三人團」方才回到團部,繼續上午由趙大年提出的議程。
團部會議開始後,小馮獨自來到醫護隊。
夏雨這時正坐在二號宿舍門前洗衣服。
小馮走至跟前,拿五十圓紙幣塞進夏雨的衣兜︰「夏雨姐,部隊又去打仗,政委隨時有任務,妹妹不能陪你去鎮上,你自己扯布料吧。」
夏雨說︰「姜姐也真是,人送她一升,她還人一斗,妹妹就送幾個隻果給她,她卻這麼破費,回頭再說吧。」
小馮答應一聲,一揮手與夏雨告辭了。
就在小馮離去的同時,夏雨卻在心里嘀咕
情報傳送不能過于頻繁,否則勢必引起懷疑。
……
溪滸鎮上,小茹躲避在通往河涯村街頭路口處,一等就是數小時,可是一直等到天黑,也沒見夏雨的影子,卻把手腳凍得由疼變麻。
幾乎是在小茹返回圈子嶺的同時,金葉的隊伍正從一樹林里野餐,此地位于圈子嶺東北方,距離圈子嶺只有二十來里地。
直到用餐完畢,金葉才把排長們喊到跟前,告訴他們說
這次行軍壓根就不是執行戰斗任務,而是團部為了鍛煉一營,特意給一營安排的拉練活動。
但是金葉同時強調,回營後就說遇上鬼子偵察兵,過早暴露目標,所以才取消襲擊任務,誰要說漏了嘴當心割舌頭。
按照山子的指令,金葉至少在凌晨三時左右回到圈子嶺。
此時還不到七點鐘,天氣冷,地下涼,由于沒帶鋪蓋,包括金葉在內,坐也不是,躺也不中,站著不動更挨凍。
于是金葉靈機一動,下令大家急行軍,目標直奔河涯村。
燕妮和春兒隨金葉走在最前面。
春兒一邊走一邊警告,如果回村的事被 眼子知道了,一切後果由金葉負責,不準連累其他人。
金葉一下子就火了,撲通一腳踹過去,讓春兒再回樹林待著去。
春兒罵一聲「小刺蝟」,跟著金葉繼續走。
金葉一邊走一邊罵︰「熊樣,膽小不得將軍做。」
苦心編制的圈套卻沒捉到獵物,山子十分懊惱。
望著山子氣悶的樣子,玉梅竊笑一下︰「子凱,還需要再查嗎?」
山子說︰「一定查,不查出結果, 眼子就不是王子凱。」
玉梅又笑一下︰「難道這還不算結果嗎?」
山子一听這話更來氣︰「玉梅,你少說風涼話,再失敗一次又何妨?」
趙大年說︰「姜政委,其實這樣也好,也好還文惠一個清白。」
話音剛落,金葉和燕妮雙雙走進團部。
金葉率先敬禮︰「各位首長好。」
趙大年說︰「都坐吧。」
入座後,小梅很快給金葉和燕妮各泡一杯茶。
山子這時又把目光轉向玉梅︰「開始吧。」
玉梅隨即宣布
根據趙副團長提議,團部決定,王金葉同志調任**團一營副營長,在宋營長療傷期間,副營長代理營長主持全面工作。
團部同時決定,王燕妮同志即日起擔任一營三連長職務。
趙大年說︰「王副營長,你的帶兵能力得到大家一致肯定,就連支隊熊司令都夸你是虎將,但有一點需要提醒,以後不要太霸道。」
金葉向來尊重趙大年,于是沖趙大年致以莊重的軍禮︰「是。」
山子說︰「金葉,祝賀你榮升為副營長,沒說的,中午再請客吧。」
金葉說︰「請客應該的,正好昨天晚上回家,老爺子又給五百塊錢。」
一听說昨晚回家,山子、玉梅和趙大年不約而同,同時呆直了眼神。
金葉後悔自己說漏嘴,于是窘慌狡辯︰「玉梅,趙大哥,大家別誤會,都怪金葉說漏了嘴,其實是前天晚上回家的。」
誰知玉梅撲哧一下笑出聲︰「金葉,你又說漏嘴了吧,請問前天晚上,我讓小馮把隻果送給誰了?」
山子速將目光轉向燕妮︰「說吧燕妮,到底怎麼回事?」
在這種場合下,燕妮不敢撒謊,于是將原委經過如實講述出來。
山子啪地一拍桌子︰「王金葉,如果這事早知道幾分鐘,別說提拔你當副營長,就連三連長也給你撤了。」
可是趙大年卻夸金葉做得對,體現了隨機應變的靈活性。
原本這次出兵就是做戲來著,所以山子吩咐玉梅和趙大年,去一營安排金葉和燕妮履任新職。
……
從團部回到辦公室,山子接通警衛排和偵察排的電話,將兩位排長約到辦公室,仔細交待針對夏雨的第三步暗查方案。
小張和柿子離開山子的辦公室不一會,又見玉梅和小馮跨進門來。
此時玉梅臉色陰郁,向山子轉達了金葉透露的消息
年前臘月二十六,小馮的哥哥送來口信,母親患重病臥床不起,希望小馮能夠回家探望母親。
因當時玉梅和山子正在蒙城一帶執行營救任務,小馮不但沒有回家,況且一直把母親病重的消息壓在心里。
昨天夜里,小馮居然做個惡夢,母親病逝了。
所以玉梅建議,明天陪小馮回家探望病重的母親。
小馮家住店頭區崮崗村,距離圈子嶺大約150里,縣城是必經之路。
山子當即通過玉梅的建議,並指定警衛排長小張給玉梅和小馮做護衛,趕馬車一同前往崮崗村。
但山子同時建議玉梅,最好不要把行程泄露給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