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公主為奴
听完齊兒的故事，宋錚久久沒有說話。其實，他心中有些懊喪。他百分之百肯定，爺爺之死肯定與高老頭所參與的宮廷斗爭有關。雖然不清楚誰下的手，但最終的凶手肯定歸結到黃元度和逄檜身上，這兩個人一個是皇帝的姥爺，一個是皇帝的親叔。一個是文官首領，一個是武將頭頭。自己要報仇，豈不是要與整個大齊朝相對抗？難度實在太大了。自己剛才嚷嚷著要把天捅個窟窿，可天哪是那麼容易捅的？唉，老爺子、高老頭，你們的恩情實在太難還了！
齊兒在一邊看著宋錚，見他的臉色不斷變化，也不敢說什麼，而是恢復了冷默的神色。宋錚自然沒有倒頭下拜長公主的覺悟，他尋思了半天，終于下定了決心︰自己來到這個世上，本來就是一場意外。做大盜日子固然逍遙，可報仇與當大盜似乎並不矛盾。「竊鉤著誅，竊國者為諸侯」，這次報仇算得上另外一個意義上的大盜，不過，這次偷的不是寶物，而是大齊朝兩個頭號權貴的命。大不了就是一死嘛，說不定死後還能穿越回去，在故宮繼續欣賞文物呢！
想到這里，宋錚兩眼中也散發出了光彩，他火炬般的目光轉向齊兒。齊兒被他嚇了一跳，只听宋錚說道︰「齊兒，你想不想報仇？」
齊兒瞪大了眼楮，有些不敢相信的耳朵。宋錚又說道︰「你听好了，我只問你這一次，以後不會再問。首先，我會在合適的時候恢復你的女子身份。如果你不想報仇，我會讓我母親將你認作義女，將來尋個條件好一點的人家嫁了，你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如果你想報仇，那麼你就當我的奴婢，奉我為主跟著我，听我的安排，咱們一塊轟轟烈烈地干上一場！」
齊兒望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矮小的男孩，他目光灼灼，聲音里沒有一絲波動，像一個渾身蓄滿力量的獅子，冷靜地注視著自己，讓自己作出選擇。齊兒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當然想報仇，可是，卻不能當你的奴婢？我畢竟是……」
宋錚截斷她道，「不行！如果不當我的奴婢，你可能就不會听我的安排，以後行事的時候，極有可能出現差錯。我知道你是一個公主，可這個身份對報仇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反而是個累贅。萬一將來你仗著身份，不听調度，豈不功虧一簣？」
齊兒有些不服氣地說︰「你一個小屁孩到底能干什麼？估計連錢有財家的黑狗都打不過……」說到這里，齊兒住了口，她忽然有些後悔，錢有財曾想禍害宋家，自己提那個死鬼干什麼。
果然，宋錚听到齊兒的話，目光一寒︰「怎麼？你瞧不起我？要不是小爺我答應高老頭那個死鬼，我才懶得管你。我自己去報仇，少了你這個累贅，我更容易辦事。別看我現在矮小，你斗智斗力，可以說都不是我的對手，不信咱就較量一番。」
齊兒雖然如今落泊，但畢竟身份尊貴，讓她听一個瘦小男孩的安排，還真有點難為她。她自從逃亡以來，雖然沒學過什麼武藝，但這幾年的勞作，讓她比宋錚壯實不少。被宋錚的話一激，又听宋錚說高老頭是「死鬼」，便 地一下就站了起來。
宋錚冷笑一聲︰「你還真想比？那好。咱們就赤手空拳地較量一下。如果你贏了，我就認你為姊，連報仇的事也听你安排。如果你輸了，那就按我說的辦。」
齊兒雖然年齡稍大一些，但畢竟還有點小孩子心性，她點了一下頭，說道，「別以為練了兩天花架子，就以為自己多厲害。比就比，誰先躺地下誰輸。」宋錚的嘴角翹了起來，心中道，連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都收拾不了，還談什麼報仇。
在大石上較量太危險，兩人便在山坡上找了一塊十多平方米的草地，相隔一米站好。宋錚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而齊兒卻要認真得多。兩個人相互點了一下頭，表示開始。齊兒向前一跨步就來抓宋錚，宋錚連看也不看她，用手指著腳底下大喊一聲「蛇」。女孩子沒有一個不怕蛇的，盡管齊兒捉過幾十條蛇當藥材，但聞听到有蛇，還是嚇了一跳，腳步一踉蹌。宋錚抓住她的手腕，順勢向自己身側一帶，右腳則絆住齊兒雙腿，齊兒一下子就趴在地上。
听到齊兒落地的聲音，並伴隨著哎呦一聲，宋錚不禁倒吸了一氣。齊兒雖然只有不到14歲，可小時候錦衣玉食，底子好，所以發育得不錯，不然的話，高老頭也不會讓豐滿的小蓮代替齊兒赴死。這兩天齊兒一個人呆在山洞里，自然把束胸的東西松開一些。這一下子重重地趴在地上，胸前自然受到了擠壓，疼痛難忍。
齊兒爬起來，背對著宋錚，在自己胸前輕輕地揉了幾下，這才轉過身來。宋錚瞅了一眼她的胸脯，暗自咽了一口吐沫，然後正氣凜然地說道︰「你輸了。」
齊兒的臉脹得通紅，憤怒地瞪著宋錚說︰「我承認被你騙到了。可我們剛才說的是誰先躺下誰輸，我是趴在地上的，所以我還沒輸。」
宋錚倒一下子呆住了，見過耍賴的，還沒見過這麼賴的。自己一時不察，讓齊兒從字眼上鑽了空子。難怪聖人有雲，唯啥啥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我欺。然而，宋小公子也不得不承認，齊兒說的是實情。
兩人重新站好，齊兒惱他騙自己，這一次又氣沖沖地撲了過來。宋錚知道用詐術恐怕再也忽悠不了齊兒，唯有憑真功夫了。宋錚先貓下腰，等齊兒快抓到自己肩頭的時候，又側了一子，然後下蹲，向前撞入齊兒懷里，肘部便頂在齊兒的小月復上。齊兒吃痛，更加惱怒，身子一頓後，竟然摟住了宋小公子，便勁地向地上摔去。齊兒的力氣畢竟比宋小公子大一些，為了不被齊兒摔倒，也反抱住齊兒的腰，右腿則盤住齊兒的左腿。齊兒站立不穩，兩人齊齊地側著身子摔倒在地。
有了剛才「躺」字的提醒，兩人自然都想把對方掀翻，讓對方雙肩觸地。這一下，兩人從正面較量變成了柔道切磋，誰也無法實現「一本」。
宋錚反應畢竟快一些，他的右腿因為盤在齊兒的腿上，便用左腿向後一蹬地，就翻到了齊兒的身子上邊。齊兒雖然稍慢，但力氣大，趁著宋錚向上翻的勁，便加了一把力，又把宋錚掀翻在地。于是，兩人抱在一塊，順著山坡向下滾去。
翻滾中，宋錚由于個頭原因，臉部正側貼在齊兒胸前正中的上方，沒等他來得及YY，就看到山坡下面有一塊丈寬的石塊，石塊的尖稜正沖著兩人翻滾的方向。宋錚大急，這一下子要是撞上去，無論是誰都會受到重傷。宋錚連忙大喊「松手」，然而，有了上次耍詐的先例，齊兒再也不會听他的，反而抱得更緊了。
情急之下，宋錚張開狼口，就咬了下去。齊兒大驚，連忙松開手。宋錚在翻滾中身子向前一躍，就擋在了齊兒和大石中間。宋錚的動作如同後世的足球守門員接球，兩手墊在月復部，借用月復部的彈性和手掌的阻擋，來抵消沖撞的力道。沒等他喊痛，身後的齊兒也撞了過來，痛得宋錚一哆嗦，吐出一口酸水，身子如同蝦米一般貼在石頭上。
齊兒爬起身來，又羞又惱，正要找這個小流氓算帳，卻發現宋小公子滑下大石頭，呲牙咧嘴地縮在地上，兩只手掌劃得血淋淋的，有一些地方都露出了里面的白肉。這一下齊兒愣住了，忘了胸前的「狼牙留痕」，呆立在那里。
宋錚躺那里，手掌和月復部疼痛難忍，閉著眼楮蜷縮著。雖然如此，他還在暗自慶幸，多虧小爺我反應快，不然的話，兩個人抱在一起翻滾，肯定有一個人的腰部撞在石稜上，再加上兩個人下滾的力道，極有可能損傷到脊柱。到時候弄個下半身不遂，可就麻煩了，連性-福生活都沒了。由此，宋小公子總結出一點︰山坡上，特別是有石頭的山坡上，是野戰的大忌。
齊兒哪里想到這廝正在總結野戰經驗，還以為宋小公子痛昏過去了，她連忙上前，蹲在地上推了推宋錚，道︰「你……你沒事吧？」宋錚剛要睜眼，突然靈機一動，繼續裝昏。
這一下齊兒嚇壞了，宋小公子要因為舍身救人喪命，她連依托的人也沒有，她也實在沒有勇氣獨自去面對宋家的斷背老三。所以齊兒心里又感動又害怕，哆嗦著說道︰「宋錚，你快起來，你贏來，你快起來呀！」聲音里竟然帶上了哭腔。
宋小公子听齊兒承認輸了，心中大喜，古往今來，誰有自己這麼牛啊，貌似韋小寶大大也沒這麼厲害，韋大人當時不過是把建寧公主收做小妾，自己卻收服了一個貨真價實的公主當奴婢。不過，萬里長征還有最後一步，既然要騙也要騙得徹底。所以宋小公子幽幽地睜開眼楮，道︰「齊兒，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