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戰四方 第四章 序曲

作者 ︰ 月舞步

聯盟歷︰1048年

我對于‘沃特帝國學院’一直充滿了感激,因為如果沒有那段經歷,就不會有今天的我。事實上自從我領導第二神聖聯盟以來,我就要求我手下所有的中高級軍事將領必須有‘沃特帝國學院’的背景,不管是直接從那里出來的,還是去深造過的。

因為我深信,當初作為伴隨著第一神聖聯盟一起誕生的這個學院,絕不是僅僅為了讓貴族的子弟有一個可以攀比玩耍的地方。

而我在學院就讀的那幾年,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摘自第二神聖聯盟最高統帥、三等聖魔戰士弗雷的《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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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被送上法庭的那一刻,我依然沒有從空白的思想中掙月兌出來,我一直處在深深的內疚和自責當中,雖然我當時的憤怒是源自于對方的輕視、欺凌和不尊重,但我知道,不管怎樣,我都沒有任何權利去剝奪他的生命。盡管從我內心來說,我很想這樣做,而且我也這樣做了。

審判的過程很簡單,因為根本不需要任何形式的辯護和解釋。我也不是貴族,所以法官根本不會理睬我,也不會想知道我為什麼殺了那個人,即使是那個人有錯在先。但又有什麼關系呢?他出生貴族,而我出生農奴,我的任何形式的反抗,都只會被看做是對權利的挑釁,決不會被看做是為了自由和尊嚴不被踐踏而采取的必要手段。

我和哈比被判處了絞刑,就在三天後執行。

法官宣判後,那個市政官走到我面前

「我說過,我會絞死你們!你們這群該死的農奴,真該立法把你們都絞死!你們活在世上,除了會弄髒城市的街道之外,什麼也干不了!」

我理解他的心情,但我決不贊同他的說法。自由和尊嚴是上天賦予人們最基本的權利,任何人都無權踐踏,這也是我領導第二神聖聯盟之後,立刻廢除了農奴制度和貴族制度的根源所在。

絞刑架就矗立在市政中心後面的一處花園內,已經有些發黑的絞繩不知道奪走了多少生命,只知道所有這些被絞繩奪取生命的人當中,沒有一個是貴族。貴族的身份就像是一張萬能的通行證,可以讓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而不用擔心受到任何懲罰。

我和哈比被捆綁著,捆得死死的,根本不能動彈,我們是被人扛著來到絞刑架上的,前來見證整個過程的,總共有十二個人,當他們看見被抬過來的我和哈比時,眼神無一例外的都是那麼的冷漠和高傲,充滿了優越感,仿佛在說

‘可憐蟲,誰讓你們不是貴族呢?’

我悲哀的發現,竟然找不到一雙哪怕稍微帶點同情和憐憫的眼神,也許我們這些農奴的生命,在他們的眼中,跟蟑螂的生命是等值的,也許他們只會在有髒活累活需要人干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們,而平時,他們都希望我們最好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地下室里,永遠不要出來。

當行刑的人將絞繩套在我脖子上時,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我使勁掙扎了起來,但根本無濟于事,反倒是那個平時里膽小的哈比,此刻的表現卻讓我吃驚

「嗨,弗雷,你是我第一個朋友,沒想到也是最後一個朋友,真的很高興認識你,至少讓我不再那麼寂寞和孤獨。」

哈比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好像就是平日里普通的對話一樣,誰也听不出來這句話竟然是臨死前的贈言。很多年以後,我問哈比,在那一刻他為什麼那麼平靜,難道真的不怕嗎?他說他也怕,但是他不想被那些在場的貴族看出他的恐懼,他想有尊嚴的死去,他當時認為那個時刻,是他有生以來,唯一一次可以保留尊嚴的機會了。

「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我已經哭了起來,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活著是多美好的一件事。

「準備……」

當行刑者喊出這兩個字時,我知道我的生命即將結束了,只需等到他那高高舉起的手臂狠狠的揮下,死神就將熱情的擁抱我和哈比。

我轉頭看了看哈比,他的眼神充滿了堅定,表情充滿了倔強,正如他後來說的,他在努力保持他的尊嚴。

「親愛的哈比,再見了!」

「再見,親愛的弗雷,我的兄弟!」

就在行刑者的手臂即將揮下的一刻,一個喊聲從花園外傳了進來

「慢著!」

接著,一隊士兵沖了進來,整齊的列隊站在兩旁,仿佛在等候檢閱。

緊跟著士兵進來的,是一個軍官,從他胸前的徽章,我知道了他是一個一等狂戰士。

那個市政官立刻上前,擋在了那個軍官面前

「對不起,這里正在準備行刑,請你帶上你的人退出去!」

那個軍官看了市政官一眼

「我是第九重裝兵團第一本部二分部的指揮官查理,這兩個人是我們兵團的士兵,我要把他們帶走!」

「不!你不能這樣做,他們殺了我的兒子,我們是通過法院的公平審判,判處他們絞刑的,你不能干預司法的審判!」

「這是軍方的命令,人必須帶走!」

查理說完,大手一揮,那些士兵便開始沖上絞刑台,將我和哈比的繩子解開了。

「是誰的命令?我要向帕里斯城最高長官控訴你們!」

「是萊茵格爾大人的命令!」

「萊茵格爾?你們米哈爾城的第九兵團,憑什麼干涉帕里斯城的事?」

「忘了告訴你,萊茵格爾大人剛剛就任第三、四、九聯合兵團最高統帥,晉升二等黑暗騎士,他現在就是帕里斯城的最高長官!弗雷和哈比是軍人,只能由軍事法庭審判,你們地方法院的審判是不合法的,是無效的!如果你還要干涉,那我只好將你一起帶回去了。」

听到查理的話,那個市政官頓時向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無奈的讓到了一邊。當士兵們把我和哈比帶過他的身邊時,我看到了他那充滿了怨恨和惡毒的眼神,簡直恨不得把我和哈比吃掉。

在跟隨查理回到指揮所的路上,我問他

「我們的第九兵團……」

查理苦笑了一下

「第九重裝兵團僅僅只剩下了第一本部的一個分部和第三本部的兩個縱部,其余的……米哈爾城也沒能保住。」

「那萊茵格爾大人為什麼…」

「呵呵,丟掉米哈爾城不是萊茵格爾大人的錯,非戰之罪。而且,面對獸族五萬大軍,萊茵格爾大人僅憑兩萬軍隊,硬是足足抵抗了近一個月,還讓全城的百姓都安全的撤離了。所以,帝國統帥部認為,雖然萊茵格爾大人丟掉了米哈爾城,但依然顯示出了他超高的指揮能力和戰略技巧,雖然調走右路軍是個錯誤,但那是為了保護百姓,他做了一個統帥應該做的事情,因此統帥部決定晉升萊茵格爾大人。」

我發誓,這是我最近一個月來所听到過的最好的消息了,事實上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如此。

「進去吧,萊茵格爾大人正在等你們。」

查理說完,指了指萊茵格爾大人的房間,示意我們進去。

我和哈比低著頭走了進去,我知道我們犯了一個幾乎是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我和哈比根本不敢抬頭看著萊茵格爾大人。

「我親愛的小弗雷,為自由和尊嚴而抗爭,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權利,只是你用錯了方式和地方。」

「我知道錯了,萊茵格爾大人!」

我回答得很小聲,小聲到我都不確定他是不是能听見。

萊茵格爾大人走了過來,牽著我和哈比的手,走到了指揮所外面,望向米哈爾城的方向

「我親愛的小弗雷和哈比,我最忠誠和英勇的士兵,你們听得見米哈爾城的哭泣嗎?你們听得到成千上萬的米哈爾城居民渴望回到家園的訴說嗎?這,才是你們要全力捍衛的,最大的自由和尊嚴,為此,在必要時,你們必須獻出你們的生命!」

「我懂了,萊茵格爾大人!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哈比在一旁也使勁點了點頭。

「你們不能在帕里斯城呆下去了,也不能在第九兵團呆下去了,我會把你們送去一個地方,在那里,你們將為你們未來所要接受的使命,做出最艱苦的努力!」

「萊茵格爾大人,你不要我們了嗎?你要把我們送去哪里?」

「不,我只是……」

萊茵格爾的話還沒說完,一個衛兵就走了進來

「大人,有位市政官要見你。」

「讓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那個市政官走了進來,看見我和哈比也在屋子里,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

「萊茵格爾大人,我要……」

「不要說了。」

萊茵格爾打斷了他的話

「我已經對他們做出了懲罰,他們應得的懲罰!」

「萊茵格爾大人,你真是太英明了,不知道你對他們的懲罰是?」

「我會把他們送到‘沃特帝國學院’,讓他們好好學習一下面對一個高高在上的貴族時,應該怎麼做。」

市政官听到這句話,幾乎憤怒得都快把自己點燃了,他不再顧及自己的身份,也不再顧及萊茵格爾大人的身份,沖到萊茵格爾面前,用力的捶打著辦公桌

「二等黑暗騎士閣下!你這算是懲罰還是獎勵?他們殘忍的殺害了我兒子,你卻把他們送進了帝國最高院校!難道你是在宣揚他們這種殺人犯嗎?我要向帝國最高統帥部控訴你!你簡直就是個混蛋!要知道,他們只是農奴!」

「我也是農奴出身,有什麼問題嗎?」

萊茵格爾大人不冷不熱的回答著他

「也許你該親自上上戰場,然後再來跟我討論貴族和農奴的關系,要知道,那些誓死捍衛著帝國領土,捍衛著你們這些所謂貴族生命的英勇的士兵,無一例外都是農奴出身!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你說話我覺得惡心,你可以出去了!」

市政官還想爭辯什麼,但看到萊茵格爾大人那冰冷的眼神,以及緩緩抽出的佩劍,他選擇了退卻

「你會後悔的!」

說完,暴怒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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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萊茵格爾大人的推薦信,我和哈比踏上了前往‘沃特帝國學院’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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