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陽光有點點慵懶,露台上的卷簾被一層層放下,諸葛昭允站在簾後,神色慵懶而疏淡,只是在剛才看到那支箭被擊落的時候,輕輕挑了挑眉。
跟著太子殿下十數年頭的八卦大人卻隱隱感到太子殿下的情緒不對,他也不知道殿下為什麼會做出射殺羽天涯這種舉動。
「殿下,您為何……」
「為何什麼?你以為我會舍得殺她?」
諸葛昭允淡淡一笑,「公子情的擎玄劍不是從不離身嗎,今天竟然舍得做暗器用。」
他微一揮手,有暗衛在身邊出現,「去看看,這宅子掛在誰的名上。」
「不是……」
八卦大人正色搖頭,「屬下是奇怪,您為何不讓我直接去救她出來便好,那樣羽天涯便會對您感激在心。可您將迷霧彈包裹在烏金箭中,這樣替她解圍她能知道是您嗎?」
「況且,若這箭落下引爆迷霧彈還好,最起碼羽天涯不會誤會,可這下子被夜非情破壞了,箭也留下了羽天涯早晚能知道這箭是您射的,她那樣的性子,必會把您的好心當做您是……。」
「她哪樣的性子?」諸葛昭允淡淡反問。
「嫉惡,明朗,直接,還有點……二。」
「她心里有事。我給了她幾次機會與暗示,她竟然還要在風口浪尖上溜走,她太**,不想依賴付諸于別人,她在學著自己飛。」
「可是她又太善良,剛才被那群貧民誣纏卻不肯動手,善好,可若是人心難測。」
「殿下的心思……您現在便去給她解釋,讓她看那箭中的迷霧彈藥,加上您為她還中毒了呢,她必不會誤會的。」
諸葛昭允不置可否,只是靜立在卷簾後,細碎的陽光落在玉一般的肌膚上,現出了幾分儒雅翩然。
「這次她要誤會……便算是給她的教訓罷,她若想飛的高,便不能怕摔得痛。」
他望向那高深院牆的的目光幽深而饒有興致。
只是,天涯,夜非情竟然肯用他的寶貝擎玄劍救你,看來,你的桃花,不小嘛。
*
夜幕暗沉,羽天涯蜷著腿坐在客房的小塌上,手里拿著諸葛昭允射來的那支箭,旁邊桌子上擺滿了小酒小菜。
這院宅雖地處鬧市,卻分外清淨,夜非情倒也大方,直接把她帶到最大的客房前,跟她說,「你就睡這里,」然後指指僅一扇半鏤半隔的雕花門只隔的隔壁的大臥房,說,「我就睡你旁邊。」
羽天涯挑挑眉,鼓著眼楮地瞪著他,夜非情冷冷道,「你那麼能惹事,我不看著你,你又惹禍怎麼辦?這所宅子花了我很多錢修的。」
羽天涯攤手,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指指方五,問他「我的人住哪兒?」
「偏院。」
羽天涯看偏遠也不過隔著巴掌大的小假山,也便同意了。下午她洗了澡換了衣服坐在院子里曬太陽,夜非情忙著他自己的事,整座府宅里也沒有什麼人來干涉盤問她,倒像是整座院子都是夜非情的似的。
這會兒她手心里安靜地躺著那支箭,差一點便射進她體內的烏金箭頭在燭光下顯出溫潤的顏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