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爺 第039章 暗算

作者 ︰ 狐小采

好一場大雪,放眼處皆是銀裝素裹,雪深沒及小腿,蘇蔬一行受阻,窩在客棧里,只等雪停日出,融化之後路不再艱難,才能啟程。

三十余人,單單住宿都是一筆不小的開銷,藍禮庭似乎早有準備,一一安排妥當,讓蘇蔬無後顧之憂。

早晨給蘇蔬問過安好,男佣女僕各自都在房間里,偎著火盆,談天說地。

郝大娘非常盡責,時刻不離麒麟,此時,她抱著麒麟講著妖狐鬼怪的故事,以哄他開心,又不時的把自己的手在火盆上烤熱,然後去捂麒麟的小手。

麒麟忽然回頭問蘇蔬︰「姑姑,娘親會不會冷?」

「哦……」蘇蔬正看書,古書多繁體,她加緊學習,只怕以後寫信讀信還是需要的,听麒麟問,放下手中的書道︰「娘親不會冷,姑姑給她蓋了好厚的被子。」她知道麒麟是個非常乖順的孩子,心里想娘,卻沒有大哭大鬧。

「麟兒,不如我們去玩雪。」蘇蔬道,她想哄麒麟開心,忘記想娘。

麒麟呵呵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小牙,「姑姑和麟兒一起。」

蘇蔬點頭,從郝大娘手里接過麒麟,喊了燕兒和襲香,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

雪落不止,青山變白發,萬樹成瓊花。三個女孩帶著麒麟,玩起了打雪仗,逗得麒麟笑的前仰後合。

蘇蔬忽然想起那些男人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一起來玩,她讓襲香去找男僕中的青壯,她自己則去喊司空軒武和薛猛。

司空軒武一貫的,挺胸而坐,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線裝書,于房間中,看的正出神。

「喂,出來玩吧,好大的雪,太美了。」蘇蔬騰騰跑進來喊。

司空軒武放下書,遲疑著,「你們自行玩耍便可,我還是看看書。」他除了舞刀弄槍,便是看書,平素無有一點消遣。

蘇蔬嘀咕道︰「硬裝關羽讀春秋。」撇著嘴,不屑的轉身走了。

司空軒武再拿起書,怎麼也看不進去,遂放下,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嘩啦,一堆雪頓時從窗欞落下。

「麟兒,這里,快來!」蘇蔬、燕兒和襲香,逗弄著麒麟,一會兒跑向這里,一會兒追向那里,一會兒又滿地的滾,歡笑聲不絕于耳。

司空軒武對薛猛道︰「果真是好大的雪。」

薛猛點頭,「是。」

司空軒武再道︰「果真是別有一派景致。」

薛猛再點頭,「是。」

司空軒武又道︰「氣息微冷,無風,果真是……」

薛猛知道他想出去,只是放不下自己身為將軍的那種威嚴,于是道︰「將軍曾說過,要和某人逐馬天涯、月下品茗、霧里看花、雪中嬉戲的,如今雪來了,緣何躲在房里不動呢,老看書,也累,出去活動一下筋骨也好。」

司空軒武故作嚴肅道︰「你這廝,竟然敢打趣我。」遲疑一下,又道︰「看看麟兒耍鬧,也是種樂趣,我們,去看看?」

薛猛呵呵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兩個人下了樓,來到外面,于雪天下一站,頓覺神清氣爽,看江山如畫,美不勝收,淡掃心中煩憂。

燕兒著淡粉,襲香穿翠綠,蘇蔬則是暗紫的斗篷,麒麟像個小肉球,圓滾滾的,四個人身上皆是落滿了雪花,忽而擁住忽而散開,那場面既溫馨又歡愉,更具美感。

蘇蔬正玩的起興,忽然發現立于門口的司空軒武,招手示意他過來。

沒等司空軒武邁步,早有那些青壯的男僕和薛猛,呼呼哈哈的奔去,蘇蔬指揮,眾人合力,瞬間堆成一個好大的雪人。

司空軒武雙手背負在後,看眾人玩鬧,依舊是傲然而立。

蘇蔬給燕兒和襲香使個眼色,比劃一下自己手里的雪團,呼的打向司空軒武,燕兒和襲香不敢打將軍,都打向薛猛和其他青壯。

司空軒武看雪團飛射而來,飛起一腳踢碎,頓時散作白霧一片。

蘇蔬知道他功夫厲害,開始一團接一團的打去,兩個人你來我往,蘇蔬喊燕兒、襲香和那些青壯,指著司空軒武道︰「一起攻,誰不打他晚飯不給吃。」

一聲令下,眾人兀自僵立不動。

司空軒武怕蘇蔬掃興,遂喊道︰「群起而攻,本將軍正好活動活動筋骨,誰不攻晚飯不許吃。」

他發話,眾人 里啪啦的,雪團向子彈一樣射去。

司空軒武雙腳並用,一會兒凌空飛起,一會兒斜著踢出,一會兒後仰,一會兒前翻,只見他竄蹦跳躍,靈如猿猴,身前身後,都是雪團,隨著便是騰起一層白霧。

蘇蔬看得呆了,只以為他力氣大,原來還這般靈巧,暗自感嘆︰「好帥!」

藍禮庭于樓上房間的窗邊站了,也感嘆︰「哎!如此夫人,瘋癲不改,如何帶好一個家。」

另個房間也有人在感嘆,「他們就逍遙快活,我卻落得如此下場,實有不甘,實有不甘啊!」

這位,正是從青州出來的朱堂,他受了朱的命令,離開青州,本是打算回蘇州老家,誰知那里方臘鬧的正凶,朱堂是欺軟怕硬之流,方臘高喊誅滅朱,他是朱的兄弟,當然是避之為妙,無奈,只好轉道去京城汴梁,找大哥朱,再做打算。

他早蘇蔬一行離開青州,因身上的寶貝被蘇蔬踢廢,一路悶悶不樂,途中听說某處有所謂的神醫,暫停去醫治,都言︰「需長久治療才能痊愈。」

因此耽擱行程,才與蘇蔬在此狹路相逢。

「爺,此仇不報,連俺都氣不過。」幫腔的是那個張教頭。

朱堂哼了聲往椅子上坐了,道︰「如何報仇,那賤人身邊多個司空軒武,你又不是不知道此人的厲害,別說是我,天下誰人不怕他。」

張教頭自跟了朱堂做幫凶,直感覺自己時來運轉,以前他就是個混市井的無賴,投靠朱堂,背後是朱,朱背後是皇上,他心里美的緊,期望此次京城之行,能飛黃騰達。首要的任務是把朱堂哄好,朱堂目前最恨的就是蘇家那個小寡婦。

他想了想道︰「我有一計,可替朱爺你報仇雪恨。」

朱堂沒有听明白,看他說的煞有介事,道︰「別又是什麼餿主意,听听看。」

張教頭湊到朱堂面前,壓低聲音,故作神秘,其實屋子里只有他們兩個。

「既然那司空軒武厲害,我們就想辦法把他支開,剩下的人,憑朱爺你我,不在話下。」

朱堂知道他這是吹噓,單單那個薛猛就不是容易對付的主兒,不過,若真能把司空軒武支走,薛猛是他的隨從,亦能跟隨,剩下那些蘇家的家丁馬夫等等,不堪一擊。

「如何支開呢?」朱堂問。

張教頭把嘴巴貼在朱堂耳朵上,竊竊私語。

朱堂,頻頻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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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司空軒武正躲在房間里作畫,畫面上是蘇蔬帶著燕兒、襲香和麒麟玩雪的場景。

薛猛急火火的闖進,「將軍,附近百姓慌張奔走,說梁山賊寇下山掠奪,三十里外那個村莊已經被洗劫一空,大概是要趕往這里了。」

司空軒武把畫筆置放在筆架上,凝眉思索,感覺有些不對,大多百姓對梁山宋江一伙是擁護至極,不應該如此懼怕。再者,宋江反抗的是朝廷,殺的是貪官污吏,搶的是惡霸地主,從無洗劫過村莊的事例。三者,三十里外的村莊被洗劫,此時天色已晚,這里的百姓如何知悉?

薛猛看他不做聲,急著問︰「將軍,怎麼辦?管還是不管?」

司空軒武沉思少頃,道︰「只怕不是宋江,而是其他草寇下山擾民,這樣,我去看看,你留在這里,一定要保護麒麟和蘇姑娘等人的安全。」

薛猛雖然不放心將軍一個人,但知道他厲害,一般人傷他不了,也就點頭同意。

他幫著司空軒武披掛整齊,也無盔甲,只著斗篷拿了長槍,出了客棧,打馬朝百姓奔逃的地方而去。

朱堂和張教頭一直監視著司空軒武等人,見他一個人走了,張教頭發愁,「爺,怎麼辦,那個矮胖的薛猛還在。」

朱堂捋著虯須想了想,呵呵一笑,「不怕他,那藥,你準備好了嗎?」。

張教頭指指自己的懷里,「不瞞爺,我隨身帶了不少催春散,沒辦法,有些賤女人,不用這個不開竅。」

他過去游走市井,擄掠慣了,帶著催春散之類的藥,是專門對付女子,采花所用。

他們兩個,又密謀一陣……

蘇蔬正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她也听說有賊寇下山的事,安慰大家,「不要怕,若真是梁山宋江等人,他們不殺窮苦人。」

雷大力人長的憨實,說話也是粗聲粗氣,道︰「我們當然不怕,都說梁山個個是好漢,干的是殺富濟貧的正義之事,若非念著老爺待我厚恩,我早就辭家去梁山入伙了。」

他話音剛落,藍禮庭當即呵斥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謹防隔牆有耳,我們蘇家一樁事接一樁事的發生,你們都听好了,言,要謹慎,行,要小心,到了汴梁,那是京城,誰胡作非為,讓一大家子人跟著遭殃,別說我翻臉不認人。」

雖然藍禮庭對宋江一伙不能接納,但蘇蔬理解他,平頭百姓,過的是日子,管他誰打誰,誰爭天下。

蘇蔬也叮囑大家一番,然後過去找司空軒武,看他對此事如何看待,本打算拜訪宋江,若他執意反對,自己也不好堅持。

迎面踫到薛猛,才知司空軒武出去。

蘇蔬回了自己的房間,不多時,有人敲門,喊了聲︰「進。」

門開,卻是客棧的小二,「姑娘,你的茶。」

蘇蔬嘀咕句,「懶丫頭。」還以為是燕兒吩咐小二送來的,接過放在桌子上。

一更過,蘇蔬撥弄著燭火,茶喝了大半,還不見司空軒武回來,不免有些擔心。

再說朱堂和那張教頭,偷偷樂翻,只等蘇蔬的藥力上來,他們買通小二,再喊個蘇家的男佣過去,蘇蔬情不自禁,和男佣做出苟且之事,他們便讓全客棧的人去目睹,當場捉奸,讓蘇蔬臭名遠播。

小二掂著手里好大一錠銀子,正要去找蘇家的某個男佣,就說少夫人找他有事,卻踫到出來小解的薛猛,小二見薛猛經常和郝大娘和燕兒等人在一起,未知詳情,以為他就是蘇家的男佣,攔住道︰「你們家少夫人找你有事。」

薛猛剛想解開褲帶,听說蘇蔬找他,以為事情重要,憋著尿,騰騰跑去。

張教頭低低喊了聲,「錯了!」

朱堂轉了轉眼珠,「這樣更好,司空軒武的隨從睡了他的女人,你說,這會是怎樣好看的一場戲。」

說完,壓低聲音竊笑,和張教頭轉去吃酒,稍後,他們要看司空軒武如何面對,自己的隨從和自己的女人顛鸞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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