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伯爵城堡。
吉普車進入城堡之後,終于停了下來。
姬立行一行人走下了車,有人立刻迎上了去,「姬先生,請進!」
九世紀的古老城堡,石牆建築的外牆。而城堡內,也一如外在所覽一致。陳舊的大門,由幾個人沉沉開啟。他們仿若置身于幾個世紀之前,這個世界上,竟然真得存在如此遠古的一族。
在僕人的帶領之下,姬立行走上了回轉式的石階。
跨上第五層後,僕人轉身說道,「姬先生,您的手下請在這邊休息。伯爵在頂層等您。」
姬立行從容一笑,微微側目,給了火舞等人一個眼神。他徑自邁開腳步,走上樓去。城堡共是六層,而這頂層即是第六層。雖然他和這里的主人是「老朋友」,可是自己卻從來沒有拜訪過他。
雕砌著復古花紋的歐式銅扣門,兩邊的守衛將門打開了。
「姬先生,請!」
姬立行沉穩,視線轉過這空曠奢華的套房。目光對上了猩紅色沙上的男人,展露出一抹別來無恙的笑容。算來今天,竟然是九年後的再見面。當年,黑杰克在俄羅斯遭人暗殺,他隨性的一次出手相助。
他說他欠自己一條命,隨時來取。
黑杰克品嘗著封存了一百年的葡萄美酒,也不說話。
只是他身前的茶幾上,放了一杯相同的葡萄酒。
姬立行走到他對面的位置上入坐,食指與中指踫觸于酒杯舉起,低下頭淺嘗了一口。再抬頭時,目光里迸出一絲寒光,「我是來要債的。」
黑杰克陰冷地望著他,沒有絲毫畏懼。
「西西里島的領馬爾克,我,要他的命。」姬立行扯起一抹笑容,微微晃動酒杯。
那紅色的液體,散出詭異的香氣。
※※※
已是深夜,日不落之城里,眾人都已入睡。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直接打亂了剛剛顯現寧靜的氛圍。拉里管家接起了電話,听見了陰郁森冷的男聲,「馬上告訴你們大小姐,閻王在我這邊,和某個失蹤的人有關。網站。她會想知道。」
「……」拉里管家愣了下,迅地反應過來,「是!是!維爾伯爵!」
掛斷電話,拉里管家急步匆匆地奔向了別墅三樓。他奔到了展凝所睡的房間前,抬手敲門,沉聲呼喊道,「大小姐!您醒醒!維爾伯爵來電話了!大小姐?」
房門被人打開了。
展凝睡眼惺忪,望向房外的拉里管家,「什麼事情?」
「大小姐,剛才維爾伯爵打來電話,他說閻王在他那邊,還和某個失蹤的人有關。他說大小姐你一定想知道。」拉里管家將方才的電話述,沉聲回報。收了聲,又是狐疑地問道,「難道和老爺有關?」
閻王?閻王!姬立行?
展凝瞬間瞪大了原本半眯的眼楮,一臉不敢置信。
此刻,她的腦子里盤旋起無數想法。只是思索了半天,她所能想到也許只有一個。難道說他知道干爹出事了?他想暗中幫自己?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搞得!
「大小姐,現在該怎麼做?」拉里管家問道。
展凝心里浮現起一種異樣感覺,這種感覺一半討厭一半喜歡。她回過神,凝眸說道,「拉里管家,馬上準備飛機。還有,通知安東尼,不要驚動簡。等她醒了再告訴她,讓她在這里等我們回來。」
「是!大小姐!」拉里管家應聲道,轉身離去。
展凝反手關上了門,靠著門背,竟然不知是要笑還是要氣。
想起那夜他酒醉後所說的種種話語,她的心突然跳得快了半拍。這個自負的男人,凡是自己的事,他總是要插一腳。而這種討厭的霸道里,為什麼還會讓自己感到一點點喜悅,無法揮散,漸漸沉積。
姬立行,你說你該拿我怎麼辦。
可是,你是否知道,我才是那個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的人。
※※※
次日下午兩點,布蘭世家的飛機順利抵達撒丁島。
維爾伯爵的守衛如昨日那般,等候多時。
展凝這次趕來意大利,除了安東尼陪同之外,客機直接帶上了四神十六人殺手組。這一組精英中的精英,從各個黑道里挑選挖掘的優秀人選。以後的四神部下,均會由每一小分組進行特殊培養,直接栽培。
一段車程之後,一行人徐徐進入伯爵城堡。
隨行的十六人被安排在城堡二樓,而展凝與安東尼兩人則是被僕人帶上了頂樓。
復古花紋的大門被人緩緩推開。
深沉的男聲,隱約傳來,頃刻間躥入她的耳朵。
展凝邁開腳步,走了進去。
「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先回避。」房間內,姬立行並沒有回頭,感覺到身後響起的腳步聲,他不動聲色地說道。話音落下,他徑自站起身來。只是轉身的剎那,瞧見了來人,一下子怔去,深邃的眼底瞬間燃起一絲溫柔深情。
展凝迎上了他的目光,只能沉默以對。
而他心里縱然有千言萬語,末了,卻也只能微笑以對。
這個時候,突然現,這才是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