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傾緩緩的走在那長長的畫廊之上,就听到身後的那個人忽然說了一句,「太皇太後是不是找過你了?」
轉過身子,成傾點了點頭,心里卻很是驚詫……楚津怎麼會知道的?
還有……他好像一直和她不怎麼對盤,怎麼今天會這麼心平氣和的和她說話了呢?
望著成傾那一臉驚詫的模樣,楚津忽然笑了起來……那發自真心的笑,竟是那麼的好看,仿若獨自在世間緩緩盛開著的白蓮花。
那絕世勾人的風采絕對不弱于楚洛!
那麼一瞬間,她竟然看呆了……
然後,他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從寬大的袖子中掏出一個錦盒自,遞給她……
「這個是?」成傾有些納悶,一臉疑問的看向他……
「這個是我前幾天去林城辦事的時候,給各家的女眷帶的禮物……灼……」忽然,他止住了聲音,緩緩沒有說出聲來,好長時間後,見成傾還愣在那里不動,才艱難的喊道,「四……皇嫂,你就收下吧。」
成傾愣了愣,呆呆的點了點頭,從楚津的手中接了過來……
在她接觸到那個錦盒的那一剎那,楚津那修長的身子就像逃跑一般的匆匆的離開了……
成傾坐在馬車上,慢慢的拿起了那個精美的錦盒子,緩緩的打開了……
那個盒子里,竟然放著的是一副通體雪白的羊脂玉鐲子!在馬車中淡淡的光線下,竟然顯示出了別樣的色彩︰高雅而善感,時而呈現著淡淡的黃色的惆悵和淺淺的紫色的憂傷,它清幽獨絕的氣質讓人痴迷沉溺。時而靈雲、雅瑩、蓮葶、翠綠……
觸感如上好的絲綢般潤滑,緊緊貼在那皮膚上,竟然有著淡淡的熱氣從那指尖上襲來……這,居然是一塊極其珍貴的暖玉!
成傾驚得瞪大了雙眼,拿起那副鐲子細細的觀察著……
縴縴玉手觸到那底部細細的紋底,上面粗粗糙糙的好似有什麼字……
竟然是……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揚。邂逅相遇,與子偕臧。」成傾輕輕的背道……
這個詞分明就是一個男子給心愛的女子表白之語!
難道,楚津……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明明見她不過三次面,怎麼可能存著這種心思?可是,這麼情深意重的詞,以楚津的性子,斷不會隨隨便便的交到她手中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成傾望著那瑩白的玉鐲,久久不能回神……
——《佔盡王寵——本妃很極品》——
月華初上,楚洛穿著一身雪白的錦衣,坐在書房中,細細的查看著各個軍營送來了文書……
看著看著,突然覺得肩上一熱……回頭看去,是成傾拿著一件披風正披在他的身上。
白衣勝雪,襯得那絕美容顏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魅惑……
那光華四溢的眸子定定的望著她的臉,深情而纏綿,成傾覺得臉上一紅,別過臉去……
楚洛這廝,真是一個妖孽,妖孽呀!
「對了……你提過的事,修文和君雅的婚事,我已經決定了。在下個月的初八正好是個黃道吉日,也是修文二十一歲的壽辰,不如讓他們在那天把這個好事辦了吧!」楚洛忽然拉過她的手,笑著說道。
「好呀!若是修文知道了這個事,一定很高興的吧。」成傾沉浸在高興之中,全然忘記了楚洛這廝正在吃她的豆腐!
「我曾經試著問修文,他言語之間的意思就是對君雅很是上心的。修文出自布衣,只要君雅不嫌棄他就好。」楚洛微微一笑,如玉的手忽然摩挲著成傾的臉……
成傾立刻反應了過來,狠狠的瞪了楚洛一眼,一把打下來楚洛亂模的手,「去……亂模什麼呀!」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手接觸到他的手那一剎那,她就緊緊的握在手中,不肯松開……
屋里的氣氛忽然變得壓抑卻充斥著淡淡的甜蜜和溫馨……「楚洛……」她忽然喊道,忽然把頭靠進了他的懷中,喃喃道,「楚洛,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怎麼辦?」
楚洛紅唇勾起了微笑的角度,眼中泛起淡淡的漣漪,輕聲道,「你現在才好像有一點喜歡我啊,我堂堂第一美男子,魅力就這麼小嗎?」
說起這句話,成傾忽然又沉默了起來……
視線不禁望向雕花鏤刻的窗外那升起的月亮撒下的層層的月光……
清風徐來,吹拂起來漫漫的帷帳,身後的人身上傳來絲絲的檀香,此情此景,成傾忽然覺得此生無憾了……
「楚洛,你就像那天邊的月亮,我總是覺得……可望不可即。那麼優秀美好的你,將來會被越來越多的女人喜歡,那,我該怎麼辦?」成傾凝視著那天邊的月亮,慢慢的說道。
「被我喜歡。」楚洛下意識的握緊了她的手,堅定的說,「若得卿心,卻無二色。」
若得卿心,卻無二色……楚洛,我哪里值得你這麼的情深意重?
我成傾,不過是來自千年之後的一縷孤魂,我的心髒,我的身體都不屬于我,這樣的我,你真的值得嗎?
楚洛,我何其幸運,竟然會遇到了千年之年的你。這段奇遇,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忘記,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倘若無緣無故來到這里的我,某一天,突然悄然無息的離開了這里,就像當初我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里一樣。這樣的你,我怎麼會舍得?
楚洛,我真的好像用盡我的生命去愛你,可是……卻心生忌憚。我身上扛著的責任何止是我自己一個人……
忽然,淚水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滾落下來,匯成一道道晶瑩的水線……
「傾兒,你怎麼又流淚了呢?都是我不好,一次次的讓你傷心難過……」看到那晶瑩的淚珠不停的在她的眼中滴落,楚洛的心中就像針扎一般的疼痛,連忙手忙腳亂的胡亂用手擦著她臉上的淚,急忙說道,「我不會逼你在愛上我了,我想過了。愛你這是我的事,與你沒有關系。無論你愛不愛我,都絲毫不會影響我愛你的心。因為我說了……我會等你,等你一輩子,等你到海枯石爛。」
「楚洛,我哪里值得……」成傾大聲哭了起來,抽泣道……
「我覺得值得就是值得。就像他們說過,江山美人只能要一個,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選擇你。如果沒有了你,登上那九五之尊的高位,天天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活在那個虛偽的皇宮中,又有什麼意義?」
「父皇在世的時候,總是說我是他最得意、最有能力的兒子,可是他始終沒有看明白……我才是七個兒子之中最沒有出息的。因為我終究有一天被情所困,為情所痴。」楚洛輕輕擦拭著她的臉,神情溫柔如水。
說著說著,懷中的人兒竟然沒有了一點聲音……楚洛連忙低下頭看去……
那個小人兒居然在他的懷中兀自睡得香甜,傳來淡淡的鼾聲……那可愛的瑩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
楚洛不禁笑了起來,輕輕的把成傾抱了起來,慢慢的離開書房,走向正院……
如水般澄澈的月光流淌在他的身上,把他原本修長挺拔的身姿劃下長長的黑影。
在此刻,他多想就這樣,一輩子……
這個時候,懷中的女子忽然睜開了眼楮,望著緊緊擁著她的男子,思緒萬千,心中的滋味五味雜陳……
——《佔盡王寵——本妃很極品》——
中秋前夕,皇後瑩時突然傳來令,要求各院的女眷都要到宮中去領封賞……
皇後的命令,誰也不敢懈怠,更況瑩時為人和善,做事雷厲風行,做事公道,人人得而敬之……
成傾听了令,立刻動身去了宮中……
光華門前,成傾正和和月、寒英寒暄一陣時,忽然在西南方向傳來一陣陣的鈴聲……
聞聲望去,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滑過晶瑩的漢白玉,倒影著灼熱的太陽與滴滴答答的車輪。馬車四面絲綢裝裹,瓖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人無法覺察這般華麗、飛馳的車中的乘客。但外面的人又仿佛能看到里面的嬌客盈盈揮手、偷笑。
那馬車緩緩的停在光華門前,一雙如玉的素手掀開了素華雲紋的簾子,袁婉卿慢慢的從里面走了下來……淺色對振式收腰托底羅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松松的雲髻,隨意的戴上繪銀挽帶,因為懷有身孕的原因,腰間只是松松的綁著墨色宮滌,斜斜插著一只簡單的飛蝶摟銀碎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風中漾起一絲絲漣漪,眉心照舊是一點朱砂,綽約的身姿娉婷,漫步來到成傾等人的面前……
「卿兒見過大皇嫂,五妹,五弟妹。」袁婉卿稍稍欠了個身,臉上的表情很是隨意……
和月一向看袁婉卿不順眼,也顧不得是在眾人眼前,不屑的冷哼出聲,「喲,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未來即將要扶上泠王正妃之位的袁側妃妹妹嗎!我和月哪里高攀的起哪!」
那話說的陰陽怪調的,句句帶著諷刺,字字都在罵她,說的袁婉卿那俊臉上紅一道白一道……
成傾站在一旁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袁婉卿……
袁婉卿雖然被和月的話說沒了面子,但也不好不回她的話,只是訕訕的笑道,「大皇嫂說笑了,卿兒不敢覬覦那正妃的位置。」
袁婉卿這麼一說,和月立刻笑了起來,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什麼?本王妃沒有听錯吧!袁側妃竟然說她沒有覬覦那位置?太可笑了,既然沒有要那個位置,為何在一年前要陷害老四家的?難不成你有病,喜歡整人玩!」然後,拉起成傾的手,沖身後的侍衛和丫鬟說道,「以後,你們看著點,不要隨隨便便叫什麼人都能接近我們,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說罷,三個人緩緩的走進了皇宮,沒有走進皇後所在的鳳鸞宮時,和月又不禁感嘆一句,「真是的,老四家的,你怎麼能先讓袁婉卿那個賤人有了身子呢?」
听了這話,成傾臉上不禁冒了三道黑線……
袁婉卿有了身子,豈是她成傾能控制的?她又不是楚泠,能讓她……
成傾剛想回答什麼,和月又開始喋喋不休的叨嘮著,「老四家的,不是我說你的。你們成親眼見著就快一年半了,你竟然還沒有個消息。雖然說老四他對你忠心不二,不會在外面亂來,但是,他畢竟是個親王,眼見著就要二十又二了,還沒有個後,這朝野上下,必有微詞的。怕到時候,在太皇太後她老人家那里是說不過去的。」
「若是到時候,太皇太後逼著老四娶了側妃,那側妃要是有了身子,是個女兒就算了,倘若是個長子,你的位置該怎麼辦?」
和月這麼一說,成傾的臉色立刻凝重起來……
關于孩子這個問題,她還真的沒有想過。她甚至都忘記了這里是古代。講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的古代……
尤其楚洛他那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高位,若是真的如他所說,他等她一輩子,這樣,他甚至都沒有一個繼承人繼承洛王之位!
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楚洛在納別的女子……可是,一旦想起楚洛那溫熱的懷中躺著別的女子,那溫柔的話語說給別的女子听,她的心中就疼痛的不能呼吸。
她成傾做事一向果斷、雷厲風行,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猶豫不決了呢?
望著臉色沉重,神情恍惚的成傾,和月連忙柔聲勸道,「老四家的,我就這麼說說,可不要影響你的心情哪……其實你和楚洛還年輕,早晚會有孩子的。」
成傾望著一臉關懷的和月,連忙點了點頭,勉強做了個笑臉,「和月姐姐,你說的是哪里的話,我的心大著呢,怎麼會為這幾句話不高興呢。」
和月嘆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正妃之位,哪里有她想象到的那麼的光彩亮麗。也是一個操勞算計的命……」
不言而喻,成傾很明白那句中的‘她’是誰……
從皇後瑩時那里封了賞,成傾便讓管家把那些東西弄回了洛王府,像和月和寒英告了別,一個人閑庭漫步般的走在回府的路中……
忽然模到了手腕上那瑩白的玉鐲,還有那四個粗糙的刻字……
正凝神想著什麼呢,忽然從天而降四個黑衣人就像四只碩大的蝙蝠緩緩的飄落在她的身邊……
成傾不禁一愣,環視四周,斜光打量著那四個人的神情……
那四個人皆是面無表情,渾身上下透出殺氣騰騰的死亡的氣息……
深深呼了一口氣,成傾的心一下子平靜了下來,不慌不忙的笑道,「各位哥哥是來……?」
「要你命的……」這麼說著,那四個人立刻抽出刀來,臉色一變,紛紛的逼近成傾……
成傾笑道,一臉的不屑,「那好……放馬過來吧!」說罷,長腿一伸就與那四人周旋起來了……
正與那四人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一輛馬車緩緩的經過了這里……
成傾靈機一動,故意賣出一個破綻,便裝作匆匆忙忙的往前方逃竄,在逼近那馬車的一剎那,只見她一個利落翻身,蓮足輕點過馬頭,如瀑長發隨風飄揚而起,月白色的發帶舞動于青絲之間,于成傾落地的那一瞬,又復垂于腰際,如翼的白色衣袂亦停止翻飛。她靈巧地越過馬車後,氣息穩而不亂,白皙的玉容上依然覆著不化的冰霜,寒氣逼人,讓人靠近不得半步。她毅然地轉身離去,只留給馬車中的人一個清冷的背影……
馬車上坐著的,正是津王楚津!
見那被四人包圍的女子竟然是成傾,楚津顧不得是在馬車之上,掀開簾子,便縱身跳了出來!
突然從馬車里走出一個人,成傾分了神,不禁向那方向看去……
卻沒有發現有一個人步步緊逼,舉起那銀光閃閃的刀就往成傾的身上砍去!
正在這個時候,有一個人大喊一聲,「小心!」然後,成傾就被一個巨大的力給拽到了一邊……
再回頭看去,那人的墨綠羅衣的袖子被人狠狠的砍了一刀,絲絲的鮮血便涌了出來!
「楚津,你還好吧?」成傾一驚,也顧不得是在四人逼迫取她性命的時候了,連忙查看著楚津的傷口。
楚津搖了搖頭,冷冷的看著那四個人,厲聲道,「津王爺楚津在此,說……誰派你們來的?」
那四人一听是津王,各自向對方使了個眼色,不分由說,在空中忽然灑下一道白粉,在朦朦朧朧之中,縱身離開了……
見那幾個人逃走了,成傾也無力去追他們了,只好跪在一旁翻開楚津的外衣,看那傷口……那鮮紅的血緩緩從那血肉翻起的胳膊上流出,看著,看著,成傾竟不知不覺落下淚來……
看到成傾流了淚,楚津不禁笑了,「哭,可不是你的性格啊,我可還記得你那幾次牙尖嘴利的像個帶著刺的小貓。怎麼現在成了溫順的了?」
成傾不語,只是拿起自己的絹子給楚津慢慢的包扎上了……
「五皇弟趕緊的回府吧,寒英還在王府里等著你呢。」替他包扎完傷口,成傾站起身子,淡淡的說道。
「回王府?」楚津突然嗤笑道,臉上卻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悲慟,「你希望我立刻回去?」
成傾沒有理會他,只是一昧的轉過身子就要往前走……
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把手腕的玉鐲遞給了楚津,笑道,「五皇弟,你真是糊涂了,怎麼能把給寒英的玉鐲給了你皇嫂我呢?」
他眼神一冷,盯著那玉鐲許久,慢慢的沒有說話。
成傾咬了咬牙,說道,「我是個什麼人,能攀得上五皇弟的適我願兮,請五皇弟收到還給寒英妹妹。」
她心中很明白楚津存著什麼樣的心思……但是……
他那冰冷的美目死死的看著成傾。眼神頓頓。手慢慢的伸向那玉鐲。聲音帶著絲絲的涼意,「看皇弟我這糊涂。帶得多竟也混了。讓四皇嫂見笑了。」
那句四皇嫂說的格外的重,甚至感覺楚津是從牙縫中狠狠的逼出來的……
成傾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地怒氣。只是無聲地嘆了一口氣。
成傾呆呆的看著楚津那完美清秀的臉,半晌緩緩的轉過身子……在那轉身的那一剎那,楚津凝神看著我,認真的說道,「你……是真的不懂嗎?」
听著楚津的話,成傾不禁渾身一顫,只覺得若堅持下去,怕是一發不可收拾。
不是外界傳言,楚津涼薄無愛,擁有百十姬妾,卻從來不會對一個女子動心嗎?他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五皇弟……我怎麼配得上您的適我願兮,求您……」成傾哀哀的望著他,心底卻揪痛。
那雙深邃的眼神緊緊困著成傾,如此的沉靜。
「為什麼我不可以……」他慢慢的說道,眼神帶著濃濃的悲慟,「為什麼?」
他的聲音那麼痛!
就像一根針,穿透空氣,深深刺入成傾的心。
他握著玉鐲的手在顫抖,似乎用盡所有的力氣,溫潤的白色璀璨瞬間崩裂,伴隨著鮮血的光芒,那支溫華竟在他手中化為碎片……
握著碎片的手仍是不肯松開,反而越攥越緊,猩紅的血從指縫中一滴滴滲出,沾染了他墨綠的羅衣,流過他腰間奪目的腰牌。
成傾渾身上下頓時沒了力氣,腳下一軟,踉蹌的跌倒他身前,顫抖著握上那只手,試圖阻止鮮血的溢出,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氣息。
「楚津……求您松手吧……」成傾極力控制著驚恐,望著那滴落的鮮血,拼命的喊道。
一股一股的鮮血,從他掌中慢慢的流進她的袖口,那刺眼的殷紅,還有他眼神空洞地微微笑著……
他苦笑著望著她,眼神沒有了焦點。
成傾硬生生掰開他的五指,直到清晰地看到那手心……數不清多少瑩白的碎片扎在肉里,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小心翼翼的捧著,視線一片模糊,驚慌的淚水瘋狂地流下面頰,落入他的掌心。
「楚津……求你不要這樣……」她的聲音蒼白無力,夾雜著驚慌的顫抖。
楚津望著她愣了神,頓了頓,唇間顫抖著︰「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招惹我……為什麼在澈王府的時候,你要和我相遇。」
成傾抓著楚津的手一下子松開了,淡淡的說道,「五皇弟,羅敷有夫,你就此松手吧……」
「你胡說……」楚津忽然大吼道,那聲音之大,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五皇弟?」成傾驚訝的望著楚津,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和四哥根本從來沒有圓過房,對嗎?」楚津嘴角帶著蒼涼絕望的笑,步步緊逼……「楚津……你……」成傾瞪起了眼楮,想盡了所有的詞去解釋,卻最終發現都是蒼白無力的……只好緘默的站在一邊,定定的望著他
「我知道你根本不是袁媛緣,而是南齊傅灼華……是不是?」楚津定定的看著她,淡淡的說道……
成傾渾身一頓,吶吶的開了口,「所以……你想怎麼樣?」
「離開四哥……」楚津緩緩松開了手,慢慢的說道……
「不……可……能。」成傾緊咬玉牙,忽然堅定的說道……
——《佔盡王寵——本妃很極品》——
屋外漸漸的下起雨來……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積水順著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暈開一圈漣漪,似嘆息似挽留。成傾望向窗外,看了半晌,推開吱呀的窗,抱著膝蓋坐在床沿,凝視窗外飄飛的雨絲。
自在飛花輕似夢,無邊絲雨細如愁。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就平靜不下來。腦海中,盡是楚津那句話語,「離開四哥……」
以及那碎了的玉鐲在他的手中慢慢的摧毀……
楚津這個人到底對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感情到底有幾分的真……
君雅慢慢的推開了門,端來一碗血燕粥,見成傾安安靜靜的坐在床沿冥思苦想著,不禁笑道,「小姐呀,難得見你這麼安靜的坐在這里呢。在想什麼?」
成傾緩緩的接過君雅端來的粥,遲疑的問道,「君雅,你對于津王楚津了解有多少?」
君雅想了一會,開口道,「君雅听說津王十三歲之前,一直都是在皇宮外長大的。津王的母妃本來是南齊國來和親的公主,不知道什麼原因,就無緣無故的死了,津王出生沒有多久就被人擄走了。他的性子喜怒不定,涼薄無愛,好卻從來沒有獨寵。在功業方面,似乎外人對他評價都很高的。」
在皇宮外長大?涼薄無愛……楚津那在宮外的十三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個人鑄就了這麼個怪異的性格?
等一下……楚津的母妃竟然是南齊國和親的公主,那麼……
忽然,有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成傾的腦海中閃過……
但願,不會是這樣的。不會的,不會的……
君雅沒有看到成傾那突變的神情,只是笑了笑,「怎麼小姐突然問起了津王的事情哪……對了,小姐,明天就是中秋之夜了呢,您準備穿什麼衣服去呀?」
成傾緩緩的回過神來,笑道,「既然是中秋佳節,那就穿的喜慶些吧,看起來也應景啊!」
君雅也笑了起來,「是啊,明天還要進宮的,咱們可不能給王爺丟了臉去!」
這麼說著,楚洛從屋外走了進來,望著笑語盈盈的兩人,驚詫道,「怎麼,今天是有了喜事不成?」
君雅欠了欠身,捂著嘴不語,連忙匆匆的離開了屋子……
「可不是喜事!明天不是中秋嗎……」成傾笑道,慢慢的走了過去替他月兌去外衣……
「我知道你不喜歡那些個宴會,如果你真的不喜歡,我們可以不去……」楚洛忽然抓住了成傾的手,眼神定定的望著她……
成傾別過臉去,淡淡的說道,「怎麼能不去,那可是皇上下的旨,莫非你想抗旨不成?」然後,轉過頭來笑了笑,「算了,現在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楚淵不是正想削了你的軍權來找借口嗎?還是不要讓他抓住了把柄的好。」
既然,成傾都這麼說了,楚洛也只能點了點頭……
望著君雅離開的身影,成傾嘴角勾起一抹笑,「這個小丫頭,還不知道自己要出嫁了吧,要是知道她嫁給了修文。一定會很高興的。」
楚洛听聞卻沒有絲毫高興的情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傾兒,我反而覺得事情不會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君雅不會像你想象的那麼高興,我總覺得,最近老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會發生。但願是我想多了……」
成傾睥睨著楚洛,忽然痞痞的一笑,素素玉手勾起了楚洛尖尖的下巴,「我也覺得呀,你太過警覺了……」
楚洛也不反抗,只是一副弱弱的任君采集的模樣,那一雙閃爍著光華桃花眼輕輕的眨著,輕聲說道,「娘子這是在挑逗我嗎?」
成傾白了他一眼,不屑道,「果然這男人都是一樣的,都是靠下半生思考的動物。」
成傾不說話還好,這麼一說,楚洛立刻瞪圓了眼楮,手上一個使勁一把把成傾拽進懷中,緊張的問道,「誰……哪個男人對你……」
成傾又翻了個白眼,很無奈的說道,「沒有誰對我怎樣!現在……也就是你眼光那麼差的覺得我好。誰還能那麼瞎眼的能看上我呀,你也不想想。」
楚洛又瞪起眼楮,嚴肅的說道,「誰敢說傾兒不好?」
「好了,好了……我很好,我很好,行了吧!真的是怕了你了。其實啊……我方才說的是袁祈……」成傾緊緊的靠在楚洛的胸口,素手胡亂的拉起楚洛那絲滑如稠的墨發把玩著……「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在我們成婚的第二天,袁祈就把我叫出去了。他把我叫出去就算了,還說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話……哎,更可惡的是,那廝竟然在我面前就和他的屬下上演活!真是想不到,袁祈看起來那麼俊美月兌俗的男人,在辦起那種事起來,竟然是那麼的帶勁!我可是大開眼界了。」
楚洛忽然緊緊的抓住成傾的手,似警告般的問道,「你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