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女子應道,「湮王沒有死,您還見他嗎?」
「見……我且要看看他是什麼意思……」成傾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道……
「主子,你這麼一去,會有危險的……」那女子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驚詫道。
「危險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要做的就是,若是我有什麼不測,就立刻把江陵宮的城門關閉……」成傾慢慢的說道,手中拿著一片玉遞給了那女子。
那玉通體翠綠,上面刻著一個巨大的令字。這……就是江陵令……
四朝時代,南有南齊,北有北嘉,東有東秦,西有西魏。在中間有一塊不屬于四國的禁地,名為江陵宮……
江陵宮的人大多都是陳國的後人,他們听命于江陵主,根據江陵令來行使命令……
「是……主子,這個事,您要不要先和宣主子商量一下呢?」女子戰戰兢兢的望著成傾,猶豫著說出了口。
「不必了……」成傾搖了搖頭,沉思了一會,說道,「流宣這一年都在干什麼?」
「宣主子他一直很思念著主子……他盡心盡力的為主子守著江陵城。」女子聲音顫抖著,輕輕的說道……
「替我獎賞他吧……流宣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婚了。」成傾點頭道。
「主子,你還不明白宣主子的心思嗎?他對你……」那女子又抬起頭來,忍不住開口道。
「夠了,月也,你知不知道依你剛才的話,本主可以治你的死罪!」成傾的手狠狠的一拍書案,那脆弱的書案一下子斜了下去,上面的墨硯上的烏黑的墨汁潑落了一地……
「屬下知錯了……」女子一下子跪了下來……
「去吧……」成傾擺了擺手,讓那女子離開……
「是……」只覺得耳邊‘嗖’的一聲,那女子就立刻沒了身影……
換上一身桃紅色的水紗外衫,她匆匆的就要走出洛王府……
「小姐……你真的要離開洛王府嗎。你真的不計較那危險嗎……」君雅一把拉住了她的衣服,尖叫道。
「君雅,我不想說第二遍……松手。」成傾望著君雅,語氣冰冷如冰。
「小姐……如果你一定要去湮王府的話,那麼就帶著君雅一起去吧……」成傾慢慢的松開了手,語氣幾近于祈求……
「隨你……」她頭也沒有回的,生愣愣的丟下這麼一句話……
「謝小姐……」君雅苦笑著,緊跟著成傾的步伐,心中酸澀難忍……小姐,你真的不再相信君雅了嗎?
君雅向你保證,不管怎麼樣,君雅決不會害您,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姐姐之外,您是第二個對我好的人。
馬車緩緩駛進湮王府,那府中因為處理楚湮的後事,里面全是白綾靈幡……處處充斥著壓抑和死一般的寧靜。
下人都在靜靜的忙著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理會成傾忽然的進入……
成傾慢慢的走進靈堂,里面鋪著瑰麗的長毯,正中的案上,擺放著十根白色的蠟燭……
那白色的蠟燭不斷跳躍著燃燒的火花,成傾凝神之中,忽然听見耳邊有輕輕而來的腳步聲……
驚詫間,那十根蠟燭忽然就熄滅了……耳邊的腳步聲卻越來越清晰了……
回首看去,竟發現楚湮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站在了她的身後……
黑暗之中,絲絲微弱的光線灑在他的身上,那原本俊美清秀的臉上卻嗜血如修羅……
她絲毫沒有顧忌什麼,面無表情的單刀直入的就問道,「你,為什麼,要詐死……」
楚湮平淡清秀的臉上先是一怔,然後很快平復下來,笑道,「姐姐這句話問的真是妙,湮兒為什麼詐死呢?」
「為的是,以新的身份活在這個世上……」成傾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皮笑肉不笑的接著說道,「猜猜你會用什麼新的身份繼續下去呢?」天萊新的主人?還是……北嘉國的新皇?「
楚湮臉上的表情變了一變,用生硬的語氣問道,」姐姐在說什麼,湮兒不懂……「」不懂嗎?漢陽之戰,是你勾結言閔桓一起引發的吧……趁著這場戰役,正好除去楚洛,除去了楚洛,楚淵對你來說。不過是一個舉重若輕的人物,到時候,北嘉國不就是你的了嗎?「
楚湮無言以對,狠狠的望著她,輕笑道,」姐姐的想象能力還真是豐富,只可惜啊,湮兒還真沒有這麼大的野心……「」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們休想動楚洛一根汗毛。「成傾忽然說道,臉上的表情恍若寒冬般的肅殺……」怎麼,你這是對哥哥動了真情了?「楚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皺眉說道。」我還以為,你對哥哥的一切都是演戲呢……「」你沒有資格叫他哥哥……「成傾猛地回過頭來,大聲的斥道……
然後慢慢的偏過臉,輕輕的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人活在這個世上,何時不都是演戲著的呢?只是……演著演著,就成真的了,分不清現實還是演戲了。「
楚湮听著,不知為什麼,心中竟泛起陣陣的酸意,」那麼,你對我的好,是演戲還是真的……「」對我來說,你本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孩子。可是,到頭來,我還是看錯你了……「成傾望著楚淵,眼中泛起一絲難過,」原來,這個世界上,純真的人是不存在的。「」也罷,在這麼齷齪骯髒,到處充斥著假情假意、爾虞我詐的皇宮,能存活下來的,怎麼可能會有單純的人。「」既然,你都知道了……所以,北嘉國你是呆不下去了。「楚湮突然笑了起來。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成傾心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詫,再次抬起頭去看他,卻感覺身子一下子變得酸軟無比,渾身上下仿若驟然被誰抽去了力氣……
她的身子怎麼會突然沒有了力氣?難道是中了迷香嗎……
她明明沒有聞到什麼氣息啊……成傾忽然站不住了,狠狠的瞪著楚湮……」姐姐啊……「楚湮笑著,清秀完美的臉上露出嗜血的神情,慢慢的走近她,素手猛地勾起她的下巴,」您是不是在疑惑,什麼時候,是怎麼中的迷香吧……「」讓湮兒,告訴您……「他說著,另一只手一揮,那十只蠟燭忽然就燃燒了起來……
成傾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那十只蠟燭是一直燃燒著的,里面加了迷藥……
楚湮也會幻境之術?
原來……他和太皇太後竟然……
成傾忽然笑了起來,」原來……你會幻境之術。「然後雙腿一陣的酥軟,整個人就開始陷入昏迷之中……
在成傾昏迷的那一剎那,一個女聲忽然闖進了屋子,抱著她的身子,不停的喊著,」小姐,小姐……「
然後,眼前一片黑暗……」主人,為什麼,您要這麼做。你要把小姐送去哪里?「君雅不停的喊叫著,眼中閃著淚花……」怎麼,問這麼多,你也要跟著她去嗎?「楚湮冷嗤道,沒有理會君雅……」是……小姐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君雅抱起了昏迷的成傾,恨恨的說道。」好一個忠心的狗奴才……「楚湮忽然一把扯起了君雅的身子,手中緊緊的握住了她瘦弱的脖頸,」南君雅,你怎麼不對本王忠心呢?本王養了你這麼多年,把你救了出來,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君雅感覺自己的咽喉就像被火燒過了一樣,頓時覺得火辣辣的,發不出一絲的聲音,但是還是艱難的開了口,」只有……她……才……把我……當人看。「
楚湮狠狠的瞪著她,猛地松開了手,君雅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力給撲到了地上,就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箏……」你要追隨她而去可以……但是,你知道的太多了。本王生怕有一天你不知不覺的把什麼事說出來,所以……你的舌頭只能留在這里了。因為,在這個世上,只有啞巴和死人是不能開口的……「」好……「君雅點了點頭,慢慢的跪在地上,」謝主子。「
隱隱約約的感覺周圍一片的模糊……人影晃動,身子不知道隨著什麼不停的晃動著……
怎麼回事……頭好痛……捂著頭,她緩緩的睜開了眼楮。
看到的是一臉焦急的君雅……見她醒來,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臉上難以掩飾喜悅的神情……
再向四周望去,發現這里紗幔低垂,營造出朦朦朧朧的氣氛,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既溫暖又溫馨。陳設之物也都是少女閨房所用,極盡奢華,精雕細琢的瓖玉牙床,錦被繡衾,簾鉤上還掛著小小的香囊,散著淡淡的幽香。」君雅……這是哪里?「她吃了一驚,連忙問道。
君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眼中的亮光也暗淡下來,伸出素手指著自己,口中只能發出難听的」嗚嗚「的聲音……」君雅……你這是?「成傾先是驚詫無比,後來才漸漸反應過來……」你……不能說話了?「
君雅點了點頭,清秀宛若海棠一般的臉上突然掛著幾滴眼淚……」為什麼……到底是誰把你弄啞的?「成傾一把拉住君雅的手,心中不禁涌起陣陣的尖銳的疼痛……
君雅先是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走到一處書案旁,拿起一支毛筆慢慢的紙上寫著,小姐,你不要難過。是我自己把自己弄啞的……這個怨不得誰。
成傾望著那白紙上的字,頭不停的搖著,」不可能,君雅……是不是楚湮,他把你弄成了這個樣子。是不是?「
君雅無言的笑了笑,然後又寫道,」小姐,君雅本來就是欠了主子一條命,現在還給他一個舌頭,這樣也算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他救得你的命?「成傾有些疑惑的問道……
君雅點了點頭,寫著,」是……五年前君雅家里遭到了仇家的滅門,只有我和姐姐兩個人幸存下來。仇家不願意放過一個活口,就想盡辦法殺死我和姐姐,遇到了湮王爺,是他把君雅給救了,可是……姐姐至今還沒有找到。「」是因為你是楚湮的人,所以……你才拒絕了修文的婚事嗎?「成傾點了點頭,拉過凳子慢慢的坐在君雅身旁……
君雅搖了搖頭,眼眶猛地變紅了一片,淚水慢慢的涌了出來,寫道,」君雅真的配不上修文……因為,君雅在被人追殺的時候,遭到了仇家那群人的侵犯。早已是不潔之身。縱使君雅心里很喜歡靳公子,卻不能玷污了他……他應該娶一個更好的女子,站在他身邊的女子,不該是我……「
成傾听了,心中泛起了淡淡的苦楚,素手拍著君雅的肩膀,聲音不禁也柔了幾分,」君雅,若是一個男人真的喜歡你。他不會在乎你的過去的……過去的那些事只是一個噩夢而已,他喜歡的是現在的你啊……「
君雅苦笑,寫道,」不,我在乎……現在,我不僅身子不干淨了,而且都不能夠說話了。我這輩子都不會嫁人了……「
成傾搖了搖頭,凝視著君雅說道,」君雅,你會得到幸福的……我相信,修文不會在乎這些。「
君雅笑了笑,打了個手語,」只要和小姐在一起,就會覺得很幸福……「
成傾忽然那個緊緊的把君雅抱在身子里,吶吶的說道,」君雅,你真的好傻……為什麼一定要跟我離開北嘉國,若不是因為這個,你不會失去聲音。「
君雅拼命的搖著頭,眼角的淚水不停的掉落下來……
過了半晌,忽然又一個女聲說道,」主子,屬下護駕來遲……「
听著空中飄來的聲音,君雅環視四周也沒有發現那女子的存在……
成傾望著君雅那疑惑的目光,不禁笑了出來,」好了,月也,你出來吧……君雅是自己人。「」是……「那女子的聲音忽然變大了,一道紅影閃過,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就站在君雅和成傾面前……
那女子忽然掀起自己的面紗,只見她一襲艷麗的大紅絲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還要媚的眼楮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發挽成高高的美人髻。艷麗無雙……
君雅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了,那美人笑了笑,」君雅小姐,我是成月也……「
成月也?那不就是聞名四國的五大美人之一的西秦成月也嗎……
成傾見成月也現身了,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問道,」月也,現在我們這是在哪里?「」南齊……主子,如你所料,楚湮和言閔桓勾結在了一起。「成月也凝聲道,」屬下已經準備好快馬,可以讓您很快就回到江陵……「
成傾听到成月也的話,沒有急于回答,而是靜靜的思忖了一會,半天才說道,」本主先不回江陵,尚且看看言閔桓把我擄來,是要做什麼……「
听見成傾的回答,成月也猛地抬起頭來,驚詫道,」主子,您這不是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嗎!「
成傾斜眼瞥了一眼成月也,」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膽小了?他言閔桓的心眼還能比楚洛多多少?本主還能怕他不成……「
提起楚洛這個名字,君雅和成月也不禁相視而笑,笑的極其曖昧……」主子……屬下老是覺得,您在洛王爺面前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屬下從來沒有見過您這麼幼稚女人的一面。「成月也笑著說道。
成傾清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的說道,」我那都是偽裝,讓那些探子掉以輕心而已……「然後,冷冰冰的說道,」好了,成月也,你的新任務來了。去打探一下楚湮和太皇太後之間的交易,本主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知道楚湮和天萊的關系……「」是……「成月也吐了吐舌頭,點頭稱是……
想了一會,成傾又說道,」還有……打探一下,漢陽之戰的情況。「」是……「成月也暗笑,還裝作不擔心楚洛,這心里還不知道多緊張呢……成月也還沒有來得及走時,在這個時候,那緊閉著的門忽然就打開了……
成傾皺眉,手指著房梁示意成月也躲在上面,在開門的那一霎那,成月也就像一只鳥兒,縱身伏在了那房梁上……
抬頭望去,那人袍服雪白,一塵不染……玉簪束發,俊逸月兌俗的臉上在看到成傾的那一剎那,竟變得柔情起來,雙目似水,露出淺淺的微笑,說道,」花兒,你好點了沒有?「
好你妹……成傾心里不由得暗罵道,面上一冷,沒有搭理他……」怎麼了,花兒,你是在埋怨我沒有早點把你從楚洛那里救出來嗎?「袁祈慢慢的走到成傾身邊,緩緩的坐在她的身邊,手指輕挑她的墨發……
花兒?腦海之中迅速的閃過一絲訊息,這名是太子言閔桓專門為傅灼華而起的昵稱……
成傾頓時覺得渾身仿若有數千只螞蟻爬過一樣,既覺得惡心又覺得一陣的酥麻……
狠狠的伸出手來,把那只手猛的摔下……冷冷的說道,」太子陛下,請您放尊重些……妾身已是有夫之婦。「
袁祈完全沒有料到成傾會做出這麼大的反應,遭到拒絕之後,眸中忽然閃過一絲殺氣,」什麼……有夫之婦?真是可笑。難不成,你還真對楚洛上心了不是?「
成傾冷笑,」太子表現的這麼沖動,花兒還以為太子對花兒有意了呢……「
听到成傾這麼問答,袁祈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傷,很快就恢復了過來,輕笑道,」本太子一向視女人為玩物,傅灼華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本太子怎麼可能對你有什麼……「」既然太子都把女人當做玩物對待……「成傾忽然媚笑道,」那妾身一樣,無論是太子陛下您還是楚洛,在花兒眼里。也只是玩物而已……「
袁祈狠狠的扼住成傾的下巴,俊美的臉上露出嗜血的怒意,」你說什麼……你說本太子是你的玩物?「
成傾輕笑,迅速的伸出手來把那手打下,囂張無比的說道,」既然你們男人都把女人當做玩物來玩,我又為何不能把太子您當成玩物呢?難道……太子陛下你不是男人嗎?「
听到成傾挑釁的話,袁祈不怒反笑,」花兒這句話說得好,既然如此……那本太子今晚就舍身當一次花兒的玩物吧……「
成傾也笑道,」好哇,只要太子陛下今晚敢來……「說罷,眼中露出騰騰的殺意……
袁祈冷哼出聲,定定的看了成傾一眼,轉身離開了屋子……
天色慢慢黑了下去,成傾坐在窗前,凝視著窗外的景色……君雅看了她一眼,悄無聲息的走到她跟前,披上了一件斗篷……
成傾身上一暖,連忙回頭一看,見君雅含著笑望著她,不禁也笑了起來,輕輕說道,」君雅,你怎麼還沒有睡?「」現在天色還早啊,小姐……你這是在想什麼呢?「她不停的做著手語,微笑……」我什麼都沒有想……「成傾搖著頭,慢慢的說道。」不是吧……君雅覺得,您是在想洛王吧……「君雅露出一臉不相信的表情,調皮的眨眨眼……」嗯……我是在想他,君雅,這次,我真的對他上了心。知道被人擄走的那一剎那,我第一個想到的人竟然會是他……「成傾眼神一陣的迷茫,」可是,今後……我們可能就是敵人了。因為,江陵宮和北嘉國本就是兩個並列的政權,這個四朝天下,總有一天會被吞並成一個國家的。「」或許,愛上他,本就是個錯誤……或許,一開始,從楚泠那里得到消息之後,我就該離開北嘉國,而不是和他交易。「回憶起來,成傾嘴上勾起了一抹苦笑。
有時候,真的想不顧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但是,她身上還背負著國仇家恨,這取舍之間,她該如何是好?」也許,我還是不夠強大,不夠狠,始終還是被感情所羈絆吧……「她慢慢的說道……
君雅緩緩的走在她的面前,微笑著手語道,」小姐,您先不要多想了,若是您和洛王爺有緣分,早晚還是會在一起的……現在先去睡一覺吧,或許第二天,您就能見到他了呢……「
成傾點了點頭,笑道,」君雅,你早早的去休息吧……「
洗漱完畢,成傾剛熄燈,緩緩躺下……
黑暗之中,總是覺得有一雙眼楮凝視著她,成傾頓時就覺得不對勁……
整個大床,那淡粉色的帷帳之中,竟然還有第二個人的呼吸聲!
成傾立刻反應了過來,一下子坐了起來,模到放在書案上的劍,」唰「的拔出……」是誰?「成傾小聲說著,害怕驚動了住在隔壁的君雅……」花兒不是要本太子來當玩物嗎?「那個人戲謔道,然後,自行的取來了火燭,整個房間又迅速的明亮起來……
那人媚眼迷離,一身縴塵不染的雪衣歪歪斜斜的罩在身上,雪白的內衫早就解開了一半,露出了半個結實而白皙的前胸……那張臉,在燭光的照耀下,本是俊逸如仙的臉上竟顯得那麼的美艷動人,一雙盈盈的美目,似笑非笑的打量著成傾,見到成傾劍拔弩張的緊張神情,那張紅艷艷的唇勾起的角度更大了……
此人,正是袁祈……」哦?太子陛下半夜三更不抱著溫香軟玉*,跑到的花兒這里,到底是有何居心?「成傾一臉的鎮定,手中緊緊的握著劍的舉在半空……」本太子怎麼沒有抱著溫香軟玉呢?今日听到花兒那麼渴望的要本太子來,本太子特地舍了滿院的如花美眷來找花兒。不過,看花兒的樣子,好像不怎麼歡迎本太子啊。「袁祈倚在成傾的床榻上,不急不慌的說道。」今日,妾身很累,希望太子陛下請馬上回去……「成傾語氣開始變得不好……
听到成傾的回答,袁祈從成傾的床上走下來,靠近成傾,身上的迷迭香撲面而來……
成傾沒有推開袁祈,冷哼出聲,看這個人到底有何居心……」是嗎。「他一臉媚態的抱住了成傾的身子,」可是,人家特意甩下東宮府中中十幾房如花美眷,親自來給花兒你侍寢呢!「素手勾起她的下巴,臉上故意做出悲傷的表情,」花兒,你怎麼舍得你的玩物欲火焚身呢……「
語氣極度的惡心,成傾听的頭皮一陣發麻,涼意」螣「的從腳到頭漫步全身……
尤其是听見‘侍寢’二字,成傾身上立刻起來細細的一層雞皮疙瘩……」夠了,袁祈,你千方百計的把我弄回南齊國,究竟想干什麼!「成傾立刻推開袁祈,橫眉冷對……」哪有什麼目的呢,本太子不是說了嗎,花兒,本太子想你了。「袁祈又坐回了成傾的床榻,一臉的哀怨……
明明眼前擺著那麼美的一張臉,那麼妖媚的美色當前,成傾卻覺得很是恐怖……」你和楚湮是不是勾結在了一起,是不是?引發漢陽之戰,目的是除掉楚洛……對不對?「成傾眯著眼,望著倚在牆上的美人,」是不是?「」花兒這麼聰明,讓人家對您的愛慕之心又增一分呢。「袁祈向成傾拋了個媚眼,語氣仍是那麼的輕佻……」夠了,不要再裝了,袁祈,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成傾把劍一放,厲聲喝道。
「如你所說,既然是目的,必定是秘密計劃已久了,當然不便告訴你了。」袁祈整了整衣服,語氣恢復了正常……
「哼,即使是個棋子,也得知道自已扮演了什麼角色,太子陛下,太不把成傾這個棋子看在眼里了吧?」成傾冷冷道。
「棋子?呵呵,花兒,不要說得這麼難听嗎。不是在北嘉國說了嗎……你是本太子的女人。本太子怎麼會舍得利用你呢?」袁祈笑道。
「既然不是利用……那楚湮是怎麼回事……」成傾狠狠的說道,「利用楚淵把我宣進皇宮,設計了楚湮詐死的假象,這……還不是利用嗎?」
「花兒這是哪里來的怒氣……」袁祈又是一陣的嬉笑,「那只能說明,我們是合作關系……」
「合作二字,不過是雙方勢均力敵的情況下的互相利用罷了。太子陛下有整個南齊國的權勢,而灼華,不過是個低賤的宮奴而已,如此的大的差距,哪里來的合作?」成傾冷笑道。「我也恨佩服太子陛下,能夠和楚淵交易的同時,還能不動聲色的和楚湮做交易。您就不怕到時候東窗事發之時,本是敵對的他們會聯合起來一起對付你嗎?」
「楚湮那種心狠手辣,詭計多端,過河拆橋之人,我言閔桓才不屑和他一伙!」袁祈听罷後嫌棄道。
「哈哈,真好笑,你說楚湮心狠手辣,詭計多端,你袁祈何嘗不是這樣?」成傾忽然指著姬流景說道。「你們兩個,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都是一樣的卑鄙,令人惡心。」
袁祈听後,清澈漂亮的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傷痛……迅速的又沉下臉色,眯起眼楮道,「本太子,是不是這樣的人,你以後就會知道!」
「既然如此,話也說完了,太子陛下,是不是該離開了?」成傾指著門,目光灼灼的盯著袁祈……
「傅灼華,總有一天你會求我的。」袁祈慢慢的站起身,緩緩的說道。
「好……那太子陛下就期待著吧……」成傾毫不在乎的對著那雪白的身影說道……
望著那遠遠離去的身影,成月也忽然從窗子外爬了進來,一臉的凝重,匆匆的向成傾走來,焦急的說道,「主子,屬下剛剛從探子里得到消息,漢陽之戰,北嘉國敗了……原因是主帥洛王身患痢疾之癥,久治不愈。三軍大亂。據皇宮那里的消息說,楚淵近來有和南齊講和之意,不久會派來使臣講議和之事。」
听到楚洛身患痢疾的消息,成傾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一片,眼中閃著難以置信的神情,「不可能的……楚洛他怎麼會……那他好了沒有。」
「這個……」成月也絕美精明的臉上也露出猶豫的神情,「屬下還沒有任何關于洛王爺的消息……」
成傾身子晃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也慌亂起來……楚洛,你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如果你敢有一絲一毫的損傷,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月也,你繼續留心北嘉國的事吧……還有,西魏那里有什麼情況嗎?」成傾輕聲道。
「封玄奕不知為什麼,兩個月前身中重傷。似乎傷的真的很重……但是,目前還沒有什麼生命危險。」成月也一一匯報道。
「江陵宮的地勢一馬平川,又被四國包圍著。西魏兵善戰,又常常侵擾我江陵邊疆之地……若是封玄奕受了重傷,那近日西魏是不會再來侵擾了。南齊和北嘉國剛剛打過漢陽之戰,必是兵力衰竭。我們現在唯一防範的,就是東秦了……」
「可是……主子,東秦是不可能進宮江陵的。有宣主子在,東秦不敢有什麼舉動的。」成月也連忙說道。
「流宣還沒有回到東秦嗎?他若是再不走,只怕到時候……君岳澤肯定會找我來要人的。」成傾思忖道……
「主子,您最好給君岳澤一個說法,否則,宣主子的事,真的不好說。」成月也低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