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初,這幾天你去哪了?我怎麼都找不見你,電話也沒有人接,出了什麼事了嗎?」
「……」回應我的只有樓梯口的風聲,好像是在嘲笑我一樣的肆虐著。
「你在說什麼啊,景初?」
「……」
「景初,如果這是你要的,那麼,好的,我答應你。你好好照顧自己!那我走了,再見!不,再也不見!」
再也不見,其實要是真的再也不見,那麼我哪里還用得著這麼難過?我說完便會轉身靜靜地走回屋里,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初生嬰兒一般。夏天當時就這麼站在門口看著我,憐惜的看著我,然後淚流滿面。我默默的走到浴室,抱著馬桶狂吐,仍然幾乎都快要吐出膽汁來。我接好滿滿的一大盆涼水,打算坡道自己頭上,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搶過盆,然後就這麼當頭潑到自己的頭上。
她說︰「蘇沫,你看到了嗎?只要你還在重復這些事情,我就會潑自己一次。如果你一輩子都沒好,一輩子這麼重復下去,我也會這麼一輩子潑下去,直到你好了為止。不,是直到你完全好為止!你听見了嗎?你怎麼可以這麼對自己?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麼傷害自己?你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
她緊緊的把我抱進懷里,幾乎要把我揉進她的身體里面,她把頭買進我的肩膀,顫抖著說︰「蘇沫,你怎麼受得了?你怎麼受得了?你就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這也是在折磨我啊。蘇沫,你別再這麼對自己了,你會垮的。你放過自己好不好?好不好……」
那個時候我會將別人當成梁景初,是因為我患了憂郁癥。可是現在呢?在我憂郁癥好了快六年後的今天,我竟然會將顧安臣當成是梁景初,是因為我病又犯了?還是因為他梁景初回來了,所以對我的懲罰還沒有完,還要再繼續?
我再次對顧安臣說︰「對不起顧安臣,請你原諒我。」
他無所謂的笑笑,說︰「走吧,蘇沫。我們還有一大堆的菜沒買呢,不是說要做大餐給我嗎?」
我抓住他伸過來的手,借著他的力站了起來,我說︰「顧安臣,我們走吧!」
我站那挑蔬菜,他站我後面推著車等我。偶爾我會回過頭跟他說幾句話,兩個人笑得很開心。蔬菜區的服務員還說︰「小姐,你真是幸福啊,有先生陪你一起逛超市啊。」
我原本想說「不是」的,可轉念一想,要是說不是的話,她肯定又問些別的,我也就隨口應和著︰「是啊。」
「那樣說您幸福就太簡單了啊,您這是比幸福還幸福好幾倍啊,」
我回頭看看顧安臣,又轉過頭對著她笑笑,說「是嗎。」
她一听我回應她,也就扯開了話匣子,她說︰「可不是嘛,我成天跟這兒待著,看著來買菜的人可不少啊,您猜怎麼著,可還真沒幾個像您先生這樣的,你這不是倍兒幸福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