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好端端的出趟門怎麼會突然遇事了?!」二夫人剛剛坐穩便慢條斯理地詢問道。
「這……」曾曦心中暗道︰為什麼遇事怎麼遇事那沈銘心與顏雪兒沒說嗎?分明就是她們穿著一條褲子,從頭看到尾的。
「不過,公主沒打招呼就出門了,這要是多帶點下人也不至于啊,是吧?」大夫人抬起手朝著門畔立著的下人招了招手,要他們可以送茶進來了。「這還是三妹妹不會辦事,若是會辦事,早就拆府中的下人去幫襯著點了,司兒的身體不好,這沒法跟著跑前跑後,還得差鈺軒忙來忙去。唉!」
曾曦哪里樂意,輕輕地一福身︰「今天是兒媳一時興起,才想跟兩位妹妹出去走走散散心,見見世面的,沒想到,會招惹來麻煩,也沒來得及知會婆婆,這事怨兒媳,不怨婆婆的!大娘若是要怪罪的話,就怪罪兒媳吧!」曾曦將過錯往自己身上一攬。
「茶呢?怎麼還不快上茶。」老太太不高興地一撐龍頭拐杖,嚇得冷兒身軀一抖。
「嚴公子,還听他人信口胡言呢?」曾曦緩緩地開口︰「冷兒姑娘之所以會來司徒府是來投靠親戚的。其實冷兒姑娘是婆婆的遠方親戚,一開始我們並不知情,後來直到冷兒姑娘找來了,才得知此事,是吧,冷兒姑娘?」曾曦沖著咬著唇角不說話的冷兒使了個眼色。
「這……」嚴辰猶猶豫豫不知該怎麼開口。
「父親,邊關有急報,孩兒先行告退。」司徒鈺軒不敢多呆,躬身啟稟了一聲。不等司徒王爺回話,司徒鈺軒邁步就朝外走。
「這?」嚴辰有點丈二的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感覺。不過曾曦說的話,好像確實有那麼點意思,不像信口胡謅的。有了上次的教訓,司徒家的掌勢夫人哪里敢輕易挑唆這個厲害的公主,自然是悻悻的一縮脖子。
怎麼會是她?她怎麼會進司徒府?莫非,她是來尋他的?!可是明明他走的時候,她還沒有醒啊!該是不會認出來吧!應該不會。
「唉,是,這事怪我了,是我招待不周,冷兒說來投靠我,那花街柳巷哪里是個好姑娘待的地方,我就趕緊給她接來了。正巧我手邊少個人幫襯,于是就請大夫人幫忙安排,冷兒又不想白住,所以這才自願做起下人的活來了。」夏侯紫萱緊走進步,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冷兒的手︰「不是說了嗎,這些事情交給下人去辦,你怎麼還……」
「司徒大人,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冷兒趕緊捏出帕子去幫男人擦衣服上的茶漬。
嚴辰的一席無心之言,讓司徒家的長輩們不禁臊紅了臉。冷兒也是禁不住緊蹙眉頭。
「唉,大娘我也是好心,可沒有怪罪的意思。再說了,都知道公主身份尊貴,大娘我哪敢不敬呢。只是,這軒兒也是朝中重臣,公事繁忙,不是什麼事都能找他去操勞的。」大夫人邊說邊又朝了下面擺了擺手,那意思是怎麼還不上茶進來。zVXC。
喝,這男人臉上的顏色就跟調色盤似的,真是五顏六色變化多端啊!唉!莫非那個司徒公子是他,而不是自己的男人。仔細想想也很有道理啊,司徒總司對外可是宣揚不能人道的,若是真的出事了,那就有問題了,而且問題大了。不過,若是這個男人沒病的話,那就算出事了,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喝!這話可真是要命啊!好像她故意勾搭司徒鈺軒似的,曾曦不由地朝著一旁椅子中倚靠的男人望了一眼,只見他眉眼微閉,好像是在閉目養神一般,這個‘病秧子’這個時候又開始裝上啞巴了。
「老爺。」大夫人不悅地一蹙眉頭,怎麼說來說去,竟成了自己的不說了,她可是司徒家的掌勢夫人,老爺怎麼可以當著下人的面這麼說她呢。而且嚴辰那孩子也在場,這事若是傳會娘家,讓她顏面何存啊?!
「哎!」也不知怎麼那麼巧,怎麼那麼寸,冷兒好像絆了一下,腳下一打滑,一推盤的茶水全數潑在了司徒鈺軒的衣服上。
問她穿曦。這個時候,所有的視線全都落在她的身上,司徒鈺軒臉上的表情變化最為復雜,曾曦是個明眼人,上次她家男人的表情,她都看過了,沒有發現端倪,所有現在司徒鈺軒當然就成了她關住的對象。
啪——拍案而起的不是大夫人,而是司徒王爺︰「口出狂言之徒。明日朝中本王非讓他嘗嘗司徒家的厲害不可。」
「不……」冷兒剛想說是自己走神這才撞上男人的,可是她解釋的話還沒出口。就听見頭上飄來了男人渾沉的聲音。
「咳……」司徒總司重重的一聲咳,嚇得廳中懷揣著心神的人們趕緊回了魂。
「婆婆,您也說句話啊。」曾曦趕緊去拉扯著夏侯紫萱。
只是大夫人剛想說話,嚴辰倒是聰明︰「姨娘,王爺所言甚是,今天公主不小心惹惱的是縣令之子,那是個亡命徒,若不是表哥及時出手相助,嚴辰與公主恐怕朝不保夕了。那縣令還說要扯我們去受罰呢!」
司徒鈺軒快步上前,一拱手︰「那狂妄的縣令說嚴辰沒功名在身,說三弟只是個將死之人,就算司徒家的人去了,也是要給他想跪。」
「三弟所言甚是。勞煩冷兒姑娘再去重新沏茶送來吧。」司徒鈺軒輕輕的一撥女人,掃清前方的路,逃命一般的奔了出去。
冷兒端著托盤在外面站了半天了,她並不知道司徒家要怎麼上茶,以為得有人傳喚,自己才可以進,哪里敢輕舉妄動,端著那托盤手都快酸麻了,垂著頭更是連抬都不敢抬起。
「行了,這一家里,就你這嘴碎,就不能少說兩句。軒兒會去接公主,那是我的意思,你還要說嗎?!」司徒王爺壓低聲音對大夫人狠狠地挖苦了兩句。
「冷兒姑娘?」嚴辰听見司徒鈺軒的話,禁不住朝著往出走的冷兒看了一眼,眸光之中不由的一喜︰「真的是冷兒姑娘,原來你真是進了司徒府?!」
曾曦還以為他要說話,或是鬧出點什麼ど蛾子呢,結果,卻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真是奇怪了,這個男人,平時一咳,準有事,現在這是怎麼了?!
「大哥也真是的,著急忙慌的撞翻了茶水,白白糟蹋了這上好的茶水啊。」司徒總司低低地咳了一聲。
「恩,是……」冷兒接到眼色,趕緊應話。
「什麼?!反了他了!他不過是一區區的九品小縣令而已,那及得上你爹禮部尚書一職,況且,公主和你身份都不一般,他敢動一下試試。」不愧是娘家人,更是親佷兒,這大夫人趕緊換了口氣,趕緊向著自己的佷兒說話。
「說,我倒是想听听。」
這里面有蹊蹺啊!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冷兒進門的事情,司徒鈺軒根本就不知情吧,他怎麼會一眼認出冷兒姑娘呢,莫非是下人說的嗎?亦或者……曾曦想的出神,眸光閃出聰慧的光芒。
「恩?」眾人不免將疑惑的目光全投在莫名興奮的嚴辰身上。
嚴辰不好意思的憨憨一笑︰「冷兒姑娘的琴曲非常動听,堪稱天籟之音。我是她的青睞者,前兩日,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說冷兒姑娘跟一男人有私情,于是便只身去尋那薄情郎去了。卻不想……」
「你……」司徒鈺軒禁不住眸光一掃,直接落在一旁斜倚在太師椅里的司徒總司,他居然敢如此大膽地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做手腳。可是奈何司徒鈺軒卻不敢發火。低低的一聲你後就沒了話音。
「王爺先坐吧,鈺軒孫兒你也回去坐吧,來人那,還不給公主和嚴公子搬椅子來。」老夫人開了金口,下人們趕緊忙碌了起來。
「老爺,您消消氣。」三夫人趕緊低聲勸道。司徒王爺正在氣頭上,大夫人與二夫人哪里敢言語。
「可是,他就是膽大包天了。」嚴辰無奈的搖頭輕嘆︰「提起司徒家的時候,不提還好。一提反倒是……唉!不說也罷,免得惹姨娘動了肝火。」
「呵呵,是啊。冷兒,下次你再做這些下人的差事,大夫人我可不依了。你就在府中陪著三妹妹住就是了,還操勞什麼啊!」大夫人也趕緊及時的開口︰「還怕司徒府不給你月度的銀子使喚嗎?你看看你。」
「就是,二夫人我像是那麼狠心的人嗎?既然留你在府中,你若是少銀子就開口,都是自家人,還害羞什麼!你們傻愣著什麼還不去沏茶去!若是再讓府中的主子干活,小心我不活扒了你們的皮!」二夫人臉上和善的笑著,嘴中說著口不對心的話,她可不想白養這樣的米蟲,可是有什麼辦法,若是不順著說,傳揚出去這就是司徒家的丑聞了。
老太太的臉色陰沉的可怖,可是卻也無話可說,這冷兒是進府也是事,不進府還是事,真是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