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心揪著那包裹的皮,嘩啦啦地將東西倒了一地,眾人目光直接落了上去,當看到那地上的東西,頓時臉上色彩紛亂。
「曾曦,你還有何話可說?!人證物證皆在,你戴這麼多金銀首飾出去做什麼見不得人之事,還不從實招來?!」沈銘心連看都不看一眼,就勾著唇角得意洋洋地沖著曾曦叫囂道。
啪啪--清脆的兩聲,沈銘心的臉上落下了兩記耳光的五指痕跡,就在沈銘心還為來得及反應之時,曾曦厲聲喝道︰「好你個大膽的刁婦,竟然敢當著王爺的面,直呼我的名諱,我的名諱也是你這刁婦可以喚的嗎?不但直呼我的名諱,還污我清白……」曾曦邊說邊噗通一聲跪拜在地。
「司兒,你的心意,大娘懂,可是公主若是不這麼想的話,是吧?!」大夫人趕緊將矛頭一轉對向曾曦。這可是奪回財政大權的好機會,大夫人哪肯讓機會這樣白白的錯失掉。
由此可見,外面的那些傳聞也有真實的部分,曾曦越來越相信這位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的實力與手段了,宅系專科的高材生,想想她獨獨霸佔司徒老王爺的枕邊人之位這麼多年,如今穩坐如泰山一般,可見她真是頭腦過人了。那皇後的內線,該不會是這位睿智的老夫人吧。畢竟皇後想拉攏她,恐怕要費很多的事情。那……曾曦不由的將視線落在大夫人與二夫人身上。看來這內線就是這兩人的其中之一了。
「啊?」沈銘心頓時癱軟在地,罰跪還行,開始一天一夜不許吃飯,這是要活活餓死她啊。
「銘心。」當家主母狠狠地撐龍頭拐杖。
「是。」沈銘心膽戰心驚地應了話︰「姐妹相處要處處以和為貴,切勿爭風好寵。否則……」沈銘心顫顫巍巍地話越說聲音越小,到最後隱隱地沒了音。
「哦?」大夫人眉頭一攢︰「妹妹,那銘心說你沒給公主月度的銀子,可有此事啊?」大夫人正愁抓不到二夫人的小辮子呢,奪下司徒家的財政大權呢,沒想到二夫人真是上趕著往上找啊!
「娘,二妹妹的事情可多了,天天差賬就腳丫子忙的沖天了。兒媳願意幫二妹妹一把,免得二妹妹再忘了本職的差事。」大夫人看老婦人沒說話,趕緊上趕著去爭競。
「哼!」老太太狠戾的一哼︰「教媳無方!你們都該一同受罰!」
「這……」二夫人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公主,二娘我……」
一旁椅子里斜靠的男人看見小女人臉上那陰晴交替的神色,頓時心中了然了,說她聰明,她真是聰明,很快就將三個嫌疑人的其一排除了,現在就剩下兩個,由她慢慢篩選了。曾曦沒好氣的翻了男人一眼,她又不傻,知道怎麼回答,何況,再這偌大的司徒家,她還不打算設計其中,自然要不偏不袒,既然男人已經給她接下來的話做好了鋪墊,她干嘛不順著他的話茬往下說呢。反正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她可不想做那鷸蚌,她要做漁翁!
「這個,也許她是都裝進這里的。」沈銘心不肯死心地抱著那只從包裹里倒出來的小荷包,顫抖地拆開,要證明給眾人看自己所說無誤,可是嘩啦啦地又倒了一地,那里面就裝了一點碎銀子,其他的什麼都沒有了。
「怎麼?二妹妹,你還真是沒給公主月度的銀子使喚啊?!」大夫人一看二夫人這樣,趕緊趁熱打鐵。使勁地拿話語進行狂轟亂炸。
「祖母,王爺,大娘,二娘明鑒,曾曦的包裹里只有曾曦說過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什麼金銀首飾!」曾曦直指著那地上散落的碎物,對著上坐的高堂大聲地哭喊著委屈。
彩首出曾。「否則怎樣啊!」可是奈何高位上的老夫人卻是不肯放過她。
「娘。」二夫人趕緊沖著上面的老夫人又跪又磕︰「兒媳真是事情太多了,忙的忘記了。就給耽擱了。」既然對方給自己台階下,那自己就趕緊下吧,別再這生扛著了,再這麼下去,自己的財權非得被老婦人收回不可。
「沒听見嗎?還不把她帶下去。」二夫人厲聲一喝,心中暗道,好你個沈銘心,居然敢把我抖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你!我告訴你這事沒完。可是轉念一想,若是把沈銘心真的逼出個好歹,那倒時候自己哪里還有刀使,不行!
「銘心從現在開始你就去祠堂罰跪,跪上一天一夜。誰也不許管她,更不許給她送飯,否則與她一起受罰。」老太太狠戾的下了命令。
二夫人趕緊站起來,膝一曲︰「娘,王爺,明鑒啊,我可不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是。」大夫人哪敢再坐趕緊站了起來。彎著身子,隱隱地顫抖不已。
沈銘心頓時覺得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祖母,這是銘心親眼所見,銘心沒有說謊啊!」沈銘心現在都糊涂了,她真是不知道曾曦怎麼把這一口袋的金銀票子搖手一變,變成這堆破爛的。zVXC。
喝!曾曦心中暗暗地感嘆不已,這姜還是老的辣,听听司徒家這當家主母的話說的多麼的漂亮。這不是明擺著要大夫人與二夫人繼續勢均力敵地窩里斗下去嗎?她誰也不偏袒,只要坐收漁翁之力就好,真是省心又省事的好差事啊。
嘿!這個病秧子現在倒不裝啞巴了,肯開口說話了,听听他這話說的,真可以說是無形之中扶了二夫人一把啊。不過用意呢?!
「咳,咳……」司徒總司輕輕一咳,微微喘息道︰「恐怕,二娘也不是故意的,畢竟這月度的銀子,在公主嫁進府錢就發了。二娘也是無心之過吧……」說完還禁不住地咳了又咳,喘了又喘。
「咳咳……」男人又低低地咳了兩聲,好像是給小女人打來的暗號。
啪--清脆的掌嘴聲再次響起,沈銘心又挨了一記耳光。
待到下人拖沈銘心往下走的時候,二夫人又趕緊開了口︰「娘,這罰有點重了,跪一天一夜,飯還是賞她一頓吧。不然……這要是跪下來。」
沈銘心一看顏雪兒不管自己,又趕緊爬到二夫人的腿邊︰「二娘,二娘,您沒給公主月度的銀子,所以公主要去典當嫁妝,這可都是您告訴我的,叫我替您辦事的啊!」
「這……既然相公都說了,曾曦猜想二夫人可能也是無心之舉,不是故意把曾曦漏算的,曾曦沒什麼別的想法。」
「這……」沈銘心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難當,听到曾曦的話,這才想起去看地上那散落的東西。頓時驚愕的嚇傻了眼,慌了陣腳,這是怎麼回事啊?那包裹里的金銀珠寶和大疊的銀票去哪了。自己倒出來的這是什麼?一件厚實的大氅,還有一只小荷包,還有干糧!
「算了吧。二兒媳你起來吧,你若是忘了呢,我也不怨你,畢竟念在你初犯。又是無心。」老夫人沖著下跪的二夫人擺了擺手,要二夫人先起來,又沖著曾曦擺了擺手︰「公主也快起來吧,這地上這麼涼,你這身子哪里受得住?」又轉頭望向大夫人︰「大兒媳,你自己的事情就忙不完呢,還是別幫二兒媳了,娘心疼你,這麼多的差事,再累壞了你,娘心中不忍啊!」
「不……不可能!」沈銘心身子一癱軟,直接坐在了地上。轉過頭,鼓足全身的力氣爬到顏雪兒的腳下,抱著女人的腿使勁地搖晃道︰「雪兒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你也看見了對不對,公主帶著那些金銀首飾,還有那一疊疊的銀票。」
曾曦的片湯話說完,老太太的眸光之中凝起一片的歡喜之色,這孫媳娶真是聰明睿智,比那兩房先進門的孺子可教。
「我……我怎麼知道!」顏雪兒哪里敢說自己看見了,只得趕緊絕口不提,心中暗暗慶幸,還好自己剛剛沒有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否則估計自己也難月兌干系了。「銘心妹妹,你污了公主,千萬別把我也拖下水啊!」顏雪兒趕緊跟沈銘心撇清關系。
「銘心。」老太太狠狠地一住龍頭拐杖,對著下跪的女人厲聲一喝︰「司徒家的家規里有一條,你給祖母背一背。」
剛剛略略扳回一局的二夫人得意洋洋地剛想說這是老三家的事情,結果看到老太太那瞪圓的厲目,只得有悻悻地將話咽了回去。
「否則輕則當按司徒家的家法伺候。重則逐出司徒府的大門。」二夫人趕緊低低的應聲。她這話可不是光說給沈銘心听的,還有一部分是說給剛剛處處刁難自己的大夫人的。
「是啊,祖母,銘心雖然是有點私心,又好爭寵,可是她也是初犯啊,這要是一天一夜不給飯,恐怕她挨不住啊!」顏雪兒倒頭來還是好心,也幫著沈銘心開口求情。
「這……」老夫人朝著曾曦望了一眼。
「祖母您決定就好,曾曦初到司徒家,不懂那些規矩,輕了重了,曾曦也不知怎麼合適!」曾曦很會說,四兩撥千斤,將皮球又踢給眾人。這一次,她可不要做好人!這機會還是留給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