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異界的狂戰士 天下大亂 第三章 興,百姓苦 亡,百姓苦。

作者 ︰ 如風

火紅的落日依依不舍的別離了人間,一襲春風掃過,吹來了滿地的清輝。

為招待雲嵐一行人,風天特意在府內設宴,盛情款待三位貴賓。雲嵐和風天夫婦在幾位風家長老的作陪下,在待客廳內開懷暢飲。至于雲楚和雲夢,則由風家的年輕一代代為相伴。許是多日未見,雲楚和風無形、風無意三人從一開始就把持不住自己,在用小小的酒杯喝下幾口後,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直接抱起了酒壇。

按照他們三人的說法,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千杯已無法滿足,何不直接用酒壇喝個痛快。

花門樓前見秋草,豈能貧賤相看老,一生大笑能幾回,斗酒相逢須醉倒。

酒中自有萬種風情,酒中自有千般曼妙。

相比風無形三人的灑月兌,雲夢身邊的人就顯得文靜許多了。因為雲家仙子歷來喜好幽靜,對于這種酒肆之氣一直微微厭煩,此次若不是國王陛下親自邀約,恐怕她也不會隨父遠行,來到這帝都之內。況且,她的心中,還一直在惦念著一個人。

雲夢一直盡量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要再風家人面前顯露出什麼。只是對于這種喧鬧,她實在是有些無法適應。所以在勉力陪伴了將近一個時辰之後,雲夢推月兌自己有些勞累,率先離開了酒席。而在場的人除了一直在仔細觀看雲夢的風無言之外,沒有一人注意到她的變化。

不過雖然少了雲夢,但風家子弟還是喝的十分的痛快。畢竟這樣放松的時刻,並不是總能遇到,即使是每年過帝慶的時候也無法像現在這樣開心。

但這其中,只有一個人例外。

他已經注意雲夢許久,也注意了雲楚許久。

他看出了雲夢的痛,也看出了雲楚的愁。

雲楚是被風無形和風無意迎進門的,所以當時他沒有看到雲楚的具體神色,但在酒席之上,他卻看到了。雖然雲楚掩飾的很好,也的確騙過了很多人。但那一份自心底的愁,卻是永遠無法掩飾的。

所以他才和風無形、風無意不停的拼酒。好藉此來排遣心中的抑郁。

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欲醉時心亦醉。

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銷愁愁更愁。

酒能醉人,卻不能消愁。許多人以為醉了就可以排遣所有心中的不快,卻何曾想過,酒醒後,一腔怨愁,又到哪里解憂。

風無言無法過問雲楚的事情,也無權過問。他只關心雲夢,這個曾經讓他牽腸掛肚的人,為何此時卻一直眉頭不展。

借故離開了酒席後,風無言快的趕往雲夢所在的院落。但卻在臨近了雲夢的院落後,腳步停了下來。

男女有別,況且在這等級森嚴的帝國國都之內,更是嚴格。自己這樣貿然闖入,未免太過唐突。更何況,自己又有何理由夜闖女子閨房。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風無言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走?他實在是有些無法放得下。留?他卻不知該如何留下。

「外面可是言少爺?若是的話,還請言少爺進來一敘。」

就在風無言還在為要不要進愁的時候,院內卻突然傳來雲夢相邀的聲音。雖驚訝于雲夢的敏感,但風無言還是仔細的整理了衣冠之後邁步入內。

清涼的月色下,一人靜立于院落中央,一身華貴的衣物,襯托著人的絕美嬌容。玉人隨意的撫弄著手里的一朵桃花,只是在那仙子般的面容的襯托下,桃花似乎也失色不少。

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不過如此而已。

「深夜來訪,著實冒昧,風無言在此賠罪了,還望雲小姐海涵。」風無言率先賠著罪。

「言少爺何罪之有。雲夢不過是一尋常女子,此處乃風家府邸,暫居于此,言少爺在自家走動,何來罪過。」雲夢巧妙的回答了風無言。倒是風無言在听到她的話後卻顯得局促起來。

「世人無常意,將心換月明。雲夢心中總有千萬種愁苦,卻不能和人訴說。在這紛擾的俗世中,還要裝出一副甜蜜幸福之狀,言少爺,你認為雲夢此舉,是否可取。」

「這個……」

風無言萬萬沒有想到,雲夢竟會在此時說出此等話來,原本還想要出言安慰,此時卻現自己已是啞口無言。

「言少爺不愧為風家第一奇才,雲夢自認已是掩飾得當,卻還是被言少爺現端倪。雲夢無意隱瞞什麼,但卻不得不藏下心月復事。相信剛才在酒席之上,言少爺已然現雲夢異常,故此剛剛我聞听院外有腳步聲,就已經猜到一定是少爺你。言少爺之意,雲夢自是明了。只是雲夢不過乃是一介平民,言少爺卻是當今戰龍第一家族的嫡系子孫。國家歷來不喜貴族與平民通婚。恐怕言少爺要失望了。」

花前月下,本應是一番良辰美景追隨,但此時在場的兩人,卻沒有了任何賞花見月的興致。

多情自古傷離別,多情自古空余恨。離別,余恨,不過是人事後的一種痛苦。但此時,風無言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痛楚。

男兒的心,最不能承受之重,就是女人的心。女人心,海底針。變幻無常,神秘莫測。

男兒心藏天下,但奪得了天下,只為身邊佳人嫣然一笑。

晚風陣陣,吹動了滿頭的青絲,吹動了片片新綠。卻無法吹動心頭的痛與愁。

「家與國,愛與恨,情與仇。不過是過眼雲煙。言少爺又何必執著。男兒自古多情,江山美人多嬌。好男兒終究不會空負天生五尺軀。更何況,這看似穩固的戰龍帝國,就真的固若金湯不成。若是家國天下已毀,有何來這刻骨的兒女情長。」

雲夢突然沒有邊際的話,讓傷心之中的風無言頓時驚醒。啞然的看著面前的可人,對她的話有些不解。

雲夢倒是沒有注意風無言的神態,反倒是自顧自的說道「硝煙起,祥和息。一路煙塵卷千里。戰事永不隨人意。可嘆天下的百姓,興,百姓苦,亡,百姓苦。亂世的紛爭,最終的受害者,永遠都是那些善良的百姓。言少爺,難道你忍心看這天下蒼生受如此困苦而無動于衷。」

若是雲夢方才的話,讓風無言不解的話,那麼現在她的話,就徹底的把風無言搞糊涂了。

什麼興亡之苦,什麼天下黎民。此時是舉國安定,何來戰事之有。戰龍帝國立國已有千余年,歷任陛下雖不能說個個英明神武,但也算是盡職盡責了。經過千余年的展,戰龍已成為整個狂龍大陸最強盛的帝國。

北有怒蘭鐵騎,卻一直無法撼動戰龍邊疆。一道巍峨的萬里龍牆,阻斷了怒蘭人所有的企圖。

西方,上古魔族一直未曾停歇過對戰龍的染指。只是由于戰龍將士的英勇善戰,魔族才沒有真正的侵入過戰龍帝國內部而已。

東方,矮人族雖然表面上對戰龍阿諛奉承,但背地里卻一直在謀求著何時能夠佔領戰龍的廣袤土地。

南方,則是居住著多如牛毛的少數種族。而且由于當地氣候炎熱潮濕,沼澤遍地,怪木叢生,各個種族間彼此紛爭不斷,故此才沒有對戰龍形成過什麼像樣的威脅。

可是現在,這位雲中仙子竟然說著什麼天下興亡,姑且不論她說的對與錯,單憑這一項蠱惑人心的罪名,就已經足以將她判處一年的監禁了。

「雲夢小姐,凡事三思而後行,說話,也要細加思量。小心禍從口出。此處乃是帝都,隔牆有耳啊。」風無言好心的提醒著面前這位神傷不已的雲夢小姐。

雲夢倒是十分感激風無言的提醒,對著這位未來的狂龍大陸第一帝王,嫣然一笑,那醉人的笑容,似乎把風無言整個人都給笑的酥麻了。

「多謝言少爺的關心了。雲夢記下了。夜已深了,如果言少爺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雲夢準備歇息了。言少爺還請自便吧。」雲夢說完後轉身向房間走去,但行走之間無意流露出的雍容華貴,還是讓在場的風無言大呼精妙。

就在雲夢即將走進房間的剎那,那一襲恍若天仙的青衣,卻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然後雲夢頭也不回的說道「言少爺還請仔細思量雲夢剛才所言,這無常的世道,終須有個真正的明君,終須有個真正的結局。」

耐人尋味的話,在風無言的腦海中反復的回蕩著。

真正的明君?真正的結局?

這又是什麼。風無言現在突然感覺,自己已經完全看不透這個天仙般的美女了。

月下小樓,此情此景自是許多才子佳人的風雅之處。只是風無言卻完全沒有了任何的風雅之趣。在依依不舍的留戀了半天後,他還是離開了這佳人的居所。

等到風無言回到宴客廳的時候,所有人都還在暢飲著。只是因為喝得太多,很多人已經開始微露醉意了。而雲楚和風無形、風無意更是夸張,三人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就連說話的時候舌頭都已經打結了,但三人誰也沒有放下杯中之物,看來他們還想繼續拼下去了。

只是此時的風無言早已沒有任何飲酒的興趣。他現在一直在想的,就是雲夢剛才說那一番話的真正含義。

狂龍大陸自誕生之日起就無有一日安寧。各族之間傾軋征伐,人族與魔族,人族與人族,如果算上曾經出現過,但卻已經消散在歷史塵埃中的精靈族,這不平的世道,還真是到處都是殺戮。戰龍帝國于千年前建立,雖是統一了一方,卻距離真正的大一統還尚有不小的距離。千百年來,還未曾出現過哪一位明君能夠統一這紛亂的大陸。

政治,文化,信仰,宗教,各族之間錯綜復雜的隔閡與相通,造就了彼此之間相爭又相通的奇怪局面。想要真正的抹平這其中的紛爭,也只有真正的帝王來統一這大陸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想要完全統一,何其難也。這狂龍大陸,縱橫千萬里,上下萬余年,欲求一統,難啊。」

風無言越想越頭疼,實在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最後無奈之余,也只能寄情于這清澈的杯中之物了。

若干年後,當被問及當年曾經如何思考這統一的問題的時候,已經成為狂龍第一帝王的風無言也只是微微一笑,抬手舉杯,說了一句讓人感覺驢唇不對馬嘴的話。

「風雲兩相宜,龍虎莫相爭。佳人美酒,朱子賢臣,興王談笑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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