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雲花了差不多兩天時間,才把小玉和小玉的家安頓好
他們一起到小玉父親的墳前去上了幾注香,大體上整頓翻修了一番小玉家那幾間破舊的茅草屋和那個荒蕪的小院。
小玉的母親,被小玉細心地梳洗後,換上了新衣。看起來雖然依舊很蒼老,依然認不出小玉,但是老人家神態間比原來已經安靜了很多。
這期間,郝青雲還背著小玉專門到隔壁的張大嬸家塞給了對方幾錠銀子。算是對張大嬸這幾年來照顧小玉母親的一點酬謝。
雖然小玉看到母親最初的慘狀,對那個張大嬸的照顧不是很領情,心中甚至有點怨恨的情緒,但是人家畢竟是小玉這次回家能夠見到她母親的有功之人。
郝青雲把小玉家的一切,都安頓好以後,這才在第三天夜里,美美地睡上了一覺。
鄉村的夜,很安靜,也很和諧。除了遠方隱隱傳來的海浪聲,就只有一些不知名蟲豸間歇性的微鳴。這些聲音,在靜謐的夜里,組成一曲幽深和諧的催眠曲,襯托得鄉村的夜晚,份外的清幽而寧靜。
郝青雲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神清氣爽,耳聰目明。昨夜的睡眠,異常的充實而完美。
郝青雲突然間現,這一覺,是他這麼多年來都沒有過的那種香甜安寧的美覺。
在這一覺里,郝青雲頭一次解除了心中無時不刻都要睜得大大的那只戒備的眼楮。
這一覺,郝青雲幾乎連一個夢都沒有做,就一覺睡到了天明。
郝青雲翻身坐起,望了望窗外,現整個村子都被籠罩在一團雲霧里。凌晨的霧氣還透過窗欞上的小孔,一點一點地正在向他的房間里滲透。
郝青雲看了看身邊,現小玉早就已經不在,只留下裊裊的余香,飄蕩在枕邊,沒有散去。
郝青雲舒適地伸了個醒瞌睡的懶腰後,這才下地,穿好衣物,晃悠悠地向外堂走去。
郝青雲一走進外堂,就看到小玉已經準備好了早點,坐在飯桌邊等他。
此時的小玉,已經大致從悲傷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她安靜地坐在那里,桌上擺好了整齊的碗筷,默默地等待著郝青雲的出現。
小玉的眼角,雖然還掛著傷痛,但是目光中已經重新煥出神彩。
郝青雲看著突然間變得端莊賢惠,坐在那里等待著自己的小玉,心底流過一道暖流。
「小露」郝青雲開口道。
現在郝青雲已經改口叫回小玉原來真實的名字。
小玉看到郝青雲,憂傷的眼角馬上就浮現出笑意。她溫柔賢淑地向郝青雲說道
「青雲,快過來一起吃早點。」
郝青雲一面點著頭向小玉的身邊走去,一面突然間感到,自己有一種家的感覺。
家的感覺,這對一個浪子來說是何等遙遠何等飄渺何等溫暖的感覺!
郝青雲沉浸在這份感覺中用完早點後,提議要到海邊沙灘上的大霧里去走走。
郝青雲的提議,似乎早就在小玉的意料之中。小玉麻利地收拾完碗筷後進屋去換了一身她前幾日練功時穿的衣服,然後就和郝青雲一道手牽著手,向村口邊大霧彌漫的沙灘上走去。
此時太陽還沒有從海面上升起,沙灘上的迷霧正處于早間最濃重的時刻。
郝青雲和小玉走在濃霧彌漫的沙灘上幾乎看不到大海,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浪濤聲。
郝青雲從海浪聲響亮的程度上判斷,他們離大海的波濤應該只有三百米左右的距離。
小玉的長,在濃霧里迅被霧氣所染濕,一片片潔白潮濕的霧氣在小玉的梢間迅凝固成型,變成一粒粒水晶一樣閃亮的露珠。
小玉的那雙眼楮,在霧海里,也顯得份外的憂傷,份外的迷離。
郝青雲知道,那是小玉心中的傷口還沒有完全愈合的原因。
他們就這樣手牽著手,在霧海里默默地行走了一段路程以後,郝青雲突然間向小玉開口道
「小露,還記得我教給你的‘暗香疏影想繼續接著練習嗎?」
「當然。我們現在就開始練習,好不好?」
小玉心里頓時就明白了,郝青雲這樣做,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憂傷和慘痛的記憶。她一面在心里暗暗感激著對方,一面快地應和著郝青雲。
「行呀,讓我看看變成小露後的小玉,武功有沒有那下。」郝青雲故做嚴師的口吻。
傅。」
小玉一面頑皮地應了一聲,一面松開郝青雲的手,就要向前方空曠的霧海里走去,開始進行練習。
小玉的手剛一松開,還沒有起步,郝青雲的心中突然間萌出一股強烈的,被人在暗中窺視著的,巨大的不安與不祥的感覺。
「小玉。」
郝青雲情急之下,把小玉的名字又叫轉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