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黃昏時分,韓無名看到顧明月重又站在那座高崖上,在夕陽下,臉上似乎寫著心事
韓無名忍著身上的傷痛,也攀登了上去,來到顧明月的身邊。
海風吹在韓無名的身上和臉上,明顯地比昨日猛烈了很多,不過韓無名卻並沒有在意這些,韓無名在意的,是顧明月臉上所寫的心事。
「怎麼了?明月,你的心中,是不是有什麼事?」韓無名關心地問道。
大哥,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怎麼也爬上來了?」顧明月先是回答了一聲,隨後又關切地埋怨道。
「我沒事。明月你不用為我擔心。我身子結實得很。不會耽誤我們明日返回中原的計劃的。你的那些靈丹妙藥,是仙丹!知道嗎?」韓無名寬慰著對方。
「嘻嘻,韓大哥就會亂講話。要真是仙丹的話,你的傷早好了,還用挨到現在?爬個礁岩都要受影響。只是,明日我們返回中原的計劃,只怕要改變了。」顧明月含笑瞟了一眼韓無名。目光既嬌媚而開心,又是有一絲憂郁。
「什麼?明日返回中原的計劃要改變?為什麼?」韓無名的心中有點焦急。他知道雪兒那里,一定擔心死了自己。
不過韓無名同時也知道,顧明月這樣說,一定有她的原因。因為韓無名很清楚,顧明月想去中原的心,只怕比他自己還要急切。
畢竟顧明月在這個島嶼上,獨自呆了十幾年寂寞而漫長的歲月。那顆向往走出去看一看這個世界的心情,韓無名可以想象的到。
「韓大哥,難道你沒有感受到這風已經和午間的有點不同了嗎?」顧明月一面說,一面伸出她雪白如玉的手臂,把它放在崖頂的風中,感受著海風的強度,一縷縷柔順的絲,在海風中輕輕地抽打著韓無名的臉頰。
「這風怎麼了?不就是比午間稍微大點嗎?」
韓無名一面疑惑地望著顧明月,一面也學著顧明月樣子,伸出手臂,和顧明月的手臂並排舉在一起,共同感受海面上所吹過來的風。
「韓大哥你可能不知道,這海風預示著,今夜海上只怕要變天,這附近的海域,可能會出現一年一遇的激流,無法航船。」顧明月解釋道。
「是嗎?但是我們這個島嶼,應該離大6很近,難道也不能搶渡過去?」
韓無名心想,顧明月當初既然能把自己從海對岸救到這里來,那麼這個島嶼,離大6就應該不會很遠。
「恐怕是不行。這里離大6雖然不是很遠,但是如果海面正常的話,也需要四五個時辰的航行。我這只有一條自制的小木筏,無法抵擋海里的風浪,更不用說是海底的潛流了。」
顧明月一面解釋,一面自己臉上也寫滿了沮喪和無奈。兩道彎彎細細的眉毛,很是有點煩惱地皺起。
顧明月煩惱而可愛的表情,看在韓無名的眼里,知道她說的是認真的,也只好暗自嘆一口氣,心中念叨道,雪兒,只好讓你再多擔心幾天了,也不知道你那的情形,究竟如何?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就好。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韓大哥就可以先安心把傷徹底養好,屆時再回去時,就不會有什麼麻煩和不便。本來我還很是有點擔心,明日的航行,以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會不會有點吃不消。」
顧明月突然間一掃臉上滿懷心事的愁雲,展顏一笑。
顧明月這一笑不打緊,但是笑得站在一旁看著的韓無名的心里,又是一陣激蕩。
「我們下去吧,韓大哥,今日夜里,我們再在這里來看看,最後確認一下。大海里的事情,很難說的準的,說不定我此刻對明日海面天氣的看法,是錯的。」
顧明月一面說,一面有很自然地牽起韓無名的手,就要帶韓無名一同飛回地面。
韓無名這次再不像昨夜那樣犯傻了。他握著顧明月的手,細細地品味著顧明月手心里的溫柔。
顧明月的小手,柔軟而微微有點涼意,握在韓無名的手中,就像是在握著一塊在風中吹涼了的柔軟的溫玉,那細膩而柔若無骨的手掌,給人有一種像是隨時都可以把它揉爛並融進到自己的肌膚里去的奇妙感覺。
這奇妙的感覺,讓韓無名心里,產生出一種憐惜的情緒,只敢輕輕地握著,深怕多用點力,就會把那只手掌握爛,握碎。
「韓大哥,抓緊了。」
韓無名不敢用力,卻突然間感覺到顧明月的掌心里,傳來一股沛莫能御的力道和真氣,剎那間,兩個人騰空而起,衣飄飄地向地面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