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思這一回出院時，課程基本已經結束了。幸好大多節輔導課，給了他最後一個和任課老師混臉熟的機會。仔細算一算，這學期真沒上過多少節課。不過和往年相比，倒也不算特別。
再過幾天就是聖誕節了。這個從西方泊來的節日，在國沒有太多的宗教象征意義在里面，除了信教徒外，這個節日只是給喜歡熱鬧的人們一個歡聚玩鬧的情由。
雖然面臨考試的重壓，于波和馬曉還有考研的重任，但302宿舍的一眾人等卻根本沒有這種自覺，謀劃著要大喝一場，因為這是大家聚在一起的最後一個聖誕節。
其實從大四一開始，但凡踫著個節日，或者某人的生日什麼的，類似的話題總有人提起。其實只不過是為醉酒找一個看似冠冕的理由。
這一次陸成杰特意強調，有女朋友的一定要帶來，不然將會被開除「舍藉」。另外幾人都知道他這話針對的是誰，自然是大力支持。
韓笑思當然不介意和大家一起瘋。雖然在學校里朋友並不多，但他骨子里還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更何況以後這樣的機會當真不多了。
他把宿舍的決議和柯雨桐說了。柯雨桐一听很是高興。韓笑思打擊她說︰「你不怕那些家伙逮著你問東問西？」
柯雨桐說︰「問就問唄，沒什麼大不了的。難道你不想讓我去？」
韓笑思笑著說︰「當然不是。只要你有心理準備就好。」
到了平安夜這一天，一眾人等先去了火鍋城。雖然已經從當事人口中得到了確鑿地消息。但當大家看到韓笑思和柯雨桐一並到來，神態親昵，心中還是產生了不小的震撼。
出乎韓笑思的意料，宿舍這幫家伙居然特別給面子，並沒有朝柯雨桐盤問兩人發展的經過，只是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
由于還有後續活動，吃飯的時候大家並沒有喝多少酒。隨後便前往「森林風暴」酒吧，準備來個徹夜狂歡。
兩個地方離得不算遠，眾人選擇了步行前進的方式。韓笑思和柯雨桐綴在後面。前面幾人嘻嘻哈哈地說笑，時不時地回頭看上一眼。
柯雨桐問韓笑思︰「他們說什麼呢，這麼開心？」
「大概是在討論，一朵鮮花怎麼就插在牛糞上了呢？」
「胡說八道。哪有你這麼說自己的。」
韓笑思笑著看了看了她，說︰「在他們心里，你可是頂了不起的人物。他們身為我地舍友，自然是與有榮焉。所以特別的高興。」
「又拿瞎話騙我。」
「我是說真的呢。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柯雨桐知道自己給同學的感覺還不錯，卻不太相信韓笑思地這些話。抿嘴笑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了不起的人物！」
韓笑思點了點頭，說︰「就眼光而論。你已經登峰造極了。」
「你還真不謙虛。」
「我如果謙虛，那是對你眼光的不尊重。所以呢，就勉為其難。實事求是一回吧。」
柯雨桐見他嘴角含笑。一副得意洋洋地樣子。本想再逗逗他，卻是越看越喜歡。輕聲說︰「我的眼光，那是絕對錯不了地。」
韓笑思忍不住笑了，說︰「幸好那幫家伙離得遠，不然會以為我們兩個神經出問題了。」
柯雨桐扁了扁嘴，說︰「我就是喜歡你這個樣子。」一陣寒風迎面吹來，她縮了縮脖子。
韓笑思長臂一伸，攬在她肩上。柯雨桐把頭斜了斜，靠在他肩頭，說︰「再過幾天就是元旦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湯爺爺？」
「那是一定的。」韓笑思點了點頭，「日後離了京城，便不能時時去看他了。」
「那等到放寒假，我們多去幾次。」
「寒假里還有很多事要做，恐怕在京城呆不了幾天。」
「你有什麼打算？」柯雨桐早就對這個假期充滿了期待。一想到能時時和韓笑思在一起，心中就有些沉醉。听他這麼一說，頓時有些擔憂。
韓笑思听她聲音有異，攬著她肩頭的胳膊緊了緊，在她耳邊說︰「過年我們去南湖，好不好？」
「好啊！」
柯雨桐老家那邊還有幾個親戚，不過自她父親的公司出事後，就已經不走動了。但那里是她生長了十幾年地地方，已經成為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她很希望能跟韓笑思分享這些。
韓笑思笑了笑，說︰「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先去浦海，解決你工作的事。如果順利地話，過完年你就可以去上班了。」
「我上班，那你呢？」
「放心，不會離你太遠。保證你找我地時候，我會很快出現在你面前。」
「那也不好。別因為我耽誤了你地正事。」
「耽誤不了的。再說什麼事也比不上你重要。」
柯雨桐微微一笑，感到暖意涌遍了全身。
兩人說話間就到了酒吧門口。先頭部隊都等在那里，見他們依偎著走了過來，眾人都眼含笑意。柯雨桐被他們這種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卻又充滿歡喜。
于波說︰「你們先進去吧，我們等等張彤地同學，馬上就到。」吃飯的時候張彤就說起，等下叫幾個女同學一起去酒吧玩，順便均衡一下性別比例。這個提議自然得到了全票通過。
王成點頭說︰「那我們先進去了，不陪你們在這吹冷風了。」
韓笑思咳嗽一聲，說︰「依我看，你們這些光棍還
等會吧，或者能趁機解決一下終身問題。」
陸成杰撇了撇嘴，說︰「眼看就畢業的人了。跟大二女生有什麼可發展地？」
韓笑思說︰「你們不行，馬大可以啊！」
任濤說︰「對，馬大考上研，完全有機會留校發展。」幾人說著往里走，硬把馬曉給丟在了外面。
眾人進了酒吧，見門口站著個聖誕老人。那聖誕老人迎上來叫道︰「小四哥！」
「是你小子啊！」韓笑思听聲音認出來是宋小山，忍不住笑了，「裝得有模有樣的，你不說話我還真認不出來。」
宋小山呵呵笑了兩聲。對柯雨桐一躬，說︰「四嫂，聖誕快樂！」又沖另外幾人點頭致意，打開手里的口袋。從里面拿出聖誕老人帽，連同一塊拐仗糖，一人一份發了過去。
韓笑思接過來說︰「不簡單吶，這是誰的點子啊？」
「張允想出來的。」宋小山吹了吹粘在嘴上的白胡子。恨恨地說，「那小子真缺德，硬拉我來干這個，自己閃到一邊去了。」
韓笑思笑道︰「這活不錯。至少你去跟美女搭訕，人家不會拿巴掌抽你。」
柯雨桐對宋小山的聲音可沒有什麼深刻印象，只是覺得有些耳熟。听韓笑思這麼一提才想起來。原來眼前這個聖誕老人。就是初次和雷叔見面那回，在吧台跟自己搭訕的那位。輕笑說道︰「原來是你啊！」
「就是我！」宋小山見柯雨桐居然記得他。心里很高興，「你們先上去，等會我來敬你們酒。釘子哥有點事，等會過來。」
韓笑思點了點頭，帶著大伙朝樓上走去。宋小山顯然沒把他當外人，沒叫服務員過來領路。說起來這酒吧格局完全出自韓笑思之手，原也用不著人帶路。
今晚酒吧的生意特別得好，才剛八點多鐘，已經差不多快坐滿了。一路踫到些和韓笑思熟悉地人，紛紛向他問好致意。
眾人進了預留的包間，才坐下沒多長時間，張允就竄了進來。他先問了柯雨桐好，再跟旁人打過招呼，要過酒水，然後就拉韓笑思坐到一旁，說起了那天晚上的事。
程克剛那天被打，過了沒多長時間就被他的朋友發現了。那些人匆匆忙忙地抬了他去醫院，加上程克剛認得正主，也就沒找酒吧地麻煩，事後也沒有人過來尋問。
韓笑思听完說道︰「沒給你們添麻煩那是最好了。」
張允哼了一聲，說︰「小四哥，你說這話就太看不起兄弟了吧？」
「什麼話。」韓笑思在他肩頭拍了一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這太平日子過著不好麼？」
張允笑了笑，又問︰「那小子現在服軟了麼？」
韓笑思淡淡一笑，說︰「服不服都無所謂，已經進去了。」
兩人又聊了些閑話，張允下去忙他正事了。過不多時，于波那些人也都上來了。張彤叫來了三個同學，上回見過的周君也在其中。這幾個丫頭都有點瘋勁，沒有一個羞澀靦腆的，渾沒把自己當外人。
任濤說︰「人都到齊了，咱們先踫一個吧！」眾人紛紛響應，伸手去拿啤酒。
馬曉見柯雨桐拿起的是飲料，叫道︰「哎，班長大人，好歹喝一瓶嘛，這一小瓶又沒多少。」
柯雨桐猶豫了一下，扭頭看了看韓笑思。韓笑思說︰「她喝不得酒地。我替她喝吧。」
任濤說︰「替什麼替，不能喝就不喝。」
陸成杰說︰「就是，甭管喝什麼，高興就好。」
王成抬手在馬曉脖子上拍了一下，說︰「瞎起什麼哄。」
馬曉訕訕地說︰「我就是一個建議，你們當我沒說。」
陸成杰說︰「那不行，罰酒！」旁人一听，嘻笑著起哄，讓馬曉先干一瓶。
韓笑思說︰「別罰了，這才剛開始，要是把馬大灌倒了，他不就沒機會了？」
先來的人都知道他話中所指，一個個竊笑不已。後來的幾個女生雖然一開始不明所以，但看他們的神情，很快也就明白了。
馬曉被眾人笑得漲紅了臉，說︰「算了，我認罰。」拿起酒瓶一口氣灌了下去，臉越發得紅了。但這個舉動卻博得了滿堂彩。
眾人鬧了一會，氣氛很快就熱烈起來。等到下面dj:張彤那幾個女孩就有些坐不住了，結伴下去瘋。
于波跟著就要下去，陸成杰叫道︰「等等！」把馬曉從沙發上攆了起來，說︰「這麼好地機會還不快去？」
「我又不會跳。」馬曉換了位置要坐下。任濤搶先架起了腿，讓他坐不去，說︰「那有什麼難的，扭兩下就會了。」
王成沖韓笑思使了個眼色，兩人沖上前架住馬曉，把他趕出了包間。于波呵呵一笑。說︰「走吧，別客氣。」
包間里地人都湊到了落地窗戶前，看著下面地動靜。不一會就看到于波拽著馬曉進了舞池。那里面擠了很多人，燈光又是忽明忽暗。跳得好壞根本無從分辨，但馬曉僵硬地身子卻很惹眼，陸成杰幾人看得差點笑岔了氣。
柯雨桐看了幾眼，也忍不住笑了。說︰「你們可真夠壞地。」
陸成杰說︰「哪啊，我們這是做好事呢。」
幾人正興高采烈地觀看馬曉跳猩猩舞，包間門開處，張允和宋小山一道進來了。
韓笑思見宋小山已經去了聖誕老人的裝扮。說︰「怎麼不裝了？這平安夜還沒過完呢。」
宋小山坐在他旁邊，說
得要死，再裝一會我身上非得長痱子不行。」
張允在旁邊直樂。宋小山氣得瞪了他一眼。提起胳膊肘在他胸口捅了一下。
張允拿胳膊架了一下。說︰「釘子哥那邊地事還沒完，可能過來得比較晚。讓我跟你說一聲。」
韓笑思說︰「沒事，都是自己人。再說我們也不急著走。」
張允喜道︰「那最好了！」
宋小山和張允這回上來是專門敬酒的，拉著韓笑思連干了數杯，這種喝法看得柯雨桐擔心不已。
陸成杰、任濤跟這二人也算是熟識，就在一旁陪著閑扯。王成與他們不熟，喝了個見面酒，又去看馬曉的舞姿。剛看了兩眼，叫道︰「哎呀，馬大被人打了！」
眾人一听，都朝下望去，見馬曉被一個人推搡出了舞池，那小子還拿著拳頭沖他比劃。于波剛湊到跟前，那邊又冒出來兩個人，把他推到了一邊。
張允沖著講機喊道︰「兔子，下邊怎麼回事？」
「好像是兩個人踫了一下。」負責舞池附近地尤博一邊答應，一邊讓人上去把沖突的雙方分開。
馬曉經這一鬧沒了興致，跟于波說了兩句話就朝上邊走來。于波鑽進舞池里跟張彤幾人說了一聲，也跟著朝上走。
宋小山看不過眼，罵道︰「哪來的操蛋玩藝兒，我去修理那小子！」說著便要往外走。雖然他不認識馬曉，但那是韓笑思帶來的人，發生這種事讓他覺得很沒面子。
「先別急。」韓笑思拉住了宋小山，在窗邊坐了下來，眼楮盯著下邊地舞池。張允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韓笑思看了一會，對張允說︰「讓下面關掉頻閃，把燈光稍微推亮點。」
張允點點頭，依言交待下去。
不一會馬曉和于波回到包間，宋小山對他們說︰「哥們，不好意思啊！」
馬曉忙說︰「沒事，沒事。」宋小山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馬曉說︰「我不小心撞了那人一下。」
韓笑思扭頭看了馬曉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下面，說︰「是你撞他，還是他撞你？」
馬曉怔了一下，說︰「好像……我也不太清楚。」
舞池里人那麼多，撞與被撞之間，原也無從細究。但韓笑思知道，馬曉從來不是一個惹事的人，偶爾和人有些紛爭也都是主動退讓。這才剛開場，看那幾人的動作，根本不像是喝多了的樣子。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種情況下還被人打了幾下，對方就有問題了。
于波說︰「反正那幾個人挺橫地。」
韓笑思說︰「于波，你把張彤她們都叫上來。」又問張允︰「酒吧里有多少人手？」
張允說︰「今天人來得多，差不多三十號人。」宋小山興奮地說︰「是不是要干他們？」
于波剛走到包間門口，听韓笑思問這些便停了下來。馬曉忙擺手說︰「又沒什麼事。這就算了吧。」王成、任濤等人也都說︰「就是，就是。」
柯雨桐伸手抓住了韓笑思的胳膊，雖未說話，卻是一臉擔憂。
韓笑思握住她地手輕輕捏了捏，在她耳邊小聲說︰「沒什麼事，別擔心。」轉頭對馬曉說︰「你以為我是給你找場子啊？咱們出來玩，總得有個良好的環境不是？」又對張允說︰「你叫人盯著舞池里那幾個家伙。再讓兔子帶些人到處轉轉，凡是看著不像學生地，都重點關照一下。」
雖然韓笑思現在和這酒吧已經沒什麼關系了。但張允卻不覺得他這樣發號施令有什麼不妥，反倒覺得是理所應當的，當下立即吩咐了下去。
宋小山說︰「小四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來酒吧找麻煩？」
韓笑思輕輕一笑，說︰「但願是我多慮了。」說完朝門口地于波看了一眼，于波使勁點了下頭，連忙出了門去找張彤他們。
宋小山起身罵道︰「哪來地王八蛋。這麼不長眼，我下去瞅瞅。」張允沒好氣地說︰「你能不能老實一會？該怎麼應付，听小四哥地。」宋小山低聲咒罵了幾句，又坐了下來。
韓笑思心想。也不知道對方是什麼動機，難道釘子最近惹上什麼麻煩了？看張允他們似乎也不太清楚，等會釘子過來倒要好好問問。說道︰「別讓那幾個家伙攪了興致。大家繼續喝！」
張允拿起一瓶酒。舉在柯雨桐面前說︰「嫂子。咱們雖然不是頭一回踫面，卻是第一遭喝酒。這瓶我敬你！」宋小山也拿起一瓶酒，說︰「我也是！」
柯雨桐能感覺到，他們對韓笑思的敬重是發自內心地。那一聲嫂子叫得異常誠懇，雖然這兩人都比韓笑思的年紀大。這種場面她極少踫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付，不由看了看身旁的韓笑思。
韓笑思微微一笑，在她耳邊輕聲說︰「該怎麼著，就怎麼著。」
柯雨桐端起自己的杯子，說︰「謝謝，很高興認識你們。」這話說得也很誠懇，宋小山和張允把瓶子和她手中地杯子踫了一下，然後就在嘴邊，一仰頭便干掉了一瓶。
不多時于波和張彤等人都上來了。張允和宋小山陪了幾杯酒便下去了。臨走前，張允把自己的對講機留給了韓笑思，這是信任，無疑也是責任。
發生了這麼個插曲，多少有點敗興。不過幾杯酒下去，馬曉自己先就把那事扔在一邊了。大家玩了一會，那件事的影響也就淡了。
韓笑思始終有一半心思放在下面。鬧事的人並沒有消停，
吧地人員準備充足，及時制止，還沒有影響到大多數不過照這樣鬧下去，難保會弄出什麼事來。
通過對講機里的通話，韓笑思已經了解到，今晚來了不少看似混混的人，每一個人都有鬧事地潛在可能。酒吧開業至今，還從來沒有踫到這種情況。
要是換作以前，被人這樣挑釁，管對方是誰，宋小山、張允他們早就打過去了。只是現在開門做生意，人家只是「意外沖突」，卻萬萬不能這麼做。不然被別有用心的人借機一鬧，只怕來玩的人立即會走掉大半，對于以後地生意也有嚴重影響。
在這方面，張允無疑比宋小山要考慮得長遠一些。丁子文派張允負責這面，大有識人之明。
快到九點鐘地時候，對講機地耳機里傳來張允的呼叫︰「小四哥！」
韓笑思起身走到窗邊，說︰「我在。有什麼情況？」
「你能不能下來一趟，到辦公室。」
「馬上過來。」
韓笑思回完話，繞到柯雨桐身邊，在她耳邊說︰「我下去一趟。」
柯雨桐一听，安穩了沒多久地心又提了起來，看著他說︰「小心一點。」
韓笑思笑了笑，說︰「看把你急的。又沒什麼大事，還能難得著我麼？」
柯雨桐看到他淡定從容地笑容，心中也受了感染，輕輕一笑，說︰「我等你。」
「不會太久。」韓笑思在她面頰上輕吻一下，起身朝樓下走去。
柯雨桐看著他出了房門，發覺包間里的好些人都看向自己，不由俏面一紅。其實剛才那一幕並沒有被人看到，陸成杰、任濤等人看她，只是想詢問韓笑思是不是有什麼事，見她臉上沒什麼擔憂，便沒有問。
韓笑思出門下了樓，朝酒吧的辦公室走去。一路上踫到丁子文手下那些人，向他問好時神色也有些凝重。大概也是受到了張允的交待，這些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韓笑思本待和他們開開玩笑，讓他們別這麼緊張兮兮的。轉念一想，這些人一慣吊兒郎當，讓他們體驗一下這種感覺也沒什麼壞處，便也崩起個臉。
進了酒吧的辦公室，里面只有兩個人。除了張允，另一人卻是楚小影。
酒吧為dj、領舞等人提供單獨的休息室及更衣室。楚小影現在是酒吧的當家明星，待遇自然不會差。她居然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問題就有些玄妙了。
韓笑思向張允點了點頭，然後對楚小影說︰「你找我有事？」
「小四哥！」楚小影輕輕叫了一聲，眼神中藏著一些惶恐。
「我去外面盯著。」張允說了一聲就出了辦公室，留給兩人說話的空間。
韓笑思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說︰「有什麼事你說吧。」
楚小影怔怔地看了韓笑思一會，並沒有答話。
韓笑思皺了皺眉頭，說︰「怎麼了，有事就說啊！」
楚小影朝他走了兩步，膝蓋一沉跪了下來，說道︰「小四哥，求你救救我！」說著又躬去。
「你這是干什麼？」韓笑思一伸手架在了楚小影腋下。
楚小影感受到那只手帶來的力量，身不由己地站了起來。
韓笑思輕嘆一聲，說︰「有什麼情況你盡管說，能幫忙的我不會袖手旁觀。」
和韓笑思有過露水情緣的女人當然不止楚小影一個。不過楚小影帶給他的感覺卻相當特別。這些特別大概緣自初次相見時的那個眼鏡盒，或許也不是。但在听過她唱歌後，那些特別又更加特殊了一些。
若是細究這種關系，情人、朋友，都不是。如果此生再不相見，韓笑思也不會有什麼牽掛，但卻不會眼睜睜看著她落難而不伸手。
楚小影抬起頭，眼中已經噙滿淚水，「小四哥，麻煩你和釘子哥說一聲，這里我不做了。」
「你不想做，難道他還會勉強你麼？」韓笑思眉頭又凝了起來，以他的了解，丁子文絕對不是這種人。這件事前兩天他過來的時候，楚小影提過一回，怎麼又說起了這個話茬呢？
「不！」楚小影搖了搖頭，「釘子哥很好。是我不能在這里做了。」
韓笑思盯著她看了看，說︰「外面那些鬧事的，該不會是針對你的吧？」
楚小影點了點頭，說︰「我給釘子哥惹了麻煩，不能再拖累大家了。」
韓笑思說︰「說得仔細點。」
楚小影咬了咬牙，說︰「有個人，一直想找我麻煩。釘子哥說不用我擔心。可我知道，這個麻煩他恐怕是應付不了的。但如果我再呆下去，最終會害了大家。」
韓笑思心想，這才差不多。想必前些天楚小影找自己，便是想說這事。說道︰「你惹了什麼人？如果要我幫你，就告訴我細節，含糊的話就不要說了。」
楚小影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不知道小四哥你有沒有听說過，浩泰公司的程浩。」
韓笑思一听大為詫異，楚小影怎麼會和程浩繞上關系呢？難道外面那些找麻煩的，也是程浩找來的？當此非常之時，程浩怎麼還會沒事找事呢？幾個疑問在他心中一閃而過。說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