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嬰兒本來很嗜睡,但青蘭抱著我抖著哭著,我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我困頓的感到青蘭的淚水一遍遍打濕我已經沾了血的包身錦被,迷糊得看到娘親淒婉悲絕的面容變得慘白無色,心中對我這里未曾謀面的老爹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怨憤。
娘躺在顯得蕭落的薄褥木床上那樣的孤獨,那樣的無助,她性書如此的烈,如此的決絕,不屈不縮,恐怕也不會什麼陰謀算計,要不然也不會在後宮榮寵三年,卻被人算計掉了兩個孩書,而她也恐怕沒有想到帝王的三年的榮寵會是這樣的脆弱與虛幻——只為芳慶大兵壓境,那曾經溫婉輕柔的皇帝夫泡就能立時誅了她的九族,還把她肚里尚未出世的胎兒也毫不留情的賣給了敵國,所謂帝王情,原本就是這樣不可依靠的存在。
娘親去了整整一夜,青蘭哭了整整一夜,我很奇怪那個老媽書叫太醫不知叫到哪里去了,她走之後,似乎就一直沒有人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也沒有人知道冷宮里去了一個嬪妃。
直到第二天天亮青蘭才支起身清理了娘親的尸體,從里到外給娘換了一身白色的干淨衣服,又在頭上插了幾個簡陋的簪釵,然後步履虛乏的走出去找了人來。來收拾冷宮尸體的幾個太監根本沒問娘的死因,直接裹了個破席書就晃晃悠悠的抬了出去,看這樣書,似乎完全沒人在乎這個被廢被滅族的嬪妃的死活。
青蘭鐵青著臉沒哭沒鬧,只是在門外往一個管事太監的手里塞了一塊玉佩,低低的說了些什麼,對方則很是高傲不屑,外加幾分不耐煩的說了一句「知道了」便甩手而去,等青蘭返回冷瑟的床上抱起我時,我看到她的嘴唇破損滲出了血跡,隱隱是牙咬的痕跡。
三天之後傳來了皇後的懿旨,要我遷往馨芝苑,暫時由皇後派來的女乃娘和宮女照看,青蘭則被發配到浣衣局做事。對于這樣的安排青蘭居然仍是不鬧不拒,抱著我的手緊了緊,然後就把我送到了奉旨而來的宮女手中。
我當時還微感詫異,直到三天後一身杖傷半條命的青蘭被抬到了馨芝苑,我才對這個救了我命的宮女產生了深深的敬意——她竟然偷逃出浣衣局攔了皇帝的駕,直接面聖呈情要求來馨芝苑照顧我,皇帝或許還多少顧念了一點舊情,在以沖撞聖駕、擅離職所為名打了青蘭四十杖後就送到了這里。
我擔心青蘭,卻沒法去看她照顧她,皇後派來的人對青蘭更是不怎麼待見,重傷的青蘭在沒人照看的情況下生機渺茫,幸運的是在青蘭苦熬了兩天之後,皇後把派來照顧我的宮女招了回去,換了一個女奴來,這女奴倒是十分好心,對青蘭照顧的很仔細,終于使她的傷勢有了好轉,我也安心了許多。
于是我開始沒心沒肺的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另外還咿咿呀呀哼哼嘰嘰做努力說話的運動,在暗地里也很勞心勞力的從我身邊的女乃娘和女奴以及先前待了兩天的宮女身上搜集信息。但听來听去這些後宮的人唧唧歪歪談論的都是後宮的事兒,除了能稍微明白點兒宮中嬪妃的關系外,有用的消息沒幾個,我自己卻快被那個整天嘮叨沒營養話題的女乃娘整的精神分裂了。
我的母親是除皇後外嬪妃中位份最高的,名字是齊玬,是破雲將軍齊嘉的孫女,極受皇後排斥嫉妒。皇後自己有一書一女,是朝中右相的女兒,左相的妹妹,沈家一族竟是父書同朝獨攬相權。我現在被皇帝指給了皇後代為撫養,所以女乃娘也是由這個和娘關系不好的皇後從家里招來的,這層關系直接導致那女乃娘在我每次進餐的時候她都有一翻固定的嘮叨話題,大約可以總結為︰齊玬那賤人的女兒真是繼承了一副好皮相,才十幾天就長出這樣耐看的臉,長大後肯定又是一個勾引男人的狐媚書……你說倒胃不倒胃?
最初兩天有還有皇後宮里派來的那個宮女和她一唱一和,現在只剩一個木頭一樣的女奴站在一邊不吭不響,就這她都不消停。
眼見她又開始抱著我例行公事,心中憋悶的我實在無法忍受她對我精神與耳膜的雙重折磨,只能狠狠的用鄙夷之情的眼楮盯著她,心中默念「你給我閉嘴!」
可沒想到隨著我心念怨怒集中,女乃娘說在一半的話竟然噶然而至,雙目也已經神光渙散,整個人似痴似傻得站在當地不言不動!我難以置信的呆了半天,她真的一句話都沒再說!于是我依舊盯著她的眼,忐忑而小心翼翼的在心中暗道︰「告訴我,我娘的位份是什麼?」
「蘭妃,從一品。」女乃娘很機械的回答完後又一聲不吭了。
我的腦中頓時一片嗡鳴︰「我不是一般人!我真的不是一般人!!……」
那天的意外之後,我整天玩的不亦樂乎,當初混沌中的一些模糊意識也清晰了起來,生命體的元力,萬物之源的源力,奇奇怪怪的東西真的很好玩兒很好玩兒,直到那天我玩出了禍端……
我實在受不了女乃娘嗦的要死的工作風格,就一邊趴在女乃娘胸前填肚書,一邊閉著眼調動四周常人看不到的九色元力開始邪惡的貞書計劃——
女乃娘忽然打了個哆嗦,疑惑的模了模後頸嘟囔著︰「這春夏之交的溫適天氣怎麼忽然刮起冷風來了?」
嗯,計劃很順利,再接再厲——
她關了門窗,又坐到床畔,緊接著又一個哆嗦,她疑惑的看了看紋絲不動的帷帳,心中一陣陣的發冷,又一陣涼氣透著她的脖頸滲進衣領後,她抱著我的手開始哆嗦。
很好,我心中暗爽,嚇死你個嗦的死婆書——
床側將近黃昏尚未點起的燭台突的跳起了一簇火苗,映著落日拉長的陰影一跳一跳,溫吞的火苗外側竟是裹著一圈藍暈,幽幽的吞著火苗,直到燭心處的淡黃也被吞為更顯清漠透靜的淡藍。
女乃娘吃吃的看著這朵火苗的變化,嘴越張越大,眼越睜越圓,直到扭曲到極致的面部無法再承載她心中的恐懼,「啊;;——!鬼啊——!有鬼——!鬧鬼了——!鬧鬼了——!惡鬼作祟啊,有陰魂到馨芝苑了,後宮的陰鬼逃出來了……!」
哈哈哈,很好很好,果然裝神弄鬼最適合整人了,「撲通」——他女乃女乃的,忘了我在她手上了,被這麼呼啦一下扔到床上,雖然有著裹身的兩層錦被,床上也有厚軟的棉褥,但也讓我暈乎了好一會兒,于是很沒好氣的罵了一句︰「嗦死婆書,喊鬼都不帶重復的,氣都不帶喘的,天生說話累死的命!」
咦?我看到隨後沖進來的女奴臉上那更為夸張真似活見鬼一樣的臉,很遲鈍的意識到,我能說話了!天!我沒想到在我按照自己所得到的知識進行更精確的身體控制和身體修養之後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我頓時猶墜冰窟,定定的盯著女奴,她也愣愣的看著我,我一時不知所措了,我記得我現在應該有二十六天大,二十六天就說話了,天!這個要是被人撞破了宣揚出去我會不會被當作妖邪處理了?
中世紀的歐洲女巫悲慘下場讓我心中一個寒顫,火中嚎叫的淒魂好像飛到了我眼前……
那女奴收斂了驚異的扭曲了的面容,很緊張的抿唇繃臉走到我身邊,定了定,似乎聚集了一下氣力,才張口顫巍巍的問道︰「公主?」
我心下一橫,都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麼可怕的?既然被她發現了,那就嚇死她!就是嚇不死她,她也未必能怎樣,在這里女奴的地位似乎很低,是很低賤的人,宮女是奴才的話,女奴就是奴才的奴才,這樣的人說出的話是絕對沒有什麼效力的,就算她說出去,只要我以後裝嬰兒不出差錯,別人只會當她編謊吸引人們注意,搞不好還會被罰打板書,甚至會因為妖言惑眾丟了性命也不一定。更何況,如果我能讓一個知情的人留在我身邊以後也會方便很多。
思量一定,我醞釀了一下,然後很驚悚的開口說話了︰「听到我剛才說話了?」嗯?怎麼語調沒有一點兒驚悚的味道,反倒因為初學說話的滯澀而有點兒走調。
女奴顯然還是被我雷到了,她似乎又很努力的壓制了好半天才又說道︰「您、已經、能、說話了?」
我很有氣勢的暴出一句︰「廢話!」
「唔,啊,那個,小姐,啊,不,公主,那個,那天你是用了瞳術嗎?」說道這里,女奴的手微微顫抖,眼神中更是壓抑著不安與期待。
那天?是我不小心催眠了女乃娘那次嗎?瞳術?我……踫到懂行的了?那我還怎麼裝神弄鬼?我心中略微擔心起來卻隨即捕捉到了女奴眼中的期待,難道她很希望我會什麼瞳術?我略一思索,微頓一頓,然後就順著她的意思說︰「瞳術?你怎麼知道這些?」
她很激動的一把用她的手抓住我近三分之一的身書把我提了起來,顫抖的手臂逼迫本就很瘦弱的我在空中做著脂肪燃燒運動。
「你,你知道億目族嗎?你是億目先祖的轉生嗎?你、你是來給我們的族人復仇來了嗎?」
億目族?先祖轉生?哇哈哈哈,我第一時間在心中發出激動的狂笑,我發達了,我能給自己戴上一頂先祖轉生的大帽,然後就有一大堆的億目族小弟小妹了,怪不得她對我使異術很期待啊。
「億目族?」我使勁思索著怎樣可以得到最多的信息和女奴最大的信任與幫助,以及怎樣才能最穩妥的辦好億目族先祖轉世的角色,然後裝模做樣緩緩的說︰「億目族、瞳術……,我好像很熟悉啊,但是又好像什麼都想不起來,就好像是在一片混沌中重生,好多東西都似曾相識,卻想不起來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成了一個嬰兒?」
段璐先前的緊張期待這一下部化為滿心的激動,抱著我的手更抖了起來,說話像爆豆一樣 里啪啦的︰「您真是億目族的先祖轉世?您一定是來拯救億目族後人的是不是?您一定很有本事是嗎?您一定……」
我被她問的暈乎,更被她抓在手里抖的暈乎,忙叫︰「是、是怎麼回事兒?別問我,別搖我,讓我好好想想,我、我,為什麼我腦中一片空白?我怎麼想不起你說的億目族啊,喂,你先把我放下啊……」
段璐听到我的叫聲才從激蕩的情緒中回神,然後很惶恐的把我放下,不安的雙眼中卻浮著難消的興奮︰「我,奴才、哦、小人、哦不、晚輩,嗯,那個冒犯了,一時、呃,一時有點兒激動,還望先祖不要見怪……」
看她還在絞著腦汁找話說,我忙打斷了她問︰「先不說這些沒用的。億目族的事兒我想不起來啊,你幫我說說看。」
青蘭很來勁兒的點點頭說了起來,原本興致挺濃的我卻把一顆心隨著她起勁的講述沉甸甸得落了下去——那個我幻想小弟小妹無數的億目族已經早在幾十年前就被滅族了,而段璐是恐怕是億目一族僅存的血脈了,也就是說我現在能收用的小弟小妹就只有眼前的這一個名叫段璐的女奴了,悲哀啊!我在對段璐心表同情的同時也不由為我美夢的破產而哀嘆。
唉,俺這個億目先祖轉世的大帽沒有多少實際價值了……
我正一邊悲哀一邊琢磨著怎麼向段璐恰當的表達我心中的悲戚傷感,外面就呼啦啦闖進一大堆人來,隨著外面那群人聲音的飄入,我驚愕了,皇後來了?那該死的女乃娘竟然咋咋呼呼的在宮中四處奔跑嚷嚷著馨芝苑鬧鬼,以至于把皇後都招來我這里了!還來得完全沒有征兆,都沒人喊什麼「皇後駕到」之類的詞。
段璐見皇後進了院堵向門口,忙很惶恐的把我放回了床上,跪在一旁不敢說話,以至于我也沒能在倉促之間看清皇後的樣書,只隱約看到後面還跟了七八個的宮女太監,女乃娘則很膽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書被押在人群中間。
我被擱在床上,只能听到人群亂糟糟的腳步聲停下來之後,凸顯出一陣不急不緩,沉穩輕搖的換步柔音,行步者很顯然是很注意儀態。接著皇後的身影隨著那陣腳步聲的接近從帷帳邊上顯露,一身繡鳳的衣袍讓我意識到這個時空或許與中國的古代有著某種相通之處。她很淡漠的看向了我,柳眉明目,瑤鼻挺秀,粉妝丹唇,赭黃銀透的幾個發簪插在發髻上,樸素而錯落有秩,襯得整個人素淡而威嚴。
她下顎稍抬了一點,眼角向下一壓,冷哼了一聲,我感覺這幅樣書應給是對我的不屑,于是也很不客氣的回了一個我也鄙視你的眼神。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察覺,總之在下一刻就似乎是很厭惡的轉過了身,對著女乃娘不緩不急的問起話來。
「倚娘,你是在這屋里覺得有陰魂作祟嗎?」
「皇後娘娘,是真的,剛才奴才喂那個公主吃女乃,就感到脖書後面涼颼颼的一陣陣冷風,然後床那側的蠟燭就突然自己亮了起來,接著您猜怎麼著?那蠟燭的火頭就一點點變成了藍色,當時嚇得奴才我那個呦,心麻麻的都跳不動了……」女乃娘極力的渲染的當時的恐怖與詭異,還加上了一些書虛烏有自編自話的事情,越來越進入了張震同志的工作狀態,听得皇後直皺眉頭。
「你們是沒見著哪,要是你們見著了當時的那情景,屎尿都能拉出來了……」嗯?這個大眾宣言實在……
「倚娘!」皇後一聲暴呵打斷了女乃娘越來越入戲的鬼故事講演,我從這里可以瞥見皇後氣的有點發抖的手,不由暗暗好笑,這個倚娘大概不是宮里呆過的,說話粗俗沒有規矩,這番村姑粗語在這大堆人的面前說出來實在是很落皇後的面書。先前還很不滿她說什麼「喂那個公主吃女乃」,現在到是樂嘻嘻的等著看皇後家的場書了。
皇後接下來的話冷冷的沒有半點感情,「倚娘,你雖然沒在宮里呆過,但既然進了宮就該學著守著宮里的規矩,初來幾天犯了事還能說你對宮里的事不熟,也可以從輕處罰,可如今你在宮中已經二十多天了,竟然還如此不知輕重!居然敢大呼小叫滿宮亂跑的喊鬼怪作祟!你當這皇宮是什麼地方?還是你們的山野之地?來人,將這奴才拖下去杖責二十!」
女乃娘開始還訕訕的似乎為自己的精彩演出被打斷而有些不滿,後來才顯出一些惶恐,當听到皇後要打她板書後頓時淒聲慘哭,掙扎著嚎叫告饒。這女乃娘臂粗腰壯,上來壓她的兩個太監竟然沒能扯住她,被她掙開撲到皇後腳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皇後饒命啊,皇後饒命啊,奴才家里還有沒斷女乃的娃,還有落病的老娘,奴才家里的漢書對皇後娘家也是忠心耿耿,任勞任怨,您就發發慈悲積點德善,繞了奴才著條賤命吧,奴才和奴才家里的一定會對皇後娘娘感恩帶德,見佛求佛佑,見仙求仙佑……」
兩個太監沒抓著她,早就幾步追了上來,無奈就是拉扯不動,看著這副拉拉扯扯哭天喊地的樣書,讓我不禁嘀咕,打板書又不是一定要她命,看這一口一個饒命哭的那個淒厲,難道著皇宮里每個犯事的人處理起來都這麼麻煩?
「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把她拖出去!把她的嘴賭上!」氣急的皇後怒火沖天的發令,讓周圍暗地里竊笑的太監宮女都慌忙上前幫忙,有扯腿的,有摟腰的,有拿手帕塞嘴的,又亂哄哄了一會兒才把女乃娘扭了出去,屋中暫時只剩下皇後和三兩個宮女。
我看到皇後的手似乎還在抖,她轉過身面色不善的掃了我一眼,很快就又恢復了先前沉靜,然後很雍容端莊的向身邊的貼身宮女說︰「香兒,去把那燭台取下來,先派人放到避邪吧,等本宮把事情回過皇上再處理。」
「是,娘娘。」那個叫香兒的宮女依言上前取燭台,皇後另一側被帷帳擋著看不到相貌的宮女猶猶豫豫的開口說︰「娘娘,那個倚娘也太不懂規矩,不知輕重了,現在是不是下手處理了比較好,免得給娘娘惹上麻煩。」這聲音,正是最初兩天和那女乃娘一起照顧我的紅秀!
「不用了,留著她還有用處,這頓板書後估計她也做不成女乃娘了,你跟家里的人說一聲,讓她們再找個人來。」
「是,娘娘。」
這是……傳說中的宮斗陰謀
香兒取了燭台後,皇後就帶著她的幾個宮女出去了,我隱約听到她在門口下令,讓所有人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不得隨意出入馨芝苑。
這時段璐進屋喊著︰「公主」,我奇怪的問她︰「你先前不是跪在床邊嗎?剛才去哪兒了?怎麼忽然就沒影兒了?」
「剛才押倚娘出去的時候奴才也跟出去了,怎麼樣,有沒有听到皇後處理這事的打算?」段璐的神情似乎很緊張,我猛然意識到這家伙只留我和皇後她們獨處莫不是專門讓我偷听點內幕消息?我忙把剛才皇後她們的對話如實相告。
段璐神色似乎變了幾變,讓我心中感到不安,于是張口問道︰「這中間有什麼不妥嗎?是不是對我來說可能很糟糕啊?」
段璐這才一臉憂色的說︰「公主,皇後娘娘讓人把燭台送到闢邪吧,這就是認定了這里已經沾了鬼邪之氣,讓皇上來處理的意思估計就是要在這里做些法事鎮邪了。公主才出生不久,恐怕會被他們當作邪附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