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沙夫亞河兩岸的佩西卡瓦是在南北道路開通以後成為普羅西亞中部和南部平原來往的重要渡口之一由南岸的佩西村和北岸的卡瓦村展成一個雙子市鎮。
由于帕威魯所出產的原木都是由沙夫亞河順流而下因此當地也是臨近地區木材的集散地和加工中心。
在交換人質後的第二天傍晚北上的佣兵團到達佩西卡瓦在鎮外扎營原本打算從這里渡河可是當派人進鎮去交涉租用渡船準備明天渡河的事時卻有意外狀況打亂他們的計劃。
原來南方軍團的總指揮官為了讓援軍和補給能順利到達下令將附近可以載運車輛渡河的大型船只全部征用調往直接通向海德烈堡的渡口。
而且因為戰爭之故普羅西亞急需從鄰國帕威魯輸入幾種物資和軍械除了馬匹牲口較適合從6路進口其他貨物走水路較快而且目前西哈克軍尚未能威脅沙夫亞河的航運所以早有許多船只被商人雇用前往帕威魯載貨。
在這種情況下剩下來的只有幾條兩岸聯絡用的小船如果想要用它們來載運車輛渡河必須將兩艘用木板連結固定才有辦法承載而且一次只能運送一輛。
真的用這種方法渡河可能要花上兩三天才能將佣兵團所有的車輛和人員物資都運到對岸。
可是到下游的渡口也不見得能雇到船只等受雇于商人的船回來則更浪費時間無論怎麼做最少都要比原先預計的多浪費一兩天以上的時間才能渡河。
為了減少風險諾修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選擇利用現在可以雇用到的小船從佩西卡瓦渡河。
他打算先讓重傷者和死者遺體渡河安置等所有車輛和人員裝備都到達對岸以後就不必再去處理那些問題可以節省一些時間。
晚上視線不明容易生危險而且團員們也需要休養所以打算等第二天早上再開始渡河。
因為已經遠離西哈克軍的勢力範圍而且鎮上也有瞭望台警戒四周狀況所以今晚大多數的人都可以好好休息。
佣兵幾乎都會喝酒不少人更是把這件事當做是最大樂趣如果天氣太冷的話為了御寒團里常會配給每個人定額的酒。
當團員要執行危險的工作時為了提振士氣也會讓參加任務的人喝一些酒。
而且酒除了讓戰士飲用還有醫療的用途因此不論是軍隊和佣兵都把烈酒當做一種補給品。
醇度高、無色、無臭的烈酒可以清洗、消毒傷口也被當成急救藥使用如果是要給士兵飲用的則會加水調合稀釋。
不過在不能妨礙工作的前提下當有敵情顧慮時被逮到偷喝酒是會受罰的。
所以自從進入普羅西亞國境以來除了突擊隊成員在作戰前有喝過一些以外大部份的人都沒嘗過酒味因此在解除高度警戒狀態後很多人都想好好喝上幾杯。
為了犒賞團員們連日的辛勞諾修宣布每人配給兩杯份量的淡酒一般團員都為此高興不已但口袋里有些金幣的人多半想趁機到鎮上的酒店喝點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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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的時候酒店生意通常會受到影響但今晚佩西卡瓦南岸最大的酒店里卻坐滿了顧客只是這些人全是佣兵。
喝醉的酒客打架是很平常的事團長並不希望在這里生糾紛可是禁止大家去也會造成不滿所以他干脆找家酒店協議今晚專做佣兵團的生意。
對酒店方面來說這算是不錯的交易本來生意就因為戰事而清淡不少而且店里坐了一大群佣兵也影響其他顧客上門的意願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佣兵多半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怕惹事上身的酒客往往因此不敢上門所以對店方來說讓這些人把店包下來還能省些麻煩。
穆和自己隊上的干部們也一起坐在酒店里他並不嗜酒原本沒有來喝酒的打算只是部屬們一起來邀請而不好意思拒絕。
「怎麼沒看到沙夫朗他們?」突然現少了幾個人的穆問道。
「他們都是來過以後先帶著酒回去沙夫朗那家伙最近和騎兵隊的碧琪打的火熱現在兩個人大概正在忙著其他幾個的情形也差不多。」
有幾分醉意的巴多拉說時還比個用手握住另一手食指不斷磨擦的下流動作以比茲為的男性團員們多半出會心的笑容而以文姬為的女性團員們則努力保持矜持盡量表現得不在乎但是還是有人忍不住臉紅。
「是這樣啊!」
團里的男女交往甚至于成為夫婦其實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不是單方面強迫或生嚴重問題團長一向不會干涉。
所以對生在穆和蕾茵之前的傳言大家並不覺得有什麼了不起有許多人早就認為兩人有曖昧人家之所以會把那件事當做笑談的原因是他居然沒得手。
「穆隊長一定是提出什麼變態的奇怪要求才會被蕾茵小姐拒絕又挨了耳光。」那些人是抱著這種看法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輕步兵們坐的地方並沒有見到蕾茵的身影。
(沒有來嗎?大概是因為傳言的關系所以盡量避開我吧!)穆心想。
不經意地對上菲莉亞的眼光女劍士狠狠地瞪他一眼隨即別過頭去面對這種情況穆只覺得是咎由自取。
以往得罪菲莉亞都可以拜托蕾茵幫自己求情但這次對方也是當事人再怎麼樣也不能請他為自己開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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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酒精的催化作用許多男團員不斷說著粗鄙猥褻的笑話取樂還不時趁機偷模幾下酒店女侍的有人還偷問他們有沒有兼差、要價多少。
酒店女侍兼差提供特殊服務是很常見的事畢竟出賣身體比出賣勞力賺得更快更多通常是在下班後跟酒客到約好的地方交易要是有看對眼的客人有時還會主動約對方辦事。
而部份女團員喝得微醺後也因為酒的熱力松開衣襟半露酥胸讓現場氣氛變得更加**。
酒店里唯一沒有受到這種影響的地方是菲莉亞身旁喝得半醉的男人們在對上女劍士的眼光後都會突然酒醒過來所以有些不想被搔擾的女人就坐到他身旁。
喧鬧嘈雜的聲音讓穆感到有點心煩眼楮看著其他人高興地笑鬧著心里想到的卻是那天在自己背後哭泣的那個姑娘(不曉得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突然站了起來用力拍著桌子用店里的人都能听見的音量喊道「酒保過來。」
現場的人都安靜下來看事情會如何變化這樣的大聲呼喝通常不會是好事如果沒處理妥當有時還會生毆斗。
「請問有什麼吩咐?」因召喚而來的酒保雖然顯得有些戰戰兢兢但覺得眼前的客人看起來沒有喝醉也沒有很生氣的樣子應該還可以好好講話。
「你們的招牌酒給每個人斟一杯酒錢算我的。」
沒想到這個客人要說的是這種事酒保因為錯愕而沒辦法立刻做出反應而對這樣的變化許多佣兵吹著口哨或歡呼叫好。
「怎麼了?要是你們招牌酒不夠改用其他酒代替也行。」
這時酒保才做出反應滿臉堆笑的說「夠!夠!馬上就好。」然後轉身叫女侍們趕緊準備店里的招牌酒。
他們的招牌酒一杯要二十五索尼比起其他人點的酒要高檔不少這時店里有近百名客人可說是一筆不小的進帳讓酒店老板樂得合不攏嘴。
佣兵們也一樣開心趕緊喝掉杯里的殘酒準備裝滿人家招待的好酒。
幾個女侍忙碌穿梭為客人斟酒不過大家都很清楚規矩這種請客通常是有值得慶祝的事才會做像是剛生兒子或是求婚成功之類的必須在人家說出請客的理由以後一起舉杯慶賀才能干杯。
讓團員們好奇的是听說穆昨晚才求愛不成挨巴掌今晚為什麼就會這樣慷慨的請客有些人對這個答案比眼前的好酒更感興趣。
「這一杯我請客敬前天犧牲的那些勇士們。」
听到他請客的理由大家都愣住了原來這是為了悼念死者的酒這時大家才想起在巴隆鎮附近陣亡的人還沒有下葬的事。
現場的歡樂氣氛迅冷卻下來每個人突然都變得清醒多了也舉起杯子回應一句「敬死者們。」然後飲下杯中的美酒。
每個人雖又多喝一杯可是因為剛才的嚴肅場面這時大家已經沒心情繼續笑鬧了。
「酒保!再給大家斟上一杯酒錢算我的。」
大家轉過頭去看這回要請客的人變成多尼爾。
一連兩次的大筆進帳酒店老板樂不可支地看著店里的人忙碌著除了特殊節慶以外很少有生意這麼好的情況。
不曉得多尼爾為甚麼也要請客大家都在等待他的說明。
「死去的人雖然值得懷念但是遲早我們都會去見他們到時候再跟他們敘舊這一杯敬活在當下的各位幸運兒們。」
剛才被穆用一杯酒澆熄的熱絡氣氛又因為這一杯酒燃燒起來「敬大家!」佣兵們高舉杯子興奮地喊道。
看到多尼爾面帶笑容朝著自己舉杯(與其掛念過去的亡者不如多關心現在身邊的人是吧!有意思居然用我的方法對我說教。)穆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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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過去開始有人醉倒趴在桌上睡著或者說著醉言醉語一直保持清醒的穆認為是回營地的時候了。
「文姬、美樂蒂時間已經很晚你們扶那兩個已經喝醉的女孩走我陪你們回去。」結清酒帳以後他出聲道。
把喝醉的女人留在這里就像把綿羊拋棄在猛獸出沒的荒野一樣所以穆才要他們早點離開。
文姬立刻很順從地扶起身旁已經喝得很醉的姑娘美樂蒂本來還想再喝幾杯但也不好意思拒絕只好跟著扶起另一個女孩。
「不行…啦隊長你怎麼…可以…自己…獨佔雖然…你昨天…沒獵到…鹿也不能…今天…就要把…一群羊…吃光要留…一些…給我們啦!」已經醉得很厲害的巴多拉說。
這些日子以來穆對部下們已經有相當認識巴多拉平時表現穩重可是只要多幾杯酒下肚就會變成這種樣子。
「對不起他喝得太醉才會這樣胡言亂語。」文姬原本因為酒力而泛紅的雙頰這時又變得更紅了。
「你不需要道歉的這又不是你的錯我會處理的。」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平靜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樣子。
「不用擔心還有很多美女在等著你看到那邊沒有快過去跟他們打個招呼吧!」他指著酒店里一處坐了不少女團員的地方拍著巴多拉的肩膀說。
酒醉的人用迷蒙的眼神看著穆所指的地方傻笑。
「好了快點采取行動!」穆推了一下巴多拉的背讓他踩著蹣跚的步伐向目標走過去。
還算清醒的兩名女槍兵馬上察覺不對一起問道「隊長這樣不會出事嗎?」
「不會出事才怪但是可以幫他醒酒下次就不敢喝得這麼醉了。」
他剛說完又轉過頭「要是那小子傷得太重可以抬到我那邊去治療。」但有些醉意的比茲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當穆和各扶著一個酒醉的女孩的兩人走出酒店大門時背後傳來菲莉亞的怒喝聲「去死吧!」然後是巴多拉的慘叫和一連串桌椅踫撞的聲音。
事後兩名女槍兵談起這件事美樂蒂說「有時候隊長的行事真叫人害怕只要是冒犯他就算是喝醉的人也不饒恕。」
「隊長是為巴多拉好要讓他得到一次教訓這樣以後才不敢喝太多酒。」文姬則是這樣為穆辯護。
對于這種說法美樂蒂抱著懷疑的態度(文姬年紀也不小了怎麼會還像個純情少女一樣把自己喜歡的對象徹底美化)雖然這麼想的卻沒有說出來。
而當時另一名冷眼旁觀的佣兵高級干部後來對這件事則是這麼形容「簡直像古代暴君把得罪自己的犯人扔進猛獸籠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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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涼爽的夜風可以消除酒意所以幾個人沒有走來時的路而是走另一條沿河的路回營地。
岸邊的蛙鳴、草叢的蟲聲組成秋季的音色河上的涼風拂動樹木枝丫如水波般流動的月光透過其間。
原本漫步其中是件令人愜意的事只可惜他們五人現在都沒享受秋夜的心情有個女孩因為喝得太多感到難受文姬正拍著他的背催吐。
不管是誰都不會嘔出悅耳聲音和芬芳氣味五官靈敏的穆只好把注意力轉移到四周環境卻意外看到一些引起他興趣的東西。
「你們知道那些堆在岸邊的木材是干什麼用的嗎?」他指著前方河畔問。
兩個還清醒的女槍兵循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花了些時間才看確認那是堆圓木沒錯。
「大概是鎮上哪家工廠堆放的這個鎮有很多木材廠和木匠的。」先看清楚的美樂蒂回答道。
「那麼鎮上儲存的原木還不止這些是嗎?」原本穆認為可以建議團長向物主租用這些木材來渡河只是臨時租用應該不會花太多費用卻可以讓佣兵團的渡河度加快不少可是听到部屬那樣說他又有新的想法。
「原來是這樣文姬、美樂蒂我想到重要的事情先去找團長你們倆帶他們回去後早點休息。」比個晚安的手勢穆便轉身快步離開。
兩個女槍兵滿臉疑惑地望著他的背影(這麼晚了還會有什麼急事要找團長談剛才只不過是問些木材的事難道和那些東西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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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還沒踏進諾修的營帳就已經現有先客了「我有事情想和團長談談可以進去嗎?」
「沒關系進來吧!」團長用一貫的沉靜語氣回應。
進去以後現先來的客人都是多尼爾隊上的幾人盤坐在地上身前都放著酒杯從幾人的臉色來看應該是才談完事情團長剛拿出酒來招待他們。
「這麼晚了來找我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吧!」
「是的有關明天渡河的事我有些看法。」穆回答道。
先來的幾個客人都面泛笑容「原來你也想到了是利用這個鎮上堆積的原木吧!」
他沒回話只是點點頭。
「你該不會也當過伐木工人吧!」對方挖苦道據說穆被認為做過的職業種類之多團里無人能敵。
「我們以前在帕威魯做過幾年伐木工原木拖運到河邊以後扎成木筏就可以順流而下很快運到普羅西亞的城市只要把木筏做大一點就可以載運車輛多做幾個木筏只要用原來一半的時間就可以完成渡河了。」對方得意地說完後幾人一起舉起身前的酒杯啜飲。
「我沒做過伐木工而是打算造座橋。」
听完那句話有人被酒嗆到有人則是把口中的酒都噴出來。
「你是在開玩笑嗎?你知不知道造一座可以橫跨沙夫亞河的木橋要多久這附近的河段雖然比較窄但是最少也有三百多呎寬而且這里是有船只通行的水道人家會讓我們建一條橋阻斷水運嗎?」
「快的話幾個小時就能造好不用半天的時間就可以讓所有的車輛物資渡河然後半小時內就可以把橋拆成原木還給人家不會阻擾航運。」穆回答對方的問題。
「用什麼方法呢?」諾修很感興趣地看著他。
「團長你該不會相信那種事有可能辦到吧!」有人吃驚地說。
「用他們的方法啊!」穆用指著旁邊的人「只要把夠多的木筏連接固定好就是一座浮在水面上的橋只是為了橋的平穩起見一次不能通過太多人員物資或車輛。」
有人張著口說不出話來但也有人提出質疑「真的那樣做的話橋是用圓形原木組成的車子容易卡住很難順利通行。」
「那也很好解決鋪上兩條木板車軌就可以輕松地讓車輛前進人也會比較好走。」
這時幾個人才都無話可說。
看著這種情形團長微笑著說「確實是很有參考價值的方法我會再研究一下要留下來喝一杯嗎?」他順手舉起酒瓶。
「不了我剛從酒店回來想回去休息了。」
「是嗎?真可惜那就不送了。」
在穆離開之後諾修營帳里的燈還繼續亮了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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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大家起床以後團長召集團里所有的工匠和曾當過伐木工人團員要開始編木筏的工作還找來很多強壯的團員協助搬運原木。
諾修與修可拉在天亮之前就和鎮上的幾家木材商談妥租用堆置岸旁原木的事對方曉得他們打算做什麼後提出一項附帶要求就是他們也要使用浮橋。
受到軍隊征用船只困擾的不止是佣兵團兩岸鎮上的運輸也很不便有很多貨物還堆積著不能往來。
對于對方提出的要求諾修很干脆的答應但是要求必須先讓佣兵團使用而拆除工作由鎮上的人自己負責這種情況可以說是雙方都有利于是交涉順利地完成。
團里面的人很快就扎好十幾個木筏除了當過伐木工人的團員像杰利那種出身漁家的團員對在木筏上做事也很有經驗所以很快就完成連結和鋪上木板車軌的工作。
經過昨晚的考慮團長特別要魔法師葛萊夫用冰系魔法凍結木筏連結處這樣不但可以讓橋更穩還可以增加少許浮力。
當完成浮橋讓晨星佣兵團順利渡河時時間才剛過中午若按原先預定使用大型船只至少也得花上一整天。
在佣兵團離開之後佩西卡瓦的鎮民並沒有急著拆掉浮橋直到有船只要通過時才解開部份木筏讓船只通航之後每天都會將木筏接上幾個小時讓鎮民可以利用浮橋快往來。
不過等雨季來臨之後大家才現在湍急水流中浮橋不夠牢靠容易被大水沖毀只適合水流平穩時使用。
但是這刺激了鎮上一位建築匠師參考城堡吊橋設計出新式活動橋在鎮上商會支持下建成新橋使得兩岸來往的安全性和便利性大為增加同時也維持水運交通順暢。
佩西卡瓦在新橋落成之後更加繁榮十幾年內就成長為沙夫亞河岸的大城市而活動式吊橋的設計一時也被廣為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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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自從電腦半年多前硬碟壞掉以後我都是寫完一個段落就上來。
現在就覺得這種做法的弊病越來越明顯應該多累積一些稿子可是電腦最近也常出狀況又還沒送檢不貼又怕隨時都可能出狀況。
其實我一直覺得大家都高估我了很多情況其實和讀者想的完全不一樣只是那些真相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來。
說不定有哪天我終于受不了而把全部實情講出來說不定有很多讀者會跟著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