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校,事態更嚴重了。」約翰遜上尉急匆匆地走過來說道。
「怎麼了?」正在觀看地圖大屏幕的肖恩霍克聞言轉過頭來。
「庫爾德步兵旅與叛軍、民兵混戰在一起去了。」約翰遜上尉答道,這時,傳過來的數字信號已經在屏幕上刷新了,剛才密集排列在西北、東北方向的紅色小叉又多增加了十幾個,分別分布在東南和正東方向。在這些密密麻麻的紅色小叉包圍下,那個處于中心的紅色圓點看上去岌岌可危,而在它西南方向不遠處卻有一個顯眼的綠色圓點,孤零零的隱藏在紅色小叉後面。
「狗屎!這些庫爾德人忘記我給他們的任務了嗎?」肖恩霍克看著戰場形勢圖,不由火冒三丈。
「庫爾德步兵旅的指揮官說他們遭到了猛烈的攻擊,他們只好反擊了。」約翰遜上尉轉達前線庫爾德步兵指揮官的話。
「去***狗屎反擊。」肖恩霍克咆哮道。
這次襲擊非同尋常,伊拉克人先是聲西擊東,再用現在很少出現的迫擊炮和大口徑重機槍迫使公路上的人員進行疏散,然後在穆泰塞姆城區來個甕中捉鱉,一下子就圍住了兩支團隊。
被圍的隊伍中最重要的是由三支不同團隊合為一支的六十多人隊伍。為了他們,甚至連中央司令部司令約翰-阿比扎伊德將軍都親自打來電話,要求肖恩霍克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營救出來,當然了,洪長生的隊伍也被阿比扎伊德順口提了一句,雖然他們沒有那支商務、外交代表隊伍顯赫,但是也頂著美國常青藤考古隊的名號,出了什麼事也不好交待。
而在這個時候,各地知道消息的伊拉克武裝分子一個個興奮地不得了,也不知道事前有沒有串聯,紛紛持槍沖上街頭路口,對美軍動了猛烈的襲擊。焦頭爛額的美軍只好四處抽調兵力,接應被襲擊的美軍巡邏隊和非軍事團隊,一時也顧不上失陷在穆泰塞姆城區的兩支隊伍。但是人還得救呀,數百的遜尼派還在圍攻他們。肖恩霍克少校只好把離得最近的庫爾德步兵旅一個營派了過去,結果人還沒有救到卻陷入了一場混戰中。
「通知卡爾巴德空軍基地,要求他們派出武裝直升飛機支援這個點。」泄一通後慢慢冷靜下來的肖恩霍克知道怒是與事無補的,他必須保持冷靜的思緒去指揮後面的作戰。他站在地圖屏幕上思量了一會指著那個紅圓點說道。
「通知勝利火炬和巴格達機場基地,在三個小時後他們必須各自抽調出一個連派往這里。告訴艾利克上尉,他的營必須中午十二點前出,目的就是這里。」肖恩霍克少校厲聲說道。
「是地少校。」約翰遜上尉應了一聲。轉身去布命令。
雙臂抱胸地肖恩霍克這次地注意力卻轉移到了那個與眾不同地綠點上。臉上突然難得地露出一點點笑容︰不到你還是這麼聰明。」
听著周圍越來越激烈。也越來越近地槍聲。韋恩他們五個都變得更加緊張。他們蹲在各自地防守點。隱藏在建築物後面。手里緊握著惕地從觀察口注視著外面地一舉一動。偶爾從街口跑過地武裝分子讓他們地心不由地收縮。好一會才回復過來。
邁克在五個防守點轉了一圈。為自己地五個同伴鼓氣加油。也低聲叮囑了一番注意事項。回到屋子里。邁克看到洪長生正在收地圖。而鮑里斯還是默默無語地坐在失魂落魄地李地旁邊。手里拿著一個水壺。
洪長生把地圖折好放進背包里。抬頭看了一眼李。現她地臉色雖然還是白。但是已經好多了。
還放不下嗎?」洪長生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道。
「是我害死了他們。我以為他們是武裝分子,誰知道他們都是平民。那個伊拉克新娘,今天原本是她最幸福的日子,但是我讓它變成了最痛苦的日子。」李終于流出了眼淚。
「在戰場只有兩種選擇,生或者死。」鮑里斯依然拿著水壺,低聲地接言道。
「如果里面萬一是武裝分子,當時躺在那里就是我們,你沒有做錯什麼,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住性命,戰爭就是這樣,別人的死才能換回你的生。」洪長生繼續勸道。
旁邊的邁克一邊打開水壺喝著水,一邊默默地听著,看到三人出現了沉默,他用變得沙啞的嗓音開口道︰誤是我們犯下的,你不必自責。」
洪長生看了邁克一眼,伸出左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轉過頭對李說道︰動扳機到擊中目標不需要一秒鐘。在當時那種情況,如果你看清楚了敵人的面目,你被擊中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
也不想當劊子手,邁克是被迫這樣做的。他的職責是保護我們的安全,所以他先必須保護自己的性命。他和瘋掉的布萊克一樣,都是被這該死的戰爭給逼的。」
听到這里,李不由地想起幾天前那個瘋掉的士兵布萊克,河灘上那個再也無法回家的教練助手,那兩個伊拉克皮劃艇選手無助和悲傷的眼楮,還有剛才那個院子里躺了一地的尸體,新娘那絕望和麻木的神情,自己離開後留在那里傷心欲絕的哭聲。李的眼淚忍不住再次流了出來,她深深地彎下腰,努力克制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呈現在洪長生、鮑里斯和邁克面前的只有一個不停顫抖的後背。
這時,頭頂上傳來的直升飛機轟鳴聲打破了沉寂,邁克抓過倚在旁邊的槍,飛快地向屋頂樓梯跑了過去,洪長生給鮑里斯使了個眼色,也跟著跑了過去。
看著遠去的直升飛機,站在閣樓里的洪長生眯著眼楮問道︰「邁克,情況怎麼樣?」
邁克頭也不回地答道︰「有六架。四架架
正說著,六架直升飛機開始對目標院子周圍進行攻擊,機載機關炮吐出長長的火舌,象一條條鞭子一樣抽向目標,頓時把周圍的街道和房屋打得碎屑四濺,塵土飛揚。掛架下面的火箭彈拖著桔紅色的尾巴,一個個飛向武裝分子的火力點,然後在一聲巨響聲中將其摧毀。
在直升飛機的火力壓制下,剛才還異常激烈的火力交鋒一下子靜寂下來。看到自己的威懾收到了效果,六架直升飛機改為在院子上空盤旋,對零落的幸存火力點進行定點射擊。
「情況不太妙。」洪長生轉過頭來對邁克說道。
「是啊,出動了六架直升飛機,還有能說明我們最需要的步兵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趕到。」邁克理解了洪長生的意思。
六架直升飛機盤旋了一會,看到地面上已經沒有什麼打擊目標了,于是便兵分幾路,兩架在院子的上空,其余幾架直升飛機則向西飛去,向一片混亂的戰區飛去,看樣子他們想利用自己的威懾力進行勸架。
過了十幾分鐘,遠處混戰區騰起了幾處濃煙,除了機載機關炮的聲音,其余的槍聲也少了許多,交戰三方預計對凶悍的武裝直升飛機采取了避其鋒芒的策略。
「 ……」院子外圍的一角突然響起了沉悶的重機槍聲,隨之響起的是其余四挺重機槍和十幾挺輕機槍,它們型號不同,所處的位置不同,出的聲音也不一樣,但是都在做一件事情,從四面八方向同一個目標傾瀉子彈,那架飛得稍低的
在突如其來的猛烈圍攻下,這架直升飛機一下子遭到了重創,一股黑煙從機身後側冒了出來,剛才還輕盈的飛行一下子變得搖搖晃晃,如同一個喝醉酒的酒鬼。另一個即飛過來進行支援,對幾個火力點進行掃射,終于讓受傷的同伴避免受到致命的打擊。
受傷的于拉起了機身,爬到一定高度後搖搖擺擺地向西邊飛去,離開這個危險區域。另一架緊緊地跟在旁邊,用咆哮的機關炮為同伴做掩護,自己這個受傷冒煙的伙計再也受不了一次非常輕微的攻擊了。
在這兩架惶離開時,洪長生突然看到四條煙火飛行軌跡出現在遠處的空中,直撲向一架準備返回來的架飛機為它剛才的低空飛行付出了代價,飛機做了一個緊急閃避,躲過了三枚火箭彈,卻躲不過第四枚,被結結實實擊中在尾翼。
扎了幾下,但是失去平衡的它無法克服地球引力,拖著黑煙打著旋向地面墜去,最後在院子不遠的地方一頭扎進了街道,騰起一團巨大的塵土,不過幸好沒有引起火焰沖天的爆炸。
其余的三架直升飛機馬上為墜地的同伴提供掩護,而堅守在院子外面火力點的美軍也開始猛烈開火,接應可能生還的飛機駕駛員。
過了五、六分鐘,可能是接應到駕駛員了,院子外圍的美軍停止射擊了,上空的直升飛機泄憤似打了幾個連射,射了幾枚火箭彈後也匆匆地離開了,院子周圍頓時一片寂靜,只听到伊拉克人的歡呼隱隱傳了過來。
「真是該死!」邁克狠狠地罵道,「這些伊拉克人瘋了嗎?當年攻佔巴格達時也沒有如此激烈。」
「那個時候的他們是在為‘我們的總統’作戰,現在的他們在為自己作戰。」洪長生輕輕地答道。
听到這個回答,邁克一時沒過神來,最後嘟噥了一句︰「我討厭那些該死的崇高借口。」說完後便走下了閣樓。
邁克拿出對講機與藍色十月基地指揮部取得了聯系,詢問了一些情況。
「怎麼樣?」
「那架算掙扎著飛回了卡爾巴德的兩名乘員也安全地進入到那個院子里。」。
「總算是一個好消息。有沒有我們的好消息?」
「算是個好消息吧,聯軍指揮部終于覺得庫爾德步兵旅靠不住,接應我們的美軍將會在兩個小時後出。」
「能在如此緊張的情況抽出兵力還營救我們,我真是感動。」洪長生笑了笑答道。
「去***感動。他們的主要目標是那些商務和外交代表,我們只是附帶的。而且現在到處都在開戰,誰知道美軍接應部隊什麼時候會到?三個小時?五個小時還是明天?」
「那我們怎麼辦?」洪長生感覺到了邁克的焦慮。
「那個該死的布利雷德中尉居然建議我們悄悄地轉移到公路上去,他說雖然公路上的大部隊已經撤回了基地和機場,但是那里還有一隊美軍在收尾,他可以叫那支部隊接應我們。」
「上帝,他以為我們都是蘭博嗎?」洪長生不由嘲笑道,「暫且不說我們是否能從這混亂的城區里跑出去,路邊那五百米空曠的距離足以讓我們成為伊拉克武裝分子練槍的靶子。」
現在戰區更加混亂,三方參戰的人數越來越多,就是這個小院子里也時不時地跑過去遜尼派和什葉派武裝分子,而且就在不遠處還生了幾場小規模的沖突。幸好這里不是交戰中心,開打雙方都急著去「前線」支援自己的兄弟,所以在這里只是試試火力就散開了。要是自己這一行近十人自己跑出去,非常容易被伊拉克武裝分子現,到那時這里就極有可能變成第二個交戰中心。
「狗屎,這些坐在指揮部想象力豐富的狗屎!」邁克當然知道這嚴重後果,當即在那里罵聲連連。
人朝我們這里跑過來了。」負責東北方向的韋恩在通話器里報告道。
「狗屎!」邁克心里一驚,難道我們被伊拉克人現了,我們的好運到頭了。他一邊想著一邊朝韋恩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