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天眾人在這地道走了將近三個小時,這地道的確是曲折幽秘,雖然沒有分支,但卻深不見底,幸好每個轉角處石壁上都嵌著盞銅燈,微光熒熒,宛如鬼火。
不怎麼言語的慕容語蝶忽然道︰「你看我們能夠走出這個地道麼?」
誰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問這句話,所以誰也沒有回答。
慕容語蝶又道︰「我們到現在為止,已走過五千八百盞銅燈了,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謝王孫忍不住道︰「這又有什麼奇怪的?」
慕容語蝶冷冷道︰「你覺得不奇怪,只因你不肯多用眼楮看看,也不肯多用心想想。」
謝王孫辯道︰「那是因我們要想的事,比這些燈重要得多。」
龍天卻不禁停下了腳步,但看了很久,終于道︰「慕容夫人說得對,的確有些不對勁、」
謝王孫︰「你難道看出來了?」
龍天皺眉道︰「有些燈重復了。」
天龍大師︰「你看得出?」
龍天點頭道︰「我看得出。」
雷震天︰「你的意思是我們這幫人正在繞圈圈?」
龍天搖了搖頭︰「雖然燈重復了,但我卻絕對沒有在繞圈圈。因為我一路都留有一些標記,如果走冤枉路,我絕對會現。」
雷震天︰「那你是什麼意思。」
慕容語蝶︰「鬼統領的意思是這些燈在跟著我們。」
眾人聞言不禁打了個哆嗦,這里似乎越來越詭異了。
燈光閃爍,地道中的寒意似乎突然重了。
雷震天忍不住四下瞧了一眼,那些黑暗角落里,是不是有人躲著向他們**獰笑?
天龍大師勉強道︰「或許是龍施主多疑了。」
龍天卻道︰「或許答案就快到我們的眼前。」
雷震天目光四下轉動,道︰「無論答案是個怎麼,我只希望他來得越快越好。」
謝王孫卻冷冷道︰「如果來的是人我倒不怕,來的若不是人,那就麻煩了。」
雷震天︰「媽的,早知道就不來這里找什麼書了。在家舒舒服服過日子多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壁上的燈光竟已忽然熄滅,驟來的黑暗仿佛帶來了一股逼人的寒意,封住了他的嘴。
但前面的轉角卻還有燈光,大家不約而同,一齊趕了過去,誰知他們剛趕到燈下,這盞燈也熄了。
眾人立刻隱入了令人絕望的黑暗中,地道雖狹窄,黑暗中卻是無邊際,似乎永遠也找不到盡頭。
每個人都似已被黑暗凍結,誰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很久,龍天才長長嘆了口氣道︰「剛才嫌棄這燈太詭異,現在我卻有點想念他了。」
一少林弟子道︰「我身上有火熠子。」
雷震天大聲道︰「快拿來。」說著伸手去接過,放出一點電火花點燃了火熠子。
火熠子的光雖不及遠,但在黑暗中只要有一點光亮,就能使人的心情振奮起來,無論任何人在黑暗中都會覺得意志消沉,勇氣喪失。
雷震天手里拿著火熠子當先帶路,他們都走得很快,可是這地道實在長得可怕,竟似永無盡頭。
龍天始終注意雷震天手里的火光,忽然嘆道︰「火熠子只怕已將用完了。」
雷震天︰「再給我一根。」
黑暗中一位少林弟子遞了一根給他,雷震天再次放出電花。
就在這時,原先的火熠子已熄了。
但仍然一片黑暗。
慕容語蝶幾乎大叫起來,道︰怎麼都點不著?」
雷震天道︰「因為火折子是濕的」
天龍大師也忍不住大聲︰「怎麼會是濕的?」
雷震天道︰「可能少林弟子身上出了太多的汗。」
天龍大師怔了半晌,道︰「不錯,這時候誰若不出汗,一定是木頭人。我少林弟子也不例外。」
龍天卻不動聲色得拿過火折子,模了模。沉聲道︰「這不是汗,而是血。還是新鮮的。」
雷震天驚道︰「這不可能。血怎麼沒有血腥味?」
龍天道︰「因為這血沾染了某種東西,稀釋了它的味道和濃度。」
雷震天大叫道︰「這火折子是誰給我的?。」
沒有人應聲。
龍天立刻道︰「天龍大師,請清點一下你弟子的人數。」
天龍大師立刻大聲喊道︰「慧明、慧靜、慧根、慧能、慧輪。」
「慧明在」
「慧靜在」
「慧能在」
「慧輪在」
慧根不見了。
天龍又叫了一聲︰「慧根?」
無人應答。
過了半晌,只听黑暗中有龍天了口氣︰「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們身處險境。這里未知事物實在太多了。現在開始大家互相牽著手走。現誰不見了就叫一聲。我在前面找路」
龍天模索著向前走,只覺石壁看來雖很平,其實卻很粗糙,這條地道似乎也是在倉促之間完成的。
他們走了很久,本來還在想法子找話說,因為都知道沒有光亮的時候若再沒有聲音;就更令人無法忍受。
但到了後來,每個人卻似己將所有的話全都說盡了,龍天從來也未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只不過大家意志雖消沉,心里卻還抱著個希望——地道的出口,隨時都可能在他們眼前出現。
若是沒有這希望,只怕誰也走不動半步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後面的雷震天突听前面「咚」的一響,接著,走在他前面的龍天就踉蹌著向前沖出了幾步。
雷震天剛吃了一驚,自己的腳也踢著了一樣東西,「咚」的一聲,不禁聲道︰「這是什麼?」
這句話說出了很久,竟無一人回答。
雷震天心里突然一寒,顫聲道︰「你們為什麼不說話?」
其實這時人人都已想到踢著的是什麼東西了,只是誰也沒有勇氣說出來,過了很久。
才听得龍天嘆息了一聲,道︰「是骨頭。」
雷震天雖然想到了什麼,但還是不禁問︰「什麼骨頭。」
龍天雖然有些不忍,但還是說了︰「是人骨頭,上面還有粘液,恐怕是新鮮的。」
雷震天駭然道︰「難道難道是……慧根大師的骨頭?他適才還遞火折子給我,現在卻變成了骨頭?還被放到了我們的前面?」
他用盡氣力才說出這句話,兩條腿已有些軟了。又過了很久,只听龍天緩緩。「我很想說‘不是’,但恐怕**不離十了。」
雷震天覺得兩條腿忽然變得比鉛還重,身子也倒了下去,靠在石壁上,恐懼令他無力。
就在這時,突听暗中響起了一陣奇怪的聲音,似乎在嘆息,又似乎在哭泣,也似乎在冷笑。
此時此地,驟然听到這種聲音,當真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間後面兩盞燈亮了,眾人不禁歡呼起來,一個大漢急不可耐得沖了過去。
龍天大喝道︰「別去。」
話音剛落,只听一聲慘叫,燈光似乎閃了閃,便消失了。那大漢也沒有再回來。
這下連謝王孫和天龍大師也不禁感到有些恐怖了,不禁齊聲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龍天猶豫了一下,便道︰「那兩盞燈恐怕是什麼東西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