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尸夢 鬼話百篇 第三十九話 ‘養鬼’

作者 ︰ Win僵尸先生

各位新年好!這個元旦我難得放了幾天假,托表哥的‘福’,陪他到香港體驗了一回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

香港一直是我向往之地,倒不是因為這‘東方之珠’的繁華美麗,或是為了驗證‘購物天堂’之平價。而是因為香港有太多的坊間靈異傳說,還有著名的十大‘鬼屋’

港產‘鬼片’的數量和質量都曾雄霸亞洲,相信大家多少都領略過,我也一直都沉迷于此中(從我用‘僵尸先生’這個筆名你就能看出其對我的影響)。有人說這是香港人迷信鬼神的結果,也許是吧,畢竟這個資本主義社會沒有經過‘文革’的洗禮。這次我就深有體會

一到香港,表哥就把我賣了‘豬仔’----交給了大姑婆,然後獨自忙生意去了。不過他還算有點‘良心’,臨走時丟下兩萬塊港幣,讓姑婆帶我去玩。

姑婆都七老八十了,走不了遠路,于是倒變成了每天要我陪她買菜打麻將好在我對表哥徹底了解,此行早有心理準備,加上來前沒抱什麼目的,所以也不怎麼懊惱。姑婆獨住在‘公屋’,和鄰里間關系極好,家里是常常‘客滿’。不但有三姑六婆麻將友,甚至連走鬼小販混廟街的都有

香港人是出名的健談,閑聊中個個口沫橫飛。可當我問到誰有‘鬼經歷’時,卻馬上四散回避,打麻將的也停下手來,喃喃的念「大吉利市」沒想到開放的香港人會對鬼神如此畏避,真是出乎意料。後來姑婆解釋說,現在是新年,再說又是在晚上誰都不想提起,怕沾上‘邪氣’(香港人的迷信由此可見)她還說「你如果真的想听,明天我給你介紹一個人,就住在咱們樓上,他家里就養有一只‘鬼’」

「養鬼」?這鬼片中的情節現實里也有?我雖然有些麻,但更多的是好奇。如果這次真能看到的話,也就不枉此行了。我頓時心癢難撓,恨不得馬上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就纏著姑婆追問,從早茶的酒樓一直到菜市場。眼看麻將友就快到齊,姑婆為了支開我這個‘衰神’,只好無奈的跟我講起樓上那個‘養鬼’的,叫雄哥的事情來

「他呀,原來就住在對面街的‘騎樓’(舊時臨街而起的成排的樓,一般是三四層高,樓下是鋪面),父母死得早,親戚又不多。為了兩餐,他十來歲就出來混,無非是在一些私家賭檔雀館看看場,做個跑腿。可也就是這份工,讓他染上了賭癮。你知道的啦,十賭九輸,他常常又是輸得最慘的那個大約十年前吧,就在他債台高築,準備‘著草走路’時,卻突然間好運連連,逢賭必贏」

「他養了個‘賭鬼’幫他?」我想起了看過的一出‘鬼片’。「哦,你真是‘叻仔’,不過也不全是」。姑婆呵呵的干笑,悠然的吸完一瓶‘益力多’,接著說「他是踫上了一個‘孤魂野鬼’,那‘鬼’生前也跟他一個德行,都是‘五毒俱全’的‘蠱惑仔’。他們談好了條件,就是雄仔給他安個靈位,他幫雄仔贏錢。」「哇,那雄哥不就達了?」姑婆又笑了,眼神中帶著點鄙視「你說這樣的人,知情的誰跟他賭阿?再說那只‘鬼’好像也只是個小混混,上不了大場面,些小財是沒問題」

熟悉的情節讓我懷疑姑婆講的事情。「姑婆,您見過他養的那只‘鬼’嗎?」我小心的求證。吉利市,這些都是雄仔自己講的。他家我是去過,神龕里還真有個黑黑的靈牌,寫著什麼‘潮州李樹明’,反正幾嚇人的」

姑婆的麻將友很快到齊了,我也只能收起‘烏鴉嘴’,默默的悶坐在沙上,可內心對于想弄清‘養鬼’的興趣更濃了。姑婆看我孤零,好像也有點不好意思,她拿起電話把那個雄哥叫下來。

「陳姨,贏幾多啦?收錢收到手軟了吧!」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彪形大漢闖進來大叫。我仔細的上下打量----他一臉紅疤,穿著皮夾克牛仔褲,脖子和手腕上的金飾可能有一斤(如果在大6,我保證他走不出兩條街就會被搶),一幅‘港片’中‘蠱惑仔’的形象他一定就是那個雄哥了。

果然,姑婆把他拉到一邊私聊‘我是中央電視台派來的臥底記者?’姑婆這牛皮也吹得太離譜了吧?雄哥是那種人?這怎麼忽悠得過。「呵呵,兄弟,看不出阿!」雄哥的手掌真有力道,拍得我肩膀好痛。「嘿嘿,姑婆開玩笑的,我只是好奇,什麼都不是」我坦白的說。「嗯,爽快,那就別打擾陳姨財,上我家去喝啤酒去」。

各位別笑,我是打著抖走進雄哥家里的。剛進門,一股熟悉的單身男人特有的氣味直沖過來,‘他也是獨住?’我稍微定了一下神。雄哥扔來一罐‘生力’啤,開門見山的說「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我會講給你听的,因為你是潮州人」。這話讓我更加困惑「先說好哦,我全部講給你听,但你要幫我做一件事,當然不是什麼大事」雄哥不愧是出來混的,三兩句就把我給震住

「大約十年前吧,當時我還住在對面‘騎樓’。我輸光了所有身家,還欠了一大堆貴利,那晚我想到自殺。」雄哥喝啤酒就像灌水,三口一瓶的,臉上的疤痕更紅了。「我把門窗關緊,打開了所有石油氣罐可越想死人卻越精神,我也真是糊涂,竟然想抽支煙你知道那後果啦,我就這樣被炸到飛起當我醒來時,你猜我看到什麼了?」別看雄哥大大咧咧的,講故事的水平還真高,搞得我抓耳撓腮的問「什麼?什麼?」

「我先是聞到了一陣香味,當然不是我臉上的烤肉味啦,是濃濃的鴉片煙味。這東西我抽過幾次,味道很特別。」他放下啤酒罐,好像這事對他很是刺激「我迷迷糊糊的爬起來,現家具亂成一堆,而唯一沒走位的沙上,卻躺著一個是一個穿著白色唐裝的中年人,他手里拿支煙槍在吞雲吐霧著鴉片」

「你肯定不了解想自殺又死不了的人會是什麼心情,‘你老母’,我走過去朝他就是一腳」(好了好了,下面就由我來替他說了。要把雄哥滿口粗話翻譯給大家還真累)

當雄哥踢到的好像是一個‘透明人’時,他馬上明白遇到了什麼。不過雄哥也並不感到害怕,只是問‘好兄弟,你走錯家了吧?來這干嗎?’。那個白衣人一臉的茫然,說他也不知道,是雄哥的爆炸聲把他引來的他什麼都不記得了,只知道自己是來自潮州楓溪古寺鄉,叫李樹明。他一直在這間屋里抽鴉片,直到日本人來轟炸,他抓起煙槍跑出去,正好一個炸彈在他腳邊爆炸

相信以後的事大家都知道吧,雄哥和‘白衣鬼’立下合約----他幫他贏錢,他則是幫他立個靈牌,最好是能幫他找到尸骨,或是把他的死訊告知他鄉下的親人到這時候我才明白,雄哥為什麼會因為我是來自潮州的而欣喜,也明白他要我幫他做什麼了----把死訊告知‘白衣鬼’的家人

雄哥的故事讓我大失所望,‘鬼’也沒見著,只是那塊漆黑的靈牌上幽幽的幾個字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短暫的假期也將很快過去,我帶著兩萬八的港幣回了家(姑婆又給了我八千元‘三陪費’----陪買菜陪吃飯陪打麻將),真是哭笑不得。

看看還有半天假,反正楓溪又不遠,我索性趕過去試試看是否真有‘李樹明’其人。昨天下午,我來到了古寺鄉。這個小地方現在在潮汕地區很有人氣,因為這里的‘牛肉果條’特別鮮女敕,生意做得成行成市,吸引著四方食客。

來到村口的‘飲食街’時,已經是下午三點,早過了生意高峰。我隨便找了一家走進去,先叫了一大碗雙加‘牛丸’,再和老板閑聊。「你們村的人真會做生意,和李嘉誠是同祖吧?」「李嘉誠?不,他老家在南邊,我們不同族的」老板看來也是個直爽人。「不過我們村也有不少華僑很有名的」

說到華僑,老板立刻精神百倍「我們村可以說個個都是僑屬,嘿嘿,那個」我吃完‘牛丸’買好單,老板的介紹還在繼續,我不得不打斷一下「您認識一個叫‘李樹明’的港客嗎?」「李樹孟?」老板 當一聲掉了勺子,然後以上動物園看動物的眼神直瞅我。「李樹孟吧?那是我爺爺,三六年去了香港,小日本侵略香港那年他就失蹤了」

如此巧合恐怕只有在小說中出現,各位一定以為是我編的。唉!我也不想再解釋什麼了,世事往往就是這麼巧合,該撞上的必定會撞上。今晚我就去買張‘**彩’試試

(注︰潮州話的孟與粵語的明同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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