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大多數的士兵都已回到了自己的營房。這時,花季美輕手輕腳地走進了隊長的辦公室。只見台燈之下,隊長田木柯還在圖紙上排兵布陣。
對于軍事來說,田木柯可算是一個武痴了。在剛剛接受白骨艦隊中隊長的軍餃後,田木柯便一心想為艦隊尋覓一個新的陣法。對于一支擁有二百余架戰斗機的中隊來說,白骨小分隊所擁有的那些戰法顯然已經不實用。能否找到適用于二百多人的新陣法是目前田木柯最關心的事情。
田木柯與其他的長不一樣,不會把更多的精力浪費在戰術研究上,因為靈活多變才是田木柯的作戰宗旨。經過多年戰斗經驗的積累,田木柯有信心在萬變的戰情當中選擇最佳的作戰方案。但自己的艦隊是否擁有一個適用于自己的陣法,則是艦隊在日後的作戰當中真正實力的體現。因而這些日子田木柯一直廢寢忘食地研究著更適用于如今艦隊規模的新陣法。
「報告!」
田木柯抬頭望去,原來是英姿颯爽的新兵花季美。「有什麼事嗎?」田木柯問道。
花季美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笑嘻嘻地走進了隊長的辦公桌。舉目一看,桌面的大紙上涂滿了亂七八糟的勾勾差差。而後花季美才一本正經地問道︰「隊長是在研究陣法嗎?」
「是啊!」田木柯點了點頭。「如今的隊伍不比以前,以往的那些陣法已經不實用了。我很想找到一個適用于二百支戰艦的新陣法。」
「嗯!找到了麼?」花季美明知故問。
「還沒。現在艦隊里的飛行員的飛行技術參差不齊,能達到艦隊原班人馬作戰能力的除了你,隊內也再沒幾個人了。要想創造出像雪球陣那樣神奇的陣法又談何容易!」田木柯為人實在,從不會在言語之間掩飾自己的內心想法。
花季美小腦袋瓜一晃,伴帶神秘地說道︰「我倒是曾經遇到過一位高人,也見識過那人所創的一個陣法。只是那個陣法過于奧妙,因而一時間還參想不透。據說此陣法很是神奇,無論你將陣法布大還是布小,它都能揮出神奇的威力。將同等兵力的敵軍輕易攝入自己的包圍圈。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此陣法注重的是整體間默契的配合,對布陣兵力的技能要求沒有雪球陣那麼高。很適用于我們現在的艦隊。」
听花季美這麼一形容,田木柯頓時來了精神。既有威力又不限人數,而且飛行難度還不高。倘若真有如此的陣法,田木柯還真想立刻見識見識。田木柯扔下手中的筆,立刻轉到花季美的面前,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到底是何陣法?快展示給我看!」
然而花季美並沒有立刻對陣法的具體情況加以描述,而是賣起了官子。「要想見識這個陣法並不難,因為它的設計者就在我的營房里。只是要想讓這位高人將此陣法傾囊相送也並不是那麼簡單。」
「那還有什麼要求嗎?」田木柯很想馬上就見到這位高人,焦急的神情讓人看了一目了然。
可田木柯表現得越是著急,花季美就越來穩的。不吊足了這條呆魚的胃口,又怎使這位痴人輕易上鉤。花季美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你也該清楚!高人一般都很清高,不會輕易接受別人的請教。要是我們就這麼急匆匆的去了,不踫一鼻子灰才怪呢!」
「那到底我們還要做些什麼?」田木柯急得摩拳擦掌,真不知道如何才能立刻見到這位高人。
看到田木柯那副既誠心又焦急的樣子,花季美心中暗喜。看來自己已經掐到了這條呆魚的命脈,該向他說說條件了。于是花季美慢條斯理地說道︰「倒也不是很難做。只是我認識的這位高人有個習慣……」
「什麼習慣?」
「她一般很少理會自己不喜歡的人……」
花季美剛說到這兒,只見田木柯立刻來到牆邊的一塊鏡子面前,仔細打量著自己的容貌。田木柯也想不到自己這個形象是否會讓這位高人喜歡。琢磨間還很難得地捋了捋自己的頭,又整了整領子。田木柯的此舉頓時引起了花季美的偷笑。但花季美並沒有笑出聲,而是用手捂著小嘴強忍笑容,繼續擺出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其實我們要想得到這位高人的真傳,並不需要像古時候那樣沐浴齋衣。只要你顯示出對她的尊敬與仰慕,讓她感覺到你的虔誠與友好,她定會毫無保留地將那個陣法傳授給你。所以要想得到高人的欣賞,你得會來點事兒才行。」
「會來事兒?就這麼簡單?」田木柯轉過身來,愣頭愣腦地看著花季美。沒想到預得一個神奇的陣法竟這般簡單。
花季美強裝作很嚴肅的樣子點了點頭。
「那好吧!就這樣,我會盡力討他歡心的。快帶我去吧!」田木柯挺直了腰板,表情也不顯那麼焦急了。一副虔誠穩重的樣子。
花季美見自己的戲份也演得差不多了,這才帶著隊長田木柯走向了自己的營房。可剛到營房的門口,田木柯卻又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你不想見高人啦?」花季美不解地問。
田木柯搖了搖頭,目光指向了腳下的白線。花季美立刻明白了隊長顧忌的是什麼。因為腳下的這條白線是田木柯親自為自己畫的。雖說這里是兵營,但在新家園還沒建好之前,艦隊的兵營還是很簡陋。田木柯雖然看似粗心,但若談論到對隊員的照顧,似乎每名隊員都在他心里。這不,田木柯親自在花季美的營房前畫了一道白線,這里就算作是女兵營了。
田木柯向白骨艦隊的隊員們頒布過命令,嚴禁任何男士兵跨過此道白線。然而此時自己的腳卻踩在了白線之上,這該如何是好?田木柯真覺得進退兩難。
「還是把那位高人請出來吧!」顯然此時的田木柯既想得到高人的陣法,又不想破壞了自己立下的規矩。
把高人請出來!那怎麼行?如此的場景可不是花季美所設計的。為了不影響自己安排的效果,花季美使出了激將法。「你到底還想不想見到高人啊?我說過,你不表現出真誠,她是不會賜教你的。如果你不想進,那就算了!」花季美一擺手,把臉扭了過去。
田木柯跺了一下腳,自語道︰「好吧!我進去。大不了事後關自己三天禁閉。」說完,田木柯大踏步地邁過了白線。
花季美看見田木柯那副認真的樣子,不覺心里好笑。看來自己的這位隊長還挺有原則性。雖說年紀大了點,其實細一品倒也蠻可愛的。
田木柯隨著花季美走進了營房。此時營房里的那個身影也隨即站了起來,一對深情的大眼楮正注視著走進房間的人。
田木柯看到這位高人立刻就愣住了。田木柯萬萬也沒想到,花季美所說的那位高人竟是多次為自己送水的姑娘。雖然姑娘的名字田木柯已然想不起,但姑娘那雙柔情似水的雙眼的確給田木柯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們既然認識,我就不多作介紹了。」說著,花季美向田木柯使了個眼色便退出了房間。而且臨走之時還順手帶上了房門。
花季美臨走時留下的眼神突然挑動了田木柯的某根筋。田木柯立刻倒了一杯水,殷勤地遞到了川愛玲的面前。然後畢恭畢敬地說道︰「听花季美說你創了一個陣法,而且很是神奇。我現在正在為艦隊籌劃新陣法,因而特意前來求教。還望高人不吝賜教!」
川愛玲也想不到花季美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竟使呆頭魚有了如此的表現。川愛玲已經很久沒有受到如此的禮遇了,而且還是出自呆頭魚的禮遇,真是難得。一時間川愛玲真是心花怒放,受寵若驚。
田木柯見川愛玲並不言語,立刻又補充道︰「我知道高人很有愛心,也很關心我們的艦隊。我這次專程請教也就是希望高人能幫我們一把。要知道十幾萬人的新家園也只有我們白骨艦隊這二百余架戰斗機。要是艦隊沒有一個過硬的打法,將來又如何抵御強敵來襲?只要高人能將這陣法傳授給在下,高人有什麼請求我都盡力去辦。」說完,田木柯還畢恭畢敬地向川愛玲行了個禮。
原本川愛玲還是要再堅持一下的,因為那是花季美的交代。然而面對田木柯那充滿誠意的目光,川愛玲再也無法賣什麼官子了,並且立刻打開了手中的圖紙。「別老叫我高人,我可不是什麼高人,還是叫我川愛玲吧!至于賜教就更談不上了!若是你對這個陣法感興趣,那麼大家就一起研究研究吧!」
听到川愛玲這麼說,田木柯的心里別提有多歡喜了。在來的路上田木柯還在想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法博得高人的賞識,但想不到面前的這位高人竟這般容易親近,沒有一點架子。這次為表虔誠,田木柯還特意記下了姑娘的名字。而當畫著陣法的圖紙展開之時,田木柯的全部心緒又頓時被面前的圖紙所吸引。
在圖紙上清晰地勾畫著一個又一個陣法的演變過程。雖然此時田木柯還尚未看出此陣法到底有何玄機,但從其演變的多樣性上田木柯還是能斷得出此陣法絕非一般。
「這陣法叫什麼名字?」言語間,田木柯的雙眼緊盯著圖紙上的戰機分布。
「玄天八卦陣!它的變法一共有……」見到田木柯那副痴像,川愛玲再也不忍按花季美設計的那樣去吊田木柯的胃口了。而是一股腦地將花季美傳授的知識傾囊而出。雖然這樣做並沒有收到預期所設想的效果,可當川愛玲听到田木柯興奮地叫好聲時,還是顯得很滿足。畢竟自己這十幾天的工夫沒有白下,如今也終于可以幫到自己心愛的人了。
田木柯一邊分析著陣法的演變與走勢,一邊不停地向川愛玲請教。果不其然,這個陣法的確奧妙非凡。但田木柯並沒有想到,這個所謂的玄天八卦陣竟出自于花季美之手。
若提起這玄天八卦陣,其實最早現它的還是花季美的二哥花少游。因為花少游酷愛研究玄門之術,因而在古戰法上搜到了此陣。只不過古時的八卦陣法還只是平面設計。而如今的玄天八卦陣早已被花季美演繹成了立體空間的艦陣。雖說這樣的設計還不是很完善,但也足以讓田木柯看個呆的了。
田木柯與川愛玲討論了很久,漸漸地也對面前的陣法有了大概的了解。可田木柯畢竟是作戰經驗極其豐富的王牌飛行員,通過不停地討論,田木柯竟然現了陣法中存在的一個又一個缺陷。
雖然花季美在設計這個陣法時費了很大的心思,幾乎將所有能考慮到的因素都加了進去。此八卦陣在原有的基礎上被加入了很多誘惑與封堵的設計。但畢竟花季美的戰斗經驗不及田木柯,因而還是留下了很多的破綻。
對于田木柯越問越專業、越問越高難的問題,只接觸陣法十幾天的川愛玲又如何能回答得出。可面對田木柯那份專注的勁兒,川愛玲又不忍打斷他的探索。于是川愛玲還是走出房間找回了陣法的原創者一起過來研究。
對于田木柯提出的問題,花季美顯得也很感興趣。就這樣,兩個人越談越激烈,同時也越談越投入。竟忘記了身邊還站著一位女主角。
川愛玲在兩位武痴身邊站了許久,但沒有一刻可以讓她插上話的。川愛玲看著那對兒軍事天才不停地在圖紙上做著修改,內心里一種寂寞感尤然而升。
「也許他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兒。」想到這里,川愛玲悄悄地退出了房間,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此時的天色已漸漸放亮,遠處的月牙也劃到了天邊。經過這次親密接觸,川愛玲終于對田木柯的內心世界有了一定的了解。川愛玲清楚地意識到,田木柯已經把整顆身心留給了戰爭。似乎沒有一席之地可以讓自己鑽進去。而且就算田木柯也會有愛情,那麼與他最般配的也只有花季美這樣的人。雖然這樣的想法讓川愛玲覺得無奈與傷感。可當川愛玲回頭望見身後那獨亮的燈火時,心里又升起了一絲安慰。無論是田木柯還是花季美,他們都是勇敢無畏的堅強戰士。無論自己能否得到這份痴傻的愛情,他們永遠都是川愛玲心目中的英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