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天涯何處不相逢啊,真巧啊真巧,杰瑞別來無恙?
張杰瑞笑得比林美合更曖昧,是啊,真巧啊,林姐今天這麼有空,坐下來喝杯吧?
喝杯是沒空的,趁著這陽光明媚的天氣,你看河里空空的有什麼意思,扔進去幾個人玩吧!
張杰瑞完全贊同,不過這種天氣最好是果泳,林姐你一個女人,當著大家的面,月兌光了不羞呢?
林美合笑著沒言語,周圍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嘲諷。耗子戳戳張杰瑞,小聲問,有人幫忙嗎?沒有可就糟了,瞧他們這一圈圍的,足足有三四十人,我一個人沖出去還可以,帶著你們倆累贅就難說了。
石頭給他個腦瓜蹦,說誰累贅呢?放心吧你,一切盡在掌控中,你就等著看杰瑞運籌千里之外,然後咱們談笑間牆櫓灰飛煙滅。
要真是千里之外,張杰瑞能急死,按照本來計劃,等敵人一出現,就該有人來救自己才對,怎麼遲遲不見動靜,這要是讓林美合先動了手,他們仨多半是要進河里喂魚的。
腦海里這麼一翻轉,張杰瑞就失去了剛才的從容勁,好在平時裝慣了,外表上看起來還是一樣一樣的。石頭、耗子和張杰瑞呆的久了,別人覺察不出的東西,他們是能明顯感應到的,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不會吧,這麼大的事情都能出岔子,太夸張了。
林美合優雅的看看手腕上的勞力士,向左邊一人說,時候不早了,送他們下水吧,再晚天可就有點涼了,不適合果泳。
那人問,用不用綁上塊石頭,讓他們玩個負重訓練。
林美合微微點頭,還用問嘛,這麼好玩的事情,我想杰瑞兄弟一定會答應的。
張杰瑞可是真急了,伸手制止道︰「停!林姐,我想咱們之間可能有點誤會。」
此話一出,連耗子那榆木腦袋都听出張杰瑞沒底氣了,都到你死我活的時候了,還扯這些有個鳥用。
張杰瑞也知道沒用,他只是想多說幾句話,拖延一下時間而已。林美合還算給面子,冷笑了幾聲,誤會?咱們有誤會嗎?
他們之間那些爛事,說出來只會污染大家的耳朵,用深仇大恨來形容並不過分。張杰瑞就是舌綻蓮花,就算能把死的說成活的,那也是無濟于事的,他要真能把話說圓了,除非林美合是白痴。
林美合當然不是,相反還很聰明,所以他也就沒那個必要,省著點力氣逃生吧!
遠眺他們停著的車子,僅僅兩百米卻感覺如此的遙遠,在此刻幾乎接近了生與死的距離。張杰瑞估量再三,他們突破重圍,成功殺上去並順利逃月兌,這樣的幾率幾乎約等于零。
反觀另一側,緊挨著茅草屋的是河水,大雨過後有些洶涌的架勢,跳進去看來是必然的,所要爭取的只是身上別綁石頭。
張杰瑞已經不是第一次跳河,他的水性談不上多好,狗刨的威力實在有限,只能保證淹不死而已。耗子同樣是有案底的,光從橋上就掉進去兩遭,其中有一次邂逅了美麗的打漁姑娘周雨。
兄弟三個雖然不說話,想法卻很快統一了起來,說時遲那時快,三個人同時躥回了茅草屋,從另一側的縫隙向外鑽。張杰瑞和耗子照顧石頭笨重,進屋後自覺緩了一下,負責斷後工作。
石頭實在是太胖了,居然卡在玉米秸形成的縫隙里,使出吃女乃的力量,無奈粗腰實在擠不過去。耗子身手最好,已經把兩三個追兵趕出茅草屋,張杰瑞急得去推石頭,可怎麼也推不動,嘴里抱怨著,沒事你吃這麼胖干什麼?
耗子著急了,一邊招呼著手持器械的對手,一邊嚷著,你們倆有完沒完,都什麼時候了,別耍了!
石頭哪里是想耍啊,一半身子在屋外,一半在屋內,中間那玩意還被什麼擠著了,卡在那里動彈不得,這要是有個人從茅草屋牆角繞過來,他就只能老老實實挨打。
而實際上,真就有人繞過來了,而且手里還拿著根橡皮棍,再有那麼三兩步,估計就能朝石頭腦袋上招呼。
石頭急得滿頭汗,張杰瑞見事情不妙,索性退後兩步,大叫一聲飛身踢去,正中石頭的**,連同支撐茅草屋的玉米秸一起,都給踢飛了過去。
場面很震撼啊,茅草屋的半邊給踢倒了,一個大胖子驚呼著摔倒,連同那個拿橡皮棍的家伙,抱著一起滾落進河里。
張杰瑞這時才想起一個問題,石頭,你會游泳嗎?
石頭答道,小時候會!
這廝一定是吹牛的,剛一進去就看著他大口大口的喝水,然後便死拉著那個拿橡皮棍的倒霉蛋,兩個腦袋一會沉下去,一會又浮上來。
石頭到底是個寫東西的,身上那點幽默感什麼時候都不缺,借著露出腦袋的機會,喊道︰「***現在太胖,居然飄不起來了。」
活該!張杰瑞只能囑咐他,逮住你旁邊那小子,他會游泳。
會游泳沒錯,問題是身邊多個兩百多斤的家伙,那個倒霉蛋苦不堪言,就被人一直這麼按著,好一會才有空出來呼吸幾口,然後又被按下去,弄得很快筋疲力盡。
張杰瑞有些絕望了,原本還打算跳進河里逃生,但是沒考慮石頭這個大累贅的因素,這樣就算都進去了,能逃得掉嗎?
也不能管那麼多了,張杰瑞喊,耗子,別打了,先進河吧!
好在只是初秋,天氣不是那麼寒冷,跳進河水之後,張杰瑞和耗子並不感覺多麼難受。但是一靠近石頭,兩人的眉頭皺出一道道褶子,哥們,讓你減肥你不听,今天咱們三個要掛了,就掛在你這身肥肉上,你說冤不冤?
石頭早嗆得頭暈腦脹,根本沒空答他們的話,那個倒霉蛋比他更慘,漸漸的有沉下去再也不上來的趨勢。
沒空琢磨了,張杰瑞和耗子分立兩邊,一人拉著石頭一條胳膊,奮力向前游去。可是他們怎麼能逃的月兌呢,這次肯定沒有巡河的摩托艇來救駕,也不會有好心的打漁姑娘。
林美合在岸上指手畫腳,招呼他的手下進河去抓。其實她根本不用著急,看那三人的行進度,休息個半個鐘頭,估計再下水都能追得上。
張杰瑞憋紅了臉,苦中作樂道︰「幸虧河水是流動的,否則咱們三個啊,只能在原地打轉。」
耗子答︰「現在也差不多,除非河里有水鬼來救咱,否則今天算是完了。早知這樣還不如不跳河,打死一個夠本,打死兩個賺一個。」
石頭已經是n口水下肚,意志有那麼點模糊,微弱的聲音說道︰「你們快走吧,別管我!」
耗子不答應,費什麼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是你小子說的嗎,今天就是死,也不會拋下你的。
張杰瑞若有所思,其實是我連累了你們,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可能都過著平靜的生活。
耗子呸了一聲,別扯淡了,你對我們兩個的照顧,就算沒有兄弟情誼,替你死一次也是值得的。
靠,這就是兄弟,還說什麼,雖說會被人追上,但也得游啊。死不死是結果,游不游就是態度問題了。
林美合的人開始跳河,但僅僅落水了三五個,便緊接著向岸邊爬去,張杰瑞納悶,生什麼了,隨後他在耳朵里找到了答案。
警笛聲傳來,肖雅婷負責反包圍的人終于到位了,耗子感嘆,他是第一次听到警笛聲,還感覺如此的親切。
張杰瑞扶了扶石頭低垂的腦袋,應和道︰「是啊,簡直是天籟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