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達達把那套旅行箱拿回家的時候,媽媽問她你買這花了多少錢,答曰︰「三千。」媽媽說︰「什麼?!我看你是錢燒的。」達達想也許我說三百媽媽會高興一點,達達還是覺得高估了媽媽的智商。
達達看到小小每天都跟農偉在一起,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她害怕兩人都受到傷害。他想找葉波談談,又害怕別人說她多事。她已經在葉波的辦公室門口徘徊了很久。因為這與她的人生觀不符。她一向是不關我事,決不過問。
「是達達在外面吧?進來吧。」
「葉波。哦,葉副市長。嘻嘻。」
「行了,別裝了。有事嗎?」
「小小什麼時候回去?」
葉波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這不應該問我吧?我想有人會比我更清楚。」
「……」
「你到底想說什麼?」
「……」
「其實我知道的,你是想跟我說他們兩人的事情吧?」
「領導英明。你會不會覺得我有點多事?」
「怎麼會?這就是你達達。」葉波站起來,惆悵地望著窗外︰「達達,也許你不相信,這輩子我想我都會愛著你我想我也很了解你。」
「我信。真的,我信。我很幸運!能得到你的愛。其實也許你也不相信,我是愛你的。說實話,跟你在一起,我的虛榮心很滿足。這也是一種愛。」
「我失去了機會,曾經我們已經很近了」
「我以為你不知道」
「我是後來才明白過來的。你知道嗎?我的父母很喜歡你。特別是我的父親。他們已經比較傾向你了。但我知道,這就是你最不屑的地方。但我有一種感覺,我們能在一起」
達達低下頭,沒說話。
「好了,說說吧,你是不是想問我小小?」
「是,你看到了他們很好了。你也知道,小小雖然只比我小2歲,但她的思想還停留在1o歲。我知道小小是誰。我們都知道小小是誰,但她不知道農偉是誰。農偉曾因傷害罪被判刑5年。可小小卻說太酷了。我都懷疑她從沒長大過。你應該看得出來,農偉對小小的愛,那是沒有任何條件的。說實話,農偉還真不在乎小小的什麼背景。錢,我不敢說比小小家的多,但肯定不比小小家的少。而且農偉已經洗底干淨了,他沒有坐牢的記錄。」
「你的家族不是一直要你娶小小嗎?」達達繼續問。
「沒有,我已經拒絕了。而且小小也向我母親說明了他沒有愛過我,那只是對哥哥的迷戀。我的母親很生氣,已經跟他們家說清楚了。但有些事我不能說,小小不能太受刺激的。你知道小小這個人,她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沒有任何心機的。」
「其實我們都看出來了,但農偉就因為這樣被她迷住了,我想你不會看不出來,農偉對她的愛很濃烈。農偉是個很驕傲的人,他不會為了某個女人身後的東西而娶那個女人。這點我可以保證。雖然說這個世界你只能保證你自己,不能保證別人,但這點我能保證。」
「我相信你。」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現在是沒有阻力的?」
「我只能說她的家族暫時還沒有什麼好辦法。」
「我知道了。我還不至于天真到認為她的家庭不知道農偉。」
「我一向說你很聰明。你有一顆玲瓏心。」
「這有時候是我痛苦的根源。」
「我听說了程冰婉的事情。你不用吃驚,這個圈子就這麼大。」
達達苦笑︰「是,我有時候就是忍無可忍,重新再忍。我還不至于自大到認為這輩子老黑就有我一個女人,我沒有那麼不自量力。你不也這樣嗎?我弟弟都這樣,我能說什麼?他現在收斂多啦。雖然還是有,但他已經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我現在相信那天晚上你跟我說的話,你還真不是嚇唬我,你說的都是真的。」
「有時候,我的心挺硬的。」
「你總是讓我迷惑。這也是我對你不能自拔的原因。」
「……」
跟葉波談完話出來,達達想生活總是在不經意中露出端倪。
省常委會通過了湖城市委上報的關于湖城電廠的建設項目,由葉波副市長牽頭,在兩年內建成投產,何良投的是棄權票。
葉波的辦公室開始人多了起來,事情也多了起來,電話那就更不用說了,g省的,北京的,湖城的,小的,朋友的。所有的人都聞風而動,葉波也清楚,這個項目完了以後,自己在仕途上又進步了。這個電廠建成以後,將完成西電東送的歷史開端;這是一項偉大的壯舉。對整個西南都將產生深遠的影響。
葉波也在思考,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麼做。他為這個事情已經跟父親溝通過一次,父親送給他一句話心底無私天地寬。
老黑和周楠,劉中三人每天都在一起,商量這個事情。但進展不理想,他們不知道葉波在這個事情上想依靠地方到什麼程度?老黑考慮的不是電廠由誰建造,而是建成以後電廠的收益國家會干預多少?如果知道了,他才能去和葉波談。老黑想葉波的心中肯定已經有大溝壑了。
老黑曾經和葉波談了幾次,但葉波的口風很緊。現在還只是立項,許多的問題和細節都還沒有搞清楚,現在主要是看能源部的態度了。
老黑想能源部的態度?這是不是葉波想向我暗示些什麼?也許立項書只有葉波和能源部有。劉中的父親肯定是沒有的,一是為了撇清自己,二也是為了不麻煩,也有做給何良看的意思。
老黑跟周楠說了以後,周楠說能源部他去跑,老黑負責搞定葉波。劉中負責收集材料。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件事情做成了,不然何良以為我們怕了他。他想給他佷子做,做夢去吧。他連秋天水都不放在眼里,我看他有一天都想騎在我父親的頭上了。
何良也在努力。他知道,做完這一屆,如果上不去,他就要到人大去打門球去了。他沒有兒子,只有一個女兒,去美國留學以後就在那結婚定居了,生了三個可愛的外孫給他。身邊就只有一個佷子何放在陪著他和老伴,何放不光是他的親佷子,也是老伴的親外孫,所以何放跟他們很親,比女兒何心還管用。
何良的心里也很清楚,劉慶把這件事情完全交給葉波,一是考慮葉波的中央背景,二是向葉波的父親示好,三是爭取早日能進入中央序列。
何良的手上也有很大的籌碼。他是從組織部部長提上來的。一直從事組織工作,在湖城經營多年,門生遍布g省。所以許多的事情他都不必看秋天水的臉。他想做完這件事情以後,就全家去美國跟著女兒定居。自己的哥哥,嫂子;何放的老婆、孩子都已經過去了。
葉波接到何良電話說要請他吃飯的時候,感到很奇怪,自己和何良就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話都沒有多說過一句的。葉波想難道也是為了電廠的項目?前面沒有听到一點風聲呀。如果真上這樣,那自己就是一次踫到這樣當面打招呼的領導了。葉波不知道,因為何良是做組織工作出身的,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工作方式。
老黑一直在監听何放的電話,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他迅把這個消息反饋給周楠。周楠說很正常,他搞出那麼大的動靜,不可能那麼快就偃旗息鼓的。我們要做好準備,這是一場硬仗。我們不能指望周書記,劉書記,甄書記之類的人,他們都是官迷、政客。而何良很明顯,是想撈一把就走的。
葉波去了解了一下何良其人。原來是做組織工作的,怪不得是這樣的工作方法。他現在敢肯定他也是為了湖城的項目找自己。他的門生遍布g省,自己有很多地方要依靠地方,葉波甚至想到有一天把他的資源都接過來。那他來g省的家族使命就完成得很徹底了。畢竟g省是西南最重要的省份。
吃飯的時候,葉波充分揮了自己大家公子的風範,他覺得何良對自己不但沒有敵意,而且是比較欣賞的。兩人談得也比較愉快。進入正題以後,兩人就都很小心了,大家都是明白人,很快搞清楚了彼此的意圖。也就很快達成了協議。
在回家的路上,何良想這真是了不起的年輕人,能迅抓住事情的本來面目,為自己拿到了最大的利益。這真是個聰明人呀!他想不到葉波能這麼快想明白自己手上的資源和王牌。他想早知道是這樣,根本不用搞那麼一出。還得罪了一個江湖老大,實在是不上算。
葉波覺得今天的目的達到了。大家到了這個層次,很多的話不必說得太明白就能表達清楚彼此的意圖。他很滿意這個結果。何良其實就想在退之前撈上一筆,和老黑他們想要的不是很沖突。當然老黑也想全部拿下來的,畢竟投資過1o個億,這塊蛋糕誰不想分。葉波想父親真是能用戰略的眼光看待問題,國家現在的國策是加快對西部的投資,自己在這個舞台上更為寬廣。許多人都不理解父親為什麼要把自己放在這里?畢竟北京才是政治的舞台中心。這里才是最能證明自己能力的地方。
葉波覺得應該在這件事情上跟老黑說自己的真實想法,他已經把這個項目的所有問題都想清楚了。也想好應該怎麼操作這個項目。他用加密電郵跟父親匯報了情況,父親說同意他的做法。「兒已成熟,父心甚慰。」
葉波約了老黑想去老子山見見元覺。兩人約好了時間。為了安全,老黑還是叫了老三,老四,小天和葉波從北京帶來的秘書兼警衛向平另坐了一輛車跟在後面。于成是湖城配給葉波的秘書,只幫著葉波處理一般性事物,這種情況葉波是不會帶上他的。
「葉少,放心吧,他們三個跟其他兄弟是不同的。」
「恩,我知道你是個謹慎的人。听說你在北京買了一幢寫字樓?」
「這種小事葉少也知道?」
「這可不是小事情,在圈子里都傳開了。象你們這樣自己不開,就用現金買一幢樓的,在北京還真是獨一份。你不知道嗎?就因為這樣,大寶在圈子里也很出名了,出去都有人說這就是買了恆達大廈的那人的小舅子。」
兩人相視一望,哈哈大笑。
「黑兄,電廠的事情,何良已經找過我了。」
「他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嗎?」
「其實他想的和你的想法不是很一樣,你們的利益在在整體上沒有沖突。他只是想做電廠的工程,我知道你們想的更多的是經營。我現在可以答復你,我已經跟能源部談好了,他們提供一小部分貸款,電廠運營以後,所有收益都要先用來償還貸款;完成以後,電廠運營商可以拿走所有收益的8o%,合同期限為25年,25年以後上交國家。而我要這8o%的4o%。我大致運算了一下,這8o%將是個非常可怕的數字。這是個高額回報的投資。」
「很合理。最好是集團與集團之間的合作。這樣操作起來,關系比較容易理順。」
「我看行,那就把所有的能源部貸款那部分給何良做。那是一期的工程。剩下的我們共同投資,共同建設。」
「我還真不願意這樣跟他低頭,他以為我怕了他。要不是我岳父,他現在已經夠喝一壺的了。」
「怎麼,你們有過節?」
「也沒什麼。也就那麼官場這點事。算了,不說了。看你的面子,這事情就過去了。」
「這事你準備派誰做?」
「老三。」
「是個合適的人選。黃覺在舊城的項目上月兌不開身,也許我們會派一個農偉最願意看到的人。曹竟,曹小小的堂哥。讀的也是,非常海派的一個人,剛從國外回來。現在在外交部工作。從小,小小除了愛粘我就是愛粘她這個哥哥了。」
「還有一個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見。」
「什麼事情?」
「我想跟你們政府談談,我想收購湖城飯店。」
「你要湖城飯店干什麼?」
「我想打造一個西南地區最高級的五星級飯店。我看上了湖城飯店的硬件。如果成了,我就申請加入西來登的管理模式。」
「我看行。你可以去跟萬風(湖城市長)談,用股份制的形式合作。」
「其實我想跟你談,這樣你可以把錢用于舊城改造上。說實話,我的現金流挺可怕的,我想分散一些。如果不行,我就自己造一個,但地方始終都不會有湖城飯店好。但如果地不屬于我,我就不買了。」
「你想買斷?」
「當然要這樣,不然沒意義。但我要分3年才能全部付清。我可以先付一半給你。」
「那也相當可觀了。這樣一筆錢在政府的口袋里,那我在舊城改造上就可以做很多事情了。銀行方面的壓力也沒有那麼大。」
「沒考慮過北京?」葉波繼續問。
「暫時不考慮。北京的水太深了,我還要在練練。」老黑笑了。
「我看可以。萬風那里我去說,這是政府行為,市長辦公會上通過就行了,常委會只需通報就可以了。萬風可是靠上了我和劉書記這條好船了,他將來就算不能在湖城做書記,到一個另外的城市做書記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上山的時候,小天他們不緊不慢地跟著。葉波心想,怪不得老黑展這麼快,從帶的手下就能看出來。這些人在湖城跺跺腳,湖城那都是要動一動的。可這些人在老黑面前還是很講規矩的。看得出這些人都很信服老黑。
見到元覺,還沒等老黑介紹,元覺就說︰「你是葉z1的兒子,你們長得很象。」
葉波笑了︰「大師是听黑兄說的吧?其實我長的象母親。」
「那葉施主可以問問黑施主,我是知道的嗎?」
葉波看到老黑詫異的樣子,也相信了元覺說的話。
元覺叫人安排好小天三人,把葉波和老黑引進了自己禪房的小客廳。元覺的禪房很普通,但不知道怎麼了,他們兩人都覺得心很清涼。互看了一眼,都不出聲。
「兩位施主都是人中龍呀。來,請喝茶。」
元覺親自幫老黑和葉波倒了茶。茶是廟里種的新茶,很香,茶一倒出來,一股清香溢滿屋子。兩人俱感到形神一定。
「葉施主將來一定是可以主政的。你的父親不出2年就會當上。到時候我想你還會來找我的。葉施主在1o年內最好不要離開湖城,以避開你父親的鋒芒,十年以後,施主就會一飛沖天了。」
兩人都很認真的聆听元覺師傅教誨。
「你們都愛著同一個女人,但這無損你們的友誼。在前世,你們是一起作戰的戰友,在同一場戰爭中雙雙死去。你們都曾經喝過一個女人給你們的一碗水。所以今生無論怎樣都會再相遇的。」
老黑和葉波面面相覷。
「你們可以不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元覺大師,我上次跟你提過有位朋友的胃不是很好,說的就是葉少,你能不能給看看呀。」老黑恭敬的說。
元覺幫葉波把了一下脈,說葉波的情況不是很嚴重,就葉波過一個星期來取藥,有些藥他要親自上山去采。
葉波真誠地說︰「我听黑兄說過大師的年紀,原來還不是很相信。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我想以後我會經常來看大師的。」
「我們倆有什麼要注意的嗎?」老黑問。
「戒色。」听大師說完,老黑和葉波忍不住笑了,大師自己也笑了。
「兩位施主年少有為,又都長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材的,有很多女人喜歡這不足為奇,但一定要注意度。不要看不起女人,有時候,女人的殺傷立過你們的想象,你們的敵人就有可能對你們使用這一招,這一招也有可能是致命的。」
三人談完了話下來,在去吃餐廳吃齋飯前,葉波對大師說︰「這是我捐給廟里的香火。」向平遞了一個箱子給大師。箱子里裝的是2o萬。
大師中午吃得很少,只喝了一碗白粥。元覺告訴他們,他堅持過午不食已經3o年了。眾人都張大了嘴巴。
元覺說他每天都是4點起床,做了早課以後就吃早飯,早飯比較豐富,中午12點準時吃午飯,午飯永遠都是一碗白粥。晚上8點就寢。
老四問︰「大師,你不看電視的嗎?」大師笑說新聞聯播還是看的。大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