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天下 正文 第四章 劫罩大冥

作者 ︰ 龍人

刑破全力奔掠出近十里之外時眼前出現了一條河河面並不寬卻甚是湍急刑破毫不猶豫地抱著梅木跳入了河中。

待跳入水中之後刑破才現有些不妙作為一名曾經十分出色的殺手即使身在水中他的生存能力也是出類拔萃的所以他才毫無顧忌地躍入河中。但情急之中他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體力已消耗太巨以至于他一入水中竟被沖出了好幾丈遠。

刑破竭力將梅木托出水面一邊踩著水向對岸游去這寬不到十丈的河面平日里根本不在話下但這一次卻讓刑破大吃苦頭。

當他好不容易橫渡至對岸時心神一下子松弛下來將梅木放在沙灘上之後立即如同癱了一般轟然倒下。

少頃他緩緩撐起身子回向對岸望去正好看見一道道赤紅色的熔岩在大地上飛流竄如同一道道火龍。

「火龍」最後竟一頭竄入水中熔岩一入水中立時產生大量的水霧出驚人的「滋滋……」之聲半條河開始沸騰了而熔岩注入水中之後迅凝固成為堅硬的岩石如同狂奔的野馬忽然凝形而更多的熔岩又迅蓋過了這新形成的堅硬岩石奔出一段距離後復又凝固如此周而往復其情形蔚為壯觀。

刑破親眼目睹這罕見的一幕目瞪口呆幾乎忘了自己處境的危險!

熔岩不斷注入不斷向前延伸由此形成的岩石幾乎要隔斷了河水河水開始被迫改變河道了。

刑破這才如夢初醒暗叫不妙如果這熔岩一直奔流不息那自己遲早將累得倒下並立即在極熱的熔岩中化為灰末。

甚至連一點灰末也不留下。

刑破感到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已被抽干了似的連站起身都有些困難但他還是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

就在他站起身的時候天地間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爆炸聲、熔岩奔瀉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遠處的幾棵大樹如同一支支巨大的火把般在燃燒而灌木雜草早已焚燒殆盡前面的河面上霧氣騰騰但水中卻不再有新生的岩石向自己這邊延伸。

九幽地火已不再噴!

刑破一下子跌坐地上百感交集地望著眼前早已面目全非的一切。

猛地他記起了梅木急忙上前察看只見梅木已陷于昏迷之中過多的失血使她雙唇干裂了。

刑破趕緊跑到河邊當他的雙手探入河水中時現河水竟是溫熱的但他已顧不了太多先是自己痛飲了幾口隨後用手捧了水往回走但他左手四指齊斷一次只能捧回一點點水。刑破將有限之水喂入梅木口中後又折回河邊如此反復河水因為依舊奔流不息也漸漸地變得不再溫熱了。

梅木終究是習武之人加上血已為刑破止住過了一陣子終于清醒了過來悲喜交加地望著刑破。

「刑叔叔……」梅木聲音低弱地道。

「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刑破忙道︰「方才應該是九幽地火在噴所幸這只是很小的一次噴若是更可怕一些有可能方圓百里、千里都難以幸免!那我們便是插上雙翅也逃不過這一劫了!」

梅木低聲道︰「可我娘她……」

刑破頓時無言了他的目光不敢與梅木哀傷的目光相對心中充滿了內疚與自責半晌才道︰「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你們!」

梅木如何不知刑破對自己一家忠心耿耿?她反過來安慰刑破道︰「刑叔叔這不能怪你你已經……已經盡力了。」喘息了一陣她接著道︰「也許我娘說的沒錯這樣對她也是一種解月兌……自爹去逝之後娘就從來沒有真正地開心過……」

刑破無言以對。

梅木沉默了一會兒又道︰「不知晏……晏師兄怎麼樣了……」擔憂之情溢于言表。

刑破道︰「在那廟中究竟生了什麼事?」他在想梅木、顧影為何會被震飛出玄天武帝廟之外。

梅木道︰「是大劫主!大劫主與晏師兄相戰他們的修為都極高我娘與我就是因此而被氣勁震飛的!」

「大劫主?劫域之主!」刑破大吃一驚。

「不錯與大劫主同來的還有不少劫域中人。」

刑破見梅木連說話都有些吃力便勸道︰「你身子太虛弱了暫時還是少說為好。」

梅木道︰「我沒事……刑叔叔你說我晏師兄會有危險嗎?」頓了頓又補充道︰「他是為救我與娘才遭遇大劫主的我真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

刑破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他的對手真的是大劫主那恐怕是……是凶多吉少了。」他听出了梅木對晏聰的關切所以才說是凶多吉少而事實上在他看來晏聰根本就沒有任何生還的機會。

梅木道︰「他的武功極高的連劫域的樂將都無法勝過他……也許他能成功月兌險對嗎?」

她以乞求的目光望向刑破似只要刑破一點頭晏聰就可以活下來了。

刑破又怎忍心打破梅木最後一絲希望?他點了點頭道︰「既然他能夠勝過樂將那其修為的確是極為高明的由此推測月兌險的機會就很大了。」

他隨即換了話題道︰「看來那鬼將也應該是劫域中人所以他與他的一干屬下在見了焰火之後會立即撤退想必那是大劫主出的命令。僅僅一個鬼將已難以應付了若是再加上大劫主那我們就更危險了。此地不宜久留小姐我們還是趁劫域的人尚未現我們先離開此地如何?」

梅木心中依然牽掛著晏聰的安危但同時她也知道就算她留下來也不能對晏聰有什麼幫助于是勉強點了點頭道︰「也……好。」

△△△△△△△△△

鬼將率領他的人向東南方向全逃離直至自以為應該安全的地方才停下回清點人數現少了幾人再回頭一看可怕的熔岩早已斷了他們的退路也不見有那幾名鬼卒的人影一問才知落下的那幾名鬼卒都是與刑破一戰中受傷者如此看來那幾名鬼卒的結局不言而喻恐怕早已為熔岩吞噬了生還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眾鬼卒尚心有余悸想勸鬼將再逃出一段路程。

鬼將怒喝一聲︰「真是膽小如鼠!那九幽地火噴已盡再過片刻就沒事了何需再逃?」

眾鬼卒不敢再言語皆面對玄天武帝廟方向而立惶惶不安地望著那依舊奔瀉不息的熔岩不少鬼卒已是臉色煞白兩股顫。

也許他們並不是害怕死亡而只是出于對天地自然可怕力量的本能畏懼。人的力量在自然天地的力量面前有時實在是微不足道。

面對依舊奔瀉不止的熔岩鬼將心頭也不由為之驚悸陣陣熱浪襲來更讓人有即將面臨滅頂之災的感覺。

但鬼將縱然心有懼意也絕不會顯露出來惟有強作鎮定。

熔岩越來越近熱浪逼人眾鬼卒皆眼巴巴地望著鬼將卻又不敢開口。

鬼將陰沉著臉死死地盯著越逼越近的熔岩心弦越繃越緊。

終于在鬼將自感心弦都要繃斷的那一刻熔岩終于在離他們約一里之距的地方停下了。

鬼將與眾鬼卒一時都靜立無言一片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鬼將倏而縱聲大笑笑得既得意又有些如釋重負︰「果然不出本將所料!」

眾鬼卒也是一片歡呼雀躍原來劫後余生的感覺是如此美妙。

有鬼卒道︰「我們奉大劫主之命在此守護天瑞多年而在我們之前更有無數代先人在此守護了兩千年!如今突然有九幽地火作定已將天瑞毀壞那所有的工夫豈非都是白白浪費了?」

立即又有一鬼卒接口道︰「是啊我們終年隱于玄天武帝廟四周掘土為穴隱藏行蹤算是為守護天瑞吃盡了苦頭若是今日天瑞毀于一旦那……那實是可惜。」

鬼將哈哈一笑道︰「將天瑞留在此處是玄天武帝的安排。玄天武帝乃智絕天下的神明他豈會想不到這一點?雖然本將亦不知詳情如何卻知道天瑞在這九幽地火之中應該無恙!」

雖然對鬼將的話將信將疑但眾鬼卒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驀地一聲冷笑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雖然僅僅是冷笑聲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心頭皆是一凜。

循聲望去只見離他們十幾丈之外的一棵大樹前有一近乎全果的年輕男子正冷冷地望著他們那棵樹的樹葉早已蜷曲了。

由于左近還有樹木在燃燒所以鬼將及眾鬼卒皆能夠看清那年輕男子的面目。

此年輕男子正是晏聰!

不過鬼將等人卻還是第一次與晏聰正面相對。他們終年在玄天武帝廟周圍出沒當晏聰進入玄天武帝廟時自然也沒能逃過他們的監視只是在此之前他們已將更多注意集中于刑破身上罷了。刑破為了不被晏聰現一直有意隱藏行蹤這異常的舉動當然會吸引鬼將的注意力所以最終是樂將、大劫主先對晏聰出了手。

鬼將既知晏聰曾在玄天武帝廟一戰那麼此時見晏聰竟然還活生生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頭之吃驚自是非同小可他實在難以相信樂土竟有如此可怕的年輕人竟能在大劫主面前全身而退。

抑或是因為大劫主見此人並不會對劫域、對天瑞構成威脅所以手下留情了?

但這卻委實不合大劫主的行事風格以大劫主習慣只要他出手了幾乎就從不留活口!

因模不清晏聰的底細鬼將保持了謹慎態度他以平淡的語氣道︰「我等劫後余生一時有些失態倒讓朋友見笑了。」

听鬼將這麼說眾鬼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守護玄天武帝廟中天瑞的這些年間亡于鬼將刀下的人難以計數正因為有太多的人在接近玄天武帝廟後丟了性命卻又無法找到真凶才有人認為此廟凶邪玄天武帝廟就此荒廢了連玄天武帝廟周圍數里之內都無人居住了而用來囚押梅木、顧影的城堡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廢棄。

此刻鬼將如此客客氣氣地與晏聰說話委實出乎眾鬼卒的意料之外。

沒料到晏聰竟毫不領情他嘴角浮現出了一抹冷笑︰「劫後余生?嘿嘿恐怕未必!」

鬼將怒焰頓生眼中殺機洶涌他森然道︰「你太不知趣了!這些年來在這一帶亡于我手下的不下百人本將本以為天瑞既已重新面世就可以暫時不再殺人可是你自己卻送上門來本將只好改變主意了!」

「你所殺之人不下百數?」晏聰皺了皺眉沉聲道︰「那麼你們更死有余辜!」

語音未落已驀然跨出一步僅是一步跨出卻已在剎那間越過了驚人的空間距離。

鬼將神色倏變他已然知道晏聰能在大劫主手下逃月兌性命並不僅是因為僥幸。

無須鬼將下令從鬼卒已成包抄之勢向晏聰迎去。

晏聰侵進之沒有絲毫放緩他與離他最近的一名鬼卒的距離在以令人目眩神迷的度閃電般接近由此形成了對鬼卒視覺的極大沖擊。

晏聰驀然橫斬一刀!

絕無任何繁雜變化精簡得無以復加卻偏偏予人以不可逆違之感!那一刀儼然已可將天地分斬兩半一邊是生一邊是死而是生是死皆在刀勢的駕馭之中。

正是無缺六式中的「刀斷天涯」不過此刻這一式由晏聰使出更具無可抗逆的然霸氣其氣勢威力已越顧浪子!

那鬼卒刀已在手忽然間竟有了心灰意冷的絕望只感到死神已然將他完全籠罩根本不容他做出任何反應。

那一刻命運已不再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而是在晏聰的刀下!他甚至有放棄出刀的意圖因為他的戰意在晏聰凌然一切的刀意之下已分崩離析潰不成軍。

死亡如期而至!

晏聰一刀之下已將那鬼卒連人帶刀斬作兩截淒迷的血霧驀然飄散開來在無儔刀氣的激蕩之下形成一股血色的氣旋情景駭人。

而這時其余的鬼卒已然形成了合圍之勢十余件兵器同時向晏聰席卷過來。

晏聰只進不退以快不可言的度閃入鬼卒群中一團奪目的刀芒與他的身形完全融為一體猶如一團不可違逆的死亡旋風在眾鬼卒之間倏忽進退每一步踏出都是那麼的出人意料又充滿了極度的智慧由此更使他手中之刀的殺傷力揮至巔峰極限。

竟沒有任何金鐵交鳴之聲!

但這種寂靜予人的感覺卻是如窒息的壓抑沉悶在無聲之中隱藏著驚心動魄的力量。

驀地晏聰的身形化為極靜手中之刀遙指鬼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絕對的自信與凜然氣度。

而所有圍攻晏聰的鬼卒亦于同一時間忽然凝形不動一時間氣氛顯得說不出的詭異。

倏地有奇異而森然的聲音響起猶如淤阻的水流所出的汩汩之聲緊接著眾鬼卒的頸部忽然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痕迅擴大最終化作血箭標射而出。

十余名鬼卒幾乎不分先後地轟然倒下倒下時已然氣絕身亡。

——那奇異而森然的聲音赫然是鮮血自被切斷的血管中噴涌而出的聲音!

如此可怕的殺人手法深深地震撼著尚未與晏聰交手的鬼將!這些年來他們隨鬼將在玄天武帝廟周圍出沒已習慣了殺人這一次?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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