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妒 第一章 閨閣秘情 10.提親

作者 ︰ 老稻

「老太太這您放心,這趙家雖然家大業大,也並不橫行鄉里,仗勢欺人,他們那里好多人種趙家的地,沒听說對哪家苛刻的。如果這孩子是那種惡少,我也不會拿來惡心您的。我們做這行的,雖然有時有些話不免說得滿些,但起碼的良心還是有的,就是不能把人家閨女向火坑里送。不然我干了幾十年,早叫人家吐沫星子把我淹死了。」張媽嘴信誓旦旦地說。

「他們那樣的大戶人家,只要門風不是太壞,孩子不作惡,也就很說得過去了。你說得這樣好,我也不好說什麼,我們察听察听吧。再說,這事我也作不了主,還要孩子她爹當家。」呂夫人說。

張媽說︰「那是,那是。這個事我給呂老爺提過的,他說要看看孩子。我想他的眼光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一直沒去。不過憑我的拙眼去看,如果趙家了孩子府上要看不上,這方圓幾十里也就沒有能配上你們家閨女的了。這孩子實在太好了。」她說這話倒是實話,她見過呂雉幾面,內心里真的喜歡上雉兒了。

「難得你為了孩子的事這麼費心,成與不成,我都謝謝你了。」呂夫人說。

晚上吃過飯,等孩子們都離開了,呂夫人就把媒婆來說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向呂公說了,呂公說︰「媒婆的嘴,都是吃露水的嘴,哪有準頭氣,還是我去察听察听吧。那趙家雖沒什麼惡名,但也近年才起來的暴戶,如果不是他弟弟在外做了大官,他怎麼能那麼快?想錢來的也不一定都是正路。」

呂夫人說︰「只要孩子好,錢不錢的倒在其次,我們家也不缺孩子花的那兩個錢。」

「我不也是這麼想的嘛,都是你老太婆三天兩頭的催,省怕你閨女嫁不出去。」呂公說。

呂夫人說︰「我是女人,知道女孩子大了心思多,你看不出雉兒成天在家蹲不住,脾氣一會好一會壞的?」

「你說這我倒沒在意,細想想這孩子近來是有些跟以前不一樣,嘴巴也不像以前那麼甜了,真是長大了啊。」呂公若有所思地說。

經不住呂夫人一再提醒,趁趕百技會的機會,呂公到黃家堡見到幾個朋友巧妙地問了趙武家的情況,都說倒沒有欺壓百姓強取豪奪的事,只見他們家嘩嘩地向外淌金子,都以為是朝庭給的呢。又叫一個熟人指定趙彌給他看,呂公跟了兩天,仔細看了這孩子的面相動靜,當時沒說什麼,只微微地搖了搖頭。好在在會上,呂公沒有踫到呂雉。趙彌把精力集中在瞅女孩子身上,哪留意有一個糟老頭子在偷偷地給他相面。

呂公回到家里,夫人問起這事,他說︰「我看這門親事還是不著急答應,一是這趙家家庭情況有些復雜,錢來的有些不明,現在天下未穩,誰知道他們家將來能不能站住腳。二是我看那孩子,人倒是機靈,只是面相不怎麼好,耳朵太小,人中太短,相書上說‘耳朵小,成事少;人中短,吃飯軟’,恐怕難有大出息。特別是那孩子下巴太尖,不是晚年沒福,就是將來無後。我們雉兒可不是這樣的命運。」

呂夫人說︰「你就是好以貌取人,也不知你那破玩意有沒有準頭氣,什麼事都叫它耽誤了。」

「不會不準的,你走著瞧。」呂公說。

自從上次走後,媒婆張大媽又多次到呂家來問他們相親的情況,每一次呂夫人都以這樣那樣的理由告訴她︰「還不定下來,再等一等。」這是呂公和夫人商量的意見,他們認為,對趙家這樣的大戶,如果一口拒絕,會讓趙家感到很沒面子,指不定會生出什麼後果,與其這樣,不如施以緩兵之計,湊適當時候找個合適的理由再巧妙回絕。恰巧送走曹德家之後,張媽又來了,呂夫人說︰「真不好意思她張媽,孩子不能答應給趙家作親了。我們幾乎忘了,這孩子從小是和現在沛縣縣令曹德家的孩子定了女圭女圭親的,前些天他們要搬家了,提起什麼時候把孩子的大事給辦了,我們方想起來。論家庭情況,曹家怎麼能跟趙家相比呢,只是兩家是世交,老頭子不好意思悔親,就答應了。你看這可怎麼好,真叫你為難了。」

張媽一听長了臉,從呂家一再推月兌,她已意識到這件事情可能要打水漂,但又想呂家除了趙家哪還會有更好的人家可挑,加之她又是受了趙武的重托的,吃了人家嘴軟,拿了人家手短,既然受了趙家的禮,就得替趙家辦事,所以她才三番五次到呂家來交涉,沒想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既然他們是世交,從小是定了女圭女圭親的,如今當爹的又做了縣令,想呂家做的也不差。這樣一想,她說︰「婚姻之事,都是老天爺安排好的,該誰跟誰是一對,遲早會進一家門的。」

「你能這樣想更好,趙家那邊就煩你給說明白了,像他們這樣的大戶,我們攀還攀不上了,目下實在是沒有辦法。」呂夫人說。

「太太放心,我會好說的。」張媽答應著。呂夫人讓人送了些字錢,說是讓她買果子吃,她說了聲「不要」,揣在兜里忙著走了。

趙武起初還埋怨張媽不用心給兒子說這件事,及至听說呂公閨女已有了人家,他心下狐疑︰要是有了人家怎麼不早說,放了這麼長時間才有準音?一定呂家沒看上他家孩子或者有其他原因。心里這麼想,當著媒婆的面,他也沒好說什麼,只哼了一句︰「我倒要看看他們能找個比我們小三還好的!」從此他對呂家有了過節。

這年的七月份,眼看雨季就要過去了,老天爺卻下起了連陰雨,村莊里農田里到處都積滿了沒腿彎深的水。桃花溪更是瀑漲,日夜流不個不停,田里的水還是下不去。田里的莊稼一直泡在水里,再泡下去,到秋季都要絕收。這讓呂公、趙武這些種田大戶心里都如湯煮似的,日夜尋思著怎麼把田里的水放下去。呂公的土地在桃花溪南岸有一千多畝,地勢比較高亢。緊挨著這片土地的下方就是趙家的大片土地。呂公的土地緊靠桃花溪,論起來排水應該是很方便的,但水利上有一個常識,就是高水高排,低水低排,這樣一方面有利于防止大水沖垮大片土地,另一方面不至于給下游造成過大的洪水災害。平常年份,呂氏田里的水都是經過趙家田里的壟溝流向南方,再轉頭向東,從窪處流入桃花溪。今年因為水勢大,加之呂公地里的水倒灌似的流向趙武的土地,趙武幾千畝的土地幾乎成了一片大湖。按往年的辦法,即使現在雨停了,他田里的水沒有十天半月的時間,根本排下不去,何況現在雨還在下!情急之下,他一方面讓人沿呂公的土地築了一道堰,不讓客水流經他的土地,一方面要從呂公的田里開出三道河來,把水直接引入桃花溪。他叫大兒子趙弘來和呂公商量,呂公本來就對趙家攔截客水經過的做法有氣,又算算三道河從他地里經過,每道河少說也要沖垮二百畝地,他這千把畝地等于就此報銷,當然不能同意。呂公表態道︰「不僅三道不同意,一道也不行!」

趙武原來僅是一個中型地主,為人做事還不怎麼驕橫,自從弟弟做了大官,他快地了起來。人一闊臉就變,財大氣粗,周圍的人都仰著臉看他的臉色行事,久而久之,他怎麼能不盛氣凌人、仗勢欺人。也是他這些年哪吃過「豆雜面」了,先是呂家拒婚讓他覺得沒有面子,這次要從呂家地里開幾道河放水,他們又不同意,這讓他急了。一方面他疼他的莊稼,一方面他想你呂家的水從我地里過那麼多年,我說不了嗎?分明是你老呂不講究。想到這,他狠狠地說︰「說話這麼硬?他呂公有多大的本事,我今天就要跟他叫叫板,這道河他讓開也得開,不讓開也得開,你們給我干去!」

幾千畝地一直泡在水里,趙家所有的人都急得團團轉,得了老子這話,趙弘火帶領幾十號長工就呂公地里開溝,等到呂公的家人現,他們已經開好了一條,正在準備開第二條。只見洪水像月兌了韁的野馬迅奔向桃花溪,攜泥帶沙,摧枯拉朽,大片的土地眨眼間被沖垮,一向清澈見底的桃花溪頓時填滿了泥石流,渾濁不堪。呂公的兩個兒子也正當盛年,得知趙家強行在自己田里扒溝放水,沖壞了大片土地,就帶領一幫人前去制止。呂澤問明誰是趙家的人,質問趙弘︰「誰同意你跑到我地里來扒溝了,天底下有你這麼排水的嗎,這沖壞的地你說怎麼賠?」

「還要賠?你家的水年年從我們地里過,我叫你們賠了嗎?便宜讓你們佔夠了,一點虧也不想吃,哪有那麼多的好事!」趙弘說。

「跑別人地里亂扒亂挖,你還挺有理的。我家的水再年年從你們地里過,沖壞你們的地了嗎?別的我不講,你怎麼扒的你怎麼能我堵上。」呂澤說。

「堵上?門都沒有,我不僅不堵,還要再扒,你愛咋咋的。」趙弘說。

「喲,你還挺霸道的。我今天還就是要給你堵上,弟兄們,給我上。」呂澤招呼自己的人過去打壩。

一邊要堵,一邊要扒,雙方的情緒就像這泄洪溝的水,立時陷入失控狀態。有的罵,有的操起手中的家伙就向對方打去。呂澤一眼不注意,被人用鐵鍬狠拍了一下,頓時倒了下去。呂釋之見狀,大喊︰「抓住那姓趙的,抓住那姓趙的,把他扔到河里去!把他扔到河里去!」

呂釋之這邊喊,那邊就有兩個反應快的年輕的長工眼疾手快地架起趙弘緊走幾步,一喝號就把他抬起來扔進了桃花溪。趙弘是農村長大的孩子,本是會些水的,只因今天水流太急,又渾濁,加之他沒來得及防備,扔下去被水嗆了一口,一時沒回過氣來,就被大水沖走了。趙家人見沒有了主人,也不再打了,沿河就去找人。呂澤也昏死過去,家人顧不得放水的事,簇擁著把他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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