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卓峰坐在樹下弄著火，看白景浩難耐的打了個哆嗦，不由擔心道︰「浩子，你這一層單衫，眼看著要到十二月了，這一冬你就……」
「一共就那麼點兒錢了，虎子他們連件長袖的衣服都沒有，今天讓凱給他們做了點兒棉衣，我也實在是……」白景浩靠在樹上閉著眼，無奈的開口。
「老爺子也是，今天這麼晚了還不來。」卓峰搖頭抱怨。
「嗯……」白景浩哆嗦著烤火，突然伸出一個指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別出聲。」
卓峰一愣，緊接著就听見骰子撞擊竹筒的聲音，均勻有聲，「三個骰子？」卓峰看白景浩，後者點點頭，側耳傾听。
突然間聲音一頓，搖骰子的聲音停下來，樹林里就只剩下了火劈里啪啦的聲音。
「兩個六一個五。」卓峰開口。
「不對，另一個是四。」白景浩斷然搖頭。
「我分明听著……」卓峰剛要說什麼，誰知骰子敲擊竹筒的聲音又繼續響了起來。
「六個……」白景浩眉頭一緊。
卓峰點頭，等到最後聲音停下來，他開口道︰「六個六。」
白景浩再次搖頭，「六個六一個一。」
「浩子，你糊涂了，剛剛你說的六個。」卓峰驚訝得道。
「停下來的時候，確實是七個。」白景浩絲毫沒有改口的意思，「六個六一個一，三十七點。」
「哈哈哈哈！」老爺子爽朗的笑聲從樹林里傳來，「阿浩，如果不是我一點一點把你教出來的，我真懷疑你這活兒是不是打娘胎里**來的。」
「他又說對了！」卓峰大叫，「這……不可能，老爺子，明明听準了只有六個骰子的。」
「沒錯，可是……」老爺子將手中的竹筒倒出來，其中的一個骰子，已經變為兩半，一面是六，一面是一，「小峰，阿浩在這個活兒上，始終是勝你一籌啊。」
「你……出老千……」卓峰傻了半天，咕噥道。
老爺子哈哈大笑，隨手又從包里面拿出兩盒東西甩了過去。
「骨牌？」白景浩接過手里的小盒子一愣，那是套骨牌二十八張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小盒子里，「這是……玉石……」
老爺子點點頭，「阿浩好眼力。」
卓峰看著手中的盒子，他的與白景浩手中的區別不大，只是一黑一白兩套，白景浩手中的那套溫潤白澤，柔滑可愛，自己手中這套墨黑輕巧。
「這東西在民間稱為牌九，也是賭具。」老爺子笑了笑，「王家那對兒死豬父子，收著這個，太糟蹋好東西了。」
「老爺子這是……王斌他們家偷得？」卓峰差一點咬到舌頭，白景浩怔了一下卻笑了出來，點點頭道︰「確實，糟蹋了好東西。」他說著捏了一枚骨牌掂在手里，溫潤微涼，拿在手里，卻沒有半點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