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兒或者叫秦絲竹一直倒最後都沒有閉上眼楮。最後映在她眼眸中的是那一片湛藍的天空。仿佛從那里她看見了自己一直追尋的東西。
秦絲竹多麼好听的名字。姬雲軒無意識的瞪著自己的雙手她的手中還殘留著秦絲竹身上的余溫。她看見了過往看見了那一幕幕曾經的快樂時光。她也並不知道什麼時候絲竹的尸體已經被人搬走。這是她第二次親眼目睹死亡。比第一次來的更讓人措手不及更殘忍。
三日後兩人立于不亂居竹林間。竹林深處有塊空地高高隆起上面還立著一方碑文上書︰秦絲竹之墓。
原本秦絲竹已嫁了林忠內佷為妻可出了這樣的事情向來忠于姬家林家顏面不保為了表示自己的清白絲竹的丈夫怎也不願將其妻的尸骨帶回。姬雲軒也無法怪他從絲竹言語中透露的點點滴滴她隱約可知絲竹喜歡的另有其人而這丈夫不過是掩飾罷了。也難怪她即使成親後也不願意呆在家里而是成天的呆在不亂居中。
姬雲軒無法不去管秦絲竹無人認領的尸骨遂將她埋葬在不亂居的竹林中也算對得起這幾年的姐妹情深。
「我真的沒有想到是她做的。」林紫萱凝望墓碑許久右手按上左腕上那一道一輩子也消去不了的疤痕苦笑道。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還是讓她好好安息吧。」
「雲軒你不恨她麼？」林紫萱好奇問道。
「我不恨。」長舒了一口氣姬雲軒目光看向遠方。
「不恨？為什麼你就這麼容易原諒她了？」林紫萱不解她心里還是怪著秦絲竹的。認識這麼多年卻遭一夕背叛。這怨是怎麼都洗不掉的。
「原諒？何談原諒我沒有原諒她。」
「那你為何不恨？」皺起了眉。林紫萱更加不懂了。
「不恨就代表原諒了麼？」姬雲軒搖頭「我不恨她是因為各為其主。各有各的立場她做什麼都是應該去做的所以不需要恨她。…然而我們認識、相處六年卻最後還要反目真地是太悲哀了。作為朋友、姐妹。我不能原諒她的背叛。更何況她傷了你。」
如果不是各為其主她們之間就只是單純的相識、然後生活在一起那會是多麼美好地事情啊。可是願望畢竟只是願望。不恨並不代表原諒。
林紫萱看著姬雲軒的側臉看著她淡淡地神情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經這一事姬雲軒似乎變了很多。
如果說第一次直面死亡讓姬雲軒懂得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那麼第二直面死亡則讓姬雲軒學會無情。直道現在她才有一些些了解姬少勤身上那兩種截然不同的性格是為何。有時候想要保護自己重要的東西不光是善良就可以更加需要地便是無情。
這一刻她腦子里也突然跳出一個更加荒謬的想法︰也許親爹並不是因為對爹有誤會才始終不會姬家。
搖搖頭姬雲軒淡淡的笑了。她很確定自己現在一點都不想離開姬家。她想要解開所有的秘密。她想要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們。
翠兒無論你想怎麼為你身後那人掩飾我總會將他找出來的。因為如果不找出那個人也許不但是姬家危險。恐怕整個國也岌岌可危了。
隔日姬雲軒準時的出現在書房中。一反往日的懶散。好似回到當年念書地那般勁頭。姬少勤對此十分滿意的笑了。他知道姬雲軒真的是用心了。
余坐懷就如同背後靈般。除了偶爾不知道出去做什麼其他時間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姬雲軒。這讓姬雲軒很有意見。有了這樣一個無處不在的保鏢她根本不能換回女裝溜出去輕松一下。
生活雖然平靜可是姬雲軒卻總覺得心內不安。爹再沒有提那封信地事情她卻牽掛著。畢竟這關系到林紫萱地未來。她是不在乎多撒些銀子一直包著林紫萱可是官妓這個身份就是恥辱的烙印。她希望這個才貌雙全地女子即使不再是王公貴族至少可以如尋常女子般平淡的過完一生。
一個個疑點如同一團亂麻根本找不出頭緒來。也就是在這時姬雲軒意外的接到聖旨讓她進宮面聖。
面對女兒的疑惑姬少勤的表情顯得很嚴肅。他顯然也沒有料到皇上會下來這樣一道聖旨。可再怎麼皇命是不得違抗的。只好吩咐的姬雲軒度換衣進宮並且交代其說話要小心謹慎。
姬雲軒煩惱的倒不是這些而是自己的身份明明是女子卻扮作男子去面聖若他日被現可就是欺君之罪。想了又想還是一咬牙換了男裝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
跟在前來報信的公公身後一直走到姬府門口一頂青色小轎靜靜的停在那里。
「姬小少爺您請上吧。」公公扯著那尖細的嗓子叫道。
「有勞公公了。到了宮里頭還望公公多提點」姬雲軒對他作揖同時塞了一錠不輕的銀子到了那公公手中。
公公笑咪了眼連聲說道︰「好說好說姬小少爺這麼聰明伶俐哪還需要雜家提點您還是快點上轎皇上怕是等不及了。」
又扯了兩句閑話姬雲軒這才上轎。
隨著公公那一聲「起」。姬雲軒身子搖晃了幾下听著「吱嘎」、「吱嘎」的聲音帶著滿月復的疑慮和心事一路向著皇宮去了。
要說這京城並不是很大可是從姬府坐著轎子到宮內也還用了將近半個時辰。
這一路上姬雲軒好似沒有一點好奇心別說轎簾就連窗簾都沒有掀開一次。
一旁騎著馬的公公倒也稱奇。跟在皇上身後伺候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替皇上傳過多少聖旨。可是誰頭一回進皇宮都是一副興奮的神情是不是的撩開幕簾東張張西望望。姬家這位小少爺怎麼就跟別人不一樣呢？
早些年倒是听說過這位小少爺學富五車聰明機警可是自從離了鞏大人的私塾也就沒了生息。皇上還嘆過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可是沒想到前些日子小公主逃出宮去玩卻知道了一些內幕。若不是小公主怕皇上降罪一個害怕把知道的事情都說了不然他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里呢。
皇上知道這事之後展了龍顏大笑這說這姬家小少爺不愧是姬家未來的掌權者其父之風現在便顯了端倪。說完便擬旨命他出宮接人想要瞧瞧這姬家的小少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停轎——」尖銳的聲音拉的長長的姬雲軒知道自己到了。便推了轎簾下轎。
入眼的便是那氣勢恢宏的建築群落以及那綿延似乎瞧不見盡頭的朱紅色宮牆。見到此景姬雲軒不禁楞了一下。這些建築好似北京故宮啊可是她從未去過北京親眼看看故宮所以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就是一樣也許皇家的建築都差不多吧她這麼想著。
瞧見姬雲軒愣神旁邊那位公公笑了還當是這小少爺與別人不同其實都是一樣的是他自己多心了。
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公公說道︰「姬小少爺您跟雜家從這里走。皇上正在御書房等著您呢。」
瞧著腳底下很漫長的路姬雲軒又愣了問道︰「公公難到這不是御書房門口？」
公公听了掩嘴笑了神情有些嫵媚卻讓姬雲軒渾身一個冷顫她怎忘了這公公都是些被閹掉的男子。站在她面前的可是貨真價實的「公公」啊。
「姬小少爺您到底是第一次來不知道這宮里的規矩除非皇上特別恩準任何人進了這宮門都得步行。」
「哦小子第一次進宮什麼不懂的地方還煩勞公公多多提點不要讓小子說錯話。煩勞公公帶路。」姬雲軒又是一錠銀子塞了過去。不再去看那公公的表情。
那公公結果銀子笑的更開心了心道這孩子還真是會看眼色人也機靈瞧著就討人喜歡。到時候在皇上身邊還是要替他多多說幾句好話。
不知道公公內心的想法姬雲軒邁著步子跟著那公公向前走只是心里不听的想著一件事情︰到底皇上為何召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