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想起了那個死丫頭的話,想著今後自己是不可能呆在這個面館了,便早早的收拾停當,吃過了午飯,告別了相處三個多月的阿古力和其余眾人,我便帶著我的小包袱急匆匆的趕往約定的地點。
她早早的就在胡同口等著了,今日隨行的是兩個皮膚黝黑,人高馬大的異族壯漢,而她也是一身男子裝束,雖然她的相貌實在是裝不出一點男人味。
她仍是狂妄的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眼,不屑的說道,「還挺守時的,不過你想好了麼?我可是不會讓你好過!為了一只鳥,值得麼?」
我抓緊肩上的包袱,淡淡一笑,「有什麼值得不值得,不管怎麼說姑娘你都不會無聊的要了我的性命,我又何必再畏懼那麼多呢,不知姑娘究竟想出了什麼法子?」
「哼!」她一揚手,伸手的兩個壯漢二話不說就過來夾住我的胳膊,我掙扎了兩下不見效果,也不慍怒,等著她發話。
「送你去青樓!怎麼著?本公……本姑娘這是成全你,昨兒看你挺向往這個玉落樓,今兒個我一大早就打點好了,讓這里的老媽媽好好招待你,怎麼樣?怕了吧?!」她一臉驕傲的看著我,藍眸閃著一絲痛快的光亮,又用她的手繞過我的臉龐,「看看你這身子骨,再瞧瞧你這媚相,老媽媽就算不用我交代也會‘好好’對待你的!哈哈哈哈!」
「那就請姑娘快點帶我進去吧,也請姑娘快些將我的鳥兒還給我。」我又一掙扎,那二位大漢並未想到我會答應的這樣爽快,竟被我輕易的掙月兌了。我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服,雲淡風輕的抬頭說道。
「你……你竟然……」那丫頭也是一驚,結結巴巴的說不全話。
我立馬接口,邊說邊往後同里面走,伸手推開左側的後門,「是,我答應了,姑娘也不會走前門,我們還是快快從這里進去吧,你也快把那只鳥還給我。」
等他們反應過來跟上我之後,我已經穿過了後院正立在通往正廳的門前。那丫頭吩咐了二位大漢去請老媽媽出來,在這空閑她還是不能完全信我,一臉防備的盯著我。
「你不會玩什麼把戲吧?你們南夏國的人,最為奸詐,尤其是你們這種狐媚女子!」
「姑娘放心!」我立時打斷道。心里不免覺得好笑。想我練了這麼長時間輕功。連南君懷都夸我輕功甚是好。我還怕溜不出這個青樓麼!
那個傳說中地老媽媽一出場。倒有些出乎我地意料了。
她並不老。甚至有些年輕姑娘還趕不上她地一絲風韻。她不像大多數異族女子膚色是小麥色。而是歐洲人牛女乃般地白皙。臉上不見任何瑕疵。甚至連她這樣二三十歲年紀該有地魚尾紋都不見一絲一毫。連我這個二十一世紀地老女人都不免感到驚嘆。再看她深邃立體地五官。任何人望一眼都會感到心馳神往。雖然沒有那麼驚天動地地美麗。卻天然一段風騷。單看那墨綠色地眸子。就知道眼前地人特別得很。特別——深不可測。我立直了身體。緊繃了神經。有些迷茫我到底來錯了沒有。
「這位。就是公子帶來地人?」她優雅地將手放在身前。身為異族女子地她卻穿著南夏朝地服裝。露出一抹酥胸和香肩。
我听到她說話時不帶一點赤也國特有地口音。更是覺得奇怪。這個女子難道不是赤也國地人?莫非是混血兒?(作者語︰拍死。又亂想!)
「沒錯。雖然長得丑了一點。可是她是千真萬確地南夏國地女人。這不是最吃香地麼!」她瞥我一眼。邪笑著對眼前地女子說道。
我心里把那死丫頭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雖說我不是貌美如花,可怎麼著也踏不進丑女這個行列吧!身為「老媽媽」的女子優雅的點了點頭,目光向我掃過來,竟讓我渾身上下打了個冷戰,這看似溫和的女子,究竟……
「你以後就留在這里好好做吧,若是想家了便知會一聲,以後叫我晚娘便是了。」她溫溫柔柔的說道,綠眸又將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朝廳里招呼過來兩個丫鬟,「你跟了寶兒奴兒上去看看廂房吧,我都準備好了,有什麼需要的告訴她們姊妹倆,在我這兒的姑娘住的舒舒服服的最要緊。」
我正要跟著那粉裳黃裳的二位和我差不多大的丫鬟進去,又听她溫和的對著二位丫鬟招呼道,「先給這位姑娘準備一身換洗的衣服,該怎麼伺候著我也不用多交代了,去吧。」這下說完了,我便乖乖的跟著上了樓。
來赤也國的這幾個月,雖說身上還留有當初南君懷準備的足夠花的銀兩,可是為了避免太多招搖,畢竟我身為女子孤身一人的來到異國,身上還帶著多數銀兩怎麼著也不很安全,所以一直都沒敢拿出來花過,銀票數額較大也不能拿出手換些零錢,只好在面館打雜過活,住的地方也都是破爛的小格子屋,進了門就挨住床沿了,狹小破敗的可憐。如今看到這豪華的廂房,竟恍惚間有種闊別已久的感覺。
廂房雖說是單間,可是足夠寬敞,紅木雕花床與客廳被珠簾隔著,從我這個方向看去,這珠簾使整個屋子都曖昧起來,床尾後立著一扇畫著仕女浣紗的屏風,並不在珠簾遮擋的範圍之內,屏風的後面是用來洗浴的木桶,還立著一個一人多高的紅木衣架和應有盡有的梳妝台。屏風和珠簾成九十度角,待客的茶桌椅子和矮幾都很合理的擺著,室內還掛著一些山水畫和書法作品,種植著幾盆含苞的蘭花,雖說是冬季,這屋內的保暖措施卻做的非常好,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寒意。果然,倌人們屋子不僅有情趣,更有才趣。
右手邊的牆上是一扇長方形簡樸花紋的紅窗,並為開,用薄粉紗幔遮擋著。窗的左側靠牆立著一扇六開門的紅木大衣櫃,為了使這個大衣櫃不顯得笨重,六扇門都采取了鏤花的形式,里面的衣服隱約可見。
「姑娘,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粉裳的丫頭低垂著頭,柔聲的施禮問道。
我趕忙從衣櫃邊走過來,有些拘謹的虛扶一把,「不必多禮,我姓莫,名字是離兮,你們以後叫我離兮就好。」
「莫姑娘好,」粉裳的姑娘這才抬起了頭,立直了身子,年紀輕輕的已經懂得察言觀色了,並不因我不讓她多禮而少了禮數,仍是恭敬的喊著我莫姑娘,「奴婢名叫寶兒,今年虛歲十四,這位是奴婢的妹妹,名叫奴兒,也是虛歲十四。」她伸手一指正從門外抬了桶水進來的黃裳丫頭,我順著她的手看去,乖乖,剛剛沒注意,這下里仔細一瞧,她們二人竟都長得柳眉杏眼,瓊鼻櫻唇,鵝蛋臉龐,竟是一模一樣。
那黃裳丫頭見我們都往這邊看來,慌忙把水桶交給身後跟進來的兩個龜奴,快步走到我面前試了禮。
「姑娘有何吩咐?」她弱弱的問道,似乎是覺得自己剛剛失了禮。
「你叫奴兒?快起來吧!」我也虛扶一把,待她立起了又仔細的瞧瞧二人,這才發現她們細微的區別,年紀稍大的寶兒左眉邊有個若隱若現的小疤痕,而年級稍小的奴兒則沒有。「你們是雙胞胎吧?」
「雙胞胎?」二人齊齊的問道,聲音也都似發自一人。
我尷尬的笑了笑,有些納悶的想著,古代的詞匯沒有雙胞胎麼?就算沒有也應該能理解吧。「就是同一胎所生的意思。」
「回莫姑娘,是的。」
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等龜奴們準備好了洗澡水,我留了她們在屏風外面侯著,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听外面的說話聲,似乎是晚娘來了。我的神經驀地緊繃起來,正舀水的手也是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