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若雅雖然這番辯論戰勝了澤田茂,但蘭若雅卻沒有絲毫的高興,因為這一切有什麼用嗎?這能挽救那些被殺死的人嗎?不能,即使蘭若雅在雄辯滔滔,但一顆子彈就可以結束她的生命,在槍與嘴之間,蘭若雅卻是一個真正的弱。
一時間一片安靜,澤田茂在那里呼呼氣喘,仿佛一座火山隨時都會爆。蘭若雅靜靜的喝著已經有些涼的咖啡,咖啡雖涼,但自己滿身的熱血卻是滾燙。適才的槍響此時仍仿佛回蕩在蘭若雅耳畔,同胞的鮮血此時仿佛還在蘭若雅眼前流淌。自己那番慷慨陳詞即使辯駁倒澤田茂那又又何意義,土地仍為日寇所佔領著,同胞的鮮血仍在流淌著。蘭若雅心中悲傷之心漸漸繁盛,蘭若雅合上雙眼,‘如果該來的自己終究是躲不過的,就讓自己的魂靈去陪伴著千千萬萬的同胞吧。’
空氣都為之凝重起來,澤田茂漸漸恢復了平靜,看著蘭若雅自若的神色,澤田茂不由有些嘲笑自己,自己素來有雄辯之才,卻輸給了這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自己向來自詡胸容千壑,卻偏偏被這個小女子氣得怒火萬丈。
「蘭小姐,對不起,恕我方才的失禮之處,蘭小姐這番愛國熱情確實是讓我深深的敬佩,蘭小姐犀利的語鋒讓我看到了蘭小姐的另一面,沒有想到蘭小姐也是個性情中人,關于帝國的事情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爭論下去了,你我之間的友誼不要因為這些事情而有所淡漠。」澤田茂說完一低頭。
「澤田先生言重了,我就是亂世一個浮萍,能夠在這世間飄多久就算多久,國破家亡,澤田先生能給小女子一個容身之所,小女子已是萬分的感激了。」蘭若雅神色之間的淡漠語言的清冷讓澤田茂頓時感覺兩個人之間有一個無法跨越的鴻溝存在。
「蘭小姐,只要有我的保護,您就是浮萍也會長久的安全,我希望蘭小姐您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不要做什麼破壞這難得的友誼事情,蘭小姐這可是我自真誠的相勸之言,請您一定要牢記。」澤田茂有些深沉的說道。
蘭若雅看向澤田茂,見他神色之間甚為平淡,雙目之中射出一種復雜的目光,蘭若雅感覺他這話中有話。
「澤田先生,我想,友誼的維持不是單方面的,是需要雙方共同來維系的,我一個國破家亡的弱小女子又何談破壞兩個字呢?我想這其中最重要的是取決于您,而非是我。」
「您明白就好,蘭小姐前些時日您為我贈送您的玉佩丟失而心急如焚,從那其中我已經明白蘭小姐對我們之間友誼的重視,這令我萬分的感動,那玉佩雖是寶物,但蘭小姐更重視的是你我之間的友誼,因此我也不想因此而讓我們的友誼有損,蘭小姐我答應過您,我一定會完璧歸趙,現在請您再次收下這個禮物吧。」澤田茂說著的同時,自身旁的桌子上取來一個小盒子,鄭重的遞給蘭若雅。
澤田茂說道這玉佩的時候蘭若雅已經有些驚異,等到澤田茂言說完璧歸趙時候蘭若雅已經十分的震驚了。那王先生曾說此玉佩被他們得去,那如果澤田茂又再次送還這玉佩,那豈不是說王先生等有危險了?
蘭若雅心中震驚之極也疑惑之極,不知這盒中所放之物是否真的是那玉佩。蘭若雅心中萬念交集,但面顏之上還是平淡無痕,緩緩放下手中咖啡杯,雙手接過那盒子,淡淡說道︰「謝謝澤田先生費心了。」
澤田茂雙目盯視著蘭若雅的面目表情,不曾有片刻移開。
蘭若雅凝神靜氣,極力控制著心中的情緒,慢慢的撥開那盒子的鎖扣,輕輕的開啟了那盒蓋。隨著那盒蓋的開啟,盒子當中一片柔和的白色光芒輝映在蘭若雅的面龐上,蘭若雅膚色本就極白,此時被那白色柔光映照之下,仿佛是一尊雪白的大理石雕塑一般神聖華麗。澤田茂被此時蘭若雅的美麗驚的整個人一呆,感覺心中涌起一種想要頂禮膜拜的朝聖感覺。
蘭若雅此時感覺一顆心都要跳了出來,那盒子當中散著柔和光芒的不是別的事物正是那玉佩。蘭若雅呆呆的注視著這玉佩,腦海之中感覺一片空寂,整個世界仿佛一瞬之間黑了下來一般,王先生,王先生。蘭若雅心中只剩下王先生三個字在翻騰著,這玉佩既然被澤田茂再次的得到,那麼說王先生恐怕凶多吉少了,那王先生現在是蘭若雅生命的支柱,是蘭若雅生存的希望,是她淹沒在這亂世之中的生命方舟。但現在呢?蘭若雅的雙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胸中一片冰冷,腦海之中感覺萬念俱灰。人若沒有了希望,這生還有何意義可言。
澤田茂頗有些疑惑的看著蘭若雅面色越來越白,白得好似透明。「蘭小姐,蘭小姐,你怎麼了?你沒有事情吧?」澤田茂帶著些陰冷問道。
蘭若雅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合上盒蓋說道︰「謝謝澤田先生尋回了這玉佩。但小女子十分好奇,不知澤田先生是如何尋回玉佩的?又是何人偷走了這玉佩?」
澤田茂看著蘭若雅雪白的面龐,看著已經失去鋒銳的眼神,淡淡的笑了笑,「一些膽大妄為之人,覬覦這寶物,因此做下這通天的案件,蘭小姐也不必為此掛懷,此事我已處理,不必擔心他們還會在來冒犯于你。」說道這里澤田茂雙目之中又閃現出一股凶戾之氣。
見澤田茂如此的敷衍于她,蘭若雅也深知恐怕在問也得不到真正的答案,但就剛才澤田茂語帶雙關的言辭,恐怕王先生等凶多吉少了,而王先生與自己的關系怕是也讓澤田茂得知一二。此時蘭若雅感覺自己好似沉入一潭冰冷的湖水之中,整個人在往下沉著,沉著。
「蘭小姐,您沒有事吧?」看到蘭若雅有些失神,澤田茂問道。
感覺有些累了,看到自己的同胞就這樣死在自己的面前,我感覺有些受不了。」蘭若雅虛弱的說道。
澤田茂看著蘭若雅,嘆了一口氣說道︰「那好,蘭小姐,那您就回去吧,用不用去看看醫生?我知道這樣的場面對于您來說過于殘酷了,但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澤田茂按動身旁一個按鈕,不一會那休息室的門便被輕輕的打開,那文官筆直的站立在門前。
「送蘭小姐回去,要保護好蘭小姐的安全。」澤田茂用中文吩咐道。
文官敬了一個禮回答道。
蘭若雅感覺此時整個人渾身都沒有了氣力,慢慢的站立起來,但那雙腿卻是不爭氣,身形一個晃動就又坐了下來。那文官見狀連忙搶上一步扶住蘭若雅。
「謝謝。」蘭若雅輕聲的說道。「那小女子就此拜別,澤田先生。」蘭若雅點頭為禮。澤田茂則身子微傾回禮。「蘭小姐,您好保重,那舞會要是少了您這耀眼的明珠那豈非要黯然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