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小人臉孔
「娜娜啊,你梁叔叔家的兒子應該是和你一個班級吧,告訴他們你才考了多少分。」看到自己的女兒到來,陳四化好像顯得更加的囂張一般,叫囂著來同梁凱比成績,對梁凱的這個成績那絕對是不信任。
「爸爸,那邊舅舅還等你吃酒呢,咱們不打攪粱叔家吃飯了,趕快回去吧。」陳娜娜看了一眼那沉穩端坐,默不作聲的梁凱,在听到自己的父親如此一說,陳娜娜的臉頓時紅了起來,沒敢看梁凱的表情,忙拉著父親就走。不管梁凱的成績如何得來,她還真的沒辦法比,而且,她也不希望看到父親老是這樣拿自己的成績同其他的比自己差的人家攀比,就比如今天,如果梁凱把他的成績說出來,他父親絕對會丟人丟到家了。而她也感覺到羞愧,就算如此,陳娜娜也感覺自己的臉上有些灼燒的火辣辣的熱。
「你這孩子,爸爸還不是關心一下你的同學嗎,如果到時候你同學上學有什麼幫忙需要的話,你爸爸還是能夠遞上話來不是。」陳四化看著自家的姑娘,貌似有些批評,其實,卻依然不忘記挖苦一下梁凱。而且,梁建忠並沒有報出自家孩子的成績,更讓他默認了老梁在說謊。
終于,忍無可忍的梁凱看了一眼那邊兀自準備繼續叫囂著的陳四化,淡淡的說道︰「謝謝陳叔叔的好意了,今年考的分數比較好點,可能是試卷出題比較容易吧,考了593分,我想上一中的話應該用不到陳叔叔幫忙了,可能讓你有些失望了吧。」
對于這等整天踩低仰高的得志小人,見了上級裝孫子,見了比自己低的就是爺的主,梁凱自然沒有什麼好臉色,他可不是忠厚的老爸,如果不是看到陳娜娜作為同班同學的份,他早就反擊過去了。
「593分!」
听到梁凱自爆這個成績,而作為同班同學的陳娜娜也沒有反駁,听到這個分數,就連隔壁的那桌子人也都投來驚訝的目光,確實,分的成績都可以讓陳四化四處拿出來攀比,593確實是一個不想讓人不關注都難的成績。高出一高分數線將近二十分的成績就算是在全市來說也是上層的分數,足夠上一中免費生了。
「593分?啊,確實不錯,哈哈,那個,老梁,你們繼續,繼續。」陳四化看著沉默的女兒,也許老梁家的兒子可以說謊,但是女兒絕對不會說謊的,女兒的沉默代表著這個雷人的分數確實就是真的,次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女兒分數還是有點少,怎麼就不能考到594分呢?
陳四化囂張而來,羞愧而退,看著梁建忠那桌子人投來的蔑視的眼神,終于風水輪流轉,貌似再待下去也只有受辱,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把屏風再次的對齊,而兩邊的餐桌上又恢復了剛才的話題。不過,此時梁建華的話題卻從剛才梁凱拋出的搞客運的思路上跳月兌了出來。
「建忠,你們酒廠雖然最近兩年有啤酒支持,可是依然是虧損大戶,市里這次有幾家進行試點的破產重組需要整頓的企業,你們酒廠應該也在其中吧。」鮮有的,梁建華在酒桌上談論起了市政府工作上的事情。
「嗯,廠里最近有這個風聲,只是破產有可能,重組的話,有些不可能,估計沒有人願意把錢投入這個無底洞,除非另外有人入主酒廠,把這一群管理人員都清理出去,不然的話,酒廠沒有盤活的可能,其實,咱們市酒廠的技術還是不錯的,而且地下水脈也適合釀酒,只是,哎,生產的越多,銷售的也不少,虧損的卻更多。」梁建華作為酒廠陳華部門的一個小主任,顯然對酒廠里的門門道道也比較清楚,畢竟都在酒廠干了十幾年了,作為國有企業,上層管理者走了一批又一批,酒廠從盈利走向虧損,從興盛走向衰敗,同那些歷任的領導有著很大的關聯。而現在的酒廠里的人更是聯合虧空,就像陳四化那種人都可以做到銷售科科長的位置上,可想而知酒廠里的情況是多麼的烏煙瘴氣了。
隨著國家大政方針的改變,國有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的轉變,而那些依然抱著老思想,吃著大鍋飯,端著國家鐵飯碗的國企在不能適應市場經濟的體制下,如果不能進行轉變,體制僵硬的企業必將成為市場轉變的第一批犧牲品。而這些企業逐漸的不但不能成為市里的一大財政收入點,而是成了市財政上的一個很大的包裹,市酒廠還是比較好的一個企業,前兩年白酒不行就引進了啤酒生產線。多少也算是搞了個扯平,可是,從去年一直到今年按照正常來說,就算不盈利,酒廠也不應該虧損太多,可是,就這麼個酒廠一年的時間硬生生虧損了三百萬。
而比如梁凱的母親梁素蘭所在的那個百貨商廈也是如此,僵硬的銷售管理機制根本就跟不上時代,反正銷售多少都有工資可拿,銷售員工沒有積極性,而且銷售的物品幾乎還都是以前的老幾樣,屬于國有企業的配備貨,而外面新開的商場里的貨不但齊全,還時尚,便宜,市里的這個百貨商廈一直還是按照以前的那個老模式來運行,不虧損才怪呢。
同樣,市里面的那些國有大中型企業莫不是如此。這年頭,能不虧損,就算不賺錢的國企也已經不錯了,說起來酒廠虧損這點還真的是個小數目。
其實,不但商城市是這樣,全國各地都是這樣,于是,一場國有企業的改革也就伴隨著國家在南方試點的成功運行後,也轟轟烈烈的開始逐步的在全國施行了,畢竟,這些國企不但不能為市里創造財政收入,還要每年補貼下去大把大把的財政,本來就已經捉襟見肘的財政更加的緊湊了。而擺月兌掉國企的這個包袱讓市財政輕裝上陣,也是勢在必行了。當然,隨之而來的賤賣國有資產,致使國有資產大量流失,個別干部中飽私囊的現象也相應的出現。伴隨著國企改革的過程之中,一批貪官的落馬是必然的。
當然,這事總要有個先來後到,而市里面那些虧損比較嚴重的企業比如五金廠,百貨大樓,農機廠等都屬于第一批開始清理的企業,酒廠要排到第二號了。
如果梁凱記憶的沒有錯的話,在沒有過多長時間,也就是大約梁凱高中開學沒有多長時間,梁凱的父親鐘素蘭就申請了一次性買斷,而梁凱的父親梁建忠所在的酒廠也開始資產清算,準備精工重組,只是雖然重組,卻還是市政府接手罷了,屬于換湯不換藥的形式,一直到後世都還好死不活的拖了好幾年後才算徹底的破產了,而梁凱的父親就是在第一次企業重組之中,也申請了一次性買斷,梁凱的父母雙雙都成了下崗工人。最後在從小姨夫家借了兩萬塊錢,再加上倆人近七萬的一次性工齡買斷的錢,整合了將近十萬塊,開了一個商店,一直維持著整個家庭的開銷,包括梁凱上高中,然後四年上大學的錢都是從這個小商店里出來的。
而此時梁建華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其實並不是要告訴梁建忠什麼,而是因為他看到了陳四化背後的那個人,黃市長,當然,這個市長的前面要加個副字,市里的正牌書記還不是他姓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