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平淡的有些蛋疼
從九四年就開始實行的國企政策性破產重組，資產清算大業經過幾年的實驗和總結，終于到了逐步完善，已經可以推廣的地步了，于是，在九七年就轟轟烈烈的在商城上演。當其沖的就是主管工商業的市長，而根據梁建華的說法，最近因為省資委和工作組的住進，同時還伴隨著調查組的到來，第一批破產的一些幾乎停頓的企業根本就沒有啥重組的可能性，比如五金廠，幾乎停工了一年多了，而食品廠還好點，可以賣點醬油醋的，不過，肉食加工類的現在已經幾乎沒有什麼生意了。畢竟，私營企業比國營企業更加的靈活，也便利。
「五金廠，還有機械廠，電纜廠，還有市百貨公司，好幾個企業近年來虧損嚴重，特別是機械廠，據悉嚴重資不抵債，這些企業可能實行永久關閉了，其他的幾家比較好點的工廠，可能在第二批的資產清算之中，黃市長最近也有些忙，沒想到今天還有功夫在這里喝酒啊。」梁建華看著那已經合攏的屏風，有些感慨的給大家說著最近的情況，這在以往的時候，梁建華是從來不談論這下話題的。
總之，大家從梁建華的話語里，大家好像都能感覺到一場轟轟烈烈的變革將在商城市上演一般。不管如何，那些官場的風雨動態也許和梁建華深深的掛鉤，不過，卻與梁凱沒有多大的關聯，就算有關聯，他還真無力過問，而梁建華的這番話，同時也讓宋益民下定了決心終于不在打商業中心的注意，而是準備就近就考察幾個距離商城比較遠的客運項目，如果確實像梁凱所描繪的那樣，他就準備真的立項了。
自古官商一體，官場動蕩，而且商城的商業中心計劃更是其中的重點之一，宋益民只要不傻，也能听出來梁建華話里的意思。官場動蕩，商場也是如此，現在像他這種編外小魚一旦被卷入漩渦之中，絕對是粉身碎骨，還不是趁著大家都在漩渦之中，自己趕緊的在外圍清淨之地，佔領一片天空，鬧不好還有可能真的趁著這段真空，成就一片基業。
其實，不管梁凱在研制確鑿的說明客運行業的美好前景，無論是梁建華，還是宋益民都改變不了對梁凱最基本的看法，那就是梁凱畢竟只是一個初三剛畢業的學生，甚至連高中生都還算不上，也許梁凱在談話的時候客運讓別人忽略掉他的年齡，可是，梁凱那張青澀的面孔卻時刻在提醒著大家，梁凱，就是梁凱，依然是那個十五歲的青澀少年，沒有走出學校的擁有純真思想的學生仔。無論是宋益民，還是梁建華雖然都認可了梁凱的建議，不過，最終的確定是否可行，還要看他們自己的考察。
這頓飯除了中間出現了李四化的小插曲外，總體來說還是比較愉快的，就連梁建華在得到確認他們夫婦所在的企業都將進行破產重組的那種憂郁，也在大家的歡快之中沖淡了幾分。不過，在接下來的幾天梁建忠夫婦那隱藏在內心的憂慮從他們不時的嘆氣之中也已經表現了出來了。
經過一個多月的時間，鐘素蘭所在的百貨商場的命運終于也快要到了最後拍板的時刻了，百貨商場將被另外一家老板接手，在接手後，將有大量的員工被辭退，而被辭退的員工依然有兩種不同的處理解決，一是按照工齡進行一次性買斷後續工資，另外一個就是工資減半，領取補助，成為下崗工人。
不過，公司提倡是一次性買斷，這樣政府省事，個人也省事，但是，一但買斷，那麼，也就代表著這原來手中的鐵飯碗即將打碎，吃公糧的事情也就不復存在了。可是，不買斷的話，那三四百塊的補助確實是無濟于事。
這些天自從放假以後，除了梁凱去拿一次畢業照外，基本上都在看從堂姐梁淑華那里借來的高一的教科書復習著里面的內容，加緊的學習著，希望在高中階段不至于被拉下的太多，而于洋和邵峰兩人也經常過來同梁凱討論這一問題，倆人各種拿走了自己比較差的科目回去預習一下，同樣希望在未來的一中這個尖子生扎堆的地方不至于成為墊底的存在，再次的重現于洋放假的時候在班級內被人質疑成績的那一幕。
父母雖然在自己的面前並沒有表現的過多的憂慮，不過，從母親那總是在偶爾的時候的嘆息聲，還有這兩天只要吃過晚飯，他們就進入房間內嘀咕著商議著什麼事情，梁凱就知道，母親下崗基本上已經成為定局，只是現在和梁建忠倆人討論的到底是以後可以每個月領取固定的勞保，還是一次性申請買斷，這樣手里多少可以有點資金，也許自己能夠干點什麼事情也可以。如果只靠一個月幾百塊的補助資金，那真的是雖然餓不死，確是絕對存不到錢。
既然父母二人不想讓自己知道，梁凱也並沒有過多的去過問，依然是專心的看著高中的教材，復習著那些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知識，現在的梁凱不論是死亡，還是眼界，定力都不是以前的梁凱可以比擬的，堅韌的意志讓梁凱就算在放假的時候依然可以保持著六點半早起的好習慣。
一個暑假的生活總是那麼平淡而且又有些緊蹙的即將過去了，每天抱著書本都在溫習功課的梁凱甚至連家門都很少走出，平淡的生活伴隨著梁凱翻過去的一頁頁書籍而過去，生活，就是生活，並不是如同小說里描寫的那般總是有各種各樣的意外和波瀾壯闊的事情和場景生。
梁建華正在忙碌著他們城建局的事情，以其在這次的官場動蕩之中能夠得到一定的進步。對于這點，梁凱也無可幫忙，小姨夫也終于考察完了一些離市區比較遠的幾個縣城，其中梁凱描繪的場景雖然也不盡然，卻也大是有利可圖，最起碼是比現在他做的事業有前途，所以，宋益民也準備博一博，不過，卻並不是如同以前所說的完全不記後路的投入。
不過，梁凱卻知道這是一定的，九七年的時候打工的浪潮才剛剛的興起，等到了千禧年之後，農民工外出才真正的達到了頂峰的階段，到那個時候宋益民就是擁有三十輛車，也不一定能夠總攬一個縣城的所有長途運輸路線。
對于小姨夫宋益民終于進入客運行業，梁凱也為他感覺到高興，不過，一個多月過去了，宋益民也只是來過一兩次梁凱的家里，梁凱的小姨夫鐘素青和女兒宋婉到是來過幾次。現在的宋婉雖然還敢不時的捉弄一下梁凱，卻並不敢像以前那樣的肆無忌憚了。梁凱那經過個把月的鍛煉終于有了些起色的身材和那渾身的氣勢看起來再也不是那個認自己任意揉捏的爛泥了，就連身高也在這一個假期長高了不少，甚至看的于洋都有些嫉妒。
而梁建忠和鐘素蘭夫婦則在商議著關于自身下崗的最後取決適宜，總之，大家看起來每天都有事情做，而其實生活就是如此的平淡，而且平淡的有些失真，用後世的網絡語言來說，就是平淡的有些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