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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峰問︰「客戶承受價是萬,為什麼要跟房東說是115萬呢?」
店長笑了笑說︰「這就是要給我們自己留一個彈性空間,為第二步談判做準備。你們想,任何生意都有談判的余地,我們把客戶的承受價報成115萬,房東這邊就會在115萬到135萬之間去折中,這是一般人的心理狀態,和在小攤上買東西沒有什麼區別。要是我們直接說出客戶這邊的底價萬,那房東就會在到135萬之間去折中,當然是前面一種有利于把價格談下來。」
「你們也听到了,這麼一個電話,房東已經把價格從135萬降到了萬。不用說,這套房子真正進入談判階段,再降下幾萬沒有什麼問題。目前的關鍵還是在客戶這邊,看他能不能定下來,甚至最好想辦法讓他能在提高些價格,這樣就比較有把握了。」
大家都不說話,細細揣摩這中間的一二三四五。
此時,驀地閃起一片亮光,照出幾張慘白錯愕的臉,接著一陣炸雷「轟隆隆」滾過。濱江在這一陣雷聲中仿佛劇烈抖動了一下,天空被撕裂了,頃刻間風雨大作。強暴風雨終于來臨了!
等不及雨停再回去,余小明吩咐拉上卷閘門各自走路。成峰和店長一輛車,蔡俊與楊曉婷一起,馬秋霞利落地跳上羅智剛的「新福」電動車,見她豐滿的身軀緊緊貼在別人的後背上,我涌起一陣蒼涼。等他們都消失在雨霧里,我獨自對雨踏車,一搖一晃,路面積水深處足有幾十厘米,雨仍在下,從頭頂到脖子,浸透衣服,從兩只褲管里「吧嗒吧嗒」往下掉。我突然釋放了,把自己完全在暴風雨中間,故意在「火炬大道」路口繞到「聞濤路」上,順錢塘江而下。不覺中唱起鄭智化的《水手》,聲音高亢悲壯,模一把臉上雨水,夾雜著熱乎乎的淚。我知道這不是悲傷,我想到了更加遙遠的一些事情。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干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干淚不要問為什麼
《水手》說的是一個水手的故事,這里與他無關,與所有外在無關。我喜歡尋求感官的刺痛。比如在學校某次,深夜去看世界杯,喝得酩酊大醉,第二日不洗臉就去考場。比如在東莞,和一個人半夜從虎門走到長安,一路又叫又跳,為沒有錢坐一次公交狠狠泄了一通。比如在西藏,四個人一個小時卸下8o噸水泥之後,全身痙攣火燒火燎,趴在地上兩分鐘起不來,但在第三分鐘,走到江邊一猛子跳進去,水是雪水,比零度要冰,冰爽莫過如此。
東莞這個城市骯髒,雨水ph值特別高。那個女人知道我不愛帶雨具,經常會在下雨前短信︰千萬記得帶傘!這雨要毀容的。我便瀟灑一笑。只是這刻,已再無人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