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醫館!」大家七嘴八舌地答道。
「很好!正是這樣!既然朱賢弟已經把他所知道的方法都用盡了還是找不到讓字跡顯形的方法,無非就只有兩種可能其一,還原的方法不對;其二,還原的對象不對!」孟原進一步把自己的思路向大家剖析。
「你剛才說的那兩樣東西就是用來還原字跡的解藥!」朱集璜順著孟原的思路下去,終于想通了其中的一點。
「沒錯!這兩味藥材正是解藥!」
「那你是如何確定的呢?」朱集璜還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我想大家應該還記得那封信的樣式吧!」孟原說完把朱集璜放在公案上的那張信紙再次拿了起來,信被水浸過之後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了,但整體的格局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他指著信的抬頭部分說道︰「大家看,這封信沒有抬頭,而落款也沒有,而是畫了一只螃蟹,這非常令人懷疑,所以一開始我們大家都被對方所蒙蔽了,這也正是對方這個局的巧妙之處!如果大家對于藥材的名字相當的熟悉,那麼就很容易對上號了。沒有抬頭,換言之不就是前面的部分是空白的,也就是白前!恰好藥材里面就有白前這味藥,想通了第一個白前的由來,那螃蟹就容易得多了,因為……」
「因為螃蟹有八只腳,所以暗指的藥材就是八角!」朱集璜搶在孟原的話頭前面。
「沒錯!我想白前和八角這兩味藥一定就還原那隱匿文字的解藥!」孟原的語氣非常堅定。
「那要如何配置呢?要不要先一味一味的試試!」朱集璜又遇到了新的問題。
「那倒不必,兩味藥合而為一才具功效!」
「何以見得呢?」
「因為只有抬頭和落款都具備了才能稱得上是一封完整的書函!」
朱集璜恍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又說道︰「可惜信已經被我糟蹋了,就算是我們找到了方子,也無法得知其中的秘密了!」朱集璜深為自己的莽撞而自責。
「沒關系!朱賢弟大可不必自責,我們一定能獲知這個秘密的!」許用擔心朱集璜過于自責插口道。
「難道你們還能從這樣一張廢紙上探究出隱匿其間的秘密?」朱集璜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欣喜。
「那倒不是!若不是朱賢弟今天在此展示了一番,我們根本無緣得以親見這套江湖異術,就連朱賢弟都對此束手無策了,我們弟兄又如何能解開其間的秘密呢?」許用接著解釋道。
「那……」剛剛閃現的欣喜又不見了,朱集璜又是滿臉的迷茫。
「朱賢弟解不開的秘密,我們更是無法解開了,但是如果這個秘密並沒有寫在這張信紙上,而是……」孟原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我知道了!那個秘密是寫在信封里的!」朱集璜抑制不住的興奮,就像剛剛得知自己考中了狀元。
「沒錯!如果我判斷得沒錯,那個秘密應該是寫在信封里!而這也正是對方另一處極為高明的地方,正常情況下,大家拿到一封信函都會去關注其中的信瓤兒,而很少去關注信封,再加上對方故意把信寫成這樣奇怪的樣式,這樣即使信函被其他人截獲了,此人的注意力也很容易就被那封殊為奇特的信瓤兒所吸引,信封就更容易被忽略,就算信瓤兒的秘密被揭穿了,只要忽略了信封,這個秘密就還是能得以保全,這樣就相當于給這個秘密加上了兩把無形的鎖,只有找齊了這兩把鑰匙才能把這個秘密完整的解開,對方布下的這個局真可謂是高明之至啊!」直到孟原把話說完,眾人才算明白了個中曲直。
秘密很快真的解開了,孟原把信封小心地拆開,然後交給了陳明遇,再由陳明遇親手放進了混合了白前和八角熬制成的湯藥中,剛過了一會兒,信封里邊的那面就隱約有圖案和字跡顯現了出來,小小的一個湯藥盆前被眾人的腦袋遮得嚴嚴實實,人群中不住的出「嘖嘖」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圖案和字跡越來越清楚了,陳明遇擔心過猶不及,一看到字跡清新了就趕快把信封從湯藥中撈了出來,他把信封展開在公案上,聚目觀看原來上面畫的竟是現在江陰各處的城防工事、江陰周圍諸山的步兵及馬匹的行軍路線以及水6如何行進的地圖,圖畫得非常的詳細,其間何處有山隘、何處易于伏兵都一一做了詳注,看來此圖窮一人之力恐難成形,而且畫圖之人對于行軍之道還有相當深厚的功底。圖的旁邊寫有幾行小字,陳明遇看完之後,勃然變色,若不是上面有這樣一幅秘圖存在,他早將信封撕得粉碎了,但心中的怒火實在是太盛,只得開口罵到︰「老夫活了幾十年了,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竟然媚俗到如此地步,一封降書居然被他美化得如同一篇駢文,虧他也曾讀過聖賢書,聖人若是在世的話還不被他活活氣死!」
「此文文辭華美,行文流暢,若單從字面上來看,真可謂是‘文’、‘筆’雙絕,實乃上乘之作,可稱為降書之楷模了!不過可惜竟然黑白不分認賊作父,如此飽學之士竟也甘為漢奸走狗,實在可惜啊,可惜啊!」黃毓祺看過之後深為之惋惜。
「如此行為之人,即便是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麼分別!我們漢人竟然出了一個這樣的敗類,我身為漢人實在是顏面無存啊!」陳明遇余怒未消。
「陳公犯不著為此等小人傷身,還是快問問此書信的來歷吧!」許用出言提醒大家把注意力轉回到正是上來。
「三弟所言極是!」陳明遇強忍心中怒氣,轉身坐回到公案後面,對地上那人喝道︰「還不趕快將那修書之人通通講明,如若不然老夫定叫你生不如死!」陳明遇須髯無風自動,顯是怒到了極致。
「小人招供,小人全招了!求大人放過小人一條狗命!」那人說完不住地磕頭,額前已經滲出了絲絲血紅。
「廢話少說,還不如實招來!」陳明遇一拍堂木怒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