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府鴝鵒居七爺的臥房
桃花帳半掛半落內里卻無春光。
只酒醉的年七爺一人歪倒床上也不枕枕頭歪著腦袋雙目緊閉臉頰微紅口里模模糊糊哼唱著不成調的小曲兒胸前衣襟散亂一只手搭著額頭一只手在身上有節奏的敲擊著像是應和著口中那小曲打著拍子。
丫鬟續芳端了熱水進來瞧他那副樣子忍不住輕笑一聲往盆里投了條手巾出來擰去水疊成四方悄聲走到床邊擎著手巾去給七爺擦臉。
七爺眼楮也不睜順手一撈一把撈著她的腕子就把那縴縴玉手往嘴邊兒送去。那手一軟手巾落在他肩頭浸濕了一小片衣衫。
續芳嬌笑一聲由著他親吻著另一只閑著的手去夠那手巾指尖有意無意劃過他的皮膚媚聲道︰「爺是沒吃飽?要拿奴婢開葷不成?」
七爺仍沒睜開眼卻已滿臉是笑擒了那手真個張口啃咬起來。
續芳訝聲道︰「爺還真咬啊……疼死奴了……」
她一邊兒夸張的叫著一邊兒撒嬌似的扭著身子那只玉手也不去管手巾了握作粉拳直往七爺身上招呼。哪里會是重的?那是又輕又軟又溫柔落處極有分寸生生把人的火給撩起來了。
七爺朗聲一笑拉著她胳膊往懷里一帶一個翻身已經把她壓在身下拉開她領子便在脖頸處竊香。續芳心里得意一邊兒嬌嗔推搡他一邊兒扭身身子磨蹭他。
褶裙撩起。羅衫大敞一個桃紅綾彩繡鴛鴦戲水的小肚兜飄啊飄落到了床邊腳踏上落在那雙粉底皂靴旁兩廂映襯越撩人。
推就間干柴作響火花四濺。眼見燎原就听房門一響。而後是一聲清脆的咳嗽聲。
「嗯哼。」
床上兩人聞聲皆是一頓。
續芳眯成一條縫的眼楮驟然變得渾圓滿腔春情皆化作怒意是又氣又惱扭頭去瞧是哪個不開眼的要壞她好事心底又暗恨自家糊涂端了盆進門。光瞧著爺了撂了盆就過來撩撥全然忘了閂門這事倒叫渾人闖了進來。
待見是大丫鬟青桂續芳心里先有些怯了畢竟青桂比她高上一等又是爺的心月復。在這院子日子最久得爺的寵最多便是從前女乃女乃在時青桂說話也是極頂用地現下女乃女乃姨女乃女乃都不在了。青桂儼然是這鴝鵒居里主母大人近乎說一不二若招了她的厭煩自家的日子著實不好過。
可說起來算上爺養板子傷的時日前後一個半月爺沒沾自家身子了。她這身上著著火。心里也著著火——十七八的姑娘爺收用過。卻不抬舉也不放出去連個通房的名分都沒有還掛著二等丫鬟的職不上不下的吊得人越心慌。
女兒家地青春攏共能有多長夠吊幾年的?如今爺要是倦了不踫自家了……她打了個寒戰這新上來地小丫鬟個頂個的水靈她若沒了青春又沒了寵愛豈不活生生熬死在這院子里?
因此雖然是懼怕青桂可也舍不得放了這機會自家火燒火燎的也知道爺亦是火燒火燎的只差那一步……她咬了咬銀牙雖然扭著頭沒吭聲玉手已悄悄滑進了爺的衣衫里一路往下點擦揉搓著。
青桂站在門口手里端著個黑漆木茶盤上放一個五彩蓋盅也不往里走也不挪開視線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聲音清脆而冷冽她道︰「爺要的醒酒湯。」
續芳那只手還沒有順利到達關卡就被七爺拎著丟出來。他翻身仰躺到床里一推續芳道︰「下去吧這兒不用你伺候了。」
續芳既是燒挺慌又是委屈憋悶不肯動彈玉手又往那人身上攀去低聲嬌媚道︰「爺
七爺聲音冷了下來扒拉開她地手道︰「下去。」
續芳听這音兒就知道再說不得一時淚珠兒都涌上來了含在眼框里打轉轉她咬咬牙一骨碌起來也不去瞧他了徑自掩了衣襟趿拉著鞋擰著身子就往外走。路過青桂時一言不待越過她才扭頭恨恨的瞪了一眼。
誰知道青桂這時候把茶盤放在一旁高腳花幾上回身去關門兩下視線正對上續芳唬了一跳忙低下頭那將垂未垂的淚珠兒也甩了下來兩手抱懷緊著快步離開。
青桂哼了一聲心里罵了句騷蹄子兩下閂上門扭回身端了那醒酒湯往床邊來。瞧著凌亂的床鋪便有寫氣再瞧那腳踏上續芳忘了撿走的桃紅肚兜越覺得刺眼一腳跺上去下大力氣狠狠一碾好像踩著的是續芳的胸口想活活碾死她一般而後腳尖一挑一踢把那肚兜踢到腳踏之下這才抻了抻衣裙坐到床邊冷冷道︰「爺醒酒湯。」
七爺一手搭上她大腿揉了一揉涎著臉嬉笑道︰「不扶爺起來怎麼喝湯?莫非心肝兒是要耍些花活兒拿嘴喂爺?」
青桂往他手上一敲歪著頭斜著眼楮瞧他佯嗔道︰「爺莫拿奴婢取笑奴婢笨地緊哪里會什麼花活兒?爺快些起來湯涼了可就越難喝了。」
七爺側了身子一手仍在她腿上摩挲一只手卻往她腰間去調笑道︰「不會沒干系爺教你……」
青桂一手端著茶盤只得一手空閑按了他這手按不住那手索性一撲弄起了身把茶盤撂到窗前桌案上再回身坐了伸手去扶七爺道︰「爺在外面兒得了樂子。也不想著奴婢們在家辛苦回家里便只嗔著奴婢們笨手笨腳拿咱們扎筏子。」
七爺借著她的手勁兒起身又似無力只往她身上賴去笑道︰「心肝兒可冤死爺了爺何曾說過你笨?曉得你辛苦來。爺與你補補……」說著就動手去解她衣襟。
青桂半推半就倒在床上口中猶道︰「爺醉了。趁早喝了醒酒湯正經……」
七爺一邊兒胡亂在她腮邊頸上啃啃咬咬一邊兒撕擄她的衣裳又引了她的手往他身下去道︰「眼下這才是正經……惹了爺的火起來還想……」
青桂想起方才景象半瓶子醋蕩啊蕩直往外灑。猛抽了手出來冷冷道︰「誰惹了爺地火爺找誰熄去甭混往奴婢身上賴。」
七爺頓了一頓撐起身子面頰在酒精和**雙重作用下微微有些扭曲漲得紅撲撲的。像是攏了火可神情卻像剛扎了冰聲音還是帶著**地低沉含混卻已隱隱夾雜著不滿冷然道︰「你鬧什麼?」
青桂也不懼怕。眼梢都立了起來磨著牙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忽然翻了個身手伸到床邊兒抓起腳踏上七爺的一只靴子。奮力往窗戶上撇去。口中罵道︰「還不滾!等著領賞呢?!」
「咚」的一聲靴子沒能砸到窗戶。後勁兒不足只落在窗邊桌案上。因捎著了那五彩蓋盅帶得蓋盅斜倒骨碌到茶盤邊沿蓋落到一旁里面地湯汁盡數潑出漫到桌上又淌到桌沿化作一條線傾瀉而下砸在雕花磚地面上出輕微而沉悶地聲音。
俄而燭花爆開「啪」的一響紅光搖了一搖復又定住。滿屋子只這水火微細瑣碎地聲響再無其他。而窗外一片漆黑無聲無息。
青桂胸口起伏微微喘息著好像剛才那一下使光了全身地力氣一般然僵持也只是一瞬她忽然又一翻身趴在枕上背對這七爺悶聲道︰「寇嫂子收了銀子。許了給單子但說要晚兩日。」
七爺臉色陰晴不定頓了一頓一言不忽然伸手去扯她裙褲三下兩下那礙事的布料盡數被丟下了地他虎狼一般合到她身上。
半掛地桃花帳終于落下去了顫巍巍應和著帳子里女人長長短短的吟哦有節奏的搖晃起來。
燭花結了又結爆了又爆帳里的兩人從相疊移位到相對青桂眼神迷亂恍惚望著帳頂的絲紋腦里胡思亂想著火沒泄去卻是一股一股頂上來。
七爺最是翻臉無情之人。得用時千好百好;一朝翻臉毫不顧半分情面。
如今這鴝鵒居里除了爺就是她說的算所差不過是個名分。可名分名分在爺這邊算得什麼?不過一個虛名罷了。
扶成了姨女乃女乃又如何?鴝鵒居里兩個姨女乃女乃誰落下好了?
女乃女乃一出事兩人都被斥照料不周挨罵地挨罵挨打的挨打三夫人那關過了爺這關卻過不得。爺也不知哪里的火女乃女乃一休倆人也被提溜著攆了出去。說是攆了怕是賣了也未嘗可知。她伺候他這麼多年他的手段她還不清楚嗎?
他愛女人可他更愛銀子。
便是女乃女乃名分沒了更是情意全無。待身上板子傷一養好爺頭一件事便是搬了***嫁妝去當。
論理休妻嫁妝當退還妻家的若妻家同意才可留下來與妻子嫡出子嗣。
她問若當了周家來找該待如何?
他冷笑周家理虧爺沒找他們償爺的銀子還敢來要銀子?
她勸那也多少與小小姐小少爺留些將來小小姐出閣帶些哪怕做個念想。
他卻道留什麼?她才多大點子?等他們大了十幾二十幾年地飾早就不應時了還惹人笑話;那料子更是朽了成灰了豈不糟蹋東西?不若現下換成銀子實在。將來他們嫁娶難道用的不是銀子是料子不成?
他又道念想?!有母如此他們還是不知道的好。
然後他了筆橫財又拿這財去煙花之地買歡。
情意是虛的名分是虛的什麼是真地?銀子才是真的。兒子才是真地。有兒子才有地位。才有吃穿用度才有銀子才有下半輩子可言。
兩個姨女乃女乃為什麼能被干干脆脆的打了上面問都沒問?還不是因為沒個兒子。女乃女乃就算瘋魔了休了年家為什麼還肯養著?不就是女乃女乃膝下還有個兒子!
現下新女乃女乃說話間就要進門了……
要一個兒子。她必須要一個兒子。
她曾暗慕青槐好命懷了六爺的種可惜了青槐是有命無運。她不一樣。她一定要做那個有命有運的。
混亂間她想起家里幾個婆子與她說地那話。低吟一聲扭了扭身子待七爺提身她抓了一旁地枕頭拱背墊在腰下一雙腿又勾上他。盡力迎合
七爺得趣這才有了笑意俯身摟著她親親啃啃雙手揉搓著道︰「你便是個烈性的。倔得什麼呢?這房里誰越過你去了?爺多暫虧待過你?爺還能虧待了你?!」
虧待?她地腦子和她地聲音一樣變得支離破碎想不出。也辨不出就盤旋這一句話要個兒子。定要個兒子。搭的在青桂身上揉捏方開口問道︰「寇檜家地怎麼說的?」
青桂氣息未定微喘著回道︰「說時隔多日記不真切了怕誤了爺的事。還消一二日。好生想想清楚。」忽然身上一疼她不由呲牙道︰「哎呀……爺輕點兒……」
七爺是惱了寇檜夫婦。一時失手掐重了忙給她揉了又揉恨恨道︰「這是還要銀子呢。寇檜家的沒這腦子還是寇檜使詐。若不是爺現在不得找他……哼等爺得了手的非把他腦袋擰下來不可叫他小子瞧不起爺。」
青桂仍「嘶嘶」的呲牙不解道︰「爺知道紀家有家底也就是了為何定要那禮單子?莫非……爺信不過寇檜兩口子?」
七爺哼了一聲道︰「自然信不過。你別多問只按吩咐地辦就是。套她話看她還要多少。盡快給我弄來。」
為什麼要禮單子?因送的不是銀子這麼簡單。這什麼樣的人送什麼禮送禮最能看出人心思來。只有要了禮單子才能知道紀家人喜好些什麼;只有知道紀家人喜歡什麼才能……
他自得知紀家送了厚禮過來曉得紀家家資極豐這腦子就沒一刻停下來不轉的時候——州紀家的產業收入大部分是田租房租這樣省心的可見紀鄭氏夫人並不是個善于理財的;紀家就兩個孩子兒子是個書呆子萬事不管這若當了官怕是更加不管了;就這一個小女兒……他若成了紀家女婿豈不順理成章幫忙照管紀家產業?假以時日還怕到不了手?
他在年家有些個什麼?等老爺子過身那點兒銀子?那夠干嘛地?現下五哥五嫂說是帶著他可他也就比掌櫃的略高一點兒罷了哪里還是個爺?五哥精明五嫂厲害他充其量就小打小鬧弄些銀錢「大權」二字想都別想。
臘月里听聞六哥要出去玫州他當是條出路——六哥也是書呆子身子又不好身邊沒親兄弟幫襯有他個堂兄弟跟著過去也說得過去吧。六哥哪里有五哥那樣的手段?又是沒六嫂小妾丫鬟說得上什麼話?他怎的也能混得比現下強。
他是沒少花心思討好六哥誰知道六哥竟是極奸猾的愣是不給他半分自薦地機會一直打太極到現在眼見開春人就走了他還在原地打轉轉。
紀家的出現實在給了他一條新路。與其一輩子給哥哥嫂子為奴為僕不如自家出去闖蕩一番!他素來覺得自家是龍困淺水被五哥五嫂囚的徒有本事沒處施展這要有了紀家的產業何愁他不達?
紀家的小女兒……他咂咂舌是個美人胚子卻不是中用的。他閱人無數深知中用地婦人要肉厚身軟才好像那紀家等小姑娘干巴巴地一身骨頭臥上去豈不硌壞了人?還得養上幾年……不過他原也不指望床上用她有了銀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他現在先要知道她愛些個什麼哄她上手再圖其他。
他模著懷里豐腴地身子道︰「你沒事也往雁回居、長生居兩處走動走動……」
說了這話他自己也是搖頭雁回居人口少二夫人又一向精明他是沒本事透進去。長生居……他原以為丫鬟多又是良莠不齊總能透得些個誰知道自青槐沒了六哥的一切都是那小妾和青櫻經手旁人沾也沾不得小丫鬟是啥也不知道。而六哥那麼護短的一個人竟是個無情的年前把跟著自己好幾年的丫鬟都給打了四房也在那邊跳腳卻是沒轍。他就更沒轍了。
青桂在他懷里擰了身斜眼道︰「爺又想什麼?爺不叫奴婢問又不交代明白了奴婢怎麼行事?誤了爺的事爺又要來摘奴婢的不是了。」
「渾說。」七爺重重掐了一把笑道︰「其實也沒什麼不過是打听打听紀家姨夫人喜好什麼、紀家小姐喜好個什麼。瞧紀小姐往各處送的箋紙連匣子都是上等的想必是個極精細的……」
青桂前後想通心下又是泛酸雖應了卻是不情願的動靜吭嘰道︰「奴婢省得了……」
七爺嗅著那醋味輕哼一聲摟她過來親了又親直親到她身子軟才放了她掐著她的臉道︰「心肝兒你就踏踏實實的給爺去辦待事成少不了你的好處。爺你還不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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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可憐巴巴的望著六斤寶貝兒流口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