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有這樣的本領,他們的一番話,能讓人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忘不掉。
愛情本來就是奢侈的東西。你家一定很有錢吧,或者,你的男朋友很有錢?呵,有錢真好。
真的是這樣嗎?愛情會在生活的重擔下支離破碎嗎?完全不能想象,又完全可以想象。
如果……如果未來真的要和念去魔界,她究竟該怎麼辦?怎麼面對念的那些妻妾?努力說服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可還是會覺得傷感。哪個女孩子不希望一場美滿的婚姻,可是她,沒辦法結婚……
望著小拇指上的戒指,她苦笑。盡管他給她了很多,可是,她還是覺得遠遠不夠。該怎樣……究竟該怎樣面對未來的生活?說得是啊,要是當初不愛上念就好了。可是,她並不覺得,冒死去救念是錯的。
深夜,莫名的煩惱起來。她離開自己的課桌,迫切地想找人傾訴心懷中的痛苦。她望了望正在熟睡的念,搖了搖腦袋。念已經很痛苦了,她不想去增加他的負擔。月兒忙碌了一天,肯定也不是很好傾訴對象。旋剎誠然會支持她,不過適應了一夫多妻制的他沒辦法給她好的建議。瑪麗蓮呢,一定會想著法子去勸說她離開念的吧……雖然這是善意的,可她並不需要這些。
萬般無奈之下她找到了白歐。輕輕敲開白歐房間的門走了進去,正趴在書堆中小睡的白歐揉了一下眼楮,戴上眼鏡,抬起英俊的臉龐,見是她,先是驚訝,又是很平淡地望了望地面。
那麼……她該找白歐說什麼?明明那樣冷漠的家伙不可能給她多少建議……
支持自己的終歸只有自己……真丟臉,為什麼自己說的話自己現在才理解?刺骨的……悲傷……
「我只在這里坐一下。」天離尷尬地笑笑,縮到角落里,就這樣坐在地板上。
「你會著涼的。」白歐起身,站到她面前。她目光呆滯地望著地面,緊接著,淚水便灑落下來。
白歐遞給她一條絲被。天離將其牢牢卷在身上,然後用縴細的手緊緊抓住了白歐的手腕。
「今天晚上……請讓我睡在這里……我就睡在地板上,不會影響你。」她嗚嗚地哭。
「你當然得睡床上。」白歐淡淡地說︰「那松開我,我準備一下我今天要用的地鋪。」
白歐是自尊心很強的男孩子,所以天離沒就誰睡地板這個問題和白歐爭論下去。她松開白歐,然後望著白歐忙碌。
「和太子吵架了?」白歐輕聲問。
天離沒說話。
「你總得告訴我個理由,要不然,明天早上他現你不在,和我打起來怎麼辦。」
天離微微一笑︰「你也會開玩笑啊。」
「不是玩笑。今晚是玩笑,可能明天就成真了。」白歐聳聳肩,對天離淡淡地笑。
「托你的福感覺心情好了很多。」
「是那樣嗎?」
「吶,我先回去我的房間了。」天離起身。
覺得不應該總是和念睡在一起,怕自己太依賴他,可是現在又忽然覺得,隨便將自己的痛苦變成別人的累贅很是不付責任。
白歐手里拿著棉被,還正打算鋪地鋪呢。他很無奈地望著手里的活,然後便是一聲清脆的關門聲。天離走掉了。
四月終于在眾人的盼望下來到。
這次籃球聯賽要舉辦一個星期左右,每天都在傍晚的時候。孟燁華天天去看,天離則在最後一天陪伴孟燁華去看。最後一天是花智和另一個學校爭奪第三名的比賽。花智贏得很漂亮,比賽結束,隊員們摟成一團,台上的老師和一些跟來看的學生紛紛起身慶賀。然後,便有一個白色的身影,從觀眾席飛躍下,直撲到許優達的懷里。
汗珠的點綴下,許優達帥氣異常。他接住他可愛的白衣少女,在少女潮紅的臉上,印上一個吻,于是全場爆出驚呼。
身邊有許多女孩子不滿地嚷嚷,似乎她們因為許優達有了女朋友這件事很是傷心。坐在天離身邊的孟燁華,望見這一幕,有些僵硬地站立起來,飛離去。天離則跟在她身後,來到了衛生間。
孟燁華將水籠頭擰到最大擋,水聲格外嘈雜。她用冰涼的水一遍遍清洗面部,哭得聲嘶力竭。
天離愕然,隨即將前胸衣服已透濕的孟燁華拉進懷里。孟燁華緊緊抱住天離,頭枕在天離的肩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要哭……會好的,一切……」
一切都會好的。
天離干枯地安慰,但最後一句,實在說不出口。
一切永遠都不會好,只會變得更糟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