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卻管不了民間的那些兒女瑣事。宋皇欽宗及下面的那些所謂有功之臣,都在吵吵嚷嚷著那些軍國大事。
之前,也就是斡離不率軍北撤的第五天——靖康元年二月十四日,在太原城下受阻的西路討伐軍主帥粘沒喝聞听斡離不竟然不等宋朝廷交割三鎮、給足金銀就回軍北撤,心中十分看斡離不不起。于是,就派遣使者從駐扎地雲中出,到汴梁城向宋皇欽宗催討所拖欠的金銀已經答應割讓的三鎮。
那個使者來到汴梁,竟然趾高氣揚、蠻橫無理地大吵大叫,威脅宋朝廷立刻按照大帥的旨意行事。
禮部官員見此人如此囂張,索性把他扣押,囚禁在天牢之中。
粘沒喝見宋朝廷竟然敢于拒捕自己的使節,勃然大怒,從攻打太原的兵力中,分出一騎精銳,向著南北關掩殺過來。
負責守衛南北關的平陽府竟然毫不抵抗,獻關投降。
粘沒喝站在關城之上,見關城堅固,非常雄踞,不禁嘆息道︰「關險如此,令我軍得安然度越,南朝可謂無人了。」
威勝軍知軍李植,聞金兵過關,急忙迎降。
金軍進攻隆德府,沒用一個時辰就攻進城內。知府張確自盡。
粘沒喝連日奪關過隘,軍力損傷過半,眼見前面澤州一帶,守備尚固,乃仍退還雲中,繼續圍攻太原。
宋皇欽宗見金軍西路大軍接連奪關過隘嚇的魂飛魄散,急忙召群臣會議,商議太原、中山、河間三鎮應否當割。
中書侍郎徐處仁出班鞠躬,柬道︰「敵已敗盟,奈何還要割三鎮?」
少宰吳敏亦言︰「三鎮決不可棄。」
少宰吳敏又推薦徐處仁為宰相。
于是宋皇欽宗又改變了計劃,因張邦昌、李二人夙主和議,將他們一並免職,擢處仁為太宰,唐恪為中書侍郎,何強為尚書右丞,許翰同知樞密院事,並下詔道︰
金人要盟,終不可保。今粘沒喝深入,南陷隆德,先敗盟約,朕夙夜追咎,已黜罷原主議和之臣,其太原、中山、河間三鎮,保塞陵寢所在,誓當固守。
詔書頒布之後,宋皇欽宗又起用種師道為河東、河北宣撫使,出兵屯扎渭州。姚古為河北制置使,率兵援太原。種師中為副使,率兵援中山、河間。
姚古出兵不日收復隆德府及威勝軍,扼守南北關。
欽宗聞得捷報,心下頓慰,遂擬迎還太上皇。
惟有想到迎還太上皇的時候,欽宗才想起了揚州還有個康王趙構沒有尋到。
「派人找了沒有?那個林衡太究竟是干什麼吃的,竟然把一個大活人給看丟了!!!」欽宗很是惱火。
「林衡太傳書來說,揚州的禁軍在高郵附近的山崖旁,看到康王攜一女子跳下了懸崖,至今生死不明……」職事太監小聲回答著官家的問話。
「什麼!!!跳下懸崖!!!豈不粉身碎骨!!!尸體……人找到沒有?」欽宗聞听趙構竟然無緣無故跳下了懸崖,內心卻顯得十分平靜,根本沒有表現出親人生死未卜的焦慮心情。
跳崖了!會死人的吧???死了!!死了!!死了的好,省得還要浪費心思去顧忌他……
「韋婉容和康府那邊知道老九跳崖的消息嗎?」欽宗又問。
「還沒有通知韋娘娘……」太監繼續回答。
「好,先不要告訴韋娘娘……同去的伴當回京了麼?」
「同去的侍妾吳金奴按照原定計劃先去了杭州她二伯父家暫住,沒有皇命,她也不敢回京……」
「好,九哥兒跳崖失蹤的消息暫時先不要讓別人知道,一有消息,馬上先要告訴我,我要活著見人,死要見尸……」
「謹遵皇命……」
「別摔死,最好摔了殘廢……」宋皇欽宗邊撫摩著龍書案上的玉石如意,邊靜靜地自言自語著。
張越先伸手亂抓……下降的度很快,但是,他卻什麼也沒有抓到,他覺得奇怪,不是掛在樹上得救了麼,怎麼又往下跳了一次?嫌跳一次不過癮嗎?
不要啊……我不跳了,就讓那些軍漢把我殺掉吧……就讓……
讓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抓住采兒嗎?
那就讓采兒跳……
張越先覺得思路非常混亂,奇怪的是,在自己想事情的時候,下降的度竟然出奇的慢,簡直就停下不往下掉了,四周均是嘩啦啦的水浪沖擊岩石出的聲音,還有多少就到水潭了?也好啊,直接掉水里,免得摔到石頭上,粉身碎骨!
下降的度又開始加快了,最後,竟然直接大頭沖下跌落到石頭上,腦袋還是很堅硬的,撞到石頭,竟然沒是被撞裂,只是……怎麼啦!!!大腿……我的腿啊!怎麼沒有知覺了呀……
張越先啊的一聲,從楊采兒的懷里蹦了起來,直接撲到了地上。
采兒朦朧之中听得啊的一聲,然後,什麼東西撲通跌落到地上,沒了動靜。
月光依舊。
楊采兒借著月光,看見張越先正坐在地上,擺弄著自己的大腿。
「你怎麼了?夢魘了是吧?」楊采兒蹲到地上,看著張越先奇怪的舉動,有些好笑。
張越先哭喪著臉,望了望采兒,默默點了點頭。
「是個可怕的噩夢嗎?」采兒關心地模了模張越先的額頭,現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
張越先嘆了口氣,重新回到岩石上坐了下來。采兒也挨著他坐著,用手抹著他頭上的汗水。
「我們被困在這里了!走不月兌了!」張越先有些氣餒地說。
「你睡的很香甜啊,身體恢復了許多吧?告訴你,我找到水了……就在里面的那個小洞里……」采兒很興奮地告訴了張越先這個好消息。
「沒有吃的,早晚會死……」張越先依然十分沮喪。
「是啊,沒有吃的,該怎麼辦……」采兒的目光也暗淡下來,沒有了剛才興奮時的異彩光芒。
張越先扭頭看了一眼女孩,現自己的壞情緒已經感染到了她,就笑了笑,握住她冰涼的小手,放在嘴邊呵著熱氣,女孩想把手抽回去,但張越先沒有撒開,竟輕輕在小手背上吻了一下。女孩的臉紅了,心砰砰跳了起來。
張越先突然想起了什麼,怪笑著對女孩說︰「采兒,講故事給你,听還是不听?」
楊采兒見張越先情緒開始好轉,並且還要給自己講故事,就高興地說︰「好啊好啊,我很喜歡听故事。」
「但你听完不許哭……」張越先繼續壞笑著。
「才不會哭,只是故事而已……」楊采兒知道張越先想講些嚇人的故事來嚇唬自己,但為了身邊這個男孩子有個好心情,即使自己被嚇死,也要說喜歡的。
「那我就講了……」張越先咽了口吐沫。慢慢說了起來。
147;我的頭好暈。
好像燒更高了,我不知道,一直昏昏沉沉的。
我從山上跌下來的時候,天佑試圖拉住我腰間的繩索,可慣性太大,連他也被一起扯了下來。觸到地面的積雪時我昏了過去,隱約感覺天佑把我背進了這個小山洞。無線電摔壞了,我不知道時間到底過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還能不能得救,我的雙腿可能跌斷了,一直沒有知覺。
天佑只是輕微的擦傷,他一直照顧著我,偶爾清醒的時候,看見他的臉,和他溫柔的眼楮會讓我感覺好些,雖然他也一直愁眉不展。
‘天佑,你說其他人會找到我們嗎?‘
他疲憊的笑笑︰‘慧慧,別想那麼多,還疼嗎?‘
‘腳還是沒知覺,就是覺得好冷。‘
天佑往上爬了一點,把我抱在他懷里。
‘好點嗎?‘
許只是心理作用,但我還是感覺到一絲溫暖。
‘慧慧,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听哪個?‘
‘壞消息。‘
‘我們的食物快吃完了,還剩下一版巧克力。‘
‘那好消息呢?‘
‘雪崩了,洞口被雪封了大半,空氣還能進來,我們大概勉強還能爬出去。‘
‘這算什麼好消息!我們要死在這里了!‘我的眼淚難過得一下子沖了出來。
‘傻瓜,這是老天在讓我們享受二人世界呢。‘天佑笑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我被他逗樂了,咳嗽起來。
天佑輕輕拍著我的背,把我摟在懷里。
‘慧慧,等我們回去了,答應我嫁給我好嗎?‘
‘我們還回的去嗎?‘
‘當然可以!我們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我都沒有正式向你求過婚,也許現在不合時宜,但是我想這個時候你肯定不會拒絕我,所以,答應我,嫁給我好嗎?‘
我哭了,但這次是幸福的眼淚。
‘好的,天佑,我答應你。‘
‘乖孩子,為了那一天,你一定不要輕言放棄,好好活下去,答應我,好嗎?‘
‘好的。‘我拼命的點頭,可又一下子頭暈了。
‘好了,乖乖的睡一下,我會叫醒你的。‘
‘天佑,我的腳還是沒有知覺。‘
天佑爬到我腳邊。‘感覺到我在掐你嗎?‘
‘沒有‘。
‘這樣呢?‘
‘還是沒有。‘
‘這樣?‘
‘沒有。‘
天佑笑笑︰‘呵呵,慧慧,你的腳爬山累了,它想好好休息一下。‘‘天佑,如果我不能走路了,你還會要我嗎?‘
‘要!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要!‘
‘天佑133;133;‘
‘好了,慧慧,好好睡,來,閉上眼楮。‘
我睡了過去。
再次被搖醒的時候,頭暈得更厲害了。天佑拿著巧克力在我面前晃著。
‘慧慧,吃飯咯。‘
‘你吃吧,我不餓。‘
‘不行,好孩子听話。‘
‘可我喉嚨干的咽不下東西。‘
天佑想了想,把巧克力掰下一小塊放進嘴里含了一會兒,吻住了我。
融化的熱巧克力順著他的嘴唇流進我干涸的嘴里,雖然我的味蕾已經麻痹,但我還是隱約感到了一絲甜味。天佑又用嘴融化了一小塊雪,送進我口里。就這樣一口巧克力,一口雪,天佑把一版巧克力的兩小塊送進了我的身體里,我的胃隱隱有了些許暖意,但頭更暈了。
‘天佑,你不吃嗎?‘他將剩下的巧克力收了起來。
‘我喂你的時候也吃過了。‘
‘你都喂給我了呀!‘
‘我還是會吃進去那麼一小點的,你不是連這點都要跟我搶吧,太黑了噢。呵。
我握緊了天佑的手︰‘你對我真好。‘
‘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呀,乖,繼續睡吧。‘
‘嗯。‘
頭好暈。
就這樣,整塊的巧克力天佑都喂給了我,可他自己一點都沒吃,我問他的時候,
他說洞里還有山鼠,他抓到過兩只,可以吃的,他連皮帶肉都吃下去了,所以精力充沛。
我知道他在騙我,可他的精神還真的不錯,大概真的是我太虛弱了吧,頭暈的我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于,我們听到了直升飛機的轟鳴,天佑努力的探了身子出去,說了些什麼,虛弱的已經快不行了,甚至連他喊的話都听不清楚。轟鳴遠走了。
‘慧慧,醒醒,慧慧。‘
我努力睜開眼。
‘你听到了嗎?直升飛機回去取救援設備了。‘
‘我們終于得救了嗎?‘
天佑笑了。
‘對不起,慧慧,他們只能帶一個人走。所以,是我得救了。‘
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說什麼。
天佑似乎看出了我疑惑的表情。
‘我告訴他們,這里只有我一個人。謝謝你,慧慧,沒有你我絕對撐不到現在。‘
還是沒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我看見他正拿著瑞士軍刀一下一下刺入我的月復腔。
慧慧,你知道,物資是不夠的,我也不知道我們究竟什麼時候能得救,所以你不用感謝我把所有的食物給你,如果你不活下去我就沒有食物和生還下去的可能了。但是現在既然我已經獲救,那你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我要謝謝你。‘天佑將瑞士軍刀最後一次重重的**我的身體,慢慢的旋轉著。他吻了我的額頭。‘慧慧,下輩子再娶你,別了,我愛你。‘說完他拔出刀子往外爬去。
我鼓起最後的力氣掀開蓋著我下半身的睡袋。
膝蓋以下只剩一堆掛著血肉的森森白骨。14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