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中國上海。
白駿回到了自己與綠瑤姐姐合租的兩室一廳。當他推開門的時候,綠瑤正坐在餐桌邊整理著幾碟小菜,而廳里的電視機正在播報著新聞。
「回來啦,老弟!」綠瑤微笑著問候道。她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睡衣,使她苗條的身材顯露無疑,再加上那披肩垂下的烏黑長和清秀可人的臉龐,顯得格外撩人。但白駿卻已不是第一次如此面對了,多年來的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使他已經擁有了一定的免疫力,他還記得有幾次吃飯的時候,綠瑤甚至只穿著三點式呢!
白駿頹然地坐到了餐桌邊,調侃了一句︰「好久沒有吃到姐姐做的宵夜了!」
綠瑤正欲開口,電視里播報的一則新聞打斷了她,使二人的注意力移向了電視︰
「據有關部門透露,這架在維多利亞湖上空離奇失蹤的飛機仍在尋找中……」播音員廣播道,「但由于目前烏干達戰事頻繁,人們都在為救援工作擔憂……而有關專家估計,機上的一百多名乘客和機組人員已基本排除了生還的可能……」
「瞧啊,一百多個生命說沒就沒了!」白駿嘆道。心里一陣失落,他隨手抓了一把花生。
「我還沒有弄好呢!」綠瑤拍了一下白駿的手說道,「我買了一瓶進口的紅酒,今天咱姐弟倆一醉方休!」
「綠瑤姐!」白駿停了停,咬著嘴唇說道,「能認識你是我最幸運的事了,我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怎麼了,老弟?」綠瑤關心地問道,「這可不像你啊,出什麼事情了?姐姐來開導開導你,是不是失戀了?」
白駿搖了搖頭,抓過半滿著的酒杯一飲而盡,紅酒那瑟人心脾的味道使他不由得咂了咂嘴。
「哦!」綠瑤輕輕地走到了白駿身邊,她身上那股誘人的香氣使白駿怦然心動。「那現在就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麼事?該真不會是想自殺吧?」
白駿把手伸進了口袋,他想讓綠瑤看一看醫生送給他的死亡通知單,可匆忙間忘記放到哪個口袋了。
正在此時,電視里又播出了另一則新聞︰「今天中午,我市黃浦區的一家酒店生爆炸。據報道,中午一點左右,在該酒店的6o8室傳來了爆炸聲音,隨即生大火。大火被撲滅後,警方在現場找到一具尸體,據初步調查,死者為入住在該酒店的一名日本游客,名字叫做松本玉,今年五十三歲……」接著,電視上給出了這名死者的照片。
白駿看到這死者的照片後,臉色忽然大變,他一下征住了。
「白駿,怎麼了?你認識他?」綠瑤看到白駿望著電視呆後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白駿雙手掐著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麼?」
「綠瑤姐,我今天明明見過這個人!」
「什麼時候?」
「就在今天晚上,在一家日本人的餐館里。而且……」白駿從懷里拿出了那封黃的信封,「而且,他還把這個交給了我,說什麼是我爺爺寫給我的!」
「什麼?」綠瑤臉色變了,「你沒有認錯人吧,老弟!這個人在中午已經被燒死了!你見到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空氣一下凝固了,一股寒意從白駿的脖頸傳來。乖乖,白駿心想自己八成是遇到什麼不干淨的東西了吧?可手里明明攥著一封厚厚的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既然是你爺爺寫給你的,」綠瑤大著膽子拿起了信封,好奇地說道。「那我們就打開看看吧?」
「好啊!」白駿木然回答,「不過,我總覺得有種很不好的感覺,要知道,我的爺爺已經死了三十多年了!那時候根本就沒有我,想想看……」
「哎呦!」綠瑤趕忙將信扔到了桌上,一副怕怕的樣子。
白駿猶豫著拿起了信封,他記得日本人將信封交給他後曾經告訴他,這封信將會改變他的命運。好奇心驅使著白駿有種將其馬上打開的沖動,不過襲上心頭的更多還是理智,白駿知道自己已然時日無多,即使這信里都是價值千萬的支票也仍是無法改變他的命運。
「你想把它打開嗎,白駿?」綠瑤輕聲問道。
「不知道!」白駿無奈地搖了搖頭。此刻,他的眼里除了眼前的綠瑤姐姐是彩色的以外,其他的都是一片死灰。
「這樣吧,我去拿剪刀,你慢慢想!」綠瑤急匆匆地向她的臥室走去。
「綠瑤姐……」白駿還未來的及開口,綠瑤已經快步走進了臥室。
其實,此刻除了這封莫名其妙而且詭異的信封外,白駿心里還藏著一件事情,那就是向自己鐘愛已久的綠瑤姐表白,他知道綠瑤姐沒有對象,而且一直對自己非常照顧,他非常喜歡和她在一起,他覺得如果永遠都能和她在一起將會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也許這種甜美的感覺就是「愛」……
就在白駿正在想入非非之時,「轟」的一聲巨響,屋內立刻塵土飛濺,煙霧彌漫。接著,防盜門砰然被人砸開,「 啷」一聲倒在地上。眨眼間四五個黑衣人魚貫而入。他們手里拎著刀子,立刻將反應不及的白駿制住。
白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懵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慣例般地問道︰「你們,你們要干什麼?」
領頭的一個黑衣人用眼神命令其他手下四下查看。白駿心里一緊,因為他看到在一名側身的暴徒後背上還掖著一把手槍。他開始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這不見得是一伙普通的歹徒,因為他們二人都是打工仔,家徒四壁,根本不可能招惹到歹徒的!
一個黑衣人推開了綠瑤臥室的房門,大步走了進去。白駿心里像針扎一般,他擔心柔弱的綠瑤姐遭到歹徒的襲擊,要是劫財還好,要是劫色……白駿閉上了眼楮,不敢再往下想。
領頭的黑衣人站到白駿面前,很快便現了餐桌上那個黃的鼓鼓的信封。白駿清楚地看到,黑衣人的嘴角露出了奸猾的微笑。
難道,他們是沖著這個信封來的?白駿心想,這樣也好,這信封原本就不屬于我,你們只管拿去就好,別傷害我們就行。
「這次,我們會被提升的!」為的黑衣人用日語說道,「真的是幸運!」
白駿會好幾國外語,日語當然不在話下。他立刻明白,這個信封似乎對他們很是重要。
「干掉他,我們走!」領頭人對手下命令道。
啊?原來他們還是要滅口啊!白駿的心一下涼了個通透,沒想到自己剛接到死亡通知單,這麼快就有人來收賬了。說實話,自己真的是不想死,也沒娶妻又沒生子,這人世間的快活還沒有嘗夠呢!不過也好,自己可以和心愛的綠瑤姐姐一起共赴天堂,也該知足了!唉?白駿即刻想到,不對勁啊?那個黑衣嘍?兵進入綠瑤的臥室已經一分多鐘了,他為何還沒有出來?難道他沒有現綠瑤?不可能啊?那間臥室連二十平米都沒有,怎麼藏得了一個大活人呢?
這時,對面的領頭人也現了問題,沖著臥室大叫起來︰「井樹,你在干嗎?」
吱呀一聲,綠瑤臥室的房門應聲敞開,四下頓時靜了下來。只見那個進屋搜索的黑衣人慢慢從屋里走了出來,但他的腳步有些不大自然,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你怎麼了……」領頭的黑衣人剛一張嘴,立刻現在那個叫做井樹的嘍?腋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對準了他。只听「砰」的一聲槍響,領頭人應聲而倒,手里還攥著那黃的信封。這一槍正中眉心,褐紅色的血液立刻從他眉心的槍洞里??而出。
緊接著,井樹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嘴角邊無聲地滲出了鮮血。從他的身後閃電般地竄出了一個人。來人抬手又是兩槍,又有兩個黑衣人反應不及應聲栽倒。
只有靠近門口的一個家伙反應到快,一看事情不妙,一個健步躍出門外,沿著樓道逃竄了出去。
白駿頓時傻了眼,沒想到情況急轉之下,轉眼間掌握著生死大權的黑衣人已變成幾具死尸。
白駿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來,臉上立刻呈現出不可理解的表情。因為他看到那個神勇的救了他性命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那「柔弱」的綠瑤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