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為什麼要殺掉我們?」克萊爾背靠著牆壁,迎著一個火堆問道。
斯科特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默默地向火堆里加了幾根樹枝,岩洞里立刻彌漫起嗆人的煙霧。兩個老人十分幸運,他們趕在暴風雪變強之前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山洞。
「至少,你得告訴我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吧?」克萊爾又追問了一句。
「喔,」斯科特隊長想了想,告訴眼鏡先生,「你听說過‘永和會’嗎?」
克萊爾搖了搖頭。
「他們是一個強大的國際犯罪集團,有點像黑手黨!」斯科特言道,「他們為那些雇主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永和會是這里面最大的一個,他們在許多國家都有勢力,甚至猖狂到干預某些國家內政的地步!誰惹到了他們,誰可就要倒霉了!」
「既然這樣,我們都成了倒霉蛋兒了?」克萊爾又問,「我們到底哪里惹到他們了?」
「是‘我’!」斯科特更正道,「我得罪了他們的老大!」
「天哪!」
「準確的說,是得罪了他們前任老大!」斯科特不自然地笑了一下,「不幸的是,前任老大是現任老大的父親!」
「跟我說說,你是怎麼得罪他們的?」克萊爾好奇道。
「說來話長啊,克萊爾先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已經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嘍,當時,我還是個小伙子……」
就在這時,斯科特的手機響了一下,他趕緊拿起觀瞧。當他讀完杰克的短信後,英國爵士的眉頭不覺緊皺起來。
「怎麼了?」
「杰克告訴我,敵人已經破譯了我們的密碼,他們可以根據我們手機上的定位芯片找到我們的準確位置!」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嘍?」克萊爾緊張道,「那我們趕緊把手機扔掉吧?」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敵人很快就會找到這里!」斯科特搖頭說道,「我們又能把手機扔多遠呢?」
克萊爾愣了一下,問︰「那該怎麼辦?」
「我有個注意我們不如來個將計就計!」說完,斯科特隊長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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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後。
一個白衣人一手拎著槍一手拿著追蹤器來到了洞口。他用槍口挑掉了洞口上的積雪,小心翼翼地向著洞里走去。他早就想好了,只要一看見人馬上就開槍,不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
漸漸的,洞內熊熊燃燒著的火堆映入了他的眼中,借著火光,他已清楚地看到了整個山洞。沒有人?他尋思著看了看追蹤器,沒錯啊?儀器上顯示,敵人就在他的面前。
白衣人又前進了幾步,這才從一塊石頭後面看見了兩個黑色的手機。他拿起手機看了看,猜想著︰看來,敵人已經提前逃跑了!不過,從火堆來看,他們一定走不多遠,想到這里,他加快腳步向洞外走去。
就在白衣人快要走出洞口的時候,一根碗口粗的木棍倏然間從他眼前冒出,一下敲在了他的面門上,白衣人只感到天花亂墜,眼前一片模糊,噗通一聲仰面而倒。斯科特從洞口外竄了進來,舉起手里的木棍又是一下,這下又打在了白衣人的腦袋上,白衣人立刻昏死過去。
斯科特喘著粗氣,回過頭想向克萊爾炫耀一番,誰知,他看到的竟然是對準他的槍口。
斯科特無奈地扔掉了手中的木棍,然後把雙手慢慢地舉了起來。真沒想到,洞外頭又來了一個敵人。這個敵人並未急于開槍打死斯科特,因為他看到地上倒著一個同伴,因此他想先看清楚一下形式,然後再行動。
「他們給你多少錢,我可以付雙倍給你!」斯科特快地說道,「我兜里有張支票,只要我簽上名字,數字由你自己寫!」
白衣人看到洞里沒有其他人後逐將戒心放下,他舉起槍瞄準了斯科特,然後嚷了一通日語。
這下可急壞了斯科特,原來這家伙根本就沒听懂他講的什麼,可惜自己不會日語啊,早知道會有今天,為何不花時間學學日語呢?
白衣人的食指已經貼到了扳機上,看來他再也不會猶豫了。只听「咚」的一聲,白衣人整個人抖了一下,然後便像木頭一樣倒在了一邊。隨著敵人的倒下,斯科特看見克萊爾雙手緊握一塊石頭顫顫巍巍地站在了洞口。
「噢!謝天謝地!」斯科特嘆道。
克萊爾低頭看了看被他打倒的白衣人,哆嗦地問道︰「他死了嗎?」
「他最好是死了!」斯科特向克萊爾走去,他擔心克萊爾力道不夠,想看看被石頭砸暈的家伙還有沒有威脅,可他卻忽略了被他打倒的第一個敵人。雖然第一個敵人面門上挨了兩棍,受到了重創,可他依然還有意識。這家伙艱難地從後腰上掏出了一把手槍,然後向斯科特瞄去,但由于他的頭部受到重擊,視線變得異常模糊,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具體情況,只能通過斯科特的移動來判斷大概的方位。
「我,我們該怎麼……」克萊爾擔心地抬起頭,他一眼看到斯科特身後將要開槍的白衣人。
「小心!」克萊爾一把將斯科特推開。
同時,槍聲響了,克萊爾應聲而倒,他手里的石頭不覺滾落在地。
斯科特這才反應過來,他撿起那塊石頭,朝向他開槍的人猛砸過去。開槍的白衣人迷迷糊糊地又開了兩槍,這兩槍均是擦著斯科特的面皮飛過去的。
「啊……」斯科特嚎叫起來,他雙手握緊石塊砸到了敵人的臉上,「砰」的一下鮮血從白衣人的臉上噴出,緊接著斯科特又是傾盡全力地一下,敵人的五官便都已被砸的無法辨認了。
「咚、咚、咚……」已變得瘋狂的斯科特又連續地砸了四五下,直到將白衣人的面門砸出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
而後,斯科特才想起受傷的克萊爾來,他一回頭,卻看到那個被克萊爾打傷的另一個敵人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搖頭。斯科特的眼楮一下變得通紅,他放下手中的石頭,抄起了落在地上的機槍,對準了敵人掃射起來,狹小的岩洞中頓時傳來了巨大的轟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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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覺怎麼樣?」斯科特抱著受傷的克萊爾問。此刻,眼鏡先生的胸口已被鮮血浸染。
「很……很……不好……」克萊爾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干嗎要救我?」斯科特懊惱地說了一句。他清楚地知道這一槍斜著打穿了克萊爾的肺部,即使他現在躺在設備先進的醫院里也已是很難活命了。
「我……我只是想把你推開!」克萊爾說話越來越費勁。
「真該死!」斯科特緊握著克萊爾的手,眼淚一滴滴從眼里滴下。
「答……答應我……」克萊爾努力地呼吸著說道,「幫我照顧好特蕾絲,我虧欠她太……太多了……」
「我保證!」斯科特哽咽道,「她會過得比任何人都優越,我向你保證!」
「我……我真的……真的不想……死……」說著,眼鏡先生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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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斯堪的納維亞山脈風雪肆虐,狂風叫囂著整個山林。林中不時傳來了樹枝被風折斷的聲音。
岩洞內火光暗弱,斯科特懷抱著一桿槍,疲憊地靠在岩洞的一角,在他腳下還陳著三具尸體。老人神情迷惑地望著火堆,眼皮很長時間都未眨一下。
這幾天的經歷在他腦中不斷反復著,克萊爾的死和白駿的絕癥漸漸令他意識到一個道理︰無論是誰也是無法控制自己的生命的!而面對死亡,誰又會十分坦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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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呼嘯。
白駿卻感覺到周圍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他緩緩地睜開了眼楮,看到窩棚內火光升騰,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沒有死。
他剛要起身,卻現自己竟是躺在一個女人的懷里的︰安吉拉側臥在窩棚邊上雙手緊摟著白駿,她那柔軟而溫暖的身子令白駿不覺心猿意馬。
安吉拉睡著了,睡得很甜。她實在是太疲憊了,前幾個小時,她每隔一段時間就得走出窩棚去清理壓在頂子上的積雪。
白駿抬眼看了一下狹小的空間,火爐邊烤著安吉拉的濕衣服。一陣風吹過,一張未燃盡的紙隨風而起,悠然飄落到白駿的身上。白駿注意到那片紙上寫著字。
為了不驚動安吉拉,他只用一只手將紙片抓到眼前,只見上面寫著幾行縴秀的英文小詩︰
寂寞如我
寂寞是一汪清澈甘泉,
使我心靈得到淨化;
寂寞是岩石上的花朵,
使我看到堅韌與執著。
寂寞是寧靜的港灣,
可以細細欣賞渡頭日落;
寂寞是教堂里的贊歌,
可以傾听來自天籟的樂章。
寂寞如我
我叫寂寞
寂寞為我
卸下虛偽的濃妝
……
這詩寫得輕盈飄逸,將寂寞變成了一個名詞,甚至變成了人物。
原來,這是個喜歡寂寞的女人?白駿不覺想到,聞著淡雅的女人體香,他感到胸口炙熱難耐,有些意亂情迷了。白駿下意識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安吉拉柔軟的腰上,他的心跳隨之突突加快,他清楚的知道,防寒服內包裹著的是一具熱的燙人的**。
白駿將手伸到了防寒服下,那下面若隱若現著美人的**半圓。白駿咽了口唾沫,他雖然極想撫模下去,但極強的自制力最終還是使他忍住了。白駿把手縮了回來。那一瞬間,他想到了自己的疾病,雖然這次他逃過了一劫,但剛才腦瘤的作也讓他清醒地意識到死亡已經離他越來越近了。
想到這些,白駿安詳地躺在安吉拉的身邊閉上了眼楮,很快便迷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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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中,杰克和霍林從一個雪洞里掏出了一具敵人的尸體。這個偷懶的家伙見到風雪太大,逐來到山坡上挖了一個雪洞來避風寒。霍林靠著杰克強的反跟蹤定位器,隔著積雪就打爆了他的頭。
「這是最後一個了,我們終于可以休息了!」杰克看了看顯示器。
霍林往雪洞里看了看,指著下面說道︰「這個洞挖的還不錯,我們在兩邊各挖一個雪床,今晚我們就在這里過夜吧!」呼呼的風聲使大個子必須很大聲的說話才行。
「這主意不錯!」杰克三兩下扒下了死人的寒衣,「這里還有現成的被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