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隊長突然做出的決定,白駿的心一下冰冷起來,剛才那股興奮與熱情被南極的寒風猝然吹散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白駿沖著對講機大叫起來,「為什麼不讓我去?您親口說的,我是隊伍中的一員!」
「白駿,你听我說!」斯科特平靜地回答道,顯然他早已料到白駿會有此反應。「我們需要你的接應!相信我,我們一起經歷過考驗,正因為你是優秀的,才……」
「這叫做恭維的排斥!」白駿激動說道,「您不能總在這種時刻將我拋棄!」
「白駿!」隊長厲聲說道,「你得服從命令!」
「告訴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你什麼也沒做錯!我只不過想保護好你們家族的最後一點血脈!」
白駿愣了一下,他不明白斯科特的意思。
「孩子!」這時,一直站在一邊旁听的皮薩諾小聲告訴白駿,「這道裂縫隨時都會合攏,下去的人能夠生還的幾率不足5o%!」
噢,原來如此,白駿立刻明白了其中原因。
「隊長,您也知道,我得了絕癥!」白駿想了想說道,「您是無論如何也留不住我們家的血脈了!您把我留在這上面又有什麼區別呢,還不一樣逃不出個死字?倒不如抓住這寶貴的時間為達到我們共同的目標而出一份力!」
「隊長,讓他去吧,他不怕死!」對講機里傳來了杰克的幫腔。
斯科特停頓了一下兒,又說︰「正因為如此,我才想保留著你這一半希望!如果我們都去了,都沒有回來,那就成了絕望了!」
「可是,沒有你們!我這一半希望又能做些什麼呢?」白駿搖頭辯道,「拿菜刀去砍永和會嗎?」
對講機里傳來了杰克的笑聲。
斯科特沉默了。
「隊長先生,能讓我說兩句嗎?」這時,皮薩諾忽然說道,「我看您還是讓這個孩子下去吧!」
白駿看了看意大利向導,不知他要說什麼。
「你們離開的這兩天我正好想一個人清靜清靜!」皮薩諾說道,「您就讓他去吧!不用擔心我在上面會悶得慌,我的手提電腦上有不少‘好片’呢!我可不想和另一個男人一起分享,我可不是玻璃!」
白駿做了一個不可理解的表情。
「說實話,你們可不像是來找什麼隕石的!」皮薩諾又道,「但是,我可不想刨根問底兒,我壓根兒就什麼都不想知道,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意大利人說道,「我會在這里一直等著你們,如果裂縫合攏,我也會盡全力幫助你們。再說,不還有戈尼先生那個強大後盾了嗎?」
從皮薩諾的話里,白駿漸漸听出些門道。原來,斯科特不讓白駿下去,除了怕他出危險以外,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要監視皮薩諾,以至于不再重蹈伊溫妮的覆轍!白駿的心里隱隱感到不安,這個斯科特隊長真可謂心思縝密啊?爺爺交給他的信中可是曾經提到過這一點的。難道,這個英國隊長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衷心的謝謝你,皮薩諾先生!」斯科特最終說道,「未來的兩天你可要多加小心,我們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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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駿將保險繩扣好,做好了下降準備。
「記住,下降時將雙腳分開,用右手來控制下降率,」意大利人耐心地囑咐道,「千萬不要將雙手同時松開。」
白駿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暖流涌動,這個看似放蕩無羈的意大利人可真是個好心人。
「還有,你初來乍到,別學他們那樣將手放開太長時間,最好一步像一步的來!」
「謝謝你,皮薩諾先生!」白駿感激道。
「不客氣,你也明白,你們的頭兒是為了你好!」他微微一笑,「其實,我也是為了一己私欲,你想,只剩下我一個人,再看‘片子’的時候,想自己安慰一下自己,就不會很尷尬了!呵呵!要是換那位漂亮妞留下來的話,我可是怎麼也不會把她勸下去的!」
這個意大利人真是精力旺盛,這麼冷的天,還有如此高的**!句句離不開性,看樣子,真的是在南極憋久了!
告別了好心的皮薩諾,白駿緣著繩索慢慢下滑。起初幾步還真是不行,因為右腿被繩子緊緊勒住,行動不如左腿靈便,所以整個身子的重心很難掌握。不過,借著曾經不錯的體育基礎,他恨快便可以將身體保持平衡起來。
越往下走,他就越感順手,漸漸地步子大了,節奏也清晰起來。正當他下降了七八十米,還差二三十米便要到達洞**時,突然听到「砰」的一聲槍響從裂縫上端傳來。
那清脆槍聲,在這靜謐的冰縫中听得格外真切。
白駿被嚇得搖晃了一下。他急忙抬頭望去,頭頂上的裂縫像極了一條僵死的巨蛇。他弄不明白為什麼上面會傳來槍聲?上面只有意大利向導皮薩諾一個人啊?
忽然,白駿看到一個物體從頂上被拋落了下來。他驚訝地瞪大了眼楮,很快便看清,那從上落下的竟然是一個人,準確地說,那應該是一個人的尸體,因為那個被拋落的人僵直的一動不動。如果是活著的人的話,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怎麼會連叫都不叫一聲呢?
急下落的尸體很快從白駿身邊劃過,當他看清落下之人的穿著和相貌時,不禁感到一陣眩暈︰因為那尸體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好向導皮薩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