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長生 第一章 雪夜墓盜

作者 ︰ 茶湖

中國揚州。大雪。

揚州市的新華橋頭到處都是白雪皚皚,就連橋下的大運河河面也不例外。此時已是深夜,萬籟俱寂,連空中那鵝毛般的大雪也是在無聲地落著。

可是,仔細聆听一下,就會隱隱約約听到一些聲音從運河東岸的一座墓園內傳了出來……

這座墓園叫做普哈丁墓園,信仰伊斯蘭教的人都稱它為老巴巴墳。「巴巴」是阿拉伯語「祖先」或「祖師」的意思。這座墓園里埋葬著的正是這位叫做普哈丁的巴巴。

因為墓園內沒有什麼重要文物,因此夜間並沒有人值班。

此刻,從這座古香古色的墓園內卻正在傳來細小的??聲。近處再听,那聲音竟然來自于地面之下。

抬眼觀瞧,這墓園的主墓普哈丁墓旁邊的一塊大青磚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撬開了,青磚下已經呈現出了一個只容得一個人進出的大洞。

沿著大洞向下,有一個年輕人正在費力地挖著泥土。本來這些泥土是很容易挖掘的,可由于最近天氣反常氣溫驟降,這些土竟然凍住了。此人已經挖了整整七天,這才終于有了今天的成果。

鐵鍬咚的一聲敲到了一塊墓磚上。

到了!盜墓者心里想到︰終于快要接近主題了!

他爬出坑道換了把鐵錘下來,一下一下地擂起了墓磚。坑地下頓時響起了咚咚的震顫聲音。動靜弄得很大,但他絲毫不擔心被人現,一來是他的叔叔此刻正在墓園門口把守,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早來報信了;二來,在這大冷天,又是大半夜的,誰會這麼無聊跑到這里來?

錘子終于砸穿了墓牆。平靜了幾百年的聖墓終于再次露出了它的真面目。這幾百年,它經歷了無數戰亂與烽火,誰也不會想到,在這和平安詳的年代它卻會再次被人打擾。

盜墓者熟練地鑽進了墓坑,伊斯蘭教的墓葬習俗非常簡單,他們講究薄葬,人走的時候只有區區幾尺可幡(白布)裹身,除此之外別無長物。墓葬中是不會放置任何有價值的物品的。因此,歷朝歷代來講,是根本沒有盜墓賊會打伊斯蘭教墓葬的主意的。

如今這座普哈丁墓也是如此,墓坑中四壁空空,除了方磚什麼也沒有。

盜墓者擰亮手電筒,對準了墓坑中央的一堆白骨。這堆白骨的主人便是普哈丁本人。

普哈丁是伊斯蘭教的創始人穆罕默德的第十六世子孫。此人于南宋咸淳年間來揚州傳教,後病逝于由天津,人們遵其囑葬于揚州城東古運河畔高崗,也就是現在這座普哈丁墓園。

盜墓者矮著頭來到遺骨旁邊,小心地檢查起來。尸骨已經被歲月侵蝕的沒有多少東西了,只能隱約地分出四肢、軀干以及頭顱。忽然,燈光照在尸骨的頭顱下時,那里閃過了一絲黃色的光芒。

盜墓人趕緊伸手去看,原來那頭顱下壓著的竟是一本碎書。經歷了這麼多年,這書已經化成了粉狀。不用說,這原先一定是一本《古蘭經》。在伊斯蘭教早期的墓葬中曾有過人們枕著《古蘭經》而葬的說法。

盜墓者在粉末中劃拉了一把,模出了一片黃色的亮片,這很有可能是一片金葉。

盜墓者的心為之激動起來,倒不是因為這金葉會很值錢,而是他終于找到了他要找到的東西。有了這小小金葉,他便可以從雇主那里換上一筆豐厚的酬金。

盜墓者趕忙收好金葉,匆匆走了出去。洞外的雪實在是太大了,有不少已經落進了這個墓坑。他趕緊往上幾步,眼見著就要回到地面了。

忽然,從洞口處竟然伸進來了一只大手。

開始,盜墓者還嚇了一跳,但他立刻想起這八成是叔叔的手。哎!叔叔怎麼如此心急啊?竟然不在大門口把風,卻來這里伸手幫忙。

他伸手拉住了洞外的這只手,只見銀光一閃, 嚓一聲盜墓者被戴上了冰涼的手銬。

****

墓園正門外停著兩輛警車。盜墓者和他的叔叔沮喪而老實地坐在後面的車上。

車子開動了,開車的警官笑著沖他們言道︰「你們爺倆也真是不辭勞苦,是不是墳都被挖光了?連這公共的墓園也不肯放過了?」

「呵呵!」旁邊另一個警官也是一笑。

「不過,不管怎麼說,」開車警官又道,「這次你們二位可真是捅了漏子了,毀壞公物、盜墓還都不是大問題,重要的是你們牽扯到了民宗問題,恐怕這次你們是吃不了得兜著走了。」他想了想,又收起笑容說道,「你說你們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大冷天的瞎折騰,害的我們半夜連連出勤。今天是我女兒的生日,老子竟然連女兒的面兒都見不上,真是氣人!」

「是麼,吳華?」另一警官說道,「你女兒生日?早知道你和大劉換換班唄,孩子一年就過這麼一次生日!」

「咳,怎麼好意思呢?人家大劉可是新婚啊……」

二人正說話間,現前邊的警車忽然停了下來。吳華不知生了什麼事情,也跟著踩下了剎車。

副駕駛座上的警官急忙將頭探出了窗外。

「怎麼了?」吳華問。

「好像有個外國人倒在了路上,」頭伸在窗外的警官說道,「他們正在去看……」

他的這個「看」字還沒有說完,車外便傳來了砰的一聲,這一聲並不很響,像是手槍帶著消音器出的聲音。

轉頭再看那位將頭伸出窗外的警官,他的頭卻已經沒有了,脖子上只有一片血紅。鮮血噴濺在了汽車玻璃上。

這事情來得太過突然了,吳華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這時,車外已經乒乒乓乓地槍聲大作起來。

「警官,我看事情不妙啊,我們還是快跑吧!」坐在車後盜墓者緊張地嚷道。

「你說什麼?」吳華回頭問道。

「快開車跑吧!」盜墓者焦急說道。

一排子彈打了過來,正打在汽車玻璃上,幸虧是防彈玻璃,否則,車內將無一生還。

「哦!」吳華趕緊去動汽車,可汽車還沒動起來。就听得窗外的槍聲戛然而止。一個穿著風衣的高個子男人拿著一把手槍走到了他們這輛汽車旁邊,他正要從死尸那邊的窗戶往里射擊。

吳華趕緊掏槍,可子彈還沒有打出,他的頭也一下爆裂了開來。鮮血噴了兩個盜墓者一臉。嚇得他們二人驚聲尖叫起來。

再看車頂上竟然爆開了一個大洞,原來打中吳華的子彈竟然是從空中射來的。

高個子從容地打開了車門,死尸噗通倒在地上。他低著頭鑽進了車廂。

盜墓者一下看清了他的臉,原來這竟然是個帶著眼楮的外國人,而且,這人正是他的那位「雇主」。

「怎麼樣,東西找到了嗎?」來人問道。他用的是不大流利的中文。

「您先救我們出去行嗎?」年輕的盜墓者舉起了帶著手銬的手,身上卻是不住地打著顫。

「行啊!」外國人似笑非笑地說道,手里的槍卻對準了他,「交給我東西,這就救你出去!」

盜墓者咽了口唾沫,卻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砰」的一聲,對方的手槍響了,盜墓者的叔叔連哼一聲都沒有便倒在了血泊里。

「不!」盜墓者驚呼起來,嚇得臉色刷白。

「我再問一次!」對方又將手槍對準了他。

「好的!我說,我說!」盜墓者無奈地交出了那片金葉。

外國人接過金葉後,露出了微笑。

這時,前面的那輛警車轟地著了起來,火光映紅了盜墓者驚懼的面孔。

接著,車外走過來幾個清一色的外國人,他們拎著汽油桶開始往這輛車上澆汽油。

「不,不!」盜墓者搖頭哀求道,「求你了,放過我吧!我什麼也不知道!」

「好啊!」外國人笑了笑,從車門走了出去。

這時,從一側走過來了一個抗著狙擊槍的人,看樣子正是他在遠處給這些暴徒提供的保護。剛走出去的外國人把金葉交給了他,同時和他商量著什麼。

車里焦急如焚的盜墓者慌亂中忽然瞅到了那狙擊槍上竟然有一個紅色的圖案,那個圖案紅得嚇人,令他過目不忘。

幾個外國人說完話,又瞅了瞅被拷在車廂里可憐的盜墓者。他們便毫無憐惜地點燃了汽油,大火又燃燒了起來。

「不,不!求你們了……」盜墓者那絕望的聲音漸漸地被火勢所掩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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