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例長生 第二章 餐廳邂逅

作者 ︰ 茶湖

同夜,南京。

與揚州城內的冷清相比,南京城內要相對熱鬧一些了。

由于連降大雪,道路難行,有不少人選擇了步行的方式,既浪漫又實用。

坐落在玄武區的一家西餐廳內,此時正稀稀拉拉地坐著一些享受宵夜的顧客。就在迎著落地窗子的一角,一個表情憂郁的年輕人正在出神地望著他面前的西點。

此人精神萎靡,目光呆滯,黑色的羽絨服裹得緊緊的,要知道這餐廳內是開了暖氣的,其他的客人也只是穿著毛衣而已。

年輕人已經在那里坐了很久了,他要的西餐卻連嘗都沒嘗一口,現下恐怕早已是涼透了。

年輕人仰頭望著窗外,不覺陷入無限惆悵。這場雪已經持續了六天了,卻有誰會知道,這場意外的大雪卻與他竟有著直接的聯系呢?七天前,正是他親眼目睹了那場曠世災難。

回過神來,白駿伸手從褲兜里掏出了一張支票。望著這張支票上的簽名,他的心一下又回到了那遙遠而寒冷的南極。

在南極,要不是他們在最後時刻找到了一艘潛水艇,恐怕他現在早已埋葬在那渺無人煙的苦寒之地了。

安吉拉的意外使白駿大受打擊,他已經認定了安吉拉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因此,從南極回來之後,他主動向斯科特提出了辭行。盡管斯科特百般挽留,但白駿的心已經冷了,他感覺到自己也許已經大限將至,便再也沒有了勇氣。最終,他還是離開了斯科特的團隊。

這張支票是臨行前斯科特特意交給他的,上面正好十萬英鎊,本來白駿想要推辭,可想到自己含辛茹苦的母親,他還是收下了。

分手之後,他用最快的度回到了南京,就盼著能早一日見到母親。可惜,由于南極火山史無前例的大爆,全球氣候受到了劇烈的影響。白駿的願望也是同樣遇到了麻煩。

具專家估計,這次火山爆所釋放出來的能量越了任何一次有記載的爆,僅從火山口噴出的火山灰就已經穿越了強勁的西風帶席卷了全球,這些火山灰遮擋住了太陽的光線,使全球氣候變得異常寒冷,現在,世界各地都在下雪,就連本是夏天的西半球國家亦是如此。

而專家們又估計,這些火山灰或許會一直持續一個月甚至幾個月才會散去。現下,世界各國都在做的緊要工作就是掃雪與取暖。

這樣一來,就連白駿想見到母親的願望也變得十分困難。由于道路難行,幾乎所有從南京通往家鄉的客運汽車都已經停開了,而那里又不通火車。白駿也找了許多的士司機,可無論出多麼高的酬勞,這些的士司機依然是不肯去冒險。

萬般無奈之下,白駿決定明天一早他要徒步走回一百公里外的家鄉。這在以前可是很不可思議的事,但對于現在的白駿看來,這徒步行走反而有些順理成章了。半個多月來的磨練,已經使這個小伙子學會了許多東西,這其中包括堅強與忍耐。

手拿著支票,白駿忽然又感覺到了一股鑽心的寒冷,不知是為什麼,自打從南極回來之後,他就染上了這個臭毛病,心里總是會無故地冷,冷得讓他全身哆嗦,冷得讓他渾身難受。

白駿裹緊了衣服,像高燒似的,閉緊眼楮渾身打顫。

當他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他現有一個小女孩正在看他。這個小丫頭兒長得非常可愛,她原本是在白駿前面的一張桌子上吃飯的,現在,她正在雙腿跪在椅子上好奇地瞧著白駿。

白駿不好意思地松了松衣服,眼光故意避開了她。

「你在干什麼呢,小雪?」孩子的媽媽點完餐後走了過來。

「媽媽,這個叔叔生病了!」孩子指了指白駿。

這時,一個優雅的女士的面容進入了白駿的視線,為了避免尷尬,白駿沖女士笑了笑。

可這女人見到白駿後眼里竟然放起了光,她用手指著白駿,想了想說道︰「你是白駿?」

咦?白駿在心里納悶,怎麼眼前這個女人會認識自己呢?他又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女人,還真是覺得有些面熟,可就是有些想不起是誰來了。

「怎麼,才幾年不見就把我忘了?」女人笑了。她扶著孩子的頭,沖孩子說道,「小雪,叫白叔叔好!」

「白叔叔好!」孩子銀鈴般地叫道。

「你好!」白駿的臉紅了,他已經想起了面前這個女人應該是他在體校時的一位同學,但卻記不起這位女同學的名字來了。

「怎麼,還沒想起我來?」女人收起了笑容,「我們同學三年,你還真是清高啊!」

「哈,哈……」白駿猶豫著猜道。

「哈雅!」女人又露出了甜甜的微笑。

****

「體校三年,你竟然沒有和一個女生說過話,」白駿的女同學說道,「因此,我們這些女生們經常會議論到你!」

「是嗎?」白駿的臉依舊是紅紅的,「都議論我什麼呢?」

「說你有病唄!還能是什麼?說你是柳下惠?呵呵呵……」女人笑了起來,笑聲中竟有一種豪氣干雲的味道。要知道,體育學校畢業的孩子是多少都有一些江湖氣概的。但白駿絕對是個例外。

「是啊!」白駿的臉更紅了,「你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剛才還真是認不得了!現在在哪里工作呢?」

「咳!咱們體校畢業的能干什麼?體育老師唄!」哈雅說道,「你呢?」

「我……」白駿為難起來,「我……四處飄!」

「呵呵,還挺坎坷的!」哈雅仔細地瞅了瞅白駿,見白駿的臉上竟然滿是瘀傷,忙問道,「你看上去起色不是很好啊?怎麼,真的生病了?」

「沒,沒什麼,只不過是沒休息好!」

「是麼?」女人懷疑地看著他說道,「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如果你遇到了什麼困難,可一定要告訴我,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什麼!」

「不,不,謝謝了!」白駿忙說,「我能有什麼事?」

「真的?可別不好意思啊,咱們畢竟同學一場……」哈雅剛要刨根問底兒,女兒小雪忽然話了︰

「媽媽,你們別光顧著說啊!我的生日蛋糕還切不切啊!」女孩翹起了嘴唇。

「喲!我的小乖乖,媽媽差點把今天的主人公忘了,」哈雅趕忙打開蛋糕,同時沖白駿說道,「今天是她的生日,家里實在是太亂了,我們只好到這西餐廳里來過了!」

「哦!」白駿望了一下四周,「她爸爸呢?」

「咳,別提了,他爸爸是公安,天天加班!」女人嘆道,「這不連女兒的生日都給耽誤了!」

哈雅拿起了刀子︰「正好,見者有份,你也來嘗嘗我女兒的生日蛋糕吧!」

刀子正要切下去,哈雅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接听了手機。

這時,白駿忽然注意到,哈雅在接了手機後臉色驟變,身子也哆嗦了起來。終于,啪的一聲,整個蛋糕都掉在了地上。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白駿待其掛掉電話後急忙問道。

「孩子他爸可能出事了!」女人的眼神變得迷離,「不行,我得趕緊走了!」

說罷,哈雅匆匆地帶著小雪向門口走去。待快到門口的時候,她腳下一軟一下癱倒在了地上。

「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孩子大叫起來。

白駿急忙跑了過去,將哈雅扶了起來。

「哈雅,你,你怎麼了?」白駿見她臉色刷白,急忙抱起她來向門外跑去,「我送你去醫院!」

「不,不!」哈雅搖頭說道,「快去警局,我要去見孩子他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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