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娜在回家的路上遇到品忠。
品忠遠遠看見她,站住等她。今天莎娜心里不痛快,看見什麼都生氣。「你站在這干什麼?像根電線桿子似的杵著,就怕別人看不見你!」品忠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莎娜為什麼要對他火,看著他愣神的樣子,莎娜更是生氣,怎麼今天才現這個人這麼死,真是一點也不活泛,你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叫他做,他就那麼死呆著,簡直是榆木疙瘩。「我看你就是十足的書呆子,要是你這樣的人到社會上去,人家肯定瞧不上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太死了!」莎娜氣鼓鼓地瞪他。品忠一看她那個樣子,笑了。「你還笑,你竟然敢笑我!」莎娜說著支稜著兩手撲過來,品忠往旁邊一躲,莎娜沒撲著,差點摔倒。「啊,你怎麼那麼壞,想叫我摔跤你才高興是吧。」莎娜撅起嘴來。品忠仔細看看她,笑著說︰「看你說的,你摔跤我怎麼會高興呢?我是看你今天不對勁,所以讓你活動活動,你好清醒一下。」「您放心吧,不勞您惦記著,我清醒得很。」「那你怎麼一來就脾氣。」「沒怎麼回事,我就是看你不順眼。」「我怎麼啦?」「你討厭!我不想看見你。」「那好,既然你不想見我,我就走。」品忠推著自行車就要走,莎娜跺跺腳喊住了他,「我叫你走了嗎?我叫你走,你才能走,要不你就別想讓我再理你!」品忠停住了,對莎娜說︰「我們馬上就要進入全面復習階段了,這段時間我可能比較忙,我們見面的機會會比較少,所以有時我早上走的早,或者下午放學晚,可能不能等你了,希望你能諒解我。」莎娜听了也不答話,只是不理睬他,轉過身子裝做看路邊的麥田。「那我先走了,晚上還有自習,小組的人要到家里來,我得先回家幫我媽作飯。」品忠說完,見莎娜還是不理他,騎車走了。莎娜料想品忠不敢走,憑她莎娜的本事,他杜品忠敢把她晾在馬路上自己走?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可是當她回頭才現,杜品忠這家伙還真的走了,而且他騎的那麼快,就好象後面有人在追他似的。「你回來,你給我回來!」莎娜站在路中間大聲喊。
回到家里莎娜越想越生氣。他杜品忠竟然敢這樣,現在對我都這樣了,那將來還能好得了嗎?我一定要給他點厲害瞧瞧,叫他知道我齊莎娜不是好欺負的。她想起今天謝北進跟雪晴見面的情景,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出出這口惡氣,要趁早把他鎮住。杜品忠,你這可是自找的,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吃完晚飯,莎娜稍微打扮了一下,隨便拿起一本書,沖著還在飯桌上吃飯的一家人說了聲︰「我去問道題就回來。」還沒等馬容英張口問她,她已經飄然下了樓。
她徑直去了杜家,那神情就像一個馬上要上戰場的勇士,充滿了斗志。
莎娜敲門的時候杜家人已經吃完了飯,杜品忠的兩個同學來了,正準備一起復習。莎娜的到來,確實叫全家人都吃了一驚。特別是品忠,他們兩個人的事情從來沒和他家里人談過,每次她來杜家,都是背著他的父母,像今天這樣貿然來訪,搞得他措手不及,也弄得全家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杜叔叔,林阿姨,我來找品忠問道題。」莎娜好象很落落大方,自己找了把椅子先坐下來。「啊,是莎娜來啦,吃過飯了吧?」「謝謝阿姨,我吃過了。」「那就快坐吧。」當著兩個同學的面,品忠有點不好意思。「品忠,我這道題不太清楚,你能不能給我講講。」莎娜煞有介事地湊到台燈底下,連看都不看那兩個同學一眼,兩個同學對看了一眼,對品忠說︰「品忠,那我們先回去了。」「別,你們別走啊……」「不了,我們回去自己看,不明白的,明天到學校問老師就行。」兩個同學走了,屋里只剩下品忠和莎娜兩個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品忠壓低嗓門問,「我怎麼啦?」莎娜把頭一擺,哼了一聲,「杜品忠,誰叫你今天那麼對我的,說走就走,連個招呼都不打,你當你是誰呀。」「我怎麼沒打招呼?我就是沒打招呼你也不能這樣啊,想來就來,你怎麼就不考慮我家里人的感受。」「什麼感受,我看沒什麼嘛,他們對我不是挺好的嗎?你媽不是也跟我打招呼了?再說我是他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又不是沒見過,串個門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搞的那麼鄭重其事的干什麼呀。」「話不是這麼說的,我今天下午不是跟你說好了嗎,我們這段時間少來往,馬上要高考了,我的學習很忙,而且我說今晚有同學來家里,你還偏要來,你這樣做是不是覺得很高興很痛快啊?」品忠真有些生氣了。莎娜脖子一挺,提高嗓門說︰「高考高考,你就知道你的高考,你考慮過我怎麼想的沒有?你還不高興啦,我沒說你,你倒說開我了?」聲音一大,隔壁房間顯然都听到了,那邊沒了聲響。「你要干什麼?你到底想干什麼?」品忠依舊壓低嗓子,「不干什麼,就是想叫你陪我出去走走。」莎娜索性合上書,站起身來大聲說。品忠一下子愣住了,他還沒見過這樣不管不顧混不講理的人,但是他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從腳底往上冒涼氣。「好了,莎娜,有什麼事情咱們明天再說,好吧,你不是要問題嗎,你問吧。」他氣的一**坐在椅子上,「我不想問了,有題我問老師去,問你干什麼!」莎娜冷笑了一聲,「你現在陪我出去。」「我不去!」品忠一動不動,「我再問你你去不去?」「去干什麼?莎娜,你這個人怎麼不講道理呢。」「你去不去?」「我不去!」莎娜用手指著品忠壓低嗓門問︰「我最後問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你簡直是胡攪蠻纏!」「杜品忠,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不要後悔!」說完這話莎娜突然高聲喊起來,「杜品忠,瞧你這人,你這是干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做呢?」空氣仿佛凝固了,品忠騰的一下站起來,死死地盯住莎娜,莎娜不慌不忙,雙手叉在胸前,揚起下巴毫無畏懼對視品忠,那神情分明在告訴對方,就憑你,還敢招惹我,休想!品忠攥緊的拳頭漸漸松開,他現在才現,和齊莎娜這樣的人真是無理可講。他仍舊低著嗓門說︰「我請你尊重一下我家里人,也尊重一下你自己。」「哼,我怎麼不尊重你家里人了?」莎娜鼻子哼了一聲,單眼皮使勁翻了一下,「好吧,就算我是不尊重他們了,」莎娜學著品忠的口氣,「但是我做任何事情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先你要尊重我,要關注我的想法和感受,否則……」「否則什麼?」「否則很簡單,別人叫我怎麼難受,我也叫他怎麼難受。」「你的報復心怎麼那麼強?怎麼就不能以仁善之心待人。」品忠也不怕隔壁家人听見了,「什麼仁善之心啊?書呆子!」莎娜突然感到很後悔,怎麼當初自己會看上這麼個人,還指望他將來會有個什麼展呢,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就知道,將來不會有什麼大出息的,唉呦呦,還仁善之心呢,還是爸爸說的對,杜品忠跟他爸爸一模一樣,就是個沒用而且迂腐的書呆子。莎娜從桌子上拿起書,然後俯子湊近品忠小聲說︰「誰叫你招惹我呢,你再這樣,我還會治你,你等著瞧!」還沒等品忠說話,她就走了出去,臨出門還不忘對杜敬蘭兩口子道別︰「叔叔、阿姨,我走了啊。」
杜品英從屋里一步躥出來,堵住大門,說︰「齊莎娜,你鬧完了要走啊?」他的動作太快,把莎娜嚇了一跳,「干什麼呀你,嚇了我一跳!」莎娜站住了,「你走開。」「我不走開,這是我家的門,我想走開我就走開,不想走我就不走,我今天就想在這多站一會兒,怎麼,我還得听你的嗎?我們家可沒請你來,你要是想走,可以,您走窗戶啊,從窗戶出去我不攔你。」「你混蛋,你叫我從窗戶出去,你怎麼不走窗戶,我從來都是走門,我可從來不走窗戶。」「把你的嘴巴擦干淨點,什麼混蛋混蛋的,你們家的人下的蛋都是混的嗎?你下一個讓我見識見識嘿。我今天就不叫你走門怎麼著,我看你怎麼出去。」以往品英和莎娜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誰也不理誰,照品英的話說︰懶得搭理她。今天品英見莎娜在他家撒潑耍橫,恨得牙癢,所以想治治她。林蘭本來也很生莎娜的氣,覺得這孩子太不懂事,當著大人的面在這胡鬧,但是想想,品英要是真給她下不來台,回去她肯定要跟她父母學舌,像馬容英那樣的人才不管什麼青紅皂白,會到處吵吵說謝家的人不叫她大女兒出門,叫她女兒從四樓的窗戶跳下去,想逼死她女兒,那樣兩家的矛盾只能更深,想到這,她走出來對品英說︰「你讓開,叫莎娜出去。」「憑什麼,她到我們家胡攪蠻纏,我不能饒了她。」品忠心里更窩火,但他和品英不一樣,他不覺得品英這樣為難莎娜會有什麼好結果。他走過來對品英說︰「你叫她出去。」品英一向尊重大哥,但這次他覺得品忠太窩囊。「哥,這回你看清楚了吧,這種女人有什麼好的,害人精,你今天別管,我非叫丫給咱家人道歉才行,要不就走窗戶去,我就不叫她走門!」品英把身子靠住大門,下定決心,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也不管,非要叫她道歉不可。杜敬蘭在屋里听著外面鬧得有點不像話,走出來呵斥品英︰「你讓開,哪有不叫人出門的道理。快點讓開,你听見沒有?」品英把手一抄,頭轉向一邊,表示誰的話他都不听。老三品杰在他父親的身後沖著他二哥揮舞著拳頭,表示對他的堅決支持。莎娜見品英真的不讓她出去,就說︰「杜品英,你乖乖的把路給我讓開,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叫你吃不了兜著走。」「那我倒要看看把你惹急了你是什麼樣,哈,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你能把我怎麼地,告訴你,齊莎娜,我可不是嚇大的,少來這一套,你當你是誰啊?我他媽不尿你,你要是把我惹急了,我拿大嘴巴抽你你信不信?去去,走窗戶去。」品英今天是打算在這跟莎娜膘上了,他就是要叫莎娜看看,他們杜家人不是都像大哥那樣好欺負的,而且今天我還就欺負你了,我看你怎麼下台!莎娜一看品英這個樣子,用手指頭戳著品英的鼻子,高聲說︰「你別這裝蒜了你,你以為你欺負我們家鳴娜的事情我不知道,告訴你說吧,我是一清二楚,只不過我不願意說就是了,今天可是你跟這找不痛快,不是我有意要兜你的丑事啊。」她一提到鳴娜,品英頓時蔫了,這妖精怎麼知道我跟鳴娜的事,「我怎麼啦?」他聲音低了許多,看家里人都看著他,他又說︰「你丫別在這滿嘴噴糞胡說八道!」莎娜一看他這樣,知道這一招奏效,于是大拇指望後一指,說︰「讓開,別讓我拽你啊!」品英還有點不甘心,心想真冤,今天本來應該好好治治這家伙的,可怎麼又把鳴娜翻出來了,但是想是想,身子卻還未動。「杜品英,你是真不打算讓開了啊?我告訴你,你想和鳴娜好,那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你見鬼去吧!鳴娜才不會看上你這種人,她早跟我說過了,她討厭你,看不起你,你倒好,纏著她老想打她的主意,你就是沒臉沒皮臭不要臉!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識相的話,乖乖把路讓開,叫我出去,如果不識相,有本事你就堵在這別動,我就不走了,叫我們家人來這接我來,你看怎麼樣?」說完,她身子一扭,又進了屋子,拉把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
杜家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林蘭心想,真不能小看了這丫頭,這招可夠毒的。真要是把事鬧大了,下不來台的是我們。于是她過來對莎娜說︰「莎娜,你看你還認真了,品英一向就這樣沒個正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是跟你鬧著玩的,別理他,咱們回家。你回去,我一定收拾他。」然後對品英說;「你還站在那干什麼?還不快讓開!」品英不情願地側了一子,莎娜鼻子哼了一聲,拉開門出去了。
莎娜剛走到一樓,品英從後面一陣風追下來,喝一聲︰「站住!妖精,你等著,咱們沒完,你今天狂,那是因為我們家人在,等哪天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臭丫挺的!到那時你不求我算你有種!」「你有本事剛才就別放我出來,想跟我斗,哼!」莎娜猛地轉身還想再回敬他幾句,正好和品英臉對臉查點踫上,盡管樓梯很黑,但她還是看到品英惡狠狠地盯住她的眼楮,黑眼仁黑漆漆挺森人的,讓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莎娜一走,林蘭對品忠說︰「我早說什麼來著,你跟這樣的人談戀愛,這不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嗎?」看品忠不回答,她又說︰「這孩子我從小看著長大,她跟她媽一樣,不是個省油的燈。現在看來她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比她媽還狠。孩子,找對象你記住一條,相貌是其次的,關鍵要看她是不是個善良的人。」「媽,我沒……」「本來我還想找你談談呢,這樣看來,用不著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找這麼個人過一輩子,誰受得了。現在你們還沒結婚,她就可以隨心所欲,無視我們這些做家長的,那將來還會把我們這些老的放在眼里嗎。有什麼樣的媽就有什麼樣的閨女,我看齊家的教育有問題。你看莎娜,十足的和她媽一樣,一副潑婦樣子。」品英在後面突然插話說︰「就是相貌那家伙也不怎麼樣,我哥還老瞅著她好,好在哪啊,黑不溜鰍的,這樣的,白給我我都不要……」林蘭回頭對品英說︰「我還沒問你呢,剛才莎娜說你和鳴娜是怎麼回事?」「沒怎麼回事啊。」品英裝出一臉的無辜。「是嗎,我覺得她的話里有話,而且莎娜一說你,你怎麼就軟了呢,要是心里沒鬼,還能怕她說什麼啊。你老實交代,到底是怎麼回事。」「媽,真的沒事,您還能信那妖精的,她屬狗的,逮誰咬誰,我主要是不願意和她計較,所以我才放她走。哥,我真不知道你看看上她哪了跟她好,這回知道她的真面目了吧,整個就是個潑婦,這種人千萬招惹不得,否則咱們一家將來都不得安生。」品英趕緊轉移話題,往莎娜和品忠的身上扯。林蘭不是沒听出他的意思,盯住他看了一會兒,說︰「品忠、品英還有品杰你們三個都給我听好了,以後誰要是再招惹他們齊家的閨女,和他們家人有什麼瓜葛,那他就別回來,就不是這家的人,听見沒有?!」品杰一听大聲反駁說︰「媽,有我什麼事啊,您非要把我也捎上。」「媽是想那齊家不是還有老三老四老五嗎?」品杰做了個鬼臉,「我們家人都找不上對象了,全要找他們齊家的人,他們家的女有什麼好的,白給我我都不要。是吧二哥。」品杰和品英互相笑呵呵地使個眼色。林蘭見這兩個家伙不在乎,嘆口氣,對杜敬蘭說︰「子不教父之過。」「就是,那莎娜就是她老子給慣出來的。」「我是在說你呢,你難道听不出來嗎?你扯他齊家的人干什麼?」林蘭沒好氣地說,心想這幾個孩子就是都像了你了,尤其是品忠,怎麼連思維方式都是和他老子一模一樣。「品忠跟莎娜的事早跟你講你不管,現在那孩子鬧到家里來了,你看看,就是要咱們的好看,可是咱們一點辦法都沒有。你要是……」「要是什麼?」杜敬蘭問她,「你要是級別比齊新順高,哪怕高上半級,你看他敢不敢,這孩子和她老子一樣,骨子里都勢力。」「為了制服這些人為了叫你們都揚眉吐氣不受人欺負我就要想盡辦法升官,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對吧?」「你先說你能不能升官,再說同流合污的話。」林蘭也沒好氣。男人沒本事,不說自己沒本事,還老講什麼同流合污的話,可笑!男人窩囊,老婆孩子都跟著倒霉。杜敬蘭把手里的書往桌子上一扔,「豈有此理,你一天還有沒有叫人安生的時候?不就是莎娜來了嗎?說到底她還是個孩子,孩子的想法和做法跟我們大人不一樣,你不能拿我們的標準來衡量她,叫我看咱們品英的做法也不對,他堵住門口,人家出不去,當然不高興,當然要鬧,你沒听見莎娜說的嗎,你的寶貝兒子還琢磨人家的二姑娘了。」品忠和品英看見父母因為他們的事情爭吵,都不敢吭聲了。「你倒是挺有自我批評的精神啊,不說人家的不是,光批評自己,像你這樣的好人怎麼人家就不知道呢。我看我們幾個要是在外面受人欺負了,你也肯定會說我們的不是了。」林蘭一想到這里氣就不打一處來,簡直沒見過這樣的男人。「我的寶貝兒子,他不是你的兒子?」「是我的兒子,沒錯,但是還有個像誰的問題。」杜敬蘭嘟囔一句,「你是說品英像我,是啊,是像我,我的兒子不像我像誰,我兒子學習好又聰明,長得也好,這些你怎麼從來不說他像我,一挑出毛病來就說像我了,你還是個男人嗎?」「婦人之見。」「我就是婦人之見了,怎麼著,我本來就是女人,可你呢,心胸狹窄,小心眼,不是我說你,一個男人,斤斤計較,那才更可怕可悲,你以為別人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心里的那些髒東西我當著孩子們的面我都不願意說。」「我心里有什麼髒東西了?」「那你自己最清楚,我懶得說。」兩人爭吵間,三個孩子都悄悄進了自己的房間。杜敬蘭覺得再和林蘭爭吵下去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于是也進了房間,隨手把門踫地撞上。就剩下林蘭一個人站在廚房門口,心里的氣沒處撒,把桌子上的一個銅盆照著地上狠狠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