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部子弟 二十二 英子出招

作者 ︰ 茉莉花香

吃飯時劉秀英示意戴繼承說話,可是戴繼承一直低頭不語。劉秀英站起來,端起一杯酒,對侯秉忠說︰「秉忠啊,你把這酒喝了,我有話對你說。」慌的侯秉忠急忙站起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見侯秉忠一杯酒下肚,劉秀英便開門見山地說︰「讓我們家小梅做你媳婦你願意不願意?」侯秉忠以為自己听錯了,端著酒杯子站在那一動不動。劉秀英笑笑,說︰「傻孩子,我說的話你听不懂是怎麼著?」秉忠這才明白過來,手攥著那個酒杯,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咚咚咚」地連磕了三個響頭,接著便泣不成聲地說︰「我不是在做夢吧,我不是在做夢吧!」戴繼承一看這情景,他站起來,又坐下,說︰「你起來,我有話對你說。讓你做我們的女婿,不是我們的主意,是小梅的主意。你要是真的感恩,就謝謝她,就一輩子真心實意對她好,不管她是老了、丑了,也不管她是病了、傷了,不管你是窮了、富了,你都要記住今天你磕的這三個頭,都要對得起她,不許欺負她,不許背叛她。」戴繼承說完紅著眼圈進了里屋,嘴里還嘟囔︰「這也叫爺們兒嗎,動不動就磕頭掉眼淚的。」

結婚以後,戴梅家房子不寬裕,再說劉秀英怕擠在一起住侯秉忠有想法,就叫他們小兩口搬到秉忠那去住。侯秉忠覺得自己原先住的那房子太破,怕委屈了戴梅。找來找去,在離戴梅家不遠的胡同租了一處房子,就是英子他們家的小院。

戴梅懷孕了,這兩天身子不舒服,早上起的晚,院子里的動靜她也沒太在意,一出門,看見丈夫滿臉是血,一院子人殺氣騰騰劍拔弩張,頓時把她嚇壞了。

英子看見了戴梅,愣怔了一下,突然回頭小聲對安玉海說︰「哥,咱家那房契呢?」「干嗎?」「你別問干嗎,快給我!」「我,我忘了放哪了,你怎麼想起那玩意兒了呢?」「哎呀,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給我這彎彎繞哪。完了再給你解釋,你快點給我啊。」安玉海搬個凳子從櫃子上面一個皮箱里取出一個木頭盒子,說︰「房契在這里面,你可仔細點,別讓姓侯的那小子拿去……」英子不听她哥再說什麼,一把搶過盒子,走到戴梅的面前。

「戴梅姐,」她說著把手里的盒子遞過去,「這是我們家的房契,給您。」戴梅正用毛巾擦侯秉忠臉上的血跡,一听這話,愣住了。「什麼房契?你這是干嗎?」「戴梅姐,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我听我哥說,昨兒侯大哥跟我哥說,叫我們換房子。」「換房子?」戴梅越听越不明白。「侯大哥說以後不交房租了,還說咱們兩家的房子要換著住,就是你們搬我們北屋來,我跟我哥住你們這屋。我跟我哥商量了一下,知道您身體不好,還是搬過來好。真的,這是挺好的一事,就這麼著吧,這是房契,您拿好了。」戴梅看看英子手里的房契,又看看侯秉忠,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她看看周圍的人,問侯秉忠︰「這是真的嗎?這些人,這些人都是你找來幫你換房子的還是來幫你搶房子的?」侯秉忠一看戴梅生氣了,趕緊解釋說︰「小梅,你听我說。」戴梅甩開他的手,說︰「沒什麼可說的,你不用給我解釋什麼。」說完騰騰進了屋里。侯秉忠一看這情景,趕緊跟著戴梅進了屋。

進門後他看見戴梅背對著他,上去拉戴梅,戴梅一轉身,嚇了他一跳,戴梅哭了。侯秉忠一看戴梅真的生了氣,慌了。結婚以後,他對戴梅好的那真是含嘴里怕化了,握手心里怕捏碎了。特別是自從戴梅懷了孩子,他更是百般呵護,疼愛有加,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戴梅有什麼不適。「小梅,小梅,你別這樣,別這樣。都是我不好。」侯秉忠壓低嗓音求戴梅。「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你怎麼能作出這種事,怎麼會去打別人房子的主意啊?」「不是,小梅,我是真心的想叫你住的好一點,我想我這人沒什麼本事……」「沒什麼本事你就動這歪腦筋哪,我都替你丟人!侯秉忠,我還真沒看出你這人還有這本事呢,我住這房子怎麼了,我覺得挺好,最起碼我住的踏實,住的心安理得!你就沒想想,你要是真搬進那房子里去,以後咱在這胡同里還能見人嗎?那街坊鄰居不把咱們罵死嗎?」「他們罵什麼,反正他們那房子也不是好得的。」侯秉忠小聲說,「你胡扯,你怎麼那麼糊涂呢?什麼叫祖業,什麼叫家產?人家那房子就是。要是咱們家的房子叫人家那麼算計著,要是咱們讓人家給攆出來,你怎麼想?這不是強盜這是什麼?我不跟你說了,你要換房,你一人換吧,我反正不住,我怕我住那房子生下來的孩子也跟他爸一樣,長出個壞心眼子!」「小梅,你怎麼能這麼說呢,咱孩子還沒出生呢,你怎麼就這麼咒他……」「我咒他?我說的是大實話!你要住你一人住去吧,我回去跟我爸媽住去。」說完戴梅起身要收拾東西。侯秉忠急忙攔住她說︰「別,你可別,小梅,我錯了,是我錯了。你可千萬別生氣,也別回家去,這讓咱爸媽知道,那我的罪過不就大了嘛。要打要罵你沖我來,你只要出了氣就成,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打我罵我都成,你別把我想成壞人,我就是想叫你跟咱孩子住的好一點,我糊涂,是我糊涂,我求求你,小梅,算我求求你了,你消消氣,啊,消消氣。」要說侯秉忠這會兒是真後悔了,他沒想到戴梅會氣成這個樣子。「那你真的不換房了?」「不換了,真的不換了。」「那你以後呢?」「以後也決不換了。」「不光不換房,這樣的事情再也不要做了。這叫什麼?這叫缺德!這跟偷、搶有什麼區別啊。作這種事會被人戳脊梁骨,罵一輩子的。秉忠,你听我說,其實我也知道你是想為我好,想讓我早點住上好房子,可是咱可不能這麼做,做人要走正道,這邪道外道可不能走,那是死胡同,走不通的!我都不知道以後還怎麼見人家安家兄妹。咱租人家的房子,交租金那是天經地義,可是你卻踅模起人家的房子來了,這成什麼了,跟那強盜有什麼區別啊。」侯秉忠見戴梅剛緩和下來又生氣,急忙說︰「小梅,你怎麼又生氣了,我保證再不了還不行嗎?」「我不是為別的,我是覺得做人要善良,你這麼做我心里害怕,我怕我是太不了解你,你將來還會做出叫我吃驚的事來,我真的了解你嗎,秉忠?」戴梅看著秉忠,在侯秉忠看來,戴梅的眼神變得有些陌生,這樣的眼神,比罵他一頓都叫他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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