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正說著話,突然听見身後有人喊︰「就是他們,抓住他們倆。」兩個人嚇了一跳,正要跑,回頭一看,竟然是剛才冷飲店里的那兩個女孩。兩人見他們嚇成這樣,都笑起來。小軍的眼楮頓時一亮。「呦,是你們啊,我們還當是那大木追來了呢。」兩個女的一听,唧唧呱呱又笑起來。那個穿國綠的女孩說︰「把人家的褲子扒了,虧你們能想的出來。這北京城里面,我還沒听說像你們這樣拔份的呢,你們倆算是頭一個吧,你們是哪的啊?」小軍一听,呦,這不是上桿子來拍我們了嗎。笑著說︰「干嗎啊,打听這個干嗎,是不是想拍我們啊?」「去你的吧,別臭美了。就你們這樣的。」「唉,我們這樣的怎麼啦?」「沒怎麼,反正沒見過。不過你們還挺勇的。」「其實那也不怪我們,誰叫丫不穿褲衩的。」說完幾個人又笑了。小軍問︰「那你們是哪的啊?」「你還沒說你們是哪的呢。」那個「國綠」說︰「我們家都是空軍的。」「不對吧,空軍的你怎麼穿綠褲子啊?」「我跟人換的,你們還沒說是哪的呢。」小軍一看這兩個人就跟歐陽小紅不一樣,一看就是部隊大院出來的。所以也就有了誠意,對那個「國綠」說︰「我要告訴你,你跟我交個朋友?」「喝酸女乃喝傻了吧你。」「沒傻。」「沒傻怎麼淨說傻話啊。」「我那不是傻話,我那是真心話。」那女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笑了笑說︰「我們還有事呢。」她正要走,小軍一看急了,忙說︰「別走啊,告我你們到底是哪的,回頭我請你們喝酸女乃。」話音剛落,幾個人都笑開了,那女的說︰「一听你就沒有誠意,拉倒吧,喝什麼酸女乃啊,把我們都嚇死了,就那大木,再加上你們把人家的褲子月兌下來,我們再也不去那了。」「呦,別介啊,你們不去那了,那我們上哪找你們去啊?」「國綠」看一眼老蔣,說︰「有緣的話,上哪都能見著面,沒緣,知道地方也見不著。我們馬上都要當兵走了,告訴你們也沒什麼意思了,對吧?」她說著看看另一個個女孩,那女孩笑著點點頭。
老蔣看見「國綠」自行車後架上夾著兩本書,上面一本封面朝下扣著放著,他從側面看了一下,書脊上寫著《青年近衛軍》。「呦,你還看這書哪。」「這書怎麼啦?」「好看嗎?」「好看。」「這是**吧?」「不讓別人看,讓我看。」「為什麼讓你看?」「因為我看了啊。」老蔣一笑,說︰「這不是理由。你就這麼滿大街帶著,也不包個書皮,不怕被人家看見?」「我剛從書包里拿出來。」兩個人正說著,小軍在一旁插嘴道︰「什麼書啊,好看的話讓咱也看看。」「不行,我借人家的,今天得還了。」「真小氣,再寬限一天不就得了嘛。」「國綠」笑笑,沒接小軍的茬,說了聲︰「再見。」沖老蔣招招手,騎車走了。
兩個女孩走了,給小軍留下無限的遺憾和惆悵。他朝著騎遠的那兩個女孩招著手說︰「你看人家,一張口就是‘再見’,我怎麼就沒想起來說聲‘再見’呢。就沖這個‘再見’,我也能斷定,那女孩肯定是正經好人家出來的,錯不了。」他指著老蔣說︰「你怎麼那麼木啊,跟那大木一樣。」「我怎麼啦?」「你沒看那‘國綠’對你有意思啊?」「是嗎?我沒看出來。」「你要是跟她借書她肯定就借給你了。人家在那就等著你抻這茬呢,你倒好,跟根傻木頭似的戳那,沒一點反映,叫我怎麼夸你啊。不過依我看,主要是你心里邊有人了。」老蔣說︰「你小子就在這胡掰吧,我心里有誰啊。」小軍心里不痛快,哼哼唧唧騎上車。「騙鬼吧你,把你還裝得多單純一樣,你小子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知道。」老蔣不再理他,兩個人騎車快到學院的時候,小軍突然說︰「要是我的話,看上的女的,決不能讓她跑掉。」「是嗎,你看上誰了?」「目前還沒有,現在還不想考慮。不過我還是覺得剛才那女孩不錯,當然我是說對你來講不錯,我現在還不考慮。」「別不考慮啊,既然不錯,你怎麼不追啊。你不是老手了嗎?」小軍停了下來,很生氣地看著老蔣說︰「什麼老手,你那話里帶話,踩禍我呢。你別不承認。再說我的事用不著你操心,你明知道我今兒上街是給你拍來了,你還要假模假式要把我扯進去。我就煩你這點,一點也不真誠。」老蔣想笑,可是看小軍生氣的樣子,忍住了。「那女的跟街上飄的不一樣。人家還看書,這就不一樣。你這人一點都不懂得把握機會。像今天這樣的女的,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結果怎麼樣,讓你給白白放跑了。恐怕再也‘再見’不了了。」「我怎麼听著像是你看上那女的了。」「我?就算是吧,可那女的人家沒看上我。這我心里有數。誰對我有沒有意思,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或者說是感覺出來。」「要不我說你是老手呢。」「去你媽的,放不出好屁來。唉,明兒還去不去?」「去哪啊?」「西單啊。沒準還能踫上今天那女的呢,說實話,那女的一看就特有思想的那種女的,要是再會個武功什麼的,那就更份兒了。我在街上轉了那麼久,還從來沒見過帶著書出來飄的女的呢。」「那也沒準是裝樣子呢。」「不是,那女的決不是裝樣子,這點我敢跟你保證。我估計她是還書路過去買酸女乃去了。明兒咱們走?」老蔣搖搖頭說︰「不去了,去了搞不好再踫上大木,那不找著往槍口上撞呢嘛。」「你這人,還是那句話,沒勁。想幫你你丫都不領情。不過我倒想看看再見到大木是什麼樣子,沒準丫把丫那褲腰帶打成死結了呢。」說完,兩個人都笑了。這笑聲總算沖淡了他們之間的不快,兩個人分手時都是帶著笑模樣走的。
老蔣回家想起小軍說的話,再想想踫見的那女孩,自己都覺得可笑,沒影的事,還想她干嗎啊。可是恍惚想起來,還記得那女的眼角邊有顆小小的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