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鐵建設起床後,在走廊里又是擤鼻涕又是咳嗽。
鐵軍揉著眼楮出去,看見他這個樣子,問他︰「你怎麼啦?一大早起來,跑這吊嗓子來了。」鐵建設抿著嘴一樂,神秘地上下打量一下他哥,小聲說︰「洞房花燭夜感覺如何?**了?嘖嘖,**了。」鐵軍沒精打采地說︰「扯他媽什麼蛋!」「唉呦,看把你累的。」「滾吧你。」鐵軍回頭看看房門,小聲問建設︰「唉,我說,你說這男女之間的事是不是沒那個就不算吧?」「哪個啊?」「就是,那個,進到她那里面去。」「什麼啊你說的?」「就是跟她有了那個實質性的……」「我說哥唉,你怎麼在里面呆一晚上,連話都說不明白了呢。」「不是,我是說我那個玩藝兒沒進她那個里面,算不算啊?」說完鐵軍死盯著他弟,急等著他表態。建設終于明白了,他慢慢地點點頭說︰「應該是吧,我又沒經驗。那你那個了嗎?」「沒有啊。」「啊?你丫一晚上在里面都干嗎了?白呆啦。」「嗨,別提了,什麼都沒干成,本來要干成的,可關鍵時候,我是說要進去的關鍵時刻,怡娜她哭開了。」「她哭什麼啊?」「誰知道啊,是不是女的第一次都要哭啊?」「哭不哭的不知道,可我听說只要是沒讓人踫過的女的,第一次都要流血,也就是說不流血的話,她就不是第一次了,準保叫人家給‘上’過!」「哪流血啊?」「我想肯定是底下,那還會鼻子耳朵眼流血啊。」「你懂得還挺多。」「嘿嘿,這種事多關心就行了,無師自通,我也是听別人說的。那她流血了嗎?」「我根本就沒進去,流什麼血啊。」「唉呦,我說哥唉,你叫我怎麼夸你啊,你可真是瞎忙活,還白白頂個名。」鐵軍眯起眼楮說︰「你知道,我心里也怯火。又沒有經驗。」「你听我說,哥,人家說,這男的勇不勇,不光看會不會打架,這也是一方面。」鐵軍听了這話一愣神,說︰「是嗎?」
白天,怡娜和鐵軍一起上了街。
他倆一起騎車去了王府井。
怡娜騎的是鐵軍的車,臨出門還嫌鐵軍的車座太低,又把車座往高了拔了拔,這一來怡娜的**撅得高高的,身子往前傾,好像趴在大梁上騎賽車。鐵軍跟在怡娜身後,他現怡娜一上街就特別興奮,不停地東張西望,好像看什麼都特新鮮。
路過一家冷飲店,兩人都騎過去了,怡娜又折回來。「你干嗎呀?」鐵軍問她。「不干嗎。」怡娜說完,把車子往路邊上一支,大搖大擺地走進冷飲店,鐵軍也急忙跟了進去。
冷飲店里只有兩張桌子,其中一張桌子東倒西歪坐著幾個穿黃軍裝和國防綠的年輕人,幾個人正在喝酸女乃。怡娜肯定是看見這幾個人了才進來的。
那幾個人一見怡娜進來,互相使個眼色,上下打量怡娜。怡娜大大咧咧地看了那幾人一眼,回頭對鐵軍說︰「這些人是哪的啊,不認得。」那幾個人一見怡娜在說他們,頓時來了精神,其中一個戴將校呢軍帽的高聲說︰「我說姐妹兒,盤兒夠靚的啊。」「德性,誰理你們啊。」另一個小個子站起來對怡娜說︰「你哪的啊?這麼狂?」「管得著嗎?瞧你丫那樣,整個一地了拍子!」其余幾個人一听這話都笑開了,起哄說︰「嗷,大明,讓人踩禍了吧。太栽面了吧,你這叫自討沒趣。」「就是,個兒太銼,還沒人家肩膀高呢。」那個叫大明的不理他們,走過來問︰「別介呀,你哪的啊?交個朋友怎麼樣?」怡娜剛要回話,鐵軍瞪了那幾個人一眼,對怡娜說︰「咱們趕緊走吧。」說完就上來拉怡娜。怡娜一甩手,說︰「你是誰呀,你管我呢。」「你!」鐵軍瞪起眼楮,剛要火,那幾個人一見這情景,都笑起來,大聲喊︰「呦,小兩口挨這打起來可不好。」「就是,你從哪冒出來的啊,你是我們什麼人哪,你就管我們,對吧,姐們兒。」那個叫大明的人走過來對怡娜說︰「姐們兒,怎麼著,想喝酸女乃嗎?哥們兒我請。」鐵軍用胳膊一推他,說︰「你一邊待會兒去。」「你他媽少推我。」大明毫不客氣,用胳膊頂了一下鐵軍。「怎麼著,要打架是怎麼岔兒?」鐵軍毫不示弱,居高臨下盯住那個叫大明的男孩。後面幾個一見這情景,呼啦一下都上來了,把怡娜和鐵軍團團圍住。怡娜冷笑了一聲,說︰「干嗎呀,就你們幾個?姐們兒我見的多了,你們出去打听打听去,听說過齊怡娜嗎?」「沒听說過。」「那你們沒听說過‘鎮三軍’嗎?」「什麼?‘鎮三軍’?」那幾個人面面相覷,那個戴將校呢軍帽的人問︰「你說‘鎮三軍’是誰呀,不會是說你自個兒吧。」「是又怎麼樣?」幾個人一听這話,一起哈哈大笑,其中一個捂著肚子,指著怡娜,說︰「我說你這女的沒病吧。打你一進來我就覺得你哪點不對勁。還真是有病嗨。」怡娜氣得跺腳喊道︰「你們笑個屁呀,誰騙你們誰小狗,我真的是‘鎮三軍’。」「真是螞蟻打呵欠好大的口氣,好好好,你是你是,我請‘鎮三軍’喝酸女乃。」那個叫大明的買了一瓶酸女乃遞給怡娜,說︰「‘鎮三軍’,我今兒可是真開眼了,我服,我真的服您。您把這酸女乃喝了,算是給我們哥兒幾個一個面子,回頭我們回去也好跟人吹,說我們見了‘鎮三軍’了,還請她喝了酸女乃了。」怡娜一撇嘴,說︰「誰稀罕啊。」「不喝?不給面子?那咱們上‘康樂’吃飯?」
怡娜沒理那人,轉身對鐵軍說︰「錢呢?」「什麼?」「我問你帶的錢呢?」「我……」鐵軍有些尷尬地說︰「我不知道你要買東西,所以沒帶錢。」「沒帶錢?沒帶錢你跟我出來干什麼來了?你兜里有多少都掏出來。」鐵軍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掏出五毛錢來。那幾個人又笑了。那個叫大明的笑著對怡娜說︰「姐們兒,啊不,‘鎮三軍’,跟我們得了,跟著那小子,多栽份啊,掏半天才掏出五毛錢來,還不夠丟人的呢。」「真是,就這號窮酸的還配跟著‘鎮三軍’。」怡娜二話不說,奪過那五毛錢,狠狠瞪鐵軍一眼,跑到櫃台前,對營業員喊道︰「給我拿五根女乃油冰棍,快點兒!」怡娜拿著那五根女乃油冰棍,扔到那個叫大明的懷里,說︰「姑女乃女乃我今天沒帶錢,那我也不能丟這份人,今兒就請你們吃冰棍,趕明兒我再請你們。」大明說︰「行啊,夠豪爽的啊,不愧是‘鎮三軍’啊。得,吃冰棍就吃冰棍,今兒咱們就算認識了,我們幾個都是十三中的。我們家有海軍大院的,有總後的,你們是哪的啊?」「你管呢。」「你不是說要請我們吃飯嗎?你不告我們,我們上哪找你去啊。」「對啊,我們都告你我們是哪的了,你怎麼不告我們啊,真不夠意思。」
怡娜還沒說話,鐵軍陰沉著臉說︰「還不走,你跟他們?唆什麼啊你。」怡娜一瞪眼說︰「你是誰呀?沒錢還老愛管我,討厭!」「你!」「你什麼你,當我怕你啊!」怡娜瞪一眼鐵軍。「就是,拿著五毛錢還出門呢,還不夠讓賊偷的呢。」幾個人在一旁笑著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