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客棧。
還是那處很是悠靜的院落。
落英繽紛,樹木蒼翠挺拔,林晚榮正仰頭望,肖青璇近上一步,宛然清說,「三哥,這樹還是風采依稀,好像沒有多大變化,還有這里的一切,都還是老樣子,看著倒是挺親切,仿佛都很有靈性。」
整座院落,上下兩層木樓格局,足有二三十間客房。
之前他們路經此地人數原本不需要住這麼大間的獨門獨院,但寧雨昔,肖青璇,安碧如,秦仙兒她們都不喜歡被人打攪,寧願多花些銀子,圖個清幽。
追隨崔星浩而來的金俊九還有也曾經是高麗國東辰社堂口弟兄的另外幾人,輕笑著左扶又攙,擁搡薩科齊等三個洋人,跌跌撞撞往屋里走。
薩科齊碧眼圓睜,大口乎張乎合,眾人知道他想要抗辯,無奈已被安碧如施重手點住了**道,不能言語,只能任由擺布。
林晚榮也很佩服薩科齊的毅力。
他始終只交代了他們要帶著秀秀駛向茫茫大海其中一個地方,但就是不說是哪里,不過他也承認,他們抓秀秀,確實是想利用她的異乎尋常的能力,來為他們尋找並獲得那樣東西而服務。
拷問洋人的事情一直是安碧如和織田阿市來負責。
據肖青璇說,在拷問洋人單獨的海上倉房里,洋鬼子傳出來的聲音,一如鬼哭狼嚎。
林晚榮當時訕笑,人有人路,蛇有蛇道,各人有各人的本事,織田阿市這個東洋小妮子,還是有她一定存在價值的,當然也得是自己這個伯樂有的放矢才行。
海上路線圖必須要知道。
而這個任務,自責無旁貸的落在織田阿市身上。
他們想要尋到的東西也還沒有說出來,看起來,這件事情還比較任重道遠。
「呦,林大公子,今次高麗國之行看來生意不錯,跟回來的人又多了幾位呀!」陶然客棧老板娘興致盎然,搖擺著****,白酥酥的一張凝脂臉龐,眉飛色舞的笑說道。「瞧——這丫頭多俊呢,跟說書的嘴里四大美人似的!」
……
老板娘姓許。
叫許玉樓,許玉樓嬌說著已蓮步來到崔無憂婀娜身姿旁,亮眼上下翻飛,不住的打量。
許玉樓四十來歲年紀,徐老半娘,臉上依稀留有當年幾分風韻,可以看得出,昔日也是位美麗女子,與林晚榮很是親近,其中也不乏他們一行出手闊綽的成分。
崔無憂靦腆笑笑,避開老板娘一雙火辣辣眼楮,就要隨崔星浩等人一起進正屋。
「林公子好眼光!有挑選了一位絕子收入房中,可喜可賀!」許玉樓曼約說著。
將要進屋中的眾人頓時瞠目結舌,詫異的回頭看她。
老板娘為之怔怔……
織田阿市嘟著俏唇,瞪妙目快步走到許玉樓身前,蔥白手指點戳她,嗔說道,「你這女人,真是能胡言亂語!不說話你會很難受啊?!你最好給本小姐閉嘴!」
老板娘一窘,遲疑道,「難道……我說的不對?」
林晚榮皺眉淡笑,悠說,「當然是不對!那位小姐是我兄台的妹妹,也是本公子的好知己,于什麼收入房中那都是無稽之談。」
許玉樓哎呦失魂落魄驚道,「這怎生是好……!?誤會了誤會了!」
她嚷嚷著,目光搜尋崔無憂想要賠個不是,而院中,只剩下她,林晚榮和織田阿市。其余人包括崔無憂,早就已經進到正屋落座。
織田阿市凜然一望老板娘許玉樓,忿忿說道,「現在好了,你看見沒有,院子里的人都被你給氣走,你很滿意是吧!」
說著,她飛快扭身,蔑視眼許玉樓,也進了正屋。
許玉樓尷尬的站在那不知如何是好。
林晚榮這些人是貴人,大主顧她心里清楚,原本想巴結,現在卻成了得罪。
而林晚榮這些日子與織田阿市相處,很清楚東洋小魔女的個性,最怕別人冷落自己,剛剛許玉樓只說崔無憂的種種好處,卻沒有提及她,織田阿市脾氣,定是為了此事。
「許大嫂別介意,那丫頭刀子嘴豆腐心,一向都是口無遮攔,不知者不怪,沒有人會在意這事兒,不用放在心上。」林晚榮欣然寬慰道。
許玉樓這才平靜心緒,干笑兩聲,急著道,「林公子,你們臨離開金州衛的時候,說很喜歡這個院子,還說不日就會回來,我特意留下此院一直都沒有再讓其他客人住過,就是為了讓你們一回來便能住在此處,咱們客棧絕不會慢待各位……」
林晚榮擺了擺手,沉吟道,「大嫂一番心意在下明白,也許,過不多時我還會有事向你請教呢。」
……
薩科齊他們三人被關在了二樓一間房中由金俊九他們看管。
崔無憂之前經得老板娘那麼一調笑,見林晚榮進來,都有些不敢正視于他。
女眷們在正屋坐了會兒,就回各自房內休息。
只留有崔星浩,英天縱與林晚榮相伴而坐。
崔星浩眉頭一鎖說道,「林大哥,咱們當時那麼對待宇文瀟,是不是有些手段過狠?」
宇文瀟在漢城府,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林晚榮他們,在臨離開他們之前,寧雨昔出手,把他身上所學武功盡數廢掉,因此此時在高麗國浪跡的宇文瀟與普通人無異。
林晚榮淡然笑笑,欣說,「比起他對咱們的所作所為,這根本不算什麼。秀秀一旦落在洋鬼子手中那是一番怎樣景象?!再說對錦衣衛沒必要過分憐憫,他們這種人心狠手辣,不值得同情,你不廢掉他武功,像宇文瀟這樣包藏禍心的家伙,不定哪天還得反過來咬咱們一口。」
宇文瀟雖被自己擒獲,但來自錦衣衛的威脅仍舊存在,若是輕易的放過他,他立刻回去見他的主子……那位錦衣衛指揮使6柄,把自己這里的事情一加講述,豈不是極為的可怖。
崔星浩了然點頭。
英天縱經過長期的歲月消磨,雖身形偉岸,言行之間異常沉穩,他亦然說道,「錦衣衛長期以來在大華國勢力龐大,爪牙甚多!其人數恐怕得萬計,並且在這些人里,不乏身懷異能之輩,加些防範還是好的。尤其宇文瀟說起的一同跟來金州衛那叫石鼎的家伙,他即是鎮撫千戶,手段,必定了得!他長時間沒見宇文瀟回來,肯定會起疑心,當日還在漢城府的時候,我听你們與他講起那個鎮撫千戶石鼎,似乎……還曾與那石鼎謀過面?!」
林晚榮呵冷笑,沉聲言道,「豈止是謀面,還打了好幾回交道!可惜,當時他喬裝易容,裝瘋賣傻,在我們面前巧言令色,沒看出他竟會是錦衣衛千戶!」
由宇文瀟口中得知,他之所以會在陶然客棧施展苦肉計,卻是石鼎主使,而石鼎,卻是在比文擂台那里,觀察出林晚榮真實身份,以及秀秀跟來隨行,不過令林晚榮意想不到……石鼎就是那個舉止猥瑣,相貌邋遢的老頭——大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