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砰!」倭寇領瞠目結舌,呆坐馬上,眼前一道眩光……
林晚榮雖然清楚的知道那幾百斤炸藥的力量,不過倭營——煙霧漫天,地震山搖,血肉橫飛的情形還是讓他有些觸目驚心。
乖乖,
我可不是嗜血成性的殺人魔頭,這都是你!逼得。
仙子姐姐!安姐姐她們?……林晚榮瞬間一想,更加的緊張,朝倭營瞪大眼楮張望——
「吱……」
「快!沖將出去!殺光這些倭寇韃子,給被禍害了的金州百姓報仇!」宋川瞪目,唰抽出寶劍,早已騎在紅鬃戰馬上,寒光一劃,大吼之後用力踏蹬率先沖出金州衛所城門。
「呼!」
「吧嗒吧嗒吧嗒!」
……
宋川,以及數百名衛所神騎手,揮舞著兵刃一陣風般沖向劇烈爆炸之後,卷起一束一束蘑菇雲般彌散景象的倭寇大營。
而倭寇大營尸橫遍地,鬼哭狼嚎。
洛凝,秀秀看得呆若木雞,一捂嘴洛才女支吾道,「太慘烈了!那些被炸死的倭人,就這麼一瞬間沒了!?」
他們不消失,就得咱們消失,走死胡同的是他們!
林晚榮皺眉,無暇顧及洛才女的患得患失,扭身急著下城,背後秀秀還在脆聲嚷嚷,「大哥哥,你要干嘛去?!也是到被炸得亂七八糟地方嗎?那里很危險!」
危險。危險的不只是我吧——還有海棠,還有蔚渺宮主,還有寧雨昔她們,若沒有他們,金州城想保都保不住。
爆炸過後,沒看見那些載著烈性炸藥沖撞敵營的人們身影,林晚榮此刻真有些急了。
他們不可以有事,每一個人。
因為他很清楚,其中哪一個人出事,對于自己來說都是無法彌補的損失。
啪宋飛泉從身旁小校手中提過來一對環月雙鉤,緊走著道,「榮公子,老夫陪你一起去到前面看看!」
數千倭寇,裝備精良,並且似乎是蓄謀已久襲城,宋飛泉本打算與倭人武士同歸于盡,現在仍有命在,他早已心滿意足,腦內自無他念,他很明白此刻林晚榮心情,馱著幾百斤烈性炸藥可不是兒戲!而馱著炸藥的都是他親人!
噠噠噠林晚榮,宋飛泉眨眼工夫騎馬躍出城門。
一股濃重的並十分嗆鼻的火藥氣味直沖兩人面門,兩人頓感喉嚨刺癢,忍不住干咳但兀自用力摧動馬兒,向前疾馳,他們之所以疾馳,腦海里卻有一股不滅的希望!
過了護城河。
城上仍有洛凝,秀秀的呼喚「壞人小心!」「大哥哥小心!」
馬兒如離弦之箭快如閃電的漸漸靠近倭寇大營,而倭寇大營如今已是滿目瘡痍,丟盔卸甲,焦火連連!
股股的火苗,吱嘎 啪的燃燒聲加之隨風搖曳的青煙,在陣營中此起彼伏。
宋川和那幾百名精選出來的神騎手也是快刀手,怒目圓睜的左砍右殺,血滴在空中亂舞,幸存下來的倭寇都被弄的懵懵,都還沒來得進反應,就已身異處。
兩人停住馬匹,在飄散的刺鼻青煙中左顧右盼,找尋寧雨昔等人的蹤跡,林晚榮握著韁繩的手都有些不住哆嗦——
「看,咯咯……小賊他好像在找咱們呢?」
是安姐姐!
「那我們不如先不要見他,讓他心急如焚會兒,豈不有趣!」
靠,仙兒。
林晚榮循著聲音一望,右手邊稀落硝煙里,漸漸走出來數人,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但卻健步如飛!說笑著朝二人那走,其中當然還有人妙目時不時盈然閃動。
兩人急忙調轉馬頭,踢馬月復靠近他們。
「寧姐姐,青璇,安姐姐……」林晚榮一時慌亂亂叫名諱,「你們,都安然無恙,太好了,哈哈真是太好了!」
宋飛泉淡笑。
林晚榮卻是未等馬兒挨近眾人,一骨碌躍身從馬背上下來,飛跑到寧雨昔他們近前。
雖說都全身而退的出現,可走近仔細觀瞧,他們幾乎每人身上衣服都或多或少的殘破墜蕩。
「誰說都安然無恙?!炸藥威力有多大,小賊你也親眼見到,我現在背上不舒服,快過來揉揉!」安碧如忍住笑,故意夸張的痛楚表情,聳香肩曼妙身姿搖晃,瞳眸一眨不眨的深望。
林晚榮黝黑俊臉一紅,不由得窘道,「姐姐,小弟弟知道你這次很辛苦,不過此事,還是回家再說吧。」
「不行,我現在就要!」安碧如嘟嘴,假意繃著玉面嬌嗔,「什麼這事那事?!老婆不舒服了老公就要疼,天經地義,你是不是嫌我現在髒兮兮不願理我?!」
林晚榮癟氣,幫點忙就要回扣,這老公當的也真夠憋屈。
眾人噗嗤大樂。
宋飛泉精鋼雙鉤合在一手,開懷大笑之間欣說,「小老弟,你好福氣!如夫人俠肝義膽,豪爽干練,曠世奇女子,得此妻子,夫復何求!」
安碧如不由得暗暗歡喜,感激的看了看宋飛泉。
原來對此人安碧如並無多少好感,只是老公一力扶持金州衛城池不失,才出手相助,此刻卻刮目相看起來,這老頭看著一本正經,呆頭呆腦,竟也是灑月兌奔放的人物,以後,多多交道才是。
「好厲害的掌力,你這老匹夫是誰?」
「呵!……知道厲害就好,聰明的給老夫讓條道路,兩相無事!」
「呸!你個混賬東西,與倭寇浪人們混在一起必非善類,是大華人還在吃里爬外助紂為虐,還不束。
手就擒!」
「呵呵你想的倒好,老夫還有事,不跟你這小輩浪費唇舌!」
聲音好熟!
兩個聲音都很熟悉,尤其是蒼老的說話聲。
林晚榮站在安碧如嬌軀之後,素手搭在她輕削香肩兩側,正要專心揉捏,旋即抬頭朝吵鬧聲地方望。
其他人啼笑皆非的看著他們,此時也吃驚的扭頭——
吵鬧聲傳自倭寇大營。
那名門總領著城里一千多衛兵,已然沖殺出來,匯合先前的數百騎兵,一路趕殺望風而逃的殘余倭人武士。
而在喊殺,咆哮震天的戰場里,宋川騎馬舞動寶劍,拼命追砍地上飛跑著的一人,那人健步如飛,步伐輕盈,在亂軍中猶如蜻蜓點水,不時還劈掌震殺身旁大華士兵,混沒把宋川放在眼里,奇的是此人白蒼蒼,竟是一耄耋老人。
「是他?!」林晚榮吃驚道。
手中揉捏動作戛然而止。
安碧如也不在閉目享受背上溫情,悠眸一展,瞬間的恍惚漸見前方地上閃展騰挪的老者,嬌喝,「咦?真是他?他不去要飯,跑這兒來干嘛,難道想死人財,偷死人身上東西不成?!」
寧雨昔,肖青璇等也嗟呼不已,甚是詫異。
宋飛泉在坐騎上扭了扭身子,看眼後納悶說,「那老者身法凌厲,實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難道你們認識他?」
豈止認識,老子還被他涮了一道!真是打了一輩子雁,反讓雁啄了自己眼。
「認識!我此來金州,正琢磨怎麼找到他呢!」林晚榮忿忿道。
寧雨昔清眸縮緊,厲道,「真是大癲!他跑到倭寇浪人人群里意欲何為?」
「寧姐姐你說錯了,這老頭不叫大癲,大癲是障眼法,他是石鼎才對!」
石鼎?宋飛泉一晃,這個名字很熟悉,自己也很早就想見識見識此人如山真面目,現在見到了,卻是在最不應該見到的戰場!
「砰!」
半空一道閃光……
一把 亮寶劍在空中上下翻飛。
石鼎掌力震到砍向自己的宋川寶劍劍身上,而宋川畢竟是馬上英雄,內力甚少,震力一磕,就自月兌手。
他不由得愣住。
老者好生了得。
石鼎陰森冷笑,身上穿戴已不是邋遢模樣,深褐色條紋長袍,頭上白青巾包裹。
「叫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受死吧!」石鼎忽地原地躍起,半空中雙掌成爪,抓向愣神之中的宋川。
……
「吾兒危險!」
宋飛泉在馬上慘叫。
安碧如杏目一挑,叱道,「老爺子莫急,我保你乖兒子平安無事!」
嗖她快如閃電躍身,朝石鼎撲去,林晚榮大喊,「安姐姐,莫殺了那老頭,留活口我有話問他!」
柳家莊八十余口血案,還有柳玄月的去向,都要問問此人,他是錦衣衛定南鎮撫使,而柳小姐又曾經與錦衣衛所互有瓜葛,當初比文擂台,柳小姐想等來心上郎君宇文瀟,卻不知此人已經出賣了她為石鼎所用,石鼎這廝明知道我的身份,卻還故布疑陣讓自己往牛角尖上鑽,可謂陰毒得很,就是問不出什麼,找找他的晦氣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