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御將軍府邸。
看著滿院的細軟,林晚榮有些不太好意思的笑笑,「老將軍何必這樣,我們一家在陶然客棧住的挺不錯,尤其老板娘對我們那是相當的熱情。住在您家,只怕回給老將軍平添不少麻煩。」
他一面說,扭頭看了看亭亭玉立偌大院落之中的秦仙兒,織田阿是,寧雨昔她們,接著說道,「我的家人,連我自己都很是頭痛,到時候惹老將軍不高興,我也是愛莫能助。」
哎……豐盈火熱的老板娘姐姐許玉樓,咱們看來要暫別一段時間。
許玉樓面容憔悴,深深惋惜俏麗模樣,不由得浮現自己眼前。
「林大哥,我們很讓你頭痛麼?」秦仙兒柳眉一挑,繃著白皙臉龐,嬌嗔著蓮步過來,「像我,自問平日里乖巧听話,善解人意很呢,你哪里不滿意?」
還說,昨晚本元帥不知道有多疲憊,還得到你那里例行公事,滿意的自己都快被榨干了!「你還好,倒不怎麼讓老公我頭痛,就是總腰酸背痛,最好能減少點兒善解人衣。」林晚榮燦爛莞爾輕說。
院內眾人嬉笑,悅聲回繞院牆四周。
秦仙兒玉臉一紅,啐了聲,「討厭!」「什麼腰酸背痛?!」
她說著蓮步來到徐長今嬌軀身邊攬住女神醫芊細胳膊道,「林大哥你腰酸背痛,可以找長今妹妹啊!?她醫術那麼高明,什麼病痛醫治不了!。」
呵這個病她就是治不了,只能是你,在這方面你比她厲害得多,誰讓你是武功級高手。——
而徐長今溫婉恬恬抿嘴,柔目從容相望。
「不礙事不礙事!」宋飛泉哈哈大笑邁步庭中,側看會兒道,「依老夫之見,公子幾位夫人的確不同凡響!不禁是天香國色,都還異能懷身,可謂十分難得的紅顏佳人。老夫一家榮幸之至還來不及,豈會不高興?!」
「難道……公子亮明身份之後,卑職官階過低,無有福分接納你們一家?!」
五品大員官階不低了!想我當初也不過是普普通通家丁而已,問題是你這里好像沒有如許玉樓那樣風情萬種的人物……
「那怎麼會?!老將軍過慮了!您是一方沿海衛所守御,殺敵無數,保我大華安枕無憂,我們一家感激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嫌棄!?我是有些受寵若驚才對。既然您老不嫌麻煩,最主要的是不嫌吵鬧,那我們就住在這!」
說完話,林晚榮不自禁的回頭瞪了瞪織田阿是,織田阿是翹嘴,一臉的滿不在乎。
這女孩兒要是在乎,就不會一個人從扶桑東瀛跑出來了。
宋飛泉,和他夫人大喜,連連說道,「這就是了。住在我家公子千萬不要見外,一切隨意即可,要什麼,只需吩咐一聲,公子家眷若有要事,可和我老婆子知會就行!」
宋夫人已近老邁,白蒼蒼,不過儀態安詳,「公子是我大華,擎天白玉柱,定海一根針,我們乃是普通官員之家,沒什麼說道,你能住下,就是看得起我們老爺子。」她謙謙說完,趕忙指使宋府僕人丫鬟,把細軟行李往廂房里搬運,並囑咐下人,小心伺候林晚榮一家,以及跟來的朋友們。
林晚榮掃了眼宋府來這的幾名丫鬟,個個庸脂俗粉,不能說丑,只是有些差強人意。
金州衛離京都也不遠,幾日行程而已,在此安頓下來也好。
眾人來到宋府這處別院廳內紛紛落座,女眷則識趣的去看各自閨房情形。林晚榮展眉道,「老將軍,宋川呢?怎麼沒見他過來說話?」
「他呀?」宋飛泉蒼臉淡笑,「他一個人在外面忙活呢。金州衛經歷大戰,真可以說是大病初愈一般!」
老將軍言說之間忽地仰頭長嘆,「金州是沿海富庶之地,各方往來經商走動的百姓有很多,之前倭寇突然大舉侵擾,公子可知當時眨眼死了多少金州百姓在城外?」
倭寇來襲,沒有征兆,的確會死很多來不及躲避的普通百姓。
林晚榮搖了搖頭,「很難講,願聞其詳,請老英雄明示。」
「少說也有三百!」宋飛泉睜大老眼深說,「又不知道有多少個家庭因此傾覆,又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沒了丈夫,還有衛所士兵,也有一二百人為國捐軀,他們的妻子又當如何呢?」
一場戰爭下來,消耗的東西,損失的方方面面,不僅僅是表面看起來那些——
宋飛泉不由得憂心忡忡,只怕金州從此一蹶不振。
林晚榮也跟著搖頭,小型戰爭尚且如此,幾十,上百萬人的殊死較量呢?
但並不能因此就不抵抗!挨打了不還手那是傻子,尤其是外族入侵,就算是傾國家之力,也要戰斗到底。
女子沒了丈夫確實是問題,她們豈不都守了活寡?!真是好可憐。
「沒有了丈夫,就等于沒有了生活來源,咱們可以多些撫恤金,讓她們衣食無憂,還騰出心思照顧孩子,不是很好?!」林晚榮欣然道。
英天縱和崔星浩一直旁邊听著,此刻頻頻點頭。
宋飛泉皺眉慨然道,「公子宅心仁厚,不計得失,主意好倒是好,老夫也想過此事。不過,嘿嘿。你也知道老夫的官職是衛所守御,不是此地的父母官,當地知縣你曾經也見識過,他是不會拿出一兩銀子,作為安家費放給那些因戰爭孤兒寡母的百姓們。況且金州城雖然富庶,可也只不過是小小縣城,就算是想拿,也未必能一下子拿出來那麼多撫恤銀兩!公子是我朝紅人,在朝廷說一不二,你看——是不是……」
向我要銀子,我還滿世界劃拉銀子呢!「怎麼,金州知縣不听你的?!老將軍官階可是比他高啊!」
「听?!」宋飛泉一陣苦笑,「別說是听了,能明哲保身到現在,老夫就已經心滿意足!哪還敢問他要銀子。」
林晚榮,英天縱和崔星浩眉頭深鎖,面面相覷。
五品官怕七品官,曠世少有,真是稀奇。
崔星浩側頭疑問,「老人家,你莫不是怕了那個七品縣令?!當時見,他畏畏尾,還讓咱們投降于倭寇,可說是膽小怕事之人,又怎麼能難為住驍勇善戰的老將軍?!」
「一言難盡!」宋飛泉嘆說。
接著看了看懵懵之中的林晚榮。
老將軍接著道,「公子的夫人初登大寶,有許多朝廷情形看來不太了解,也難怪,就算是老夫為官多年,也難免有馬失前蹄的時候。」「區區那個縣令算得了什麼,老夫焉能怕他?!只不過他背後之人,太過厲害,老夫實在是惹不起!我一人是生是死不要緊,可我一族上下數百口人性命,老夫豈能坐視不理,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算了……」
背後之人??
林晚榮不由得狐疑,是錦衣衛麼?老皇帝曾經的這支部隊,如今有點兒太囂張了哈,一方守御,堂堂五品大將軍,竟然也會在級權勢面前畏畏尾。但……好像也不是,那縣令若是錦衣衛,就會是鎮撫千戶石鼎那老頭的手下,石鼎又與倭寇狼狽為奸,攻打金州,他們難道能放過里應外合破城的妙計而不用?
英天縱沉聲問道,「老英雄請了,剛才一席話,在下有諸多不明,呵呵也許是本人孤陋寡聞。如今公子為太上皇身份,不論當今女皇是他妻子,還是之前的錚兒皇上,朝政諸權盡在公子手中掌握,誰還敢不听他的言語行事?!」
「朝中之事,並非想象的那樣簡單。」宋飛泉無奈說道,「的確。公子身份達到極致,當然可以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但若想動朝廷上一些重臣,官員,恐怕也很難。就比如說這金州縣令,他是七品,可他的靠山,也就是提拔他來此地的順天府大臣,如今則是一品高官,說一不二!十分不好惹,門生勢力,可說遍布大華國大江南北,手中無兵,听命的爪牙不計其數,公子若動他,一個不小心,就可能山崩海嘯,大華大亂,倭寇的野心你們也見到了,不禁有倭寇之患,北邊的羅剎人,沿海更還有西洋鬼子頻頻光顧,遼東地方上滿蒙勢力也愈來愈強,他們就等著咱們大華亂呢,一亂……就能乘虛而入,侵我土地,佔我家園,公子在行動之前,這些不能不思量。」
這也不能動,那也極了得,那還要老子干嘛,他姥姥地能眼看著這些孫子在我頭上作威作福?!「老將軍說的我會考慮,但既然有攔路虎,我絕不會放過!你說的,莫非是京都錦衣衛指揮使6柄?」
6柄這廝雖是朝廷大員,不過徐芷晴已經削了他許多特權,現在只是三品而並非宋飛泉口中的一品高官。
宋飛泉蒼臉一變,支吾道,「6柄嘿嘿6柄!他的確也是厲害,手中數以萬計的錦衣衛死士,勢力不容小覷,但他還不足以顛覆大華那樣的力量!我說的是嚴嵩!」